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感觉。
奎宁,也就是从金鸡纳树皮中提取的生物碱。
这种树皮的药用价值,在17世纪就有所记载,也有用于治疗疟疾的零散例子;后世流传了一些它神乎奇效的传说故事,但真实性要打上很大的问号。毕竟,直到1737年德·拉·孔达米尼才确认了它的药用价值。在此之前,金鸡纳树皮被掺杂在一种名为“秘鲁香脂”的树胶中,在欧洲风行一时。
和秘鲁香脂一样“风行”的还有疟疾。这种传染病最初不一定致死,但因为长期发作、很难治愈,会逐渐将病人折磨得身体虚弱、抵抗力下降,最终因营养不良、或患上别的恶性疾病而死。对个人而言,这意味着长期而无望的痛苦;而站在更大的角度看问题,这意味着劳动力减少、而需供养人口却很长时间后才减少。
玛丽当然会想到著名的金鸡纳树了。她委托郎巴尔从原产地美洲引进了树种,安排了两位学者分离提纯金鸡纳碱,也就是奎宁。
实验取得了成功;遗憾的是,以现有的生产水平,还无法大量制备,价格也很高——可以说,假如不是乔西安的哥哥却好有重要的价值,她是用不起这种新药的。
不过,这已经足以使两位科学家的名字载入史册。现在他们转移了研究方向,开始尝试提取□□。
玛丽乐见其成;而奎宁量产的下一步,就交给了农学家接棒。毕竟,假如金鸡纳树不高产,其它一切改进都是白搭。
——人类享受的任何一种技术成果,从实验室走向民间,都是多种学科交互作用的结果。
对这一切毫无所觉,无意中享受了这个时代最前沿技术成果的少女乔西安,满心欢喜地给哥哥写信:
“玛丽王后医院和多特蒙德的医院差别太大了!整洁干净,很少有外人,进出的只有医生、护士、病人和家属。我跟玛琳修女打听过了,原来这儿的前身是现在巴黎最有名的圣安托万救济院,后来王后陛下认为救济应该与治疗分开,便将一部分人分出来,成立了这家医院。
“说到护士,这儿跟别处也有很大不同。我们那儿没有专门做护理的人,在医院里是修士或者修女护理,在家就是保姆、仆人。但这儿的护士是专职的!
“玛琳修女说,在入职前,她们都经过培训,还要考试;她抱怨说,考试对那些学得很快的年轻女孩有利,她自己是全靠着多年陪护的经验才通过的。饶是如此,许多新兴的护理技巧、护理流程,还是给她造成了许多困扰。据说在郎巴尔夫人(上帝保佑她高贵的灵魂)的资助下,专门的护士学校也准备成立了。”
“我正在学习法语。虽然玛琳修女能讲一些德语,但我希望将来能不依靠她,与这里的朋友们交流。而且,我现在有一个梦想——自从患上疟疾以来我就从来没有再想过这个词了,但上帝啊,我现在真的在考虑这个——我觉得我很快就能工作了。尽管医生说奎宁还不能根治疟疾,将来可能复发,但我还是充满了信心;因为就算复发了,奎宁也能帮我控制病情。
“你觉得我有希望考上护士吗?我以前想当花店的店员,但现在我觉得,护士这份工作更有挑战性,也更能帮助人。主在我心灰意冷之际赐予了我重生,我相信这必定隐含某种旨意。祂一定希望我把祂的福祉播撒给更多的人。”
第224章 富兰克林()
又是一年岁末。塞纳河还没有结冰,河面上往来船只不停。塞纳河右岸是巴黎的传统人口密集区域,尤其是“几”字型的北侧和西侧,是权贵富人聚居的地方。
就在帕西区,后来被改名作“本杰明·富兰克林大道”的路上,一辆马车匆匆驶过。
坐在马车里的,正是70岁的本杰明·富兰克林本人,以及他16岁的孙子兼助理威廉——说到威廉,他的父亲是富兰克林的私生子;而自己也是父亲的私生子。不过,富兰克林没有因此亏待他们。
马车在一个行馆前停下。两人下了马车,熟门熟路地走进行馆;管家瞧见,恭恭敬敬地向他们行了个礼。
“肖蒙阁下在吗?”富兰克林一边脱下帽子交给威廉一边问。
“主人刚刚从船行回来。他嘱咐我,如果见到您回来,就立刻请您去见他。他在书房等您。”
富兰克林点点头,朝楼上走去。
“今天的会面怎么样?”勒·雷·德·肖蒙比富兰克林还要年轻20岁,但从外表上却几乎看不出差别。作为贵族、航运大亨以及路易十六朝廷中的一员,肖恩也有许多事要操劳。不过,眼下富兰克林的事,是他最关心的。
“国王与王后都相当亲切。我几乎可以肯定,聊天进行得相当愉快。我们聊了相当长时间。”
肖恩面露喜色,点了点头。
富兰克林一生中有过无数成功的角色:作家、出版商、科学家、发明家、政治家、共济会会员、社会活动家等等,而他最新的挑战是一个外交家。
他带着为新建立一年的美国政府联合法国的使命而来。
但最初并不顺利。
路易十六和他的朝廷虽然也希望趁机打击宿敌英国,但贸然支持一个殖民地独立,却可能是一把双刃剑。要知道,法国在新大陆也有不少殖民地,假如他们明确支持美国,将来自家的殖民地有样学样,都要独立,自己该拿什么立场去反对?
所以,尽管富兰克林在欧洲有良好的声誉——他关于雷电的发现被欧洲上层人士津津乐道——也曾经在路易十五当政时以学者身份访问法国并结交了不少好友,但法国政府拒绝以接待正式使节的礼节接待富兰克林,更不要说让他去见路易十六了。
好在好友之一肖蒙伸出了援助之手。他让富兰克林二人住在自己的在帕西的行馆来,还想办法在国王面前说项,希望能让富兰克林先以私人身份觐见国王。
另一方面,富兰克林在科学界的影响力也发挥了作用。他的几位朋友,例如拉瓦锡、帕门蒂尔等在王后面前说得上话的,也向王后提起了他。
巧、或者说不巧的是,夫妇俩居然都约在了同一天;这叫他不由得冷汗连连——按理说,自然是国王的召见更重要,但夫妻间的事没那么简单;假如他怠慢了王后,将来两人和好了,他便里外不是人了。
先前他就听说,自情妇事件后,夫妻俩的关系便降至冰点;凡尔赛之围后,两人关系缓和,已经可以正常相处了,甚至有小道消息说已经亲密如初;现在富兰克林知道,小道消息果然是小道消息。
就在富兰克林大伤脑筋的时候,王后那边派人传来消息,她将会和国王一同接见他;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聊得愉快是好事,为什么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面对朋友的疑问,富兰克林叹了叹气。
或许是名声在外的缘故,夫妇俩都对他很感兴趣,问的问题大多与他自身相关。
风筝引电实验,毫无疑问,是必定会问的。差不多20年来,他因为不断的重复相关细节,已经变得有些厌烦了。
“难道不会被雷劈死吗?”国王惊叹道,“上帝保佑!”
“那确实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实验。所以我选择了站在屋顶上,陛下,而且我脚下必须保持干燥。保持脚底绝缘是很重要的。电就像水一样,堵住一个口,它就会自然地去寻找另一个口。我的目的不是让电跑到我的身体,而是跑到莱顿瓶——它是一种能储存电能的装置。”
“怎么知道你说的那种——莱顿瓶——里有电呢?”
“用手去碰它就知道了。莱顿瓶能储存的电很少。”
就在国王啧啧称奇的时候,王后笑了笑。
“据我所知,雷电的能量足以把一个莱顿瓶击穿。在电压——我是说雷电的能量巨大时,可以击穿绝缘体,即便绝缘体是一幢小屋。证据就是雷电在空气中释放,而空气是绝缘的,否则任何静电都早就释放到空气中了。”
玛丽可是满心好奇。富兰克林到底有没有进行风筝实验,在后世都争论不休。如果说穿越有任何好处,那就是有机会解开这些历史谜团了。
富兰克林则很是意外。他中年以前在美国取得了巨大成就,后来到英国住了很久,还拜访了爱尔兰、法国、德国等多个国家和地区,见过许多权贵,包括路易十五。他没有预料到,身为法国王后,玛丽还有不错的科学素养。
“事实上,我当然没有等到一道闪电真的劈下来。如陛下所说,我会死的。我猜您知道静电的产生原理?”
“摩擦产生静电。”
“那么电火花的产生原理呢?”
“是静电向空气放电时产生的。”这当然不是准确的定义,不过在这个时代,这样解释可以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富兰克林点头:“所以我们可以合理推测,闪电是云层摩擦产生的静电,对空气放电,而产生的电火花。”
玛丽大概明白了他的思路:“所以你让风筝飞到空中,将云层间的静电引下来,充满莱顿瓶,就能证明闪电的本质了。根本不需要等着闪电来劈。”
“当然这个实验仍然很危险。你不知道在自己将风筝放到空中时,会不会突然被击中。”这句话是为了防止国王夫妇感兴趣而自己做实验。据他所知,俄罗斯一位科学家就是因为模仿他的试验而被劈死的。
王后对这个解释颇为满意;而后又是其它话题。
他吃惊地发现,王后竟然还关注光的学说。在同期的主要科学家中,只有他和欧拉还在坚持光是一种波动了;其他人均已被光粒子说说服。
王后开着玩笑问,为什么光不能既是粒子又是波动。这种孩子气的想法富兰克林当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他们谈了许多,然而唯一没有谈到的就是政治。
只要富兰克林的话题一接触到美国,夫妇俩就默契十足地把话题引开。在这一点上,还真看不出他们貌合神离。
这也是他回到住处还愁眉不展的原因。
第225章 化肥()
“那么,富兰克林阁下在巴黎住下来了?”小布罗意趴在桌边,兴致勃勃地问。
“住下了。而且他正准备订购一个印刷机。”罗伯斯庇尔把羽毛笔搁起来,收好桌面的文书。他知道,一旦好友露出这样的表情,一时半会儿他是没法继续工作的。
“印刷机!我知道,他一定是准备印传单和小册子,宣传美国人民的伟大抗争!”
“上层态度不明,他只能从舆论入手造势,希望能影响法国政府的选择。”
“一定会有更多人支持他的!”
见小布罗意跃跃欲试,王后的心腹幕僚皱了皱眉,正色道:“别掺和进去,我的朋友。国王无法下定决心,王后则打算袖手旁观。没有上面的意思,你什么也做不了。”
布罗意讶异道:“美国人民是在为自由平等而战,难道你不支持他们?”
“当然支持。如果是为他们摇旗呐喊、加油鼓劲,我非常乐意。但是,比起美国民众,我更关心法国民众;或者说我们能顾及到的也只有法国民众。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自由平等也不是。先让法国富强起来,再去考虑怎么帮助别的国家和人民吧。”
他以为很快就会迎来一场怒气冲冲的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