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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连忙快步上前,追上了离着自己并不算远的团长秦德润,口中轻声唤道,“团长!”
迎着秦德润投来的疑惑目光,安国也抬手指向了眼前的破庙,凝声说道,“庙里怕是有人。”
庙旁地面上似有未干的水渍留下,而就着天际洒落的银白月光,也能在庙门口前的那几块石阶上隐隐瞧见两三个清晰的脚印。
毕竟要从那沾满了尘土的石阶上看清脚印的模样,事实上也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受到安国提醒,秦德润也立时反应过来。虽然只以眼前的景象并不能肯定的做出庙里真已有了人的判断,但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却总是不会有错的。
如果因着庙里藏了人的缘故而使得他们今夜的行动走漏了风声,面对城中数百名装备精良的鬼子兵,他们这些人今夜必然无法讨到什么好处回去。
面色微沉的秦德润叫了一连连长关承嗣过来,对他指了指眼前的破庙,命令道,“承嗣,带几个战士摸上去看看。”
“是。”关承嗣口中答复一声,随即立即转身点了几名战士,“你们几个,跟我来。”
眼看关承嗣带着人就要出发,安国连忙压低声音叫住关承嗣,指了指自己与林天禄两人,说道,“我们也去!”
关承嗣看了两人一眼后便已点头应下,对安国等人低声嘱咐一句,“都小心些。”
随即,便将自腰间抽出的刺刀反握在手中,弯下身子疾步向着眼前的破庙靠近过去。
而紧随其后的安国等人也都做出了与关承嗣一般的动作,却在快要到了破庙门前的时候陡然分开两人,顺着院墙绕去了另一边,防止庙中或许存在之人从另一个方向逃走。
而后,藏在庙前阴影下屏息凝神的安国等人,终于随着关承嗣做出的示意而一齐有了动作。
众人并不走正门入庙,而是顺着并不算高的庙墙翻越而入。这样的一点高度对于安国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来说,却是没有半点的难度。
或是借了身边战友的帮助,又或者依托周围的树木石阶等物,众人很容易的就全数翻进了庙中。
而在这其中,更是没有人露出半点的声响来!
关承嗣所找出的几名战士、包括了他自己在内,都是一连当中战斗经验最为丰富的老兵。而安国与林天禄两人更曾经历过尸山血海的锤炼,就算眼下的安国身上仍有旧伤未愈,以其自身本领应付眼下难关,也依然称得起轻而易举四字。
这是一座荒废多年的城隍庙,本就算不上多大,再因着年久失修尽显破败,早在数年以前就已再没有了人来祭拜。
县城里自有富户豪商建起的新庙,这座城外破败的小庙之中,除去山野中流窜的野兽之外,怕是只有城中的乞儿会来借助这里的屋檐破瓦遮雨避寒了。
可即便是这样,安国等人的心里却依然没有半点放松。
如今正是非常时刻,在敌人鼻子底下活动的他们,就算庙里的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乞儿也该谨慎面对,况且眼下的他们并不能预料出庙里之人的具体身份。
关承嗣以手势向安国等人下达了命令,众人分开以数个方向往庙里正殿的方向逼去。
毕竟这荒废的小庙里除去眼前的正殿以外,就只剩下了满院干枯的杂草。不去正殿当中找人,他们又能去什么地方?
到了正殿之外,安国等人借着月色往殿内瞧去一眼,可除了殿中那油漆斑驳的城隍木像以外,就再也没有了旁的东西。
供桌香案上遍布蛛丝,显然是没有人在里面活动过。
“进去?”
安国向着关承嗣递去一个征询的眼色,关承嗣轻轻点头,却又指了一名战士留守殿外。
众人或自正门而入,或是破窗跳进,可在这城隍庙的正殿当中除了城隍爷一尊木像正冷然瞧着突兀闯入殿中的这几名不速之客以外,就再也没有了别的什么发现。
“是不是你们太过紧张了?”
皱起眉头的关承嗣忍不住看向安国与林天禄两人问道,却在问完之后又自己摇起了头。
“小谢,你们先前侦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庙门口的脚印和水渍?”
没能在安国两人身上得来准确答复的关承嗣,此时又将目光转往了另一名战士的面上。这位名叫小谢的战士,便正是先前曾派往县城周围探查敌情的侦察兵之一。
“当时走的匆忙”受到关承嗣提醒,小谢凝神仔细回忆起自己先前的所见,只在转瞬之间就已下定了结论,“水渍没能注意,但脚印却肯定是没有的!”
能被选为侦察兵的人,好记性,是排在第一位的要素。
小谢说出的话,让关承嗣目中的疑虑再次闪过。
或许,是在小谢离开后有过路的旅人经过,所以才在庙外留下了那些痕迹?
“你们来看!”关承嗣心中正在凝思,忽听一名战士手指着城隍木像的背后,冲着众人疾声叫道。
“是水桶和灶台,有人在这里开火做饭。”
关承嗣与安国等人连忙走去观瞧,却在这里见到了几样绝不该出现在破庙当中,其上也没有一点灰尘蛛网的物件。有这几件东西的出现,已然能向众人证明许多的事情。
第一百九十五章你们是中国军人!()
一百九十五
有水桶有灶台,还有人开火煮饭的痕迹。
如此来看,必然有人正在这城隍庙里生活着。
“看来这里真藏了人?”关承嗣看着眼前土石垒砌的灶台,看着里面燃尽的草木灰烬,沉声道,“继续找!不找出个究竟来,咱们今晚这趟怕是难以安生!”
众人心头凛然,在庙里更为仔细的查找过一番,却未能再找出什么别的踪迹来。
“也许人已经走了。”
看眼下的情景,或许人真的已经走了。
“当啷——”
“什么人!”
忽然从院里传来的声音,让原本才稍稍放下几分心来的关承嗣与安国等人眼光顺便,急忙自这城隍庙的主殿冲了出去,却正见到那名留在外面的战士举起手中的步枪,正目露紧张盯着院子一侧丛生的枯萎杂草。
“声音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方才那一声稍显沉闷的声响,他们每一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而这声响明显是瓦罐一类的东西落了地才会发出的声音,绝不可能眼下身处这破庙小院里的战士们身上发出。
庙里,还是有人!
紧张的情绪在众人当中蔓延开来,众人都举枪盯向了先前那名战士已然察觉到不对的所在。
关承嗣与那名战士确认过之后,立即便向着众人挥了下手,示意战士们分开往那丛杂草的所在包围过去。
院中杂草不少,原先众人只是远远瞧着,到是没能瞧出什么不对来。
此时等战士们朝着那传出声音的地方围了过去,这才发觉了地上杂草的几分异样。
外面的杂草蓬乱,确实是因着庙中年久失修无人打理的缘故,可等众人分开杂草循着声音走来,竟见到内里的枯草似乎被人打理过一样。
众人不仅看到了顺着墙根过来的一条小路,还在墙角处看到了一堆似是刻意盖起,因是想要掩饰什么的草堆。
“这是?”
战士们小心翼翼的缓步走去,最后,竟在草堆下见到了一块盖起的木板。
是地窖!
关承嗣对众人示意一下,而后战士们齐齐将手中枪口指向了这扇地窖的隔板。
直等战士们都已做好准备以后,关承嗣终于沉声下达了命令,“打开!”
此时的他们早已严阵以待,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地窖里藏着的人绝难再从他们手上逃出去!作为一群最为精锐的老兵,战士们有着这样的自信!
距离地窖隔板最近的那名战士在听到关承嗣的命令以后,立即便抬手去揭那木板。
战士们也都提起更大的小心,只等地窖的入口显露在众人眼前,便要将地窖里所藏之人拽出!
然而,还未等那名战士的手触碰到地窖隔板,众人就忽然听见从地窖下传来一阵嘶声大吼。
“啊——”
与此同时,只见那块木板被人从下面打开,随即自地窖下钻出一个模样黑瘦的年轻汉子,口中还在歇斯底里的喝骂道,“你们这些狗曰的,我和你们拼了!”
年轻汉子手上拿着一把柴刀,在从地窖里钻出来以后,便疯了一样的要向着周围的众人砍来。
“拿下!”
关承嗣一句拿下才刚刚出口,林天禄手上便已然有了动作。
这名年轻人手里虽然也握着一把柴刀,可面对林天禄这样的百战老兵,就算他手里握了枪也难以有打响的机会,更何况只是把连刀刃上都布满了缺口的生锈柴刀?
战士们在见到这名年轻人的模样打扮以后,心里便已有了几分的明悟。
如今再听到这年轻人口中所喊的言语,更是知晓自己众人必定叫人家当成了另一波的仇敌。
是以林天禄的出手只求生擒,围观拦阻的战士们也没有茫然的开枪出刀。
几乎没用去多长的时间,很快这名年轻汉子的两只胳膊就被林天禄剪在了身后,如铁钳一般的牢牢握住,让这年轻汉子再难有半点动作。
至于他手里那把柴刀,更是在与林天禄交手的第一时间就跌在了地上,没能发挥出它生为刀具的半点作用。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年轻汉子口中一边嘶声叫喊着,一边尽力想要挣脱林天禄的钳制。可只以他的体力,在叫林天禄那一双大手制住以后,又如何还能轻易的逃脱出来?
关承嗣上前盯着这名年轻汉子的眼睛,问道,“你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在这里?”
年轻汉子却没有回复关承嗣问出的问题,而是目露疑惑地看向关承嗣与一旁的战士们,疑声问道,“你们,你们不是马宏文派来的人?”
听年轻汉子说起一个名字,安国心里暗暗记下,挑眉问道,“马宏文?那又是什么人?”
可年轻汉子这一回依旧没有回答安国的问题,他冷然一笑,视线在关承嗣、安国等人的面上一一扫过,口中只是骂道 ,“哼,就算不是马宏文的人,你们也是跟他一伙的。”
末了,还用力的朝着安国吐来一口唾沫,“狗汉奸!”
好在安国的身段倒也伶俐,只轻轻松松的就闪过了年轻汉子吐来的唾沫,再瞧见这名年轻人眼里带出的浓浓怨愤之色,安国不由莞尔失笑。
心知被人误会成了城里汉奸,是以安国并没有因着年轻汉子的动作而心生恼怒,而是又笑着看向眼前的年轻人,说道,“小兄弟,我们可不是汉奸,你再仔细看看?”
同时,还抬手指了指自己头上顶着的军帽。
在决死队的军帽上,同样缀着一颗小小的青天白日徽章。
此时受到安国的提醒,年轻汉子终于稍稍收敛了自己的几分激动情绪,抬头向着安国手指的方向看去,便正看到了那里缀起的一枚青天白日徽章!
如此一来,安国等人的身份便已明朗的很了。
年轻汉子的情绪因着识破安国等人的身份而变得更加激动起来,他的声调上扬,声音里更似隐约带了几分的颤抖,“你们——你们是国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