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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临听不懂汉语,都知道朱慈照动作的意思。他匆匆立在朱慈照身后,只恨手臂力气不足以挽弓,以致无事可为。
别看朱慈照吊儿郎当,但是他毕竟经历过国破家亡,尤其差点被手下出卖,所以对某些危机甚为敏感,反应迅速。
三位皇子中,只有他一人成功逃走,某程度上既是运气,也有实力。加上之后在奏训练下,虽然很多方面尚未成熟,但单纯在江湖上独自行走,其本领绝对是三位皇子中最高。
方才他有一瞬间感觉到门外有人窥伺,即使只有一瞬间,全身皮毛都在随之颤动。
“是敌人吗?”
第195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38 朝鲜少女()
即使右腿上的伤口痊愈,依然难以忘记方才五位刺客。事后回来起来,自己能够生还,完全是托赖一时的好运,以及奏的精确救援。
假如他们现在去而复返
“后面!”
背后汗毛直竖,朱慈照依从奏所教,不相信肉眼,而是以全身五感融入环境,隐约判断有人在后面。他一剑横扫,福临亦急急转身,却不见有任何人。
房间依旧与刚才那样,脏乱冷清。
“是错觉吗?”朱慈照左右张看时,福临最先留意到地面的尘埃有古怪,多出一组不属于他们的足印,而且一直沿墙壁踏去,直到
“后面!”
福临只是举起手,朱慈照急急旋身,见到室内冒出一位不速之客,顿时脸上变色。
“你是谁?”
眼前这位少女作满人打扮,福临再用满语问一遍:“敢问阁下姓名?”
少女乌黛云发垂鬓间,刘海中那对乌眸与二人对上,瓜子小脸上的兰香朱唇朗声以满语问:“你们是谁?”
遭对方反问,福临顿时有点慌张。他分不出这位少女是敌是友,最后只能用假名道:“吾乃临多。”
“诶那这个人呢?”
听着二人说满语,朱慈照未有放松警戒,剑尖依然指向她。
“我朋友。”
“哦是吗?”少女突然苦恼起来,思索良久,摊手道:“人家不擅长动脑子呢,请问‘临多’是假名吗?”
福临提高警觉,少女爽快道:“我是姜善翠,受满达海的命令而来。请问你是当今圣上吗?”
“满达海?”
福临记得奏在离去前,提过就是找满达海协助脱困。既然对方是满达海派来,正好与计划吻合,理应可信。
“你们在谈甚么啊?有没有人能帮忙翻译?”
“这位明国朋友不会满语吗?”
“没错,如果你会汉语,可否向他说明情况?”
姜善翠于是用汉语向朱慈照解释一遍,听到她是满达海派来,犹未足以完全相信。
“情报有可能泄漏了,而且她说的满语与汉语亦有可能是两个版本,欺负我们言语不通。”
朱慈照至今仍然不曾忘记,朱由检将自己付托于一众将军手中,在逃出皇宫时被他们背叛出卖,落得沦落街头行乞的日子。无论时间隔再久远,依然历历在目。
“接下来的对答,希望你能代为翻译予身边这位兄弟听,行吗?”
少女有些不高兴:“我不是来当翻译!”
“但是我们亦有权确认你有否说谎吧?既然你是满达海派来的话,可有信物?”
“没有。”
“你能说出是谁找令大人吗?”
“咦,是一位成年男子”
“他有甚么特征?”
朱慈照不断追问,惹怒姜善翠:“够了!你以为我好想来救你们吗?如果不是受那克出吩咐,不然我才不想接这苦差!”
见到两人一言不合就闹得不可收拾,惊动福临连忙插入打断:“你们在闹甚么?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吧!”
“小兄弟,你在说甚么啊?别靠太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好人。”
言语不通,令三人误会丛生。福临为免事态恶化,只好自己先走出第一步:“我是当今皇帝!你们都给我静下来!”
福临身为满清皇帝,自愿踏出这一小步,对现场影响非同小可。为免
姜善翠只是从满达海处听过当今皇帝是一位六岁小童,除此以外脸相特征一概不提,所以她也不敢妄自判断眼前人是否皇帝。当福临主动宣布身份时,她同样有点动摇。你不能说你自己是皇帝,别人就当你是皇帝。但是当今圣上真的是六岁小儿,而且福临自有一股慑人之气的威仪,教她未敢轻视。
“临多只是假名,朕本名乃爱新觉罗福临!汝等还不快下跪!”
区区六岁小儿,岂会说出这番话呢?不,别说是六岁,就算六十岁,随便说这些话,是要杀头唷!
没有人敢开这样的玩笑,只有一人敢作敢做,这个人自然就是皇帝本人。
福临这一步冲动,却不是无谋。
眼前这位格格自称姓姜,姜氏非满人姓氏。他曾经听阿玛提过,过去有位朝鲜国的将军留在清国,先祖对其为器重,还主持代善养女与其次子成亲。
“姜弘立与格格有何关系?”
“他是我玛法。”
“果然如此”
这样就说得通了,他们两家是姻亲,有关系亦说得通。
“参参见皇帝!”
姜善翠见对方亮明身份,连自己祖父的名字都知道,当即表示理解自己的来历。即使没有任何证明,凭其气势亦足以说明一切。
“咦为何你会跪下来?”
“废话!眼前乃当今圣上,自然要下跪!”
“啊啊啊,你终于搞懂吗?没错!这位小兄弟就是你们清国的皇帝”
姜善翠骂道:“你这笨蛋,皇上表明身份,难道你不懂下跪吗?”
朱慈照一愕,想起二人自知道对方是皇帝后,完全没有拜见或下跪。方才谈得高兴,更搭着肩像哥们靠着呢。因为姜善翠提点,他才醒觉当中问题的严重性。
自己是明国皇子,而对方是清国皇帝。
见到皇帝要下跪是常识,但自己是明国人,有无必要向清国皇帝下跪呢?
朱慈照想来想去都搞不懂,索性放弃思考,反问姜善翠道:“我是明国子民,见到清国皇帝,该行甚么礼?”
这一问却考起姜善翠,她脑子空空,微微摇头,冒昧改用满语问福临:“皇上,你知道明国人见到陛下,该行甚么礼?”
福临这位皇帝完全没有掌握过实权,更别说熟知朝中仪礼。一直以来他只是上朝坐在龙椅上,官员有要事都是直接面见多尔衮及布木布泰,几乎不会让他操劳。他听过别人见到自己是要下跪,但从来没有意识过必须执行。
逃出皇宫,每天见尽不同人,都没有想过要别人下跪。如果真的要研究“明国人见清国皇帝该有何礼数”,他还不是找左右内务官员问?
“算了,不用了,他是我朋友,不用跪。”
福临就是厌恶宫中人人对自己巧言令色,虚伪礼数。难得出宫之后遇见的人都不再向自己行礼,反而觉得舒服自在,故此对这些事不大计较。
第196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39 雾花霞月()
待姜善翠翻译予朱慈照后,福临亦摆摆手:“平身吧,你也不用行礼了。”
朱慈照见状,也不好意思再追究其身份,判定此人可信,是以问道:“未知姜姑娘打算如何救我们离去?”
“臣女可否问皇上一些事?”
“可。”
“皇上为何出宫呢?”
福临有点尴尬,不知道作何反应:“因为一些私人理由”
他总不能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出去闯一闯吧?就算自己只是六岁,都觉得这理由太任性,会令姜善翠小瞧他。
“君不重则不尊,治身不重则失神。”
好像记得奏教过他的一些汉人典籍中,有类似的句子。身为皇帝,被臣下轻视,难免引起自卑。既然姜善翠与他是君臣有别,自然要庄重一点。
“外面都是鳌拜的兵马,如果他们目标是抓皇上,那么可说是布下天罗地网,无孔不入。”
福临想到连鳌拜都背叛自己,感到难过与悲伤。到底他做错甚么事呢?再说做皇帝这件事又不是自己决定!
“但是现在也不知道鳌拜是否真的要抓我”
他们只说要抓人,但真的要抓福临吗?谁也说不得准,鳌拜更不会说出来。
“实不相瞒,方才我就是从他手底下溜走的。”姜善翠道:“明知道是满达海大人的车,依然不忌惮地冲上车厢强行搜查。与其说不将那克出放在眼内,不如说背后有更大的人物撑腰。”
“当真?可否详细说明一二?”
福临记得阿玛曾经提过几次鳌拜的名字,平时脾气耿直,粗线条,行事难免过火,当中会不会有误会?
姜善翠将刚才的事说明一遍,还要分别用满语及汉语各说一次,害自己都觉得麻烦了。
打从最初满达海就没有打算以身犯险,如同冯永硕的猜测,他找车夫当替身,从前门上车,转头从后门跳下来。取而代之,是由姜善翠上车匿藏。
没有人能预先知道敌人会如何栽赃,设计陷害自己,那么最好的办法是远离危险,勿以身犯禁。
这是满达海突然想到的主意,奏就算知道,也无意通知冯永硕。反正照计划,马车驶到目的地后接走朱慈照及福临,即时驶回礼亲王府面见代善。
普通士兵不敢动满达海的车,车中人虽然是替身,但满达海将其官位腰牌暂借出来。见牌在,则人在,理论上是万全的,不会有人蠢得跟他过不去。
乐观是一件好事,但过度乐观会插死旗。
鳌拜登场是意料之外,奏没想到满达海在饭馆处拖拖拉拉,反而惹来这位麻烦人物。凭他认真到底的个性,恐怕皇帝到跟前,也得认真搜车。
此时姜善翠冷静应对,第一时间抢走腰牌,将车夫藏在车厢中的暗格,再弃车逃生。
在众目睽睽下逃出车厢,别人办不到,她却办得到。她所练的内功,名叫“雾花霞月”。精于此功者,能最大程度下抹消自己的注目度,达至“不起眼”的现象,隐蔽自我气息。
听上去像神怪之流,但只要套用科学理论解释,其实原理非常简单。无非是综合人类的视线死角进行潜藏、诱导甚至欺骗,令他人“看不见自己”或“不去注意自己”。
但对武术高手而言,不再用双眼观察世界,而是用全身感官去“感知”周围,这种视线把戏自然无法派上用场。朱慈照武功再低,但因为跟从奏,基础打得好,不走冤枉路,加上经验变故,是以能初窥这境界,勉强察觉到姜善翠的身姿。
至于冯永硕是另类,这处涉及杀人拳第三种特性,姑且略而不提,回归正题。
像鳌拜这么强势的人物面前,本身就聚集四周视线。当他吩咐手下强行登车,与冯永硕发生磨擦,惹来其他人关注时,正好让姜善翠有机会从后门悄无声息下溜走。
“雾花霞月”只能对自身使用,所以车夫只好留在暗格内。这辆车厢是满达海特制,暗格亦是供他一人在紧急时躲进去。不仅隐闭难觅,而且保护性良好,所以她不怕鳌拜的人发现。顺利逃出车厢后,便依从第二封信上指示的位置赶来。
之后的事便一如之前所述,姜善翠不走正门,像朱慈照他们进来时那样,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