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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乾顺的语气之中有几分倔强,他抬起眸,道:“不要去等契机,没有契机,那就自己去伪造出来,你们不是说破家县令、灭门知府吗?这么小的芝麻官都懂得事,你为何不懂?”
沈傲被他这一点,思维豁然开朗,从前总是有些固化,现在突然明白,自己不该局限于条条框框,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一味拖延,随时可能会被蔡京反戈一击。这老狐狸一日还在朝堂,对沈傲就是天大的威胁。
他淡淡一笑道:“谢陛下指教,小婿明白了。”
李乾顺不无欣赏地看了沈傲一眼,道:“若说果决,朕与你不相上下,若说聪慧,你在朕之上,可是若说手段,你还欠缺了几分火候,慢慢来,朕在龙兴府看你手段如何。”
沈傲心里想,李乾顺说出这番话,倒是颇有些培养接班人的意思,略略思索,便知道他已有了托付身后事的打算,虽说身体还未到那个地步,却也是及早做好布置了。
沈傲郑重其事地道:“请陛下拭目以待。”接着冷笑一声,又道:“总该有个了断了。”
李乾顺呵呵一笑,盯住沈傲道:“若是败了,就回西夏来,天下都没有你的容身之处,西夏却足够你容身。”
沈傲嗯了一声,将这沉重的话题撇开,转而道:“陛下,小婿走了之后,淼儿还要请陛下照顾,在此拜托,小婿告辞。”
从宫里出来,突然发觉李乾顺和自己有颇多的共同语言,甚至两个人在某些方面很相像。忍不住地摇了摇头,两个人越是相像,反而更难相处。
府里已经收拾好了行囊,沈傲早已上疏,请求暂将六百校尉和李清留在西夏,赵佶那边也点了头,只让沈傲速回。沈傲再也按耐不住,这个时候竟是恨不得插上翅膀去见赵佶,回去见蓁蓁、若儿、安宁几个,可是淼儿在这边也难割舍,心下为难,却也不得不硬着心肠准备离开了。
“淼儿,明年开春之前,我一定会来,有你在这里,这里便是我的第二个家,我会回家的。”沈傲骑上马,迎着朔风,朝门房处那个披着披风的女子大喊。
淼儿倚着门房,想冲出来,却被几个丫头拉住,这是沈傲的吩咐,怕她着了寒,动了胎气。
淼儿只有放声大叫道:“你不来,这孩子从此再不认你。”
沈傲在马上打了个冷战,西夏的女人,连说话都和别人不同。
沈傲故作潇洒地一笑,对着身后的四百个校尉道:“走。”
数百匹马慢吞吞地踩着雪印一深一浅地渐行渐远,淼儿这时候却冷静下来,对左右的仆役道:“中门不许关上,他不回来,就留一辈子。”她走了几步,摸了摸已经有点鼓鼓的肚子,又道:“去知会骁骑卫和明武学堂,若是遇到了什么事,就来告知我,他们不会受人欺负。”
淼儿的眼角里含着泪,声音都哽咽了,双肩在微微地颤抖,却是无比坚强地走着莲步到了卧房,推开窗户,一股冷风灌进来,窗外的雪水已经化尽了,渗入了地底,淼儿看着那原本摆着三个雪人的地方,喃喃地道:“它们会永远在一起。”
打马到了城门这边,李清带着一干校尉在这里等候多时,两队校尉混在一起,没有人发出声音,默默地道别。
李清打马到沈傲的身边,道:“没有王爷,就没有卑下,再造之恩,粉身碎骨也要报答,王爷且去,卑下一定练出一支明武校尉和骁骑来,什么时候王爷要用,随时可以向王爷效忠。”
沈傲呵呵一笑道:“有什么事,写信快马送过来。”
李清重重点头道:“其他的也不说了,王爷赶路要紧,卑下送王爷一程。”
一千多校尉一起出了龙兴府,一直送了三十多里,沈傲对默不作声的李清道:“回去吧。”
李清沉默了一下,才道:“卑下等王爷回来。”接着咬了咬牙,大叫道:“集合!”
六百名校尉立即列成三纵,肃然朝沈傲看去。
李清郑重地道:“王爷保重。”
六百校尉一齐道:“王爷保重。”
沈傲最受不得这种场面,拨马道:“走。”
一路上原路返回,来时的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可是只半年不到,回程时已是物是人非,这一趟回去,顶着摄政王和驸马的招牌,沿途所过的州县官员都是出城款待,不敢有丝毫怠慢。便是关隘中的藩将,不管对沈傲是否有什么仇怨,也都是乖乖出来见礼。
时过境迁,沈傲还是那个沈傲,却从一个国使变成了西夏第二号的人物,事关他的流言到处都是,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人得罪不起,他的逆鳞,更是不能触碰。
不必风餐露宿,几乎是走到哪里吃到哪里,一切的酒肉、马料都有人供应,转眼间,半个月过去,马队便抵达了龙州。
龙州已经十分靠近三边了,再走一天,便可直抵宋境。当天,沈傲仍然在这里暂歇,只是从前的那个也力先见了他,却是恭顺了许多。
仍旧是一场宴会,也力先作陪,殷勤之至,也里先很不安,议政王第一次入夏,便受了他的刁难,虽说也力先吃了亏,可是一旦这煞星惦记起了自己,那就是天大的罪过,依着沈傲的性子,还真有杀他全家的可能。
举起杯盏的手,也力先甚至感觉有些不听使唤,他挤出一丝笑容,在烛影下,很是恭顺地道:“王爷再上,卑将满饮此杯,一是向王爷赔罪,二是为王爷接风。”说罢,一口饮尽,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傲,若是沈傲也满饮一杯,那么此前的事也就了了,可要是不喝,多半那件事还不能善罢。
沈傲呵呵一笑,对左右道:“赔罪?赔什么罪?将军什么时候得罪了本王?”他淡淡一笑,举起酒杯来,道:“倒是将军盛情款待,让本王很是汗颜,叨扰了诸位,莫怪。”说着,沈傲也满饮一杯。
也力先不由地松了口气,笑道:“王爷不计前嫌,末将少不得再敬一杯酒了。”
这一夜,宾主尽欢,沈傲醉醺醺地回到住处,一夜醒来,也力先已经过来问安了,沈傲将他叫到屋子里去,道:“你们这龙州,有多少军马?”
也力先答道:“足足有五千人,附近还有两万随军。”
沈傲颌首点头道:“太多了,将来只怕要斟减也不一定,将来宋夏重归于好,你这个边将只怕要闲置了。”
也力先想了想,苦笑道:“闲置也好,厮杀了这么久,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倒不如都安安生生地过几天太平日子的好。”
沈傲呵呵一笑道:“好好做吧,或许什么时候有借重你的地方,本王知道,你也是一员骁将,否则这边关之地,西夏要害之地也轮不到你这非宗室的国族来守着。你一定听说了本王的许多闲话,本王确实杀了许多你的族人,可是你要明白,这些人犯上作乱,已是万死不足惜了,不要生什么怨气。”
也力先颌首点头道:“末将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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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熙河重镇,已经不如从前那般紧张了,虽然各部仍然按时巡视,遍布的斥候依旧放出去,只不过三边的警惕已经越来越稀松,所有人都知道,战争打不起来了。
据说沈傲已成为西夏国的驸马,被越过敕为议政王,听了这个消息,三边这边不敢信,加派了细作去打探,结果还是汴京那边最先确认了消息,因为一封沈傲亲自书写的密奏已经陈到了赵佶的御案上。
三边这里傻了眼,议政王是个什么东西?真实闻所未闻,可是只听议政两个字,就已是很了不起了。
不管怎么说,宋夏议和已经成了定局,而且西夏那边的防备也开始稀松,从前还会三两日出现几场冲突,可是现在,双方都默契的约束边军尽量不要挑衅。一些国境附近极容易产生冲突的地段也突然安静下来。
这个变化来的太快,令人无所适从,不过有一点可以确信,战争已经距离这里越来越远,甚至极有可能,这里会成为互市的重要通道和地点。
紧张了几十年,突然一下子敌人变成了朋友,边军表现出了极大的谨慎,不过很快,大家终于明白,眼下所发生的事成了定局。
就在捱子口,那里虽称作口子,却是一处广褒的平原,是宋夏之间争夺的焦点,双方围绕这个争议地区可谓寸步不让,宋军之所以不肯放弃这里,是因为这里距离熙河实在太近,又能屯驻大量军马,更有几处水源,一旦让西夏人夺去,整个边关的防务就会出现一个巨大的缺陷。
而西夏人也绝不肯放弃这里,正因为是平原,宋军又不能修筑城塞,便是修筑,西夏人也可以中途骚扰,教他们继续不下去。这里的水草丰美,最适合放马,西夏边镇的战马不少,可是水草丰茂之处却是少之又少,若是从龙兴府运来马料,损耗又实在太大,再加上这里又是战略重地,所以西夏人也时常在这里出没。
这个地带,几乎是宋夏两国争端最激烈的所在,宋军巡逻的军马每个月会来这里走三遭,西夏人也是同样,除了必要的斥候,还有不少军马试探性的出现,甚至会护送牧民过来。
既然都是隔三差五的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是一定的,彼此的冲突不断,今日宋人占了点便宜,下一次就是西夏找回了面子,每个月若是不在这里死上几个人,边关的将佐只怕都会以为是不是下头有人瞒报了损耗。
可是就在三天前,一场冲突发生,宋人死了三个,西夏那边两死两伤,原本这么大的事,肯定是要伺机报复的,换做了以往,三边和夏关两边都会安排更多的人手上去,不拼出个死活不罢休。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身为监军,童贯正在踟蹰不决,到底是吃了这个闷亏还是以牙还牙?
这种冲突,其实上头的人严令禁止也吆喝不住,不管冲突是哪边起来的,在往日大家都是不问原由先打一顿再说的。只是现在这个时间点似乎有些不稳妥,这也是童贯最是头痛的地方。
结果西夏人竟是有先了动作,他们派了人又去了捱子口,不是报复,而是将宋人的尸首送回来。
这是一个信号,西夏那边也死了人,现在把尸首送回来也算是结好了,童贯当机立断,立即叫人交割了尸首,此外还将一个西夏的细作放了回去。西夏那边见童贯让步,也是许诺会放回几个宋人细作。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松了口气,误会,误会,看来这仗是真打不下去了,宋军这边已经把一些西夏的俘虏打了包,只要西夏人把俘虏的细作放回,立即就把这些俘虏放回。
童贯也当机立断,写了一封奏疏上去,大致的意思是边关这边是不是该和西夏正式接触一下,眼下好不容易出现了转机,若是不在边关这边一起约定立下个规矩,就怕将来还会有冲突。
写完了奏疏,斥候来报,西夏人派出一支军马,往熙河过来,人数竟在一千以上,悉数都是骑兵。
童贯吓了一跳,立即吩咐各部做好准备,接着又是一个消息传来,这支马队并不是来厮杀,而是来护送议政王返宋的,只是开路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