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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看了单子,古怪地收起单子,也不说什么,点点头道:“是。”
这个时候,一名斥候气喘吁吁地前来禀告,沈傲将他叫进来,这斥候嘶哑地道:“大人,天一教匪出滑州、韦城,浩浩荡荡,足有三万之众,向南杀奔而来了。”
“三万?这是什么意思?吴笔呢,他在哪里,有没有他的口信?”沈傲凝起眉来,原想靠着吴笔来迷惑下天一教,至少能争取点时间,想不到这个时候天一教竟是抢先动了手,至少有一点可以说明,这天一教一定有了什么变故。
“没有。”
沈傲此前为了迷惑天一教而做了不少功课,一方面招来不少厢军来壮壮声势,另一方面也放出话去要调动边军。以天一教这时的处境,居然动了先手,那么至少有一点可以证明,天一教那边已经摸透了自己的底牌。
沈傲尽量让自己作出一副淡然的样子,道:“好吧,你先下去歇了,来人,擂鼓升帐。”
天一教和汴京城的动作都来得太突然,一个是逼着沈傲出兵,一个是大军压境,而整个薄城只有一万余人的马军司禁军,虽说附近一线还有不少厢军遥相呼应,可是真要指望也指望不上他们。
与营官、博士们商量了片刻,沈傲差不多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至少可以证明了汴京城里有人向天一教吐露了消息,而且是重要的军情,让天一教看透了薄城这边的部署,使他们肆无忌惮。
只是现在对方将自己摸了个清楚,沈傲对天一教那边却是一无所知,只好派出许多斥候去,严密监视天一教那边的情况。消息很快传回来,天一教分兵四路,分别向酸枣、封丘、长恒以及薄城进发,这四处皆是进入汴京的门户,不管是从哪里突破,一旦有一条防线出现差错,后果就严重了。
尤其是薄城,地处在四个重要据点的中央位置,是左右呼应的重要枢纽,一旦这里出了问题,那么各地的守军就有被各个击破的可能。
天一教人多,又掌握着主动,这个时候倒是让沈傲傻了眼,原以为自己是棋手,谁知棋下了一半,却发现这盘棋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
事情到了地步,固守是一定的,问题是有限的力量应该守在哪里?若是集中力量守住薄城,那酸枣、封丘、长恒这些犄角之地还要不要?若是敌人绕过薄城直取汴京,或者只派出几百人出现在汴京城下,产生的政治后果都极其严重。
可是一旦分兵据守,又会是什么后果?整个汴京的外围,真正能打的军队怕只有禁军,殿前司和步兵司当然指望不上,原本这马军司的兵力也是雄厚的,至少账面上也该有个四万余人,可是扣掉吃空饷的和高俅大败的,真正的人数只有一万二千,把这些人分出去,只要有一处被击破,那么全线就被动了。
就是那韩世忠也是一滩手:“大人,看上去这京畿足有数十万人,可是刨除掉拱卫京畿的,我们如今是无兵可用,当务之急,是该调动边军了。”
沈傲想了想,苦笑摇头:“边军一动,西夏人就会趁机而入,况且就算要调动,远水也救不了近火,这事儿,还得靠我们自己。”
众人商议了一会,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沈傲当机立断:“事到如今,只能分兵,否则一旦匪军破了酸枣、封丘等地,我们就成孤军了,前军营营官邓健。”
立即有人出来:“末将在。”
“你立即率部驻守酸枣。”
“后军营营官黄亭。”
“末将在。”
“率部驻守封丘。”
“左军营营官熊平。”
“末将在。”
“率部去长恒。”
“其余的中军营和右军营随我驻在薄城,与本地厢军协防住,没有我的调令,不可轻动。”
之前大家争论不休,这时沈傲力排众议,倒是让大家无话可说了,纷纷道:“遵命!”
命令下去,各营纷纷去布置,沈傲又连下了几道命令,一是催促兵部那边的后勤,另一面又是下令给各地的厢军,令他们在各关隘、渡口做好迎击准备。此外还要会见各地厢军派来的人,一面安抚,一面责令他们坚决固守,不得出任何差错。这一通忙乱,竟是几天几夜都没有睡个好觉,便是举盏喝茶,那手臂也觉得酸麻,感觉使不上劲。
空旷的田埂上,经过一阵雨水的洗涤,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袭人的泥土芬芳,那田埂里的青苗已经被踩踏得不成样子,蜿蜒的队伍呈一条蛇形一直延绵到天际的尽头,一个个穿着麻衣踏着草鞋披着黄头拿着各色武器的人随着队伍徐徐前进,也有不少仍然戴着范阳帽子,穿着官兵衣甲的,只是那范阳帽子上插着一支鸡毛,显得有点儿怪异。
时不时会有人骑马飞快地在队伍旁经过,或是传令之人拿着仙符,或是斥候前去禀报消息。田埂的左侧是一处山丘,这山丘上寸草不生,光秃秃的,显得很是不谐,几十个骑士组成的马队奔上山坡,这些人都穿着道袍,衣料的颜色或红或黑,为首一个,正是年纪老迈的徐神福,徐神福今日戴着紫云冠,腰间系着玉带,精神奕奕地勒马在坡上驻足,后头的道人也纷纷勒马,一时受惊的马纷纷卷蹄,扬起碎泥撕律律的响成一片。
徐神福在这小坡上驻足眺望那队伍的尽头,显得意气风发,随即目光望着延伸出去的天际,抖动着颌下的白须,沉声道:“斥候那边说,再过三日,便可进入京畿道了,天地护佑,我天军必可旗开得胜。”
一人勒马徐徐过来,这人穿着黑色道袍,脸上却是长满了落腮胡子,一双眼睛竟堪比铜铃,哪里像是修玄的道人,更像是落草的盗贼。这汉子身形壮硕极了,压在马上倒让坐马的马儿有点吃不消,扑哧扑哧地喘着气。
徐神福瞥了他一眼,这人叫王猛,乃是天一教座下第一悍将,数月之前,就是他率领一群天一教徒冲垮了马军司的禁军,让高俅铩羽而归,还差点儿把整个马军司搭了进去。非但如此,当年徐神福起事的时候,当地的厢军踟蹰不决,而当时的王猛不过是厢军之中的一名杂作都的都头,可是他这个都头却在至关紧要的时候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带着几十个人,生生闯入京畿北路厢军营中拿着刀逼迫当地的将领听从徐神福的节制。
对这王猛,徐神福自然青睐有加,此次出征,王猛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徐神福的左膀右臂,王猛的性子有点儿粗鲁,听了徐神福的话,瓮声瓮气地道:“仙上,只要汴京那边的消息准确,踏平薄城、封丘也是指日可待的事,破了那里,再直驱汴京,将那皇帝老儿赶下来,这龙椅,该是仙上坐的。”
徐神福抖擞精神,满怀信心地道:“这消息既是兵部尚书说的,消息就一定准确。”
王猛大咧咧地道:“仙上怎么就信那什么兵部尚书,或许这是他们的诡计也不一定。”
徐神福淡然一笑,看着山坡下延绵的行军队伍,轻轻安抚了坐下躁动的马,慢吞吞地道:“没有人比本尊更清楚汴京里头的那些事,这些人为了争权夺利,还有什么事做不出?”
迎面的风儿刮面而过,让徐神福的发鬓和白须都飘动起来,他目光伸得极远,断然道:“这就是天要亡赵家,吾可取而代之。”。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55章 是时候了()
王猛跃跃欲试,红光满面地道:“官军的主力在薄城,那姓沈的什么钦差也在那里,破了薄城,薄城、长恒一线的官军必然大溃,仙上,请允我一部军马,去取了那沈傲的头来。”
徐神福呵呵一笑,忍不住欣赏地看了王猛一眼,也忍不住满怀起信心来,这个信心来源于他对大宋朝廷的认知,赵佶即位,朝廷新旧党争,朝中的官员只知争权夺利而没有国家,只知搜刮压榨却不知有社稷,十几年来,已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还有那所谓的禁军,作为大宋最强的武装力量,其糜烂程度更是令人意想不到,十几万禁军吃空饷的就刨除了一半,剩余的都以老弱居多,更有甚者,便是一年不操练也不稀奇。
一开始,徐神福还有几分担心,可是与高俅一战之后,对禁军再无忌惮,虽说他的信徒大多是厢军、民夫出身,可是士气如虹,又见过了血光,已是今非昔比,再加上天一教深入人心,以一克三也不稀奇。
他最担心的,是大宋派出边军围剿,可是现在,准确的消息是宋廷居然对禁军还有极大的信心,竟是要求边军原地驻守,如此一来,天一教要面对的,无非是京畿附近的禁军和厢军罢了。
只要突破薄城一线,京畿必然震动,到了那个时候浑水摸鱼,拿下了汴京,要取这天下,也非难事。
徐神福孤注一掷,也不是全然没有理由,成功了,君临天下,失败了,唯死而已。
徐神福沉声道:“王猛,你带万人为先锋,直取薄城,其余各部,分别进击长恒、酸枣、封丘各镇。诸位仙友,玄天圣道、普度凡尘、万般是孽、洗涤重生,有天帝护佑,虽死亦生,去吧。”
众道士纷纷道:“玄天圣道、普度凡尘,万般是孽、洗涤重生。”
尤其是那王猛,喊得极为热诚,说罢之后,拨马飞奔下了山坡,传达命令去了。
王猛所挑选的信徒,都是天一教中最为精锐的彪悍死士,一路势如破竹,连续攻下数个城镇,竟是率先进入京畿路,马军司那边的斥候也不敢靠近,远远地盯住,然后飞马回去禀告。
“这么快?”沈傲倒是有些吃惊,这时他对天一教的实力才有了些新的认知,这些人,不简单!
沈傲沉着眉,坐在县衙的案首上,慢吞吞地道:“这一支军马是先锋,必然是天一教匪的精锐。他们的人数约莫是万余人上下,轻装而来,所带的粮食定然不多,后方也未必能在一时间补给得上。”
沈傲的分析倒是让韩世忠几个刮目相看,虽说这是军事常识,可是沈大人平时除了吟诗就是睡大觉,大家都当他是书呆子,想不到分析起来还有几分道理。
韩世忠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固守薄城,只要耗个十天半个月”
沈傲打断他道:“不行,一旦被围,就失了先机,到那时只有被动挨打的份,我”他站起来,怒视着众人:“我的命令是,全歼这支匪军先锋,先歼灭了他们,天一教必败!”
沈傲慢慢地在案台上踱步,道:“否则战事拖延,不但京畿道不宁,朝廷亦会震动,我们的时间不多,只能放手一搏,与天一教决一死战。”
“背城而战?”所有人都呆住了,觉得沈傲满口都是空话。
沈傲摇头:“不是背城而战,薄城向南四十里处,地形较为开阔,四面通达,最适合决战。”
“大人是说弃守薄城?”
沈傲点头。
韩世忠气呼呼地道:“大人,薄城失守,后果不堪设想,大人三思。若是匪军占据薄城,并不追击,我们该怎么办?”
沈傲气定神闲地道:“他们一定会追击,他们带来的口粮,绝对不会超过半个月,若是不能一举将我们击溃,后方一旦接济不上,又被我们趁机围了城,这后果他们承担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