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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上书示警,再把夫人和少爷接走,尽人事天听天命,不然,就算打赢了,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您的。”
唐毅很明白,沈明臣给出的方案是最稳妥的。
如果他是一个寻常的官僚,也就点头了,可是作为想要干一番大业的人物,他不希望有一点错误。
小站马场,倾注了太多的心血,一旦落空了,唐毅要北伐大漠的计划,至少要推迟五年,人生有几个五年,他等不起了!
老婆孩子要救,马场要保,如果按部就班不成,就只有玩邪的!
唐毅低头思量了半天,把沈明臣叫了过来,在耳边低语了两声,沈明臣立刻惊得脸色狂变。
“大人,这能行吗?”
“别问我,要问你,能不能演好了?”
沈明臣吸了口气,在地上转了十几圈,把鞋底儿都磨漏了,那个为难就不用说了,最后他咬了咬牙!
“舍命陪君子,大人,您放心离开,我拼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竟然把沈明臣逼到了墙角?
原来,唐毅肩负重担,无论是交通行一系,还是心学一脉,都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断然不准唐毅出一点危险。
除了安排一大堆明里暗里的保镖之外,还挑选了三个替身,他们和唐毅长相酷似,平时还要读唐毅的文章,学习唐毅的举止动作,声音,做到惟妙惟肖。
之前遇到过许多次麻烦,都没有把替身这个大杀器抛出来,可是这一次情况特殊,不得不赌一把!
其实替身本身问题不大,麻烦就在周围的人,一切的担子都落在了沈明臣的身上,对外他要当好师爷,对内,他要处理经略衙门的一切事务,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稍有不慎,唐毅就要有麻烦。
这是多重的担子,多大的风险!
“大人,我老沈干了!”
沈明臣咬着后槽牙,应承了下来。唐毅从桌案后面转过来,深施一礼,一切尽在不言中。从俺答几次进宫的时间推算,下一次的攻击不会远了。
唐毅把一切交给沈明臣之后,只带了八个护卫,乔装改扮,趁着夜色,离开了经略府邸,先是狂奔到江边,上了渡船过江,然后一路狂奔,马匹跑死了无数,唐毅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尽快赶到小站,赶到妻儿的身边!
……
小站,唐府。
后花园中,两个小孩子正拿着木枪比划,看起来一招一式,有模有样,不时出喝喝的声音。
两个小家伙不是别人,正是戚安国和唐平安。
今年的戚安国已经快十岁了,小家伙有一个长腿老爸,还有个更长腿的老母,从小就比普通的孩子高一头,现在看起来,竟然好像十三四岁的孩子。
小戚颇有乃父之风,深沉稳重,武艺已经有些火候。相比之下,平安就是胡乱扎一气,难得小戚愿意陪着他浪费功夫。
“行了,大哥,别丢人现眼了,安国哥都没用劲儿,不然你早败了。”平凡说话干净利落,十分的气人。
平安一怒,把枪扔在了地上,三步两步,就冲向了平凡。
“打不过戚家哥哥,揍你还不成问题!”
平凡撒腿就跑,平安猛追,两个孩子正闹着,琉莹怀里抱着一个,从前院走了进来。
唐毅当初回京的时候,琉莹已经有了身孕,后来诞下了一个女儿,都快两岁了,还没见过爹呢!
看着哥哥们乱跑,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也要去玩。
琉莹作势,拍了她两下。
“小丫头,怎么那么野啊?小心你爹看不上你!”
“不会的,唐大人多喜欢孩子啊!”又有人笑着进来,前面是一个高大的妇人,模样一点不差,就是个头比一般男人还要猛,正是戚继光的夫人。后面的布衣荆裙,穿着十分简朴,甚至寒酸,却举止大方,浑不在意,她是海瑞的妻子,自从海瑞上书之后,她和海老夫人被送到了天津。
先是海老夫人病倒,后来海夫人又诞下了一个男孩,海家算是有了后儿。海瑞释放之后,老夫人和海夫人的身体都不好,孩子又太小,缺乏营养,生怕活不长。
王悦影干脆把她们接到了小站,大家一起住着,也方便照应。
前些日子戚继光的夫人带着戚安国过来,三个女人一台戏,凑了四个人,能打麻将了。每天笑语欢声,小孩子嬉戏打闹,跟到了天堂似的,把唐毅都给忘了。
“怎么不见月影啊,我还要和她学刺绣呢!”戚夫人随口道。
琉莹抿嘴一笑,“王姐姐,您啊,找一个锅盖,拿着宝剑,往上面扎就是了,也省得糟蹋了刺绣,是吧!”
“哇呀呀,好你个琉莹,你敢嘲笑我。”她作势欲打,却也不会真的下手,琉莹连忙闪开,一抬头,王悦影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铁青,步履极快。
“赶快收拾东西,咱们走!”(。)8
第863章 唐毅的秘籍()
“走?去哪?”琉莹下意识问道。√
王悦影抿着嘴,显得格外凝重,“小站不能住了,去天津。”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废话,不想死就赶快走!”王悦影难得疾言厉色,冲着两个还在疯跑的小娃娃怒吼道:“滚过来!”
平安和平凡像是被雷击中一样,赶快老老实实,灰溜溜跑到了娘亲的身边。戚安国也吓得小脸变色,战战兢兢跑过来,偷偷瞧着突然暴怒的王悦影。
“唉,赶快收拾东西,一个时辰之后,就出。”
琉莹虽然不解其意,却不敢再问,带着孩子们,拉着海夫人,急匆匆去准备,戚夫人站着没动,她拍了拍戚安国的头,让儿子跟着琉莹一起去。
后花园只剩下她们两个,王氏拍了拍她的肩头,柔声问道:“妹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王悦影点了点头,“姐姐,刚刚俞老总送来了消息,说是在五十里之外,现了俺答骑兵的踪迹,小站已经不安全了。”
“什么?”
王氏脸色狂变,她眉头紧锁,五十里啊,说远很远,可是要说不远,骑兵孟冲一阵,也就到了。
如果这时候去天津,拖家带口,肯定走不快,路上要是遇到了鞑子,岂不是危险了。
“那可怎么办?要不往南边跑,或者去京城?”
王悦影对军务是一窍不通,听到王氏所说,顿时慌了神,不过她知道丈夫不在,自己就要扛起这个家,努力保持着镇定。
戚夫人思索了一下,不停摇头,“京城不要想了,往南边跑,咱们也跑不过骑兵,要想跑,最好是去码头,上了船只就安全了,俺答的骑兵总不能冲到大海上去追咱们。”
王悦影欣然点头,虽然海上漂泊很苦,但是她也不在乎了。急忙就去准备,戚夫人虽然还是满腹疑惑,不知道俺答怎么突然就出现了,但是她知道情况危急,赶快去收拾。
唐家上下,正乱成了一团。
又有人赶来了,这回来得时俞咨皋,小伙子将近二十岁,身量很高大,棱角分明,有几分俞大猷年轻时的风采。
只见他额头都是汗,脸色很不好看。
“有什么事情?”王悦影好奇问道。
“嗯。”他只是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王悦影接在了手里,信是写给唐毅的,王悦影迟疑一下,自己看妥当吗,俞咨皋肯定地点头。
王悦影急忙将书信抽出来,一目十行,看了下来。俞大猷写得很简略,数日之前,得到俺答入寇消息,两日之前,分别在武清和杨村一代现了俺答侦查骑兵,随后,又有俺答大队骑兵出现。俞大猷认为小站马场,至关重要,眼下只有不到三千名士兵守卫,倘若俺答猛攻马场,数年辛苦,毁于一旦。
他向京城,还有天津巡抚请求援助,或是将战马全数迁移到天津城中避难。巡抚衙门回文,毫不客气拒绝了俞大猷的请求,天津兵力匮乏,无力援助,而且城中狭小,四方百姓涌入,没有地方安置几万匹马,要求俞大猷见机而作,便宜行事。
京城那边更干脆,连一个回文都没有。
俞大猷还不死心,又向周围的府县求救,一律遭到了拒绝。老将军是走投无路,面对着上万匹即将成长起来的战马,痛彻心扉。
想当初为了建立小站马场,付出了多少辛劳,眼看着就要成功的时候,却遇到了一群愚蠢之极的掌权者,说句不客气的,这些马的价值,只怕比天津城里的所有人都重要!
有了这些战马,才能击败俺答,避免每年十几万的军民被杀戮抢掠,像韭菜一样收割!一个雄才大略的主事者,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战马。
显然,朝廷之中,没有一个明白人。
俞大猷老眼含泪,肝胆欲裂,唐大人当初将马场交给了自己,竟然要毁在自己手上,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唐大人!
他咬着牙关,写下了一封书信,交给了俞咨皋。
“儿啊,你去挑选五十匹天马,二十匹龙驹,再加上五十匹新出生的小马,保护唐夫人她们去天津,保住了根儿,以后还有希望。”俞大猷用缺了指头的残掌,摸索着手里的宝刀,感叹道:“爹一生征杀疆场,抗倭,灭土司,就差战俺答了,这一次就让为父称量一下,俺答有几斤几两!”
俞大猷挺直了脊背,宛如一支标枪,浑身杀气逼人,哪怕虎老了,也是百兽之王,雄风无敌!
“爹!”俞咨皋的泪水怎么也忍不住了,“爹,一起走吧,马场挡不住俺答的骑兵的!”
“荒唐!”俞大猷愤怒地瞪了他一眼。
“身为大将,守土有责,宁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俞大猷冷笑道:“俺答想要宝马良驹,为父要让他一匹也得不到,还要吃一个大亏!”俞大猷不容置疑道:“小子,你把马匹带走,保留下一点火种,爹爹才能放手一搏!来,陪着爹喝一碗酒,从此之后,你就是顶门立户的爷们了!”
……
“戚婶娘,您在这侄儿就放心了,那一百多匹马都在外面,您保护着唐夫人,带着那些马,赶快去天津吧,侄儿告辞了!”
俞咨皋用力磕头,起身往外走。
“站住!”戚夫人喝道:”小子,你要干什么去?”
俞咨皋回头,咧了咧嘴,“我爹是俞大猷,我不能自己跑了!”
说完之后,俞咨皋一扭头,撒腿就往外面跑去。
看着俞咨皋远去的背影,戚夫人的身体一晃,泪水流了下来,王悦影脸色铁青,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双手紧紧抓着扶手,指甲都变成了白色。
这时候琉莹带着孩子们进来,顿时感到了气氛不对劲。她走到了王悦影的身边,柔声说道:“姐姐,什么时候走?”
“不走了!”
突然王悦影一拍扶手,豁然站起。
“小站的一切都是行之留下的,马场倾注了他无数的心血,俞大猷父子尚且能死战到底,咱们要是跑了,还算什么一家人!”
提到了老爹,平安历来都是最大的粉丝,举着小拳头喊道:“对,不能让坏蛋毁了爹爹的心血!”
“对你个头!”琉莹毫不客气,给了他一个暴栗,打得平安一吐舌头,不敢说话了。
琉莹叹口气,“姐姐,老爷留下来的基业,固然重要,可是咱们都是女流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