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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无比,但这种经历,却能极大的促进你的学识。而当你能真正的独立完成这篇《中庸新解》的那一天,你就会发现,你对儒家经义的理解,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上升了不止一个境界,而到了那个时候,哪怕这些年来我什么都没教你,你也有足够的能力去参加殿试了。”
萧漠却摇了摇头,看着萧慎言,认真的说道:“四爷爷,我想让你与我一起完成这篇《中庸新解》,并不是为了偷懒,而是想让您获得您应得的名望,四爷爷,我很清楚,如果没有当年的那件事情,您现在的成就就不仅仅只是一个举子,而这篇《中庸新解》,正是为您正名的一个大好机会啊。”
听到萧漠的话,萧慎言不由一愣,却没想到萧漠这般决定竟然都是为了自己,定定的看着萧漠良久,心中不由大为感动。
但萧慎言最终却还是拒绝道:“这篇《中庸新解》是你的想法,所有的荣耀也都应该是你的,四爷爷我怎么能偷自家孙儿的名气?更何况,我年纪已经不小了,对我而言,所谓的名气声望已经不再重要,相比较让我恢复应有的名望,我更希望你能有一个更好的前途。再说,如果我与你一起完成这篇《中庸新解》,不知情的人光看你我的年龄,会搞错主次,以为是我在借机为你扬名的。”
听到萧慎言这么说,萧漠叹息一声,点了点头,终于不再强求。
而就在这时,一直静静站在旁边伺候着的邓尚全,却似乎发现了什么,走到萧漠身边,低声说道:“少爷,吴掌柜来了。”
听到邓尚全的话,萧漠微微一愣,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天上午吴构才刚刚来过一次,与萧漠讨论新书《仙问》的问题。
细细一听,院外果然有叩门声不断响起。
难道吴构依然不同意《仙问》的种种构思?
带着疑惑的心情,萧漠领着邓尚全和王霁睿去迎接吴构。
打开院门,叩门之人果然是吴构,在吴构身后,却还停着一辆马车,上面驮着大量用红布包裹的礼物,林林总总。
萧漠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吴构的来意,吴构就已经笑容满脸的抢先说到:“恭喜萧小兄弟在县试中高中解元,老哥特地来贺喜来了。哦,从今天开始,要称呼小兄弟为解元郎了!哈哈。”
脸上笑容之殷切真诚,竟是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深切的多。
听到吴构的话,萧漠微微一愣,失笑道:“吴掌柜的说笑了,县试榜单尚未公布,解元之名花落谁家尚不可知,吴掌柜切莫开此玩笑。”
吴构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不知道,老哥我这些日子一直派人在德阳城内候着,榜单一出他就马上快马加鞭的把消息把送来了,小兄弟你高中解元之事千真万确,现在榜单还在半路上,但老哥我讨了个巧,这不,赶先来小兄弟这里贺喜来了。”
听到吴构的话后,萧漠却并没有像吴构想象中那般喜不自禁,脸上的笑意依然平静,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引手笑道:“那么多谢吴掌柜的厚意了,房中请。”
在这个时代,能获得一个解元的名号,可是能吹捧一辈子的事情。看到萧漠此刻这般宠辱不惊的模样,反倒是让吴构吃了一惊。同时又不由的在心中大为赞叹,有如此心智,吴构越加的肯定萧漠在将来必成大器了。
只有萧漠自己知道,这场县试他只要发挥正常,有嵩山书院的暗中帮助,获得解元之名几乎就已是注定了的事情,既然结果早已知道,萧漠又哪来的惊喜?
这般想着,萧漠竟是觉得这次县试有些索然无趣,甚至连惊喜的表情都懒得伪装了。
“吴掌柜,你说什么?漠儿获得头名解元了!!??”
而就在萧漠引着吴构向书房走去之时,萧慎言却是从房中疾步走了出来,赶到吴构面前,拉着吴构的双手,满脸兴奋的问道。
本来,萧慎言对吴构是没有丝毫好感的,虽然吴构对他一向恭谨,但他对吴构却一向都是爱理不理,但这次所听到的消息太过惊人,让萧慎言一时间也顾不得这些了。
“哪还有假?我的人在德阳城已经一再确认过了。”
听到吴构的回答,一向矜持的萧慎言却是少有的仰天大笑,同时喃喃说道:“我虽然对不起萧家,但能教出漠儿这个族孙,今后在九泉之下,也终于有颜去见列祖列宗了。”
萧漠细细看去,却见萧慎言在这一刻却已是泪流满面,心中也不由唏嘘。
接着,萧慎言亲自拉着吴构来到客堂,然后不断的询问着吴构关于萧漠获得解元的种种细节,同样的话语,连续听了几十遍却依然不觉得厌烦,而吴构也是笑意盈盈的不断回答着,没有丝毫不耐之意。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一边吴构在不断的在夸奖着萧漠天赋异禀前途无量,而另一边萧慎言则得意洋洋的不住谦逊,一时间宾主尽欢,而经此一事,萧慎言对吴构也是好感大增。
唯有萧漠,却是坐在一旁插不上嘴,任由两人把自己捧来捧去,不由苦笑连连。
偶然间,萧漠发现身后的王霁睿却是神色迟疑不定,似期待似焦急,却又不敢开口,知道王霁睿在想着什么,萧漠转头向吴构问道:“吴掌柜,我的伴读王霁睿此次与我一同参加县试,却不知他的成绩如何?”
听到萧漠的询问,吴构脸上不由闪过尴尬之色,这次王霁睿与萧漠一起参加县试的事情吴构也是知道的,但在吴构看来,萧漠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根本没让人去留心王霁睿的成绩,再说,吴构也根本不认为一个伴读能取得什么好的成绩。
“这个……我的人光注意萧小兄弟的成绩了,至于王小哥的成绩,却是并未查探。”
萧漠了解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王霁睿笑道:“霁睿,既然德阳城那里已经张榜,那么单县的榜单估计也很快就要送来了,现在反正也没你什么事,你就去学府那里看看吧。”
听到萧漠的话,王霁睿迟疑的转头向着萧慎言看去,待萧慎言也笑着点了点头后,王霁睿忙对众人躬身行礼,然后就向着院外跑去了。
接下来,吴构又与萧漠、萧慎言聊了一刻钟的时间后,就知趣的告辞离去了,让萧漠族孙独自享受着高中解元的喜讯。
同时,吴构还留下了二十贯铜钱,各式糕点十盒,还有一根百年人参,以及一本唐版的《东野诗集》作为贺礼。
而待吴构离开后没多久,王霁睿也兴冲冲的跑回来了,满脸兴奋。
一看王霁睿的神色,萧漠就已经知道的答案,问道:“多少名?”
“我、我也中秀才功名了!!”王霁睿兴奋的说道:“第二十一名!!”
听到王霁睿的话后,萧漠心中总算是高兴了一些,而不像之前那般全靠伪装才能维持脸上的笑容。
一来,王霁睿的成绩并不如萧漠所获得的解元那般早已注定,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二来,却是萧漠自认为自己的实力比之王霁睿还要高上不少,如果王霁睿都能考到第二十一名,那么萧漠自己的成绩自然也会更高。
想到自己的解元之名似乎也不全是水分,萧漠心中总算是平衡了许多。
而另一边,待听到王霁睿的成绩后,萧慎言脸上的笑容也更浓了一些。
虽然他对王霁睿并不如何关心,但王霁睿总算是他的学生,而王霁睿能获得功名,将来对萧漠而言也是一个助力,总的来说,这是一件喜上加喜的事情。
看着萧慎言兴奋的在书房内走来走去,口中喃喃自语,脸上笑容密布,似乎兴奋的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萧漠笑着提醒道:“四爷爷,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家里去信,把这件事告诉祖父祖母?”
经萧漠提醒,萧慎言一脸恍然,急冲冲的写信去了。
看到萧慎言的这般模样,萧漠不由一笑,突然觉得,和嵩山书院合作,似乎也不完全是坏事,至少,能在这个时候给家人带来莫大的快乐。
摇了摇头,萧漠来到书桌之前,神色也变得认真肃穆,开始继续完善他的那篇《中庸新解》。
萧漠并没有因为一个解元的名号而沾沾自喜甚至被冲昏了头脑,他很清楚,这个名号中,有着多大的水分。
而就在此时,随着县试榜单的公布,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知道,此次长子县县试头名,是单县内一个叫萧漠的书生,年仅十四岁。
而随着萧漠的名字在单县内被越来越多的人所得知,萧漠也很快就体会到,解元这个名号,给他带来的,不仅仅只是家人的开心,还有很多意想不到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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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论单县第一富豪,无疑是郭家了。
郭家家主郭良栋,早年中过举子功名,还曾在京中担任编修官,辞官之后回到单县,也将郭家经营的极是兴旺。
只是,郭良栋最近这段时间却遇到了一些让他头疼之事。
比如自家的大女儿郭筱婷,今年已经十三岁了。看起来还小,但在这个时代,却是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否则再过两三年,一旦郭筱婷到了十五六岁,再去寻觅,可就来不及了。现在即使尚不到婚嫁的时候,至少也应该把婚事给确定下来。
但娶嫁这种事情,历来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但遍数单县甚至云州内的所有人家,却不是他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看不上他,而少数几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不是子弟早已订婚,就是年龄不合适。
为这个事,郭良栋已是头疼良久。
这一日,郭良栋听说县试榜单公布后,就向管家询问详细的情况。
却听管家满脸赞叹的说道:“这次可了不得,这次县试的解元竟是我们单县人士,而且那个解元郎现在才十四岁,名叫萧漠……”
听到管家的话后,郭良栋微微一愣,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思考片刻后,对管家说道:“你去打听一下那个解元郎的所有情况,品性、出身、相貌,要详细一些的。”
管家微微一愣,接着恍然,笑着从命了。
与此同时,单县内所有的媒婆都在几天内都接了新的活计,主顾虽然不同,但目标大部分却只有一个,那就是解元郎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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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单县县令柳宗盛在看了这次的县试榜单后,也是笑意盈盈,心情大好。
这一届县试,单县内的读书人很是为他争气,三县五乡,共有一百七十个人获得了秀才功名,而在单县内就有八十余人。最为重要的是,这次县试的解元,也出自单县,而且年仅十四岁!!
这代表着什么?
对这个时代的官员而言,这就代表着他们教化有方,就代表着功绩!!
虽然这些成绩都是读书人自己获得的,与地方官并没有什么关系,这般想法也毫无道理,但对这个时代的官员而言,确实是如此认为的。
尤其是在楚朝,下官向上官汇报自己的政绩时,最先说的,并非每年上税几何、人口增长多少,在他任内,治下共出了多少名进士、举子、秀才。
在这种情况下,柳宗盛此刻自然是心情大好。
考虑到一般而言能获得解元功名的读书人,大部分在事后都会进一步考取举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