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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廉学、牛咎山与秦军。正是负责护卫张衍圣的三大高手。
当初张衍圣担任枢密副承旨、战时监军,张谦自然生怕其出现什么意外,除了自己门下三大高手尽出之外,还想办法调集了千余精锐禁军担任护卫,而这些护卫的首领,正是禁军首席教头项桓,而这个项桓,也是张谦的绝对亲信之一。
察觉到文先生言语间的隐含含义,张谦身体一震。
无论是承相府的三大高手,又或是禁军首席教头项祖,都是智勇双全之辈,虽然战场险峻,瞬息万变,但若说四人全部战死,张谦却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
但如若不是这样,又该如何解释四人的失踪?
难道,这些人的消失都是张衍圣的刻意所为?难道,张衍圣在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事情不愿自己得知?难道。张衍圣想要脱离自己的控制?
下意识的,张谦不愿相信。
自己的一切,将来都是张衍圣的,自己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张衍圣的将来,他为什么这么做?
无关乎理智或者信任,仅仅只是因为,张衍圣是他的孙子!!
然而,事情毕竟诡异,而且多年来文先生又从未错过”
所以,张谦沉默良久后,终于唤来一名随从,厉声吩咐道:“马上将子佳唤来见我,不得耽搁!!”
那名随从听到张谦言语严厉。身体不由一颤,连忙应是,不敢耽搁,匆匆而去。
文先生叹息一声,又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王翰,说道:“承相,虽说子佳少爷的事情更加重要,但八贤王入朝参政的事情,却也是当务之急,还请承相大人切不可因此而心乱,早做谋划为好。”
张谦明白文先生的意思,同样转头看向了王翰。
此刻王翰正被一众文武围住小接受他们对于自己谈判成功的恭贺,气派依然虽然对于自己失了圣宠心知肚明,但他显然不想让更多人探知这一点。
注意到张谦的目光,王翰转头对视,点头微笑,张谦也同样是客气的额首示意,气氛融洽,但口中却是说道:
几咒土不用担心,我们的布局,马就要集成。到那时。一照众王翰再无翻身的余地。”
随着王翰失了圣宠,张谦吞食王翰的权力,已是必然。
只是,随着八要王即将入朝主政,这般步骤,却是必须要加快进行。这样一来,无论是为了日后能集中全力与八贤王相抗衡也好,无论是守住自己的势力范围,将王输的势力转交于八贤王也好,都可从容应对。
毕竟,以八贤王多年来所积累的声势。以及楚灵帝对他的信任,一旦入朝参政,想要架空他,是完全不可能的。
听到张谦的回答,文先生点了点头,却是告辞道:“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承相在这里应对就是,我且去布置一下,看看能否得到什么消息。”
“有劳先生了。”
张谦叹息道。
他知道,文先生想要查探的消息,自然是张衍圣离京后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诸般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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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轿中,随着轿子的晃动,文先生闭上了双眼,一片沉思。
并非在思考张衍圣或者八贤王的事情。手中资料不足的情况下,他不喜欢做这种无用功从某方面而言,他虽然才智绝顶,但却最为吝啬自己的脑力心智。
事实上,此刻的文先生,正在回忆二十年并,他出师之时,其师父对他的叮嘱。
文先生的师父是一位隐士,虽然惊才艳艳,却少有人知一就像世人不知道文先生的姓名来历,只知称呼其为“文先生”是一样。他也不知道这位隐士的姓名来历。只知道称呼其为“老师”
隐士共有三个弟子,文先生并不是其中最为聪慧的一个,也不是其中最为刻苦的一个”但最早出师人是他。唯一得到该隐士嫡传的,也是他。
那一日,文先生在他的两位师兄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注视下。来到了那个隐士的房中,作为离行前最后的告别。
进入隐士的房间后,文先生刚刚跪下,尚未发言,那名隐士已是当先说道:“文华,今日是你出师之日,也是为师正式将你列入门墙之时。”
文先生当时年纪尚青,尚无今日的深沉城府,听到老师的话后,顿时就呆住了。
他不明白,自弓不是在八岁时就已经拜这位隐士为师了吗?为何历经十二年,今日直到出师之时,才反而算是刚刚入门?
察觉到文先生的疑惑,隐士笑着摇头。悠悠道:“痴儿,若为师早已经将你列入门墙,收为嫡传弟子,为何当年未让你行拜师礼?为何这些年来一直对你隐瞒姓名来历?甚至,你连我门的传承祖师都不知晓,又怎算是为师的弟子?这十二年来,为师虽然倾囊相授,但实际上,只是对你的一种考验罢了,你勿要责怪为师。这也是本门的规矩,当年为师也是如此。”
当时,文先生虽然震惊,但对该隐士的崇敬,却让他没有考虑其他,只是再次跪在那隐士身前,恭恭敬敬的行了拜师礼,奉上拜师茶。
隐士笑着接过拜师茶,轻轻品了一口,接着说道:“你既然已被列入门墙,关于本门来历,为师也不瞒你。本门名为“帝儒”乃是儒家的分支,专习帝王之术、攻心之策,关于这一点,我想在这十二年来,你应该早有了解。本门祖师,乃是魏朝太尉贾诩,传承距今。已有七百余年。而为师姓高名彦,雍州人士,乃是本门第三十三代传承,一生无名,少有作为,这些你记住即可,离山后也不用特意打听。”
说话间,高彦却是将一本名录册子递给文先生,文先生打开一看,却是“帝儒”传承七百余年来,所有的弟子名册,其中记录之人,竟大都皆是无名之辈。
有观于此,文先生心中不免失望,但还是恭敬应是,将自己的姓名填写于名录上,双手捧着还于老师高彦。
高彦接过后,又说道:“我“帝儒。传承七百余年,弟子不过百余,虽少有名震天下的枭雄名臣。但大都皆是那些枭雄名臣府中的倚重谋士,每人皆是才智高绝,隐于幕后,影响天下大势,所以,本门虽然无名,但你切莫小瞧。”
“弟子不敢。”
文先生连忙道。
却是文先生想明白了,“帝儒”一脉的传承弟子,虽然大都是无名之辈,但老师高彦的才智绝对是世上少有,更何况,“帝儒”传承,最重自保,又多是谋士之术,传承子弟少有名气,也可以想象。
看到文先生若有所悟,高彦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文华,为师问你,你觉得你大师兄如何?”
文先生微微一愣,不知高彦为何询问这些,但还是答道:“大师兄乃是老师门下,学习最为刻苦用功之人,博闻强记,胸怀大志,弟子不如。”高彦又问道:“那你觉得你二师兄呢?”
文先生又道:“二师兄聪慧过人,才智天降,举一知三,世间少有,弟子不如。”
高彦笑问道:“那你可知,为何为师独独收你为嫡传?”
文先生思索良久后,迟疑的问道:“可是因为,弟子志向不如大师兄,聪慧不如二师兄?”
高彦哈哈大笑,说道:“正是如此。本门行事无忌,不论善恶,但唯有三点规矩,皆是关于弟子传承,名曰“传承三戒”你要切记,不可违背。其一,本门之弟子,最重悟性,然天生聪慧过人者,不可收录于门下;其二,本门传承,皆是谋士之学、帝王之术,胸怀大志者,不可收录;其三,本门弟子,首重自保,贵族门阀子弟,亦不可收录。言及于此,切记切记,望你自行领悟。”
说完了这些,高彦再也没有其他吩咐。就这
当初文先生虽然答对了老师高彦的询问,但只是脑中灵光一闪,隐有所悟,待高彦将三点规矩讲明白之后。文先生反而更加糊涂了。
为何“帝儒”一脉的规矩,皆是关于弟子传承的?为何不能收录聪慧过人者为弟子?不能收录贵族门阀子弟为传承?为何不能收录胸怀大志者为后辈?
文先生想要请教老师,但高彦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时光流水,二十年转眼即逝,文先生看的多了,想的多了,感悟的多了,尤其是读了《贾诩传》之后,终于明白了这般规矩制定的原因。
“帝儒”一脉弟子,出师之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已是了解,在这样方面,自然不会有什么规矩。
而传承三戒,也有其深刻的含义。
“帝儒”一脉,传承的是帝王心术、讲究的是为达目的,不论善恶、不折手段!!学习之后,本就容易让人养成偏激的性子。
而资质平庸者,懂得舍弃;出身贫寒者,知道退缩;志向不大者,明白知足。
与此相反,天生聪慧者、胸怀大志者、出身高贵者,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这三种人,最容易行事偏激,如若没有目标,则就罢了,如若有了目标,则会不择手段的将之完成。
若是这三种人再得到了“帝儒”传承,只会愈加的执拗偏激,只会愈加的行事不折手段!!
最重要的是,这三种人,一旦确立了目标,那么他们的目标。无论是善是恶,决不会而“帝儒”传承,就会成为他们达到目标的最佳手段!!
如此种种,如若他们的目的达到,固然“帝儒”一脉名扬天下,然天命胜人为,一旦失败,“帝儒”一脉就很有可能断了传承,最重要的是,无论成败,天下都要遭受大劫难。
这传承三戒,或许是“帝儒”一脉的祖师爷贾诩一生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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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文先生之所以突然想到了这些,却是因为张衍圣。
众所周知,张衍圣是文先生的弟子。
但很少有人知道,文先生最初,并不愿将张衍圣收于门下,理由自然是“帝儒”一脉的传承三戒。
在那时,王翰尚不是一朝承宰,张衍圣也不过三岁余,自然没有什么“志向高远”或是“出身高贵”之说。
但让文先生犹豫的是,张衍圣实在太过聪明了,不仅聪明,而且早熟,不仅早熟,而且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了“思索”二字。
聪明、早熟、善于思索。这是“帝儒”一脉追寻弟子之时,最看重的品质,也是最为顾忌的品质。
事情总有两面性。
可惜,文先生实在耐不住张谦的屡屡恳求,又喜欢张衍圣的性子聪明,最终还是违背了“帝儒”一脉的规定,最终将张衍圣收于门下,一生所学,倾囊相授。
聊以欣慰的是,经过张谦与文先生的刻意培养,张衍圣从小就向着两人所希望的那样发展,才华横溢却不自负,出身高贵却不猖狂。人生最大的目标志向,也只是和张谦一般,不过是保住张家一族的富贵与传承罢了。
但如今,文先生隐隐发觉,自己似乎做错了。
张衍圣这些年来,或许并非当真是如自己和张谦所愿的那样发展,只是他的一些心思,一些想法,一些特质。被自己与张谦合力压制了下去,以至于他、张谦、乃至于张衍圣,对此都没有发觉。而如今,不知因为何事,张衍圣那些被压制的某些特质,那些被张衍圣下意识隐藏的心思想法,竟是无可抑制的突然爆发了,竟是让他产生了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