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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长宜没有接保温桶,而是伸手给她抹去额头和鼻尖的汗水,然后,弯身给她扶起自行车,支牢后才去接她手里的保温桶,一只大手盖在了她的小手上,另一只手拎过保温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道:“谢谢你。”
又过了几天,彭长宜接到了江帆的电话,才知道江帆已经到了阆诸,然而,江帆却没有见到丁一,他说丁一请假,跟父亲去了新加坡。
彭长宜这几天住院嗓子说不出话,所以也没跟丁一联系,这个情况他一无所知……
彭长宜说:“您头来的时候没有给她打电话?”
江帆说:“没有,上次她说她要平静一段时间,不让我打,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是她逃开了。”
彭长宜笑了,说道:“她不让您打您就不打了,要知道女孩子说话有的时候是反话。”
江帆笑了,说道:“她停机了。”
“什么?又停机了?”彭长宜挪揄着说:“您说,她这招儿跟谁学的?怎么学得这么好呢?”
江帆笑了,说道:“好了,我马上去亢州,忙完后你还不回来?明天是周末?”
彭长宜说:“好,我马上安排一下。”
彭长宜放下电话后,正想把秘叫过来,这时,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你好,哪位……”
“哈哈,彭大官人,你终于能说话了,哎呀,你这一开口说话,就跟铁树开花、哑巴说话一样,哈哈,痛快,痛快,你要是再不开口说话,我就被被憋死了。”是吴冠奇。
彭长宜也笑了,说道:“你该感谢我前段不能说话,那样没人跟你大嘴仗,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没人还击你,多好?”
“不好,不好,这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好,你还在医院吗?”
“我都能说话了,干嘛还在医院呆着,那我就真有病了。”彭长宜反驳道。
“呵呵,医院好啊,有小美人陪着,伺候着,出院才是有病的表现呢?”吴冠奇奚落着说。
彭长宜笑了,他说:“你这张臭嘴,怎么什么都说啊,你说我到没事,还连带上无辜,你就不地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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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第162章风雨将至()
吴冠奇说道:“无辜,谁无辜?我看那个小护士对你上心了,看你的眼神都跟看我们不一样。 跟你多开几句玩笑她都不让,唯恐你多说话病情加重似的。她恨不得把你当鸡仔护在翅膀底下了。”
彭长宜说:“你就瞎说吧,人家还是小姑娘。”
“不是瞎说,是真的,就连我家小楠都说,小姑娘喜欢上你了,那眼神,好崇拜的。”
“我说,别你家小楠小楠的了,你没必要总是这样宣布主权吧,一个大男人,总是把老婆挂在嘴边,也不怕人家笑话?”彭长宜撇着嘴说道。
“哈哈。”吴冠奇大笑着说道:“我找你有事。”
彭长宜一听吴冠奇要来,就说道:“我马上回家,有事改天。”
“我已经到你们县委院子里了。”
彭长宜一听,就起身往楼下的大门口看了看,正好看见吴冠奇开着那辆道奇车进来了,他说了一句:“那就快点上来。”说我,就挂了电话。
吴冠奇完婚后,出去度蜜月只用了一周时间,因为搞企业的实在是离不开,尤其是产业园区这个项目。彭长宜生病期间,他和羿楠去医院看过他,但是彭长宜不能说话,只能笑,吴冠奇感觉不能和彭长宜斗嘴很没意思,加上小护士一再告诫他们尽量少地和病人说话,也就不敢和他多呆了,难怪他说陈静像老母鸡护鸡仔那样护着病人了。
想起陈静,彭长宜就笑了一下,奇怪,出院好几天了,陈静居然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那天出院的时候,彭长宜写了一张字条,上面只写着自己的电话号码,其余什么都不写,也许,小姑娘认为他出院后,医患关系就解除了,问候或者回访病人不是自己的事?
这时,就听走廊里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吴冠奇胖,他吨位重,对地面的作用力大,脚步声音就大。很快,秘就给他开了门,吴冠奇就嘻嘻哈哈地进来了。
彭长宜站了起来,说道:“你早不来晚不来,单等我要回家你来了。”
吴冠奇认真地说:“同志,有点组织纪律性没有,上班时间回家?”
彭长宜说:“我都二十多天不回去了,今天家里有事,刚打电话的时候我刚放下家里的电话。”
吴冠奇一听,彭长宜不像是在说谎,就说:“那怎么办,中午有个应酬,你一定要参加的。”
彭长宜一听是应酬,摇头就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非常认真地说道:“上级三令五申,政府官员不出席企业的任何商务活动,除非是招商。”说完,就开始拉开抽屉,拿出手包,准备回家。
吴冠奇一见他的确有事,就说道:“要不,你下午再回吧,我跟你说,中午这个客人你必须出面接待一下,你要是不接待,就会落个不仁义的恶名,因为,这个老领导马上要退。”
“谁?”彭长宜说道。
“谢长友。”
彭长宜一愣,说:“你怎么跟谢记也有连儿?”
吴冠奇笑了,双手抱在胸前,说道:“别忘了,我跟谁都有连儿。”
“我说你消息够灵通的,连谢记要退你都知道?”
吴冠奇得意地说道:“你知道的,我也知道,你不知道的,我还知道,不仅锦安的消息我灵通,省里的消息我同样灵通。”
彭长宜笑了,说道:“吹吧,是不是中南海的消息你也灵通?”
吴冠奇抬头,说道:“中南海的消息要等半夜我才能知道。”
“哦?”彭长宜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夜观天象,不到夜里我怎么知道。”
“哈哈,你真是个大吹我说,谢记是你请来的,还是他自己来的?”彭长宜问道。
“当然是我请来的了,哎,死乞白赖才请来,我说您到我这里视察视察,人家领导不来,如果不是我连皮后,根本邀请不到的。长宜,不瞒你说,我想聘请他来当顾问。”吴冠奇说出了实情。
彭长宜说:“好事啊,谢记为人为官都不错,要是他能来当顾问,是你的造化。”
吴冠奇赶紧说:“你先别说呢,目前还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想他肯定不会来。”
“为什么?”
“唉,这个老爷子也耿直的很啊。”
彭长宜笑了,说道:“这倒是,没听说过谢记到哪个企业吃拿卡要过,你要是不拿出一百二十分的诚意,估计请不动。”
“我正在努力,你知道吗,他只要答应,就是一次不来都没有关系。我就达到目的了。”
如今,许多领导下来后,热衷于到企业做顾问,说是贡献余热,其实是不想退出历史舞台,凭谢长友的性格,估计不会答应吴冠奇哪怕其他企业家这个要求的。当然,如果他能来三源给吴冠奇当顾问,对企业甚至对三源都是有利无害的事。想到这里,他问吴冠奇:
“对了,你这个消息灵通人士,我问你,谁接谢记的班?”
“这个我真不知道,极有可能空降。”吴冠奇认真地说道。
谢长友,锦安市委副记兼政法委记,那个时候,政法委记一般都是副记兼任。他不仅为官清廉,而且口碑不错,这么多年任劳任怨地辅佐翟炳德,拾遗补缺,东抹西抹,为翟炳德处理过不少的棘手问题。他在副记的位置上退休,这在锦安还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大多是到了一定年龄后就不再担任主要领导职务了,而是到人大政协过度一下,到年龄后再退休,但是翟炳德迟迟不让他退,直到年龄到站,这也说明谢长友有着一定从政的魅力。
“不过,我估计今年锦安政坛,人员变化会不小。”吴冠奇又说道。
彭长宜知道好多企业家其实也是政治家,他们既要关注商场,又要关注官场,官场,往往会作用于商场,每一次人事变动,都会给他们带来商机或者是杀机,所以,他们一只眼瞄着商场,一只眼瞄准官场,有时比官员本身都更加关注官场东向。
彭长宜说道:“怎么个变化不小?”
吴冠奇斜着眼看着彭长宜,说道:“还用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彭长宜认真地说。
“董市长要调走。”
彭长宜笑了,说道:“这可不是什么新闻,两年前就这样嚷嚷了,董市长现在也没走。”
“他还不如两年前就走呢,这次估计捞不到便宜。”吴冠奇说道。
“为什么?”
“我听说他去省里,不是人事厅就是卫生厅,副厅长。”
“哦?”这个说法彭长宜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我之前听说去滨海市,市长。”
“平调,觉得失面子,总幻想着一把挪位置,就地升记,哎,是不是过高地估计自己是你们当官的通病?”吴冠奇嘲讽地说道。
“我说,你要清楚,不是当官的有这个通病,是每个人都有,眼下你请谢记来,不就是这个通病地表现形式吗?”彭长宜认为自己反击的很有力。
果然,吴冠奇就抬起手,照着自己的嘴,轻轻拍了一下,说道:“我忘了在跟谁打仗了,论说话,我是占不到便宜的。”
彭长宜笑了,说:“你刚才那话本身就带着偏见,带着偏见打仗肯定不会占到便宜,因为你不是正义之师。”
吴冠奇说:“哈哈,你就是我的克星,我在你面前,稍微得意一下都做不到。”
彭长宜说:“你说董市长想就地当记,可能他的确有这个心理,不过在地级市里,市长接任记的现象也有,但是很少,一般都是空降。”
吴冠奇说:“肯定是上边有人许愿了,不然他也不会做这梦,上边的人不在了,他的梦自然就做不成了。”
吴冠奇说的“上边”,就是省里,早就知道董市长和省里一位副省长关系密切,这也是翟炳德总想挤走他又挤不走的原因所在。前些日子,那位副省长调走了,所以,吴冠奇才这样说。
董兴和翟炳德的矛盾由来已久,在中国现行体制下,党委一把手和政府一把手很少有不闹意见的,大多是因为自己权力小,管的范围小,党委一把手经常插手政府工作,政府一把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大跟党委沟通,久而久之,矛盾就由此产生。权力的斗争,向来是历史上最惨烈的斗争,远比真刀真枪惨烈,因为许多真刀真枪的斗争,都是权力斗争的结果。
彭长宜又问道:“依你看,他们俩个谁先走?”
“肯定是董市长,这还用问。”吴冠奇看着彭长宜说道。
彭长宜笑了,他知道,吴冠奇跟玉琼的关系不错,玉琼明摆着跟翟炳德的关系不一般,即便现在疏远了,也许是做给别人看的,真正的关系没人知道。
“谁当市长?”彭长宜问。
吴冠奇说:“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谁知道谁是这个。”彭长宜说着,就伸出右手,手心朝下,中指伸在最前,其余四根手指分别在两边,做了一个乌龟爬行的动作。
吴冠奇又看到他们学生时代赌誓发愿经常用的这个动作,就笑了,说道:“有可能是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