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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问:“还想跟我说什么?”
彭长宜说:“一会在说,等你喝多了在说。”
老胡笑了,说:“在你面前我哪回不多?把我灌多了,你再从我嘴里套情报。”
彭长宜笑了,说道:“不是套情报,是你自己愿意说的。我一没灌辣椒水,二没用老虎凳,完全是你在自愿的情况下说的,和我没关系。”
老胡笑了,说:“我意志薄弱行了吧?”
彭长宜一边敬老胡酒,一边用眼打量着老胡,直到他有了几分醉意后,彭长宜才说道:“老胡,你去锦安着吗?”
老胡睁着红了的双眼,说道:“我去锦安干嘛?”
彭长宜说:“你回来一趟不容易,为什么就不去锦安看看老部下?”
老胡警惕地说道:“你小子想说什么?直说。”
“没有,我没想说什么,就是想问问。”
“我告诉你,我跟他早就没有来往了,你别指望我给你说上什么话。”老胡严肃地说。
彭长宜一愣,才知道老胡会错意了,就说:“看你把我说的,我有这么不堪吗?哼。”
老胡盯着他说道:“那你小子是什么意思?你从来都不问我们俩的情况,今天突然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彭长宜想了想,婉转地说道:“也许他很想念你呢。”
“他想不想我,那是他的事,我想不想他,那是我的事,你懂了吧?”老胡不满地说道。
彭长宜进一步试探着说道:“也许……其实,他跟你是没有积怨的,再说了,他现在也奈何不了樊记了,为什么还……”
老胡打断了彭长宜的话,说:“我们的事你不懂,也没法跟你说清,总之,那是我们的事,也许我这种做法对他有些过分,但在当时那是最好的办法。不管对不对,该不该,已然这样了,就不要打乱事情的平静了。”
彭长宜还想做进一步的努力,他说:“也许,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也许,他很想念你,也许他一直在苦苦地找寻你……”
老胡往前倾着身子,两只锐利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彭长宜,说道:“你小子老实交代,为什么突然对我们的事感兴趣了,说,你是不是去过他的家?”
彭长宜脸一红,梗着脖子说道:“去过,怎么了?”
老胡仍然盯着他,一动不动。
彭长宜又解释说:“我想当官,去他家很正常,怎么了?”
老胡还是盯着他看,没有说话。
彭长宜故意理直气壮地说道:“跑官跑官,官不跑能当上吗?”
老胡不言声,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彭长宜说:“再说,我也不算给他送礼,我是去锦安党校学习,拿了一点咱们北城生产的西瓜和我们老家的驴肉,天地良心,这可绝对不是送礼。翟记没有吃过我一顿饭,没有喝过我一口酒,就是尝了尝西瓜和驴肉,我当了副市长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他家,你可别想歪了我跟你说你要是把我们想歪了,我就永远都不理你了。”彭长宜尽管心虚,但是说出的话很硬,有点外强中干的意思。
老胡笑了,说道:“既然这样,你心虚什么呀?我对你给他送了什么不感兴趣,我对你在他家看到了什么倒是很感兴趣,说实话吧。”老胡坐正了身子,看着彭长宜。
彭长宜见老胡不像生气的样子,就不好意思的“嘿嘿”地笑了,他说:“你原来知道呀?知道还让我说?”
老胡说:“吞吞吐吐可不是你姓彭的小子的性格啊。”
彭长宜笑了,他说:“你真是老狐狸,简直是成了精的老狐狸,没错,我的确在他家见到了一样东西,跟你那里的一模一样,是你们合影的照片。”
老胡笑了,点点头,“说下去。”
“没了。”彭长宜低头拿起筷子就要夹菜。
老胡伸出手,非常迅速地把他要夹的那盘菜端走,彭长宜笑笑,又改去夹别的菜,老胡又麻利的将那个盘子也端走了。彭长宜放下了筷子,望着老胡,故作诚实地说道:“没了,真的没了。”
老胡笑了,说道:“你小子精明我不怀疑,但是你小子还没练到把谎话说得跟真的一样的地步,你看到了照片,你们接下来肯定还有故事,否则就不合乎情理了,除非你也成精了,老老实实招了吧,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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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第20章王圆承认救他的事实()
彭长宜笑着说道:“真是狐狸精。 ”于是,他就把在翟炳德家见到照片的事,前前后后都跟老胡说了。
老胡听完,说:“没了?”
彭长宜说:“这次是真的没了。”
“你是怎么想的?”老胡吃了一口菜说道。
“你们太深的故事我不了解,反正从他的口气中看出,他很惦记着你,还到你的老家也就是你出生的地方找过你,我无意探究你们的隐私,我不明白的是,你干嘛躲着他不见?另外,他对樊记有看法,甚至还做了对不起首长的事,但那也是为你鸣不平呀?他一直认为你受了委屈,是替樊记受的委屈,你该站出来把事说开,为什么搞得还这么神秘?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我不怕您埋怨我,我跟您说吧,当时我差点就说出了你的情况。”
“你敢”老胡严厉地说道。
“我是没敢,就把话咽了回去,但是好像已经引起了他的警觉,他再三追问我见过这张照片没有,还问我见过这位首长没有,我说没有,我只见过樊记,不过显然他不完全相信,上次他去北京办事,特意下了高速来找我,我正好在省城,他没见到我就回去了,也没见记和市长。他那么一个大领导,我又跟他没有任何私交,显然是冲着照片的事来的,我不知道我躲过初一,还能不能躲得过十五。所以跟你招了也好,我也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如果他再问起照片的事,我该怎么办?再有了,你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有什么话不能说开呢?又有什么疙瘩不能解开的呢?”
老胡喝了一口酒,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他说道:“我们的事你就别搀和了,我刚才就跟你说了,事情已经那样了,就不要打破它的平静了,再有,他如果再问你照片的事,你仍然咬定没见过我,其他的不要说,他不会死乞白赖再跟你纠结这个问题的。还有,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是关乎到许多人的事,如果只涉及到我胡力一人,他别说没有对不起我,就是对不起我,我也不会跟他计较这么多年的。年轻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似懂非懂。”彭长宜不满地说道。
“哈哈,那你就糊涂着吧,喝酒”说着,他干了那杯酒。
“不喝。”彭长宜说道,低头吃菜。
老胡端着空杯,瞪着眼,说道:“你还想干嘛?”
“不想干嘛,感觉你不地道。”
“我怎么不地道了?”
彭长宜还想继续努力,他说:“我看他是真心怀念你,是真心的,而且岁数也不小了,你干嘛这么对他?不公平。”
老胡看着他,说道:“年轻人,我刚才就说了,这不是我一人的事,再有了,他是对我不错,但是他做的事未必正确,还有,我没有权力再挑起事端,也没有能力平息这些事,就那么地吧,人这一辈子,不是能把什么事都解释清楚的,现在科学这么进步,人都可以上天入地,不是也有许多谜破译不了吗?我们一个小小的个体,为什么跟自己叫劲,学会忘记一些事,学会对一些事守口如瓶,没什么都重要。”
听老胡这么说,彭长宜就不再继续问下去了,他端起那杯酒,冲老胡示意了一下,一口喝了。
老胡笑了,就拿起酒瓶,要给彭长宜倒酒,彭长宜赶紧走过去,夺过酒瓶,给他倒了多半杯,给自己倒满了一整杯,说道:“胡师傅,对不起了,我给你添堵了。我赔罪,自罚一杯。”说着,自己也端起杯,就被一杯酒倒进了嘴里。
老胡笑了,说道:“这倒没什么,不过记住,千万别给我找事啊”
彭长宜使劲点点头。
老胡吃了一口菜,说道:“长宜,这县令也当了有一阶段了,感觉怎么样?”
“让我说真的吗?”
“呵呵,当然。”
“感觉当副的不过瘾。”
“哈哈……咳咳,咳咳……”老胡正在嚼嘴里的菜,冷不丁自己笑了起来,不想呛住了,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彭长宜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看着老胡喝下去,老胡又连着咳嗽了几下,这才“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彭长宜认真地说道:“有这么可笑吗?”
老胡说:“没这么可笑,是我自己找乐行吧,哈哈。”说着,看了他一眼,又开心地笑了。
彭长宜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狂妄?可这是我的心里话呀?”
老胡说:“没有没有,正因为是你的心里话,我才感到开心,才感到你非常可爱,不过你这话要是让你们江市长听见就要多心了。”
彭长宜说:“你没容我把话说完就开始笑我,我的意思是说,副手尽管有许多的局限性,但也有许多的好处,就是责任少了许多,前面有市长挡着,后面有基层垫底,我在中间有很大的回旋余地,不过能体现自己意志的地方很少很少,几乎没有。所以我觉得当副手不过瘾,但是当到市长也会有不过瘾的地方,比如江市长,他也有许多不过瘾不如意的地方,因为他上头还有钟记,所以,江市长也有许多苦衷。”
“那你说当谁的角色过瘾?”
“当然是记了,这是个定乾坤的角色,他说怎么干就怎么干,市长都不能违拗,一旦市长和记有了矛盾,上级市委肯定要支持记,不支持市长,弄不好市长还会被踢到别处去,给记创造好的工作环境,这么多年,没有哪个记和市长闹不和,记被踢走的,没有,从来都没有过,所以,市长也不过瘾。不过我要是能熬到记的位置,估计到退休的时候也差不多了,还得不犯什么错误的前提下。”彭长宜有些忧郁。
老胡看着他,不由得的笑了,说:“呵呵,可是让你当记你也未必过瘾,也会有许多这样那样的不如意。”
“肯定会有,但是最起码自己认为不正确的不会让下边实施。”彭长宜说。
老胡那只拿着筷子的手左右摆了摆,说道:“别忘了,记他也有婆婆,他婆婆也有婆婆,他婆婆的婆婆的婆婆……还有婆婆。所以,好好熬着吧年轻人,你早晚会有熬成婆的那一天。”
那晚,老胡没少喝,彭长宜也没少喝,他搀着老胡来到了楼上的房间,又等着老胡洗完澡,等老胡从浴室里出来后,他扶着老胡躺在床上,为他盖上薄被,老胡很快就睡着了,安顿好老胡后,彭长宜又找到服务员,告诉她客人喝了酒,让她过一段去看看,嘱咐好了服务员,他才轻手轻脚地下了楼。他看见王圆和女领班在楼道里说话,才知道樊记没有去休息,他们还在会客室。于是自己也推门进去了,朱国庆、高铁燕和古华还都在。彭长宜便悄悄坐在旁边,听着樊记说话,就听他正说:
“基层工作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不好干,一哄而上是最简单最省事也是最有效的办法,有些工作需要这种冒进和一刀切的手段。现在人们习惯拿当时的大跃进说事,甚至评判有多么多么的错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