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见见这个人,因为后世的关系,他现在虽然官已经不算小了,但还没有养成那种高高在上的习惯,至少,在家里,“夫为妻纲”这一条就实行不了。
不过林文昊那句来人象日本人的话还是在他心里起了一定的作用,毕竟算上和老狐狸这回已经让日本人劫杀三次了。他把爱妻给他佩的“腕枪”带好后就让林文昊去领那个人进来,自己在客厅里候着,看来的倒底是谁。
等一见到来人,他全身一震,眼珠子差点没有掉出来,来人让他的表情吓了一跳,也在警觉地看着周围,孙纲好半天才让自己镇静下来,对林文昊说道,“文昊,你先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别让任何人进来,我有要事,要和这位先生单独谈谈。”
林文昊奇怪地看着他,不过没有说什么,而是服从了他的命令,转身出去了。
等客厅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孙纲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的人,说道,“孙先生请坐,我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先生。”
眼前的这个人大概有三十多岁,但不管怎么样,孙纲一眼见到他,就认出了他是谁。
“大人以前和在下见过么?”来人有些奇怪地问道,
“久仰先生大名,这里没有别人,就不必说什么大人在下的了,您可以叫我敬茗好了。”孙纲笑道,“您现在怎么用起孙公武这个名字了?不叫孙中山了吗?”
眼前的人,居然是孙中山先生。
想到因为自己的关系,中国甲午战胜,没有签订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这位革命先行者也没有一怒之下回去组织“乙未广州起义”,成为清廷满世界追杀的对象,心里就暗自庆幸不已。
他弄的这些个蝴蝶效应,改变的东西简直太多了。
“中山二字,是我旅居日本时用的化名,我的日本名字叫中山樵,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不叫您大人了,您也可以叫我孙文。”孙文微微一笑,他看见孙纲把手套摘了下来,不由得很是奇怪。
“那是一支枪,防身用的,怕伤了先生,呵呵,”孙纲笑着向他伸出手去,他愣了一下,也伸出手来,和孙纲握了握。
“热死了。”孙纲说着,摘掉了头上的假辫子,往沙发上一扔,孙文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眼神不由得一亮。
“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中山先生,何其幸也,”孙纲看着只比自己大几岁的他,心里掩饰不住的激动,“先生此来,必有所教我,愿闻其详。”是啊,面对未来的“国父”,能不激动么?
“阁下是不是已经猜到我的来意了?”孙文有些敬佩地看着他,说道,“阁下和李中堂,有着太多的不同,今天一见,果然。”
“此间没有外人,先生之言,出先生之口,入我之耳,先生请放心。”孙纲说道,
“甲午一役,中国不至覆亡,全赖我海军将士,以热血铸我国魂,使万民,转危为安,”孙文说道,“阁下也是同日本人血战过的,可知日本葺尔小国,何以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侵犯大清?”
孙纲答道,“日本亡我之心久已有之,非止一日。侵犯台湾,逼占琉球,又借朝鲜内乱之机发难,其野心不可不谓大矣,所恃者,海军耳。”
“所以阁下开船政,造新舰,欲拒敌与国门之外?”孙文笑了笑,说道,“可是,这样就没事了吗?”
“还差得远,”孙纲点点头,引用了老狐狸的一句话,“心所忧者,在内而不在外也。”
孙文会心地一笑,象是明白了他的心意,“我明白您的意思,”孙文说道,“可您有什么办法来改变这一切吗?”
“先生有何良策?”孙纲问道,自己目前只是时刻提防着“大海军建设计划”不被外界因素打断,关于国家大政方针,眼前正好有这个不错的老师,可以给他些启示。
“西欧诸国及日本,强于中国者,不尽在于坚船利炮,垒固兵强,而在于人能尽其才,物能尽其用,地能尽其力,货能畅其流,窃以为阁下所图之,是舍本逐末也。”孙文说道,
孙纲点了点头,是呀,他说的非常有道理,自己跟着李鸿章逛了大半个世界,亲眼看见了东西方文化的巨大差异,以及西方工业文明和东方农业文明之间的距离,虽然自己是后来人,但是眼前的这一切给他心中的震撼丝毫不亚于老狐狸的感受,他心里也知道,自己目前做的和老狐狸一直在做的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孙文指出的问题非常尖锐,也说到他的心里去了。
“如何才能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孙纲问道,
“以大清现有之封建专制,不可能作到这些。”孙文紧紧地盯着他,说道,似乎想知道,他听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什么反应。
孙纲明白了,其实,孙中山的反清思想,不是甲午年才有的,照现在的样子看,应该说更早。
没有意料之中的惊恐万状和勃然大怒,眼前的年轻人平静地迎上了他的目光,笑了笑,“先生如此开诚布公,我也就和先生说说心里话。”孙纲说道,“先生说的很对,我明白先生的意思,现在的中国,几千年的封建思想已经麻木了人民的心灵,这个王朝的专制制度已经成为国家前进的阻碍,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可我想说的是,目前民智未开,国家身处列强环饲之时,先生不怕此等封建专制一去,又衍生出无数之更可怕之豺狼专制出来吗?”
孙中山哪里能够知道,眼前这个满清朝廷年轻的高官对后世那些惨痛的历史教训知道得比他要清楚得多,封建帝制是去掉了,可随之而来的并不是孙中山们期待的共和之光,而是接连不断的内斗,广大人民始终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最后竟然达到了军阀混战的“巅峰状态”,让中国根本不能在和平的环境中前进发展,从而失去一次又一次的大好良机,最后面对身边日本人的屠刀,几乎陷入亡国的境地!
孙文的眼中闪过一丝惶惑之色,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想的有些简单了。
(一百一十五)谁都说不清楚了()
“金无足赤,新生的制度也一样,有他的优点,也有缺点,”孙纲又问道,“先生为什么那么肯定,中国的百姓和泰西各国国民素质相差如此之大,西方的各种制度在中国就一定能够适用呢?”
“阁下说的太好了。”孙文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整个人好象一下子老了很多,有些惭愧地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孙文受教了,不然,非误尽苍生不可。”
“先生不可如此自责,刚才先生的话,也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孙纲说道,“中国目前的病根在于制度和人,只有制度和人的思想同时发生变化,才有可能让国家发生彻底的改变,不但能保留住本民族特有的优秀品质,还可以去掉那些文化中的糟粕,获得真正的新生。”
“您说的对,只是这个过程会很漫长。”孙文点了点头,说道,
“法在渐不在骤,几千年之旧法,一夜之间全变掉,是不可能的,”孙纲笑道,“先生在日本应当知道,明治维新历经三十余年,方成今日之功,如何让中国渐变的脚步加快,才是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中国和日本不同,中国地广物富,处列强争夺之地,和平发展的时间不多,如何能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取得最大的成果,先生可有什么好办法?”
“待文与诸同志商议之后,再奉于阁下。”孙文一扫刚才的失落情绪,精神又振奋了起来。
“可是中国的时间真的不多,”孙纲叹息了一声,“观近年之现状,中国每不过十年,便要打上一仗,我担心我们还没准备好,人家的刀就砍过来了。”
“阁下如有所需,文有同志二三人,愿效死力。”孙文看着他说道,
“那先生干脆以秘密身份入我北洋,助我一臂之力如何?”孙纲看着他说道,“我知道先生不屑与大清之腐朽官僚为伍,但大丈夫能屈能伸,先生与诸同志之心愿,无非‘强国’二字,我的心愿与先生一般无二啊。”
“阁下胸怀广略,实非文所能及,文敢不从命。”孙文感慨地说道,“今日方知,阁下开厂造舰以图海军,乃是为强国争取时间,只是,何日能让这腐朽王朝寿终正寝,而使中国变一崭新之面貌身姿,孙文真的很想知道。”
“时间不会太久,我保准你能看见,”孙纲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一笑,指了指扔在沙发上的假辫子,“t***,你以为我天天脑袋瓜子上顶个假辫子好受啊?”
又和孙文畅谈了好长时间,孙文才告辞而去,送走了他,林文昊告诉孙纲,老头子已经回来了。
孙纲去见李鸿章,正想着要不要把孙文的事告诉他,老头子却带给他一个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的消息。
还是关于那个“伪装袭击舰”事件的。
应日本政府的请求,由清,英,法,美,德,俄,日派员共同组成了一个七国“海事国际调查团”,根据“海沣”号提供的详细位置,到出事海域打捞沉船残骸,着手调查事件的真相,经过了好多天的调查取证,得出的结果却让人大吃一惊!
由于老狐狸那个“扔到海里喂鱼”的命令,那六具尸体已经找不到了,但是在船舱里发现了另外十三具尸骨,已经不成样子了,从英国专程请来的人类学专家好一顿分析,得出的结论是东方人无疑,但“东方”这个范围就有点太大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谁教的才这么说的,反正那意思是中国人和日本人都有可能。
日本人立刻开始指责中国无理取闹,中方代表马上反驳说这些人也很可能是日本人,正当中日双方代表吵得不可开交时,有人提议看一下袭击舰的舰型就能知道是哪个国家的船,因为世界各国的造船风格都有差别,应该不难分辩。
于是调查团立刻开始打捞船体,从船体残骸来看,是帆船改装的袭击舰不假,但据专家分析,这是一艘1878年下水的老式帆船,船型居然是英国的!
这个结果令在场的英国人十分尴尬,这时,又有人提议看看袭击舰装备的武器类型,借以判断袭击者的身份。调查团立刻“从善如流”,把火炮也给捞了上来。
从捞起的火炮残件来看,这艘袭击舰一共装了两门炮,大的一门是法国造的203毫米20倍口径加纳炮,小的一门居然是德国克虏伯造的88毫米速射炮!
这下法国人和德国人也说不清楚了。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接下来的发现就更让人哭笑不得了,这艘袭击舰居然还配有鱼雷,捞上来的鱼雷居然是美国造的马克1型鱼雷!
这一下引起了轩然大波,七国国家,除了俄国,六个都有嫌疑,只有俄国人在那里没事偷着乐。
可没等俄国人乐多久,调查团的一位美国军官就指出,这种18英寸的马克1型鱼雷是美国专门为俄国制造的,这下俄国人也被顺理成章的给牵了进来。
调查就此陷入了困境。
身在英伦的孙纲知道了事情的详情,有种憋不住想笑的感觉。
由于目前日本海军处于北洋舰队的“劫持”之下,日本公使小村认为在调查没有最终结果的情况下,本着“疑罪从无”的原则,提出北洋舰队应该先撤出日本,不应该以日本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