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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师将士拼死血战才得此大胜,不想又要前功尽弃,真是让老夫无颜面对前敌将士啊!”孙毓汶拉着他让他坐下,叹息道,
孙纲让他说的吃了一惊,他刚进来就听见后面隐隐传来好象是唱戏的声音,军机大人这个时候居然有心情看戏!可他的这一句话又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老大人,您说的这是”孙纲小声问道,
“你一路匆匆来京,前线战况还不知道吧?”孙毓汶苦笑了一声,“今日战报,倭军已陷海城,盖平,快要兵临奉天城下了。”
“怎么会这样?”孙纲大吃一惊,这是日本人能打?还是清军太面了?这也太快了吧?
“这是详情,你先看看吧。”孙毓汶拿过一摞电报递给他,孙纲仔细地看了起来,孙毓汶则打开李鸿章的信读了起来。
原来清军自鸭绿江防线崩溃后,一路向后撤退,丁汝昌和宋庆收束不住,凤凰城,长甸等地先后落入日军手中,除左宝贵和聂士成马玉昆等节次阻击日军外,其余各路以次奔溃,枪炮弹药,悉数资敌,日军随即将缴获的清军大炮集中起来,向海城一线猛轰,清军立刻土崩瓦解,四散奔逃,不到一天,海城就陷落了。
辽东战场,清军可以说是完败。
马玥要是知道日本人马上要打到她穿越前的家门口了,会是什么心情?孙纲有些失神地想着,孙毓汶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辽东局势糜烂至此,有人还要怂恿皇上跨海东征日本本土,老夫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孙毓汶显然是气得不轻,自嘲地说道,“所以老夫在家听戏解闷,倒是让你看老夫笑话了。”
“何人替皇上出的主意?当斩此人。”孙纲说道,这都***什么烂主意?大清陆军就这个豆腐渣作战水平,都快赶上中国足球了,让他们上日本本土去打仗?嫌中国人脸多也不能这么个丢法吧?
“老夫也有此意。”孙毓汶大笑道,显然对他的这句话感到非常痛快,他赞许地看了看他,又说道,“这话咱们两个自己说说可以,见了皇上,可千万别这么说,那人可是皇上的师傅呢。”
孙纲一下子知道他说的是谁了,不由得吓了一跳,不会吧?两代帝师的翁大人要就这个水平,教出的学生就可想而知了。
“你写的海战报告老夫也已经看过了,太后和皇上看了也都称赞不已,老夫看你年纪虽轻,但处事沉稳,很是喜欢,你我同姓,又同籍山东,老夫就叫你一声贤侄了,”军机大臣笑了笑,说道,“李中堂说你思虑周详,锋芒内敛,向老夫一力举荐,皇上欲召见海军将士,中堂大人和老夫颇费踌躇,盖因海军新胜,皇上年轻气盛,若轻信倭军可击,我军能战之言,一意孤行,恐于国家不利,所以安排你前来见驾,中堂和老夫的苦心,你可明白?”
“晚辈明白,老大人请放心,晚辈一定劝得皇上,同意谈和,争取早日息战,使我大清有整军强武之时间,以图将来。”孙纲说道,
“你这么讲,老夫就放心了。”孙毓汶说道,“见了皇上,你准备怎么说?”
“海军虽胜,但我海上之优势目前尚不能扭转陆路之败局,且英人可能在暗中支持倭人,以图坐收渔利,观目前之态势,不如趁时局尚于我有利,尽快结束战争,”孙纲看着他说道,“否则旷日持久,虽胜亦得不偿失,且倭军已逼近奉天,一旦惊扰了列祖陵寝,却是可虑。”
“好!李中堂果然没有看错你,”孙毓汶高兴地说道,“明天老夫陪你去见驾,记住,刚才你最后那一句,一定不要忘了!”
本来想好好看看这个时代的紫禁城里头是什么样,可他现在已经顾不得了。
孙毓汶带着他急匆匆地走着,他已经记不住来时的路了。
在原先那个时代,他就想去北京故宫看看,可一直没有机会,可现在有机会了,他又没有心思看了。
一路上,他就在肚子里琢磨说词,仿佛又回到了高考。
眼前要对付的可比高考难度大多了。
高考考坏了,大不了回家,这要一句话说错了,就只能等着马玥给他收尸了吧?
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进去的,他垂着头不敢四处张望,心里还在作着文章呢,一个清朗的声音对他说道,“你就是那个孙纲?”
他愣了一下,孙毓汶轻轻拉了他一下,说道:“回皇上,正是此人,前日据天津李中堂奏,此次海战若非孙纲窃得日人弹药秘方,使我北洋水师战力大增,此战胜负,尚属难料。”
“竟有这等事?”光绪皇帝吃惊的声音说道,“朕怎么不知道?”
“回皇上,在李鸿章述海军战报折内,还有一些,未及给皇上过目。”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他们这么一说,孙纲才回过神来,恭声答道,“臣叩见皇上。”按规矩,开始跪下叩头,这一条是免不了的,真是***别扭死了,他在心里骂了一句。微微一抬眼,看见那边还坐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不由得一惊。
“臣叩见皇太后。”不会吧?没说慈禧也在啊?
“免礼平身。”光绪皇帝比想象的要年轻得多,但神情好象总有些忧郁的样子,按说他应该过得很快乐才是,但现在孙纲看他的样子,可以肯定一件事。
他快乐的日子肯定没有自己多。
至少,只要自己想,可以天天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而他不能。
慈禧太后给他的印象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可怕,至少在他看来,这个号称统治着中国最黑暗的四十几年的女人,并不是一脸的狰狞,岁数好象也不太老(保养的好?),感觉和他原来世界的朋友曲鹏的妈妈形象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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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哺乳之喻()
他还在那里胡思乱想着,光绪皇帝有些激动地对他说道,“卿的文章朕已经看过了,仿佛身处其境,闭目则见海上炮火连天之景,”他向他走过来,拉过他的手看了看上面那触目惊心的疤痕(马玥说看着他的手就想哭),“就是这双手把倭寇的炮弹扔进了海里,朕都不敢想当时是何种情形。”他叹息了一声,“邓世昌此等忠义之士,朕竟一次也未召见,可谓终身之憾。”
“臣万言难述海战中我水师官兵之忠勇,”让他这么一说,孙纲的心头不由得酸酸的,“臣只愿他们的鲜血没有白流。”
“待我天朝雄兵踏上日本本土之时,皇上亦可告慰牺牲将士在天之灵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孙纲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精神矍烁的老人在这里,嗯,听这话,应该是着名的翁师傅了。
对于历史教科书中记载的这位维新变法的“第一导师”,孙纲对他的生平不算太了解,光知道一句“宰相合肥天下瘦,司农常熟世间荒”的诗,“合肥”指的是李鸿章,而“常熟”指的就是这位翁师傅,两人明争暗斗了一辈子,为什么死后还一起被骂,孙纲常常百思不得其解,李鸿章被骂是因为“马关条约”倒也罢了(瞧现在的状况应该是不大可能签了),可这位教导光绪皇帝变法的翁师傅跟着被骂是为什么呢?
“是啊,以海军护送陆军十万,直捣倭邦本土,逼其撤兵回救,此计卿以为如何?”光绪皇帝问道,
“臣以为,倭人目前军需匮乏,无有接济,正嗷嗷待哺之时,我方不宜登门送乳,以甘其意。”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措了一道的词儿,到头来崩出这么个喂奶的比喻,他现在瞧不见孙毓汶的脸色是什么样,估计已经可以媲美绿巨人了。
一句话污了圣听,想找死也不用这么快吧?
当年,他的朋友曲鹏向自己的母亲解释自己的房间里为什么多了一个岳阳来的姑娘时,也是一句话就把整个事情全弄砸了。
他老人家当时说的是,“我这又不是头一个了。”
此事在朋友们中间传为笑谈,今天,在紫禁城的皇宫里,他把这个笑话又给重演了一遍。
没有等到意想之中的“推出午门斩首”,可能是这个极富创意的比喻光绪皇帝从来没听见过,打仗和喂奶这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让皇上的思维一时间陷入了堵塞,倒是旁边的翁师傅忍不住了,大声问道,“此话怎讲?”
“倭军炮械不足,本难久战,但我军遇敌辄溃,枪炮弹药,粮草辎重,悉数资敌,海城之战,倭人列我军遗弃之大小各炮不下百尊,火力数倍于我军,并力施放,以致我军大溃,海城遂失。”孙纲赶紧答道,“炮资敌,我打我,陆军之战力实可堪忧,纵炮械粮饷俱足,举十万弱军跨海东征,实有驱群羊入虎口之嫌,此事绝不可为,是以臣有方才之喻。”
这一番话把翁师傅一下子呛在了那里,半晌作声不得,光绪皇帝叹息了一声,回到了座位上,说道,“卿说的甚是,陆军若能及海军一半,这仗也不会打成这样了。”
孙纲这才发觉自己里头已经让冷汗湿透了。年轻的皇帝好象没有怪罪的意思,还好,这鬼门关算是闯过来一半了。
他微微抬头看了看,光绪皇帝可能想起了他那个比喻,脸上带有一丝微微的笑意,边上的慈禧太后也在微笑,好象还点了点头,是呀,皇帝都大婚亲政了,能听不明白么?
“以目前之局势,当如何用兵?”光绪皇帝又问道。
“回皇上,倭人海军大败,海权现在我手,但我海上之优势恐难扭转陆路战局,可使我水师诸舰择倭本土一二名城炮轰之,寒其民心,逼其不敢再战,求我和议,则战事可息,此为以战促和之计,”孙纲说道,“况列强环饲,均有借此战图利之意,英倭已有暗中勾结之迹象,前日突袭我海口之倭主力快船‘高砂’,本为倭向英订购,开战之时尚未闻该船归国,而彼突然出现于大东沟倭军之列,即英人暗中助倭之明证,臣乘潜艇潜入长崎,击沉之倭舰亦为英式新船,臣以为英倭一旦结盟,后果堪忧,不如早日息兵,我大清从容整军经武,以徐图将来为上。”他看了看光绪皇帝的脸色,小心地说道,“若拖延日久,倭人野蛮凶暴,惊扰大清列祖陵寝,十分可虑。”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居然如此老成持重,”一直没有说话的慈禧太后突然说道,吓了孙纲一跳,“皇上只知你驾潜艇摧敌,为我大清少有之勇健男儿,不想你还能有如此见识,”她转头对光绪皇帝柔声说道,“皇上,刚才你也听到了,倭人犯我疆土,此仇何能一日忘记,但总须慢慢自强起来,不是杀几个人烧几间屋子就算报得了仇的,倘假以时日,我大清能楼船于海外,歼倭寇于海中,皇上,到了那一天,才能算真正的报了仇。”
孙纲没想到慈禧太后居然说出这一番话来,这和教科书中给他的印象可差了十万八千里,真是尽信书不如无书啊!
“皇太后所言极是,”孙纲又说道,“我大清此战暴露出之问题实多,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不如趁此机会,早日息战,然后裁汰旧军,以西洋之法编练新军,赶添海军,争取他日再与倭人一较短长,雪今日之恨。”
光绪皇帝在屋子里踱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依卿所言,谈和能让倭人撤出辽东么?”怪不得孙毓汶让他别忘了说怕日本人扒祖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