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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系刚刚离开,朱希彩立刻秘密召集了几名心腹开会商讨对策,窗户被厚厚的帘幕遮盖,房间里光线昏暗,充满了紧张和杀机。
“大将军,末将以为皇上其实并未离开,正如大将军所言,他移驾代郡是为诱引大将军追击,所以他这样做也有很大的风险,而以他的谨慎和胆小,是绝不会以身涉险。”
“孙将军说得对!”
另一名马天宇的将军接口道:“末将在皇上车驾离城时特地观察过,当时段秀实向他叩首告别,而他却始终没有露面,这于情于理不符,所以末将敢断言,皇上根本就不在马车里,也就是说,他并没有离开,还在城内。”
朱希彩笑着摆了摆手,“大家都说得不错,我也认为他还在城内,但兵不厌诈,我们须将计就计,派兵去追赶,而且还要打着我的旗号,以迷惑对方,然后趁他们防备松懈之时,出奇兵抓住李系和段秀实,一举夺权,下面就听我的部署!”
几名将领立刻肃然起立,等待朱希彩的命令。
朱希彩沉吟一下,便对其中一人道:“孙将军,你可率本部二千人,打上我的旗号,再选一人装扮成我的模样,黄昏时出城。”
“遵令!”
朱希彩接着又下了第二道命令,“马将军,我给你五百人,替换今晚的巡防哨,一更时听我火箭令动手,给我直接杀了段秀实。”
“至于李系。”朱希彩阴阴一笑,“就由本帅亲自来对付他。”
。。。。。。。
第72章 争兵权(四)()
夜色深沉,圆月冉冉升起在远西峡谷的雾霭上空,透过摇曳的树叶闪着清光,月光也同样洒在西受降城内,混着雾气,屋顶和大街上都铺了一层朦胧的灰白色。
大街上,一队队巡逻的士兵从周围走过,脚步声渐渐远去,西受降城内原有数万居民,大多是随军家属,回纥人占领西受降城后,城内居民有的逃亡,有的被抓为奴隶,现在只剩下不到一万人,房屋大多是空关着。
自从八万唐军被围困后,原本人口稀薄的西受降城立刻变得拥挤不堪,城内的居民被赶到一角居住,八万军则被分为二十个区驻扎,段秀实和皇帝李系就住在第十五区,正好是军营中央,而朱希彩和大唐使臣们住在第八区,两地相隔约三里远。
自从皇上移驾代郡后,第十五区的戒备立刻松懈下来,士兵们早早地吹灯睡了,一座座房屋和帐篷漆黑一片。
只有段秀实的住处戒备森严,屋子里灯火通明,段秀实正倚靠在床边看书,几名亲兵垂手站立一旁,气氛十分平静,和往常并无区别。
时间渐渐地到了一更,一片乌云从西方飘来,遮住了一半圆月,阴山里的野狼开始对月长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诡异。
这时,一队百余人的巡逻队慢慢向段秀实的住处靠近,与此同时,四面八方都有巡逻队朝这里走来,仿佛是巧合一般。
另一支约两千人的军队在一里外正整装待发,朱希彩顶盔贯甲,骑在一匹骏马之上,他冷冷地注视着远方。
那五百人不过是他的一个诱饵,他才是黄雀在后,真正的动手之人,只要喊杀声一起,他便会立刻杀上去救驾。
时间到了,朱希彩轻轻一挥手,一名士兵点燃了手中的火箭。。。。。。
段秀实的住处百步外,五百人的巡逻队终于会合在一起,就在这时,从西方突然升起一支火箭,划过漆黑的夜空,显得明亮而夺目。
动手的信号已经发出,为首的马将军一挥手,五百人犹如洪水泄堤,一齐抽刀向段秀实的住处奔去,喊杀声骤然而起,惊碎了寂静的夜。
杀声已起,朱希彩锋利的战刀缓缓出鞘,他的眼光也变得和战刀一眼犀利。
“杀!”朱希彩低喊一声,二千人如离弦之箭向喊杀声之处射去。
段秀实住处大门口已经是伤亡籍枕,层层叠叠的尸体几乎将大门都堵死了,但房子里喊杀声依旧,显然段秀实还没有被杀死。
“冲进去,无论是谁,一律格杀无论!”朱希彩命令刚落,忽然又一支火箭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一条亮丽的弧线。
但朱希彩的心却蓦地沉入了深渊,这支火箭不是他安排的,也就是说,在他身后还有一只黄雀,远方已隐隐传来闷雷般的声音。
是脚步声,不少于五千人的脚步,朱希彩的战马慢慢地开始向后退,此刻他已经知道,段秀实根本就不在房子里,而李系也不知躲在何处?
他中计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朱希彩掉转马头便向自己的住处疾奔而去,第八区主要是自己的部队驻扎处,只要逃进那里,至少自己的性命便可以保住。
战马越跑越快,朱希彩紧紧抱住马头,耳畔除了呼呼的风声,还有就是身后二千士兵的哀叫和求饶声。
朱希彩拼命抽打战马,蹄声如雷,转瞬之间,他已经奔出了三里多路,两旁军营和房间内的灯光都已经点亮,持续不断的喊杀声惊醒了每一个酣睡的士兵。
。。。。。。。。。
汗水已经湿透了朱希彩的后背,他终于逃进了自己的控制区,马速开始放慢,前方百步外便是他的住处,直到此时此刻,朱希彩的一颗心才悄然落下。
他牵马进了小院,院子里出奇的安静,两名亲兵直挺挺地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将我的马牵走,听见没有!”朱希彩不悦地命令道。
但两名亲兵依然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的命令,“不好!”朱希彩向后猛退一步,他已经意识到了不妙。
他正要拔刀,可是已经晚了,前后左右忽然出现四把军刀,一齐指向了他,不足一寸,朱希彩慢慢举起手,身上的刀随即被一名士兵摘走。
“朱将军不用惊慌,皇上并没有杀你的意思!”
他的房门开了,从里面悠悠走出一人,正是几天前去代郡押粮的张焕,他笑容可掬地向朱希彩施了一礼,“朱将军,陛下并不想因为你而和相国翻脸,只要你识时务,将手中军权交回,陛下可放你回长安。”
朱希彩紧紧地盯着张焕,冷冷道:“原来是你在后面捣鬼!”
“彼此!彼此!朱将军下午不也出城了吗?”
张焕淡淡一笑,“时间已经没有了,陛下还在等你的答复,我只数到三。”
“一!”张焕眯起了眼睛,冷冷地看着朱希彩。
“二!”张焕笑容依然可亲,仿佛在和朋友开玩笑,朱希彩牙关紧咬,他不相信李系敢冒唐军内讧的风险杀他,他手上已有两万人,就算他拿不到全部兵力,但已经到手的部分不能失去,否则他如何向崔圆交代。
“我可以和皇上谈判,给他想要的东西。”
张焕的笑容骤然消失,硬直的唇线里绷出一个字,“三!”
话音落下,一把锋利的军刀霎时间捅进了朱希彩的后腰,从小腹穿出,朱希彩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张焕,手指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焕慢慢走到他身边,低声笑了笑道:“你判断得很对,皇上不想杀你,但是,我想杀你!”
他抓住刀柄,猛地一抽一送,朱希彩眼前一阵晕黑,软软倒下,在他生命消失的刹那,耳畔只听见一声冷笑,“你若活着,崔庆功那蠢货怎么会有出头之日?”
这是朱希彩一生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他死了?”李系霍地站起来,“你为什么要杀死他!”
朱希彩是崔圆的头号心腹,又是朝中掌握军权的金吾卫大将军,他这一死,自己与崔圆的矛盾就将不可避免的激化,而现在自己势力尚弱,还不是和他翻脸的时候,以后的日子将会变得艰难了。
“臣是迫不得已,当时形势危急,若不杀他,必然会发生大规模的内讧。”
张焕上前单膝跪倒,“臣有负圣恩,请陛下治罪。”
“算了,既然你是迫不得已,朕不怪你。”
李系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他低头沉思半天,又问张焕道:“关键是该如何善后,你可有什么办法掩盖此事?”
张焕早已成竹在胸,他微微一笑道:“西受降城因为争粮发生兵乱,朱大将军为保护陛下而不幸遇难,请陛下给予体恤!”
。。。。。。。。。
第73章 返长安()
夜已经深了,当长安城明德门即将关门之时,十几匹军马从远方风驰电掣般奔来,吓得数百名准备出城的百姓纷纷向两边躲闪,骑兵队转瞬即到,为首军官高举着一面令牌,大声喝道:“八百里紧急军情!闪开。”
守城士兵认出令牌,急忙闪开一条路,骑兵队马不停蹄地冲进了长安城。
。。。。。。。。
崔圆霍地站起,“什么!朱希彩死了?”
他眼前随即一黑,重重地跌坐在榻上,朱希彩居然死了,他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
“启禀相国,十三名都尉将欲联合谋反,朱大将军为阻止他们,竟死在乱军之中,陛下已经追赠他为朱国公、开府仪同三司。。。。”
“那十三名都尉呢?”崔圆异常虚弱地问道。
“回禀相国,十三人已全部伏法!”
崔圆无力地挥挥手,“我知道了,赏你百贯钱,去吧!”
报信之人谢恩退下,崔圆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大脑里一片空白,夺权未成,居然还赔上一名最得力的干将,这是他十几年从未有过的重挫,甚至比上次立太子失败还要严重。
李系几时变得这般厉害?
崔圆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张苍白而瘦弱的脸,十五年来沉溺于酒色的天子,从年初朝会开始,他便似换了一个人。
“李系!”他喃喃念了两遍,他忽然咬紧了牙关,“你尽管嚣张吧!老夫倒想看一看你能笑到几时?”
很快他便从朱希彩之死中恢复了冷静,伸手轻轻地拉一下绳子,大管家立刻出现在了门口,
“去!把朱泚给我找来。”
大管家犹豫了一下,“老爷,夜已经深了,他来会影响老爷的休息,老爷的身体。。。。。”
崔圆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大管家吓得一哆嗦,慌不迭地去了。
崔圆闭目养了一会儿神,又重新坐直身子,他取过军报又重新仔细地看起来,‘成立天骑营,这倒有趣,自己成立龙武军,他就成立天骑营,’崔圆哼了一声,又继续往下看。。。。。
忽然,他的眼睛停住了,他看见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名字,天骑营中郎将张焕,‘张焕?’崔圆愣了一下,张焕做了天骑营中郎将!
崔圆一下子站起来,他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只是隐隐约约还看不清楚,他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速走,忽然,他停住了脚步,心中的结豁然解开,是河东军,张家的军队竟然被李系用作天骑营,果然和自己的推测不谋而合,这就是他们勾结的确凿证据。”
“李系、张家”崔圆冷冷地笑了,他眼中闪过了一道杀机,“张若镐,看来老夫想放过你都不行!”
这时,门轻轻敲了敲,大管家在门外道:“老爷!朱泚来了,在门口候见。”
“让他进来。”崔圆迅速收起了战报。
“末将朱泚叩见相国大人!”朱泚大步走进,干净利落地向崔圆行了一个半跪礼。
崔圆温和摆了摆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