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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卿脸色一沉,立即附在*耳边小声道:“这个绝对是不行的,赶紧向陛下认错。”
*愣了愣,她自小便是个懦弱的女子,是下了多大决心才敢来到这个殿堂,她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皇恩浩荡,只求陛下撤免二人死罪。”*咬牙心一横,此刻她已经不敢抬头看周遭人物的表情。
“又是龙少戈!”司空宸拍案而起,怒发冲冠。这时他忽然觉得胸口有股异样的感觉,低头一看,那二字竟再度浮现出来,不由得失声大喊。
殿内之人瞧见那血红的“下贱”二字,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殊不知,这二字是龙少戈用飞灵术刻在他灵魂上的,哪怕肉身侥幸治好,这二字也会永生永世不可磨灭。
“来人啊,把这女的拖出去斩了!”司空宸雷霆大怒道。
*吓得惊慌失色,脑海里一片兵荒马乱,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
见帝王脸色难看之极,宋卿也不敢出面相劝。两名侍卫立刻上前一步,架住*的胳膊将她拖出了大殿外。
“放开她!”
一声娇喝传来,侍卫循声望去,却见幻公主雪茶正怒气冲冲地快步走来。苦瓜脸侍卫正紧随她身后,他的面色尚有些许苍白,好在身体已无大恙。
“她是我的朋友,还不赶快放人!”雪茶瞪圆双眼,挽了挽袖子作势要动手。
侍卫们这便松了手,雪茶于是上前扶起受惊的*,关切地问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恰巧帝王正从飞銮殿内走出来,雪茶见状立即迎了上去,殷切道:“陛下,儿臣有话要跟您说!”
帝王神色冷淡地扫了她一眼,他自然知道她又要替龙少戈求情,这也正是他最不想听的。
雪茶还未开口心便凉了半截,却还是坚定道:“那夜闯宫欲掳走儿臣的人确实不是龙少戈,更不是风城主,相反他们还救了儿臣,现在苦瓜脸醒了他可以作证!”
苦瓜脸立即半跪下来,叩首道:“回禀陛下,属下办事不利,没能护好幻公主。那夜入侵之人确实另有其人,绝非龙少戈,还请陛下明察!”
“他们无辜,那朕的孩儿就不无辜了?”帝王冷哼了一声,就算不是龙少戈又怎样?这狂妄小儿不仅伤他爱子,还敢藐视皇威,死一百次都不足为惜!
雪茶见帝王仍是一脸不容商量,不禁焦急地揉起了手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侍卫是你的手下,你想让他说什么他便说什么呗!”
只见司空宸正坐在轮椅上,被女婢推到了殿门口,脸上挂着一抹森然笑意。雪茶狠狠瞪了他一眼,毕竟他贵为王储,她又不能当着帝王的面反驳他。
苦瓜脸见状立即辩解道:“若属下所说有半句虚假,宁遭五雷轰顶之祸,还请陛下定夺!”
帝王金袖一甩,怒不可遏道:“够了,这二人死罪难免,谁再跟朕求情朕就先斩了谁!”话语铿锵有力,不容丝毫转圜余地。
雪茶眼睁睁看着帝王拂袖而去,顿觉遍体生寒,仿佛掉入深不可测的冰渊。
而司空宸正玩味地看着雪茶,心想她不过就是个平民公主,又没有任何皇室血脉,父皇对她的宠爱自然远比不及自己。不久之后,这北芒的天下必将掌于他手,到那时一定要将这碍眼的平民公主扫除掉!
第49章 纵火烧城()
天色渐渐转亮,审判也随之降临。
刑场位于皇城西郊,三面均是檐宇围绕,只有一面立碑为入口。
南泽一早便赶过来办案,见铁笼里的风祭仍旧埋头抱着双膝,一动不动地蹲坐在铁笼一角。于是他狐疑地走到铁笼下方,却见风祭的长发凌乱而无光泽,背部的花纹也灰暗粗糙,整个人显得死气沉沉。
“这小子该不会死了吧?”南泽疑惑地望向花桀,他记得昨夜走的时候,风祭身上的花纹还散发着奇异清辉,看起来就像是绝美的妖物。
“我刚检查过,还有一口气。”花桀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南泽也懒得上去检查,他向来不喜欢碰这种将死之物,怕沾了晦气。他想了一会儿,于是道:“料这小子也撑不了多久,今日正午便用火刑处决了,说不定到时龙少戈会来自投罗网呢!你现在立刻通知下去,在帝都各处张贴风城主今日处决的消息,然后再在刑场周围布置好埋伏。”
花桀听令退下了,转身时却是悄然松了一口气,幸好这南泽做事非常懒散,暂且还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便到了正午时分。
人们听说今日处决的是一位城主,纷纷赶来刑场四周看热闹。铁栅栏外人头攒动,议论之声哗然沸腾。
此刻,龙少戈正在拥挤的人群里艰难穿行,他头戴兜帽面裹黑巾,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兄妹二人今日上午才飞回帝都皇城,然后便暗中回了龙府。见大门口正贴着封条,龙少戈心想最危险之地就是最安全之地,便把妹妹留在了龙府,不顾她哭得梨花带雨,只身赶来营救风祭。
然而,龙少戈现在浑身酸疼要命,动则大喘粗气,别说是飞灵术,就算是武技都施展不开。他知道这是因为前两日他遍体鳞伤,却还强行向游奇借用飞灵之力,对身体造成了极大的反噬所致。
眼下他的身体状态堪忧,游奇也因此陷入了沉睡状态,他已经无法再借助游奇的力量。但哪怕明知自己如此不济,哪怕前头是刀山火海,龙少戈还是回来了。
远远看见风祭就坐在前方铁笼里,而铁笼下方堆满了木材,龙少戈是又激动又着急。无奈人群熙熙攘攘,龙少戈举步维艰,挤了半天才刚到刑场门口。
南泽正悠哉地坐在监斩台上,望着桌上漏斗里的沙一点点漏尽。
刑场四周围观的人们沸沸扬扬,龙艾灵正挤在最外面的街道上,连刑场里面的情况都看不见。尽管哥哥之前千叮万嘱要她别出门,但她还是忍不住跟出来了。
这时候,她惊奇地发现前方一丈远处有个熟悉的人影,不禁挤上前去抓住那人的手臂,欣喜道:“哥哥!”
那人猛然回过脸来瞪着龙艾灵,只见他脸上缠满了白色布带,只露出一对碧色的眼瞳来。她不解地低着眉头道:“哥哥,你怎么乔装成这个样子,好奇怪啊!”
“你跟我过来!”白夜一把拉住龙艾灵的手,疾步向人群外挤去。他们就这样挤了大半条街,才拐到一条人相对较少的巷弄里。
“我不是让你不要出来吗?”白夜低头望着龙艾灵,语气带着三分怒意。
“咦,你这白发好漂亮啊,上哪儿弄的呀?”龙艾灵好奇地撩起白夜的长发,这时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件事跟将王府纵火案有关!但不知怎么的,她刚一想起来又瞬间忘记了。
“现在立刻回去!”白夜命令道,眼神不容商量。
龙艾灵不由得愣了一愣,哥哥以前从来不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顿时觉得心里特别委屈。
“乖,回去等哥哥。”白夜伸手按住龙艾灵的脑袋安抚道,她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三步一回头。
见龙艾灵走远后,白夜于是又向刑场方向挤了过去。但他不能太靠近刑场,因为龙少戈就在附近,他一不小心就会被弹回原来的时空。
眼看太阳渐渐升至正空,围观的人群也愈来愈躁动。
“午时已到,行刑!”南泽高声宣布道,将手里的死木令扔了出去。
花桀于是举着火把走到铁笼下方,向笼里的人鞠了一躬道:“对不起,请安息吧。”话罢,便将铁笼下的木材点燃,火势转眼间便蹿得几尺来高。
“风祭!”龙少戈焦急万分地喊了一声,就在这时,一道红色人影闪现在刑场上空,举着一把金色镰刀猛然砸向那个大铁笼。
“砰”的一声震天巨响,偌大的玄铁笼竟被斩成几面,铁杠四散横飞,斧钺之声回环激荡。
南泽猛地从座位上惊起,只见一个红袍男子正立在火焰中央,那人身材威武,头顶竟也长着两只犄角。更奇葩的是,那家伙衣摆下面竟然没穿底裤,露出半条满是腿毛的大腿来。
“天曜!”龙少戈惊喜道,他这几天昏头昏脑还差点把天曜给忘了。于是他混在人群间推波助澜,奋力推搡着侍卫们的防线,随时准备趁乱冲进去。
“是你吗,小祭?”天曜蹲下身来,将风祭扶入怀中。他才出去不到三天,一回来龙府就被封了。他心急如焚地到处寻找这群孩子,却在城里看到了风祭今日处决的消息,便十万火急地赶了过来。
“你看看我,说话啊!”天曜担忧地捧起风祭的脸,然而他的脑袋竟从脖子上掉了下来,
咕噜一声滚到了一旁火焰里。
天曜整个人顿时倒抽一口气,他木然望着那颗迅速起火的头颅,脑海里乱得像行军打仗,这真的是他的小祭吗?
刑场门口的龙少戈,目睹此情此景更是如遭雷击,只感觉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
霎时间,数不清的蓝衣侍卫从刑场周围的檐顶上冒出头来,个个举着神臂弩对准刑场中央。人群里登时爆发出一阵骇人的尖叫,争先恐后地夺路而逃,龙少戈在其间被撞得七晕八素。而白夜正立在远处的屋檐上,静静观望着刑场上所发生的一切。
南泽举起手掌一挥而下,登时“咻咻”之声大作,漫天箭矢如同密雨破空,朝天曜扫射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天曜以手举天,红袍翻滚而起。愣时风云变色,刑场上空瞬间形成一团巨大的火烧云,急速旋转着,将那数以千计的火矢都席卷进去。无数箭矢瞬间燃烧殆尽,竟连铁制的箭头都没有掉半个下来。
“好邪门的火!”南泽暗暗叫道,屋顶的弓。弩手们也面面相觑,无人再敢放箭。
天曜捡起那颗已经烧得不辨模样的头颅,抱在怀中仰天大啸一声:“所有人都不可原谅,我要把整座皇城都变成火海,来给我的小祭陪葬!!”
他怒吼着,周身卷起一圈圈金色火焰,像龙卷风般直冲天际。那火焰像有了意识一般,四处飞窜,周边檐宇迅速烧了起来。
“别乱来,天曜!”龙少戈趁乱冲进了铁栅栏内,狂跑中兜帽也被风掀开,露出一对醒目的银色犄角来。他连连喊了几声,可是暴走中的天曜根本听不见。
屋顶的伏兵们被火焰逼得纷纷往下跳,不知多少人还未落地便浑身起火,哀嚎着遍地打滚。
见火势迅速蔓延,花桀当即飞身跃上屋顶,从背后拔出九支雁翎箭。他咬紧牙关,竭尽全力拉满龙舌弓对准天空,用力到额角处青筋暴起,双臂上的肌肉也全部绷紧。
“嗖嗖嗖!”九支箭以雷霆万钧之势飞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九道炫丽的蓝色气浪,直向正头顶最近的乌云攒射而去。
以箭射云,看起来十分不可思议,但却大有来头。因为花桀能够操纵风灵术,他可以精准地控制每支箭的走向,然后利用箭身四周的气旋破坏掉云层。
顷刻之后,大雨从天空里瓢泼而下,混乱的人群间登时传出一阵欣喜之声。花桀无力地松开龙舌弓,双臂都微微颤抖了起来,估计自己这几天都拿不起弓了。
“哈哈哈!”天曜忽然狂笑起来,“我火罗护法的炼狱之火,岂是区区一场凡雨能浇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