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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着只要等《鱼鳞图册》来了,县丞胡江再稍微点拨一下,这县令大人应该就懂事了,这地十有八九就到手了。
又是两千多亩地啊,虽然抽成不多,一年也能多出上千两的收入,他这心里别提多美了。
在丫鬟的服侍下洗漱了一番,又吃够了豆腐,他才慢慢悠悠的来到大堂。
此时,胡江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不过,这位爷他还真不敢得罪,就算等再久,他也不敢露出一点不耐烦的表情。
他一见徐辉走进来,便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关切道:”孟仲,这次你怕是有麻烦了,县令大人昨晚摔伤了,头上肿了好大一块。“
这胡江莫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吧,县令大人摔伤了关我屁事啊,徐辉忍不住哼哼道:”胡大人,你这副表情干嘛,县令大人摔伤了就摔伤了呗,与我何干。“
胡江闻言,心中不由鄙夷,表面上却是担忧道:”孟仲,你昨天可是请县令大人喝酒了,听说还把县令大人灌的酩酊大醉,他要是摔出个毛病来,那大金所千户张成德会放过你吗?“
徐辉闻言,脸色一变,心中暗骂一句:”真他吗没用,几斤马尿就喝成这个鬼样子。“
其实,他并不怎么把张斌放在眼里,毕竟他的堂伯是工部左侍郎,又是九千岁魏公公跟前的红人,一个县令算个屁啊。
不过,一听说这张斌摔伤脑袋了,他又有点害怕了,他不是怕张斌,而是怕张斌的父亲张成德。
昨晚他的确是有意在灌张斌,因为张斌那时候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对他没有表示出一点敬畏之心,他心中有点不爽。
而张斌是军户家庭出身,虽然文质彬彬,喝起酒来还是有遗传的,特豪爽。
只是这酒量一般都和身段成正比,张斌那身段自然无法和超级大胖子徐辉比,所以,很容易就被他给灌翻了。
徐辉虽然粗俗,却也知道,跟那帮兵痞是没什么道理可讲,人家要是豁出去了,不弄死你才怪,大不了赔命呗!
真要把张斌脑袋摔出毛病来,他那当千户的爹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为了这点小事把命丢了,那可就真划不来了。
他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先去县衙探视一下。
他倒不是有心去探望张斌,他只是想看看张斌到底有没有事,要真有事,他就得赶紧躲起来,不然,被那帮兵痞逮住了,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第一卷 第九章 先装个怂()
这会儿县令大人摔伤的事差不多已经传遍整个县城了,张斌不贪不腐,一心只为做官,在平阳的声名倒还不错,听说他摔伤了,前来县衙探视的人着实不少。
不过,被允许进入后院的并不多,大多在大堂后的门房处就被师爷吴士琦挡了驾。
徐辉在平阳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县衙他都不知道来过多少回了,不过,唯有这次,他心里有点忐忑。
县令大人可是被他灌醉了才摔伤的,要摔出什么毛病来,那可真是麻烦大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带着两个家丁来到县衙大门门口,还好,这里并没有什么异常,大门口值守的衙役对他还是很客气,一听说他是来探望县令大人的,立马将他和两个随从带到大堂后的门房处。
门房处,师爷吴士琦正代替县令大人接待前来探视的宾客呢。
这会儿,他刚打发走一个前来探视的商贾,貌似很清闲的样子,只是脸上隐隐有点忧色。
徐辉看了看吴士琦,心里不由一阵鄙夷,要在平时,一个鸟师爷他还真懒得搭理,不过这会儿情况不一样,他不得不放下身段。
他勉强挤出个笑脸,走上前去,假假意思客气道:”吴师爷,听说县令大人摔伤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吴士琦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叹息道:”唉,周大夫已经看过了,说是没什么大碍,这会儿县令大人正在床上静养呢。“
徐辉闻言,稍稍松了口气。
他将家丁手中的礼品摆在吴士琦跟前的桌子上,继续陪笑道:”嗯嗯,那就好,那就好,不知道我能不能进去探望一下。“
吴士琦看了看桌上的礼品,貌似犹豫了一下,这才为难道:”这个,徐员外若是想去,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县令大人需要静养,还请徐员外不要待太久。“
徐辉闻言,连忙保证道:”这个我知道,放心,我就去探望一下,不会打搅县令大人太久。“
吴士琦闻言,点了点头,对一旁喊道:”赵如,你带徐员外进去看看吧。“
侍立在一旁的赵如闻言,直接朝徐辉拱了拱手,弯腰引导道:”徐员外请随我来。“
徐辉跟两个家丁交待了一句,随后便跟在赵如后面一路往后院走去。
这还未到后院呢,一股浓浓的药味便扑面而来,他不由大吃一惊,这么浓的药味,县令大人这头上的伤得多重啊!
这会儿他又有跑路的打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虽然狂妄,还没白痴到自认为能干的过一个千户所的屯卫。
他是真怕了,福建都司大金所离平阳县可就两百来里,而且沿海卫所都有战船,走海路不用一天就到了,到时候,自己想跑都跑不了了。
他甚至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跑京城去求自己的堂伯徐大化,想办法把张成德那货的千户给撸了,虽然那样要花很多银子,但总比成天提心吊胆强啊!
胡思乱想中,已经来到后院门口,都到这里了,不进去看一下自然是不行的。
此时丫鬟小云和小六婶张翠花正在厨房煎药,房中就张斌一个人,他早就听到了外面的招呼声,知道是徐辉来了,这会儿正躺在床上装睡呢。
徐辉进得房中,看到头上包的跟粽子一样的张斌,顿时吓得冷汗直冒,看样子,不跑路都不行了,他毛着胆子,走到床边,颤声唤道:”县令大人,县令大人。“
他已经想好了,要是叫几声这县令大人还没反应,他立马掉头就走,回去就跑路。
但是,张斌却在他的呼唤声中缓缓睁开了眼睛,而且,一看到他便激动的道:”哎呀,是徐员外啊,你怎么来了?“
徐辉明显一愣,咦,这什么情况?
县令大人这样子好像不是很严重啊,而且,这态度明显和昨天不一样了,难道他以前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情况,貌似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坏,他忍不住试探道:”县令大人,您没事吧?“
张斌挣扎着坐起来,装出一副热情的样子,讨好道:”没事,没事,就是摔了一跤,吃点药,修养几天就好了。“
徐辉闻言,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家伙没事,要真有事,那还真麻烦了。
谁不想舒舒服服待家里过好日子呢,谁又想提心吊胆去跑路呢。
至于把张成德撸下来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去求徐大化的,千户再怎么说也是正五品的武官,虽说没有五品文官那么大权力,要想撸下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想要无缘无故撸掉一个千户,徐大化都得下大力气,他自己更是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吹来的,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去花这冤枉钱。
现在好了,这家伙没事,自己也不用跑路了,更不用花大价钱去把他那千户老爹撸下来了。
还有,这家伙的口气,好像真变了,难道他以前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忍不住问道:“县令大人,您以前不知道我伯父是谁?”
张斌闻言,心里这个鄙视啊,有没有文化啊,有没有素质啊,说话这么直接,你他吗不害臊吗?
不过,为了麻痹这货,他还是腆着脸恭维道:“哎呀,徐员外,以前不知道令伯父是徐大化徐大人,多有冒犯,还请海涵。”
徐大化闻言,顿感浑身舒坦,这才对吗,这才是一个小县令对自己应有的态度。
正在这时,丫鬟小云端着碗药走了进来,她见屋里有人,貌似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轻声道:“少爷,该吃药了。”
这声音,好脆嫩啊,徐辉忍不住遁声望去。
卧槽,好漂亮的小丫鬟,他顿觉口中津液直冒,那口水都快滴出来了!
这要是自己的丫鬟,他怕早就扑上去就地正法了。
可惜,这是人家的丫鬟。
他艰难的挪开视线,对着张斌拱手道:“县令大人,您没事我就放心了,不打搅您休息了,告辞。”
张斌看这货一副猪哥像,心里已经有点毛火了,不过,为了今后的大计,他还是忍着怒火巴结道:“徐员外,多谢了,等本官伤好了再请你喝酒。”
徐辉闻言,拱手道了个谢,随即转身而去。
这下,他心终于放回肚子里面了,这县令大人是真没什么事,他不用跑路了。
而且,这家伙看完邸报之后还变懂事,知道讨好他了。
张斌却是对着他的背影露出了一丝冷笑,死肥猪,你先得意着,过几天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第一卷 第十章 红颜祸水()
平阳县的另外一个大乡绅赵穆也是朝中高官的敛财工具,不过,他的发家史却和徐辉不尽相同。
因为他家并不是靠依附权贵起家的,而是靠自身的努力起来的。
嘉靖年间他祖上就出了好几位举人,历经几代,终于成为平阳有名的书香门第。
一个举人就能免税四百亩,家里有了举人,想要大富大贵可能不容易,但成为乡绅却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他家就这样慢慢起来了。
不过,到了他爷爷那一辈,却怎么也考不上举人,而考不上举人就意味着家里大部分田产都要交税,眼看着家境即将慢慢衰落,他爷爷干脆投靠了当时沈一贯所领导的浙党,成为浙党一位大佬的敛财工具。
这一决定,一开始的时候,应该说还是比较英明的,因为万历后期,浙党势力还是很大的,特别是沈一贯当上内阁首辅之后,浙党更是如日中天。
赵家也因此受益,仅用了十多年时间,就成为平阳数一数二的乡绅。
但是,好景不长,万历四十八年,明神宗驾崩,东林党因移宫案护驾有功强势崛起,而浙党则成为其首要打击目标,没办法,谁叫浙党当权的时候把东林党收拾的太狠了,人家一旦翻身,不报复才怪。
一时间,朝中浙党被大量驱逐,实力江河日下,而他赵家的靠山也在这次党争中倒下了。
靠山一倒,对于他们这些依附权贵的家族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灾难,赵穆的父亲正是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直接就挂了!
这个时候,赵穆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依附浙党其他大佬,要么转投朝中其他势力,不然,他赵家就得完蛋。
万历四十八年,不但明神宗驾崩,紧接着继位的明光宗才当了一个月皇帝,也给崩了,他将父亲丧事办完,已然到了天启元年。
正好那一年东林党魁首钱谦益主持浙江乡试,到处网罗党羽,他一咬牙,干脆跑去转投到了钱谦益门下。
应该说,这一决定,一开始也算是比较英明的,因为那时候正是东林党如日中天的时候,但是,他老赵家也不知是走霉运还是怎么滴,投谁谁倒。
钱谦益主持完浙江乡试,回到朝中就转为詹事府右中允,正要平步青云之时,却被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