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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盾甲在前,军鼓入山,领军偏将肃然,高声大喝,“全军结盾,随我进!”
“呼!哈!”盾甲举起,人人以戟敲击,金铁之声轰鸣,平添几分凛冽战意。
这毕竟便是关羽的统御练军之力,在不算宽阔的前道上,三千盾甲,却依旧井然有序,没有分毫错乱,徐徐向前,盾阵相结,反犹如一片铜墙铁壁一般。
张郃在城墙上,遥观敌军阵势,不由浮起一丝惊愕和赞赏,当即一挥手,同样下令道,“弓手待命,百步开,齐射!刀盾手,随后准备,防卫城墙!”
“喏!”众将得令,同是齐声喧沸,四下传令。
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
当关羽军三千前部盾甲近前,目测距离的校官,一声嘶吼,军令已下,“弓手前队听令!目标,百步之敌!”
“上弦!”
“起弓!”
“放!”
集结在城墙上,一千精锐弓手,在军令呵斥下,动作一气呵成,弯弓搭箭,千声弦响齐名,凝聚在一起便是一道峥嵘之声,清脆而异常有力。
“嗖!嗖嗖!”
霎时间,那呼啸而起的箭矢破风而来,很快又掩盖住了弓弦震动的清音,好似鼓舞起杀意凛冽的催命号声,铺天盖地,仿佛一片黑压压的乌云,猛然自天而下,向着那盾甲笼罩了上去。
不待第一波箭雨落下帷幕,城下上,弓手次列校官又上前高声作喝,“前列退后,次列上前,搭箭!”
“放!”长剑落下,自那一声军令完,不待早前那波箭云完全落地,次列又射出了一片密集的箭雨。
而在城下缓缓近前的盾甲,终于感受到了上前弓弦齐声的沉重和压力。毕竟并非重装步卒,除去了手中监视的盾牌外,身体的防卫并不见得有多厚实。
而盾阵之外,终究有空隙的地方,在城墙上第三队前人弓手又填补了箭雨的空隙,很快,便让盾牌上插满了箭矢。而三波齐射,已经透过了那防御不到的地方,重伤了盾阵之后的肉体。
比起箭雨的呼啸,盾阵后,却是此起彼伏的哀嚎,时不时有人被射中身体,痛苦倒地,却很快便淹没在同伴的脚下。死亡的压力,并不足够让他们失去战意,但,为了更好的拱卫,所有人靠紧的却更加密集了。
人人缩着脑袋,躲在盾墙之后,生恐露出了丝毫缝隙,便成了那再也站不起来的人中一员。
盾阵从刚开始的紧罗有序,渐渐开始有些凌乱,更多紧紧依偎在一起,便不显得那般森严。
城墙上的弓箭依旧不停射出,仿佛不计本钱一般的挥洒,张郃冷冷一笑,他却又如何不知道关羽正是要借这三千人来消耗泰安城中的箭矢储备?如今见他迟迟未推出攻城器械,却也为关羽的沉稳而颇为赞赏了。
眼看,那盾阵依旧坚毅的挺进了五十步之内,张郃当即一挥手,高声又令道,“滚石檑木,沸油金汁,准备!”
泰安城因为地势偏高的缘故,并没有护城河,这倒是省了攻城方的不小麻烦,但何尝,不也是给了泰安守城一大助力?泰安真正守城,真正具有杀伤力的武器,正是那借助地势而滚滚直下的滚石和木桩!
“哗啦啦!”悬挂在城墙上的大石,檑木,纷纷在刀盾手近前,砍断吊住的绳索,断开的网,裂开的绳,无数大石,横木,纷纷失去了束缚。
从城墙上滚落而下,夹着奔腾千钧的气势,又如山崩之强峻,轰隆如雷,向着面前那三千盾甲而去。
能抗下箭雨,却终究挡不下这千钧威压。
关羽在阵后,一直不言不语,静观着眼前战事,在这一刻,终于还是挥起了手,高声道,“前阵鸣金,让盾甲急退!中军,擂战鼓,云梯,冲车预备!”
那双凤眼看着城墙上,闪过一丝疑惑,关羽想不通,不过是初次试探,泰安的守将,竟然毫不顾忌城中战略物资的储备而肆意挥霍。
事实上,先前那仿佛没有丝毫间歇的箭雨齐射便让关羽颇为惊愕,而现在且看城墙上的滚石檑木轰隆而下,更显得吃惊。用三千盾甲不过半数的伤亡,竟能换得泰安物资消耗如此之多,怎么看,都是关羽占了不少便宜!
若是如此挥霍,届时,那城中,还有多少守城之器能用?
这种持久战,本身便不该如此草率行事。见对方守将竟然如此放肆不堪,反而还显得歇斯底里的疯狂,反而让关羽松了一口气。
在初战便用出了这般强势的守势,在关羽看来,自然便是守将的怯懦和心虚。
一念及此,关羽那生出的担忧,很快又烟消云散了开去。未战先怯,他便已经占据了先机主动,而想到此处,关羽那一层不变的淡漠,竟也是露出了些许笑容。
只是,在他露出那仿佛自信胜利即将到手的笑容时,在城墙上,张郃何尝不也是露出会心的淡笑。
他会是因为胆怯而乱了阵脚的庸才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99章 张合布计()
“将军!城中,箭矢储备已经渐渐告罄,这三日大战,弓手不止齐射,便消耗了二十万箭矢!而滚石檑木,更是已然告罄,明日大战,守城之时,又该如何处之!?”从第一天开战后,在张郃败家子般的挥霍下,关羽毕竟纵有能耐,但也无功而返。丢下了三千多具尸体,珊珊退军。
但表面上,泰安伤亡微乎其微,关羽军那些云梯,冲车,在箭雨檑木的冲击下,几乎便连城墙的边缘都没能摸到,就算少量好运的兵卒将云梯架在了城墙上,迎来的也不过是蜂拥而上的刀兵,又或是烧沸的金汁滚油。
不过实际上,泰安的“毫发无伤”和敌军的“溃败退兵”,在真正有识之人眼中,张郃如此不顾消耗的挥霍,才是危险的预示。箭矢终究有用完的时候,滚石檑木更是已经没了多少,而敌军士气正旺,假若触及了城墙之上,无疑便是在历城战败阴影下还未恢复的战心,又是一场打击。
在这三日里,同样挥洒无度的兴高采烈,但等关羽退兵之后,那些历经了不少战事的偏将,裨将,方才蓦然醒悟察觉到了不妥。
张郃面对众将唯唯诺诺的质问,爽朗得大笑一声,从墙上取下佩剑,别挂在腰间,又接过了近侍递过来的披风裹上肩膀。这才环顾众将,却是顾左右而言他,另问道,“如今天色未晚,诸位将军,可有心随同本将巡视一下营房?”
众将面面相觑,张郃那信心勃勃的爽笑让他们颇为疑惑,而见主将相请,却也不敢不接,只能齐声抱拳道,“末将愿随将军一同巡营!”
不过还是有人有些不依不饶,依旧道,“可是将军!我等先前所言”
张郃摆了摆手,脸上依旧没见半点不悦,笑吟吟道,“诸位莫及,可随我一便巡视,再一边谈论不迟!”
府外正响起几声马声嘶叫,张郃当先出府道,“马匹已经备好,诸位将军,请了!”
众将心中挂了一肚子疑惑,只能强自压下,慌忙跟了上去。
从太守府往外城军营行走,张郃依旧是笑而不语,军马驰骋,倒让他看上去,更显得意气风发。不到三炷香的时辰,张郃一马当先,身后数十来骑拱卫各部主将终是到得军营。
营寨外,有守夜士卒见了张郃,大惊慌忙上前,或有人要去禀告当值守将,却被张郃喝止,只言不可声张,而兀自领了众人缓缓入内。
天色虽已入夜,但整个军营中,却反而不见有消静之色。张郃缓缓穿插在诸营房之间,没有人知道一城主帅骤然而来,却是人人躲在营帐中,眉飞色舞的谈起这三日守城大战。
从各个士兵的口中,包括张郃在内,随同而来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毫无例外的,便是所有士卒对这三日来击退敌军的胜利而喜悦和兴高采烈。
这些最底层的士兵,不懂行军布阵,不懂运筹帷幄,也不懂得守城攻城的要害,但他们的老实和木讷,却只知道,这三日胜利了,而且胜利得异常轻松,在没有损伤几个兄弟下,便让对方丢下了三千多的尸身。
从一个个营帐中,不曾睡去的小卒口中,无一例外的便是对张郃的赞美,以及对未来战事的可观。仿佛关羽的败亡,不过是弹指之间。
偏将和裨将们,面面相觑,他们自然是不会和这些底层小卒一般短视和乐观,有心要喝止住他们的盲目,却又被张郃所阻。
张郃看了看天色,这才环顾众将淡然道,“我军如今如此大胜,伤亡不过零星,而敌军溃败三千战死”
说道此处,张郃不待有人反驳,却是扬起马鞭环指了营中所有帐篷,道,“你们且观,且闻,且听如今城中满营将士,可还有惧战之意?”
众将默然,面面相觑,却如同张郃所言,一路走来,没有打扰营中军卒,还能从他们那欢悦的声音中,再能再见前不久的士气低迷,惧战之心。而在他们军心低迷的时候,张郃仿佛成了所有人的守护神一般,站了出来,仿佛给了他们无穷信心,连带着,吕布在历城大杀十方带来的强大压力,无形中也抵消了不少。
军心固然恢复,但也是在众兵卒不知情的情况下。众位偏将,裨将们,张了张嘴,却还是反驳道,“军心固然回升,但将军今日如此挥霍无度,守城之资,已渐空虚,如何还能有今日战果?将军素来沉稳有度,我等河北将士自然心服口服,但今日所做,却不知道将军为何一反常态,实在鲁莽不智”
张郃大笑道,“诸位心中恐怕不单单是这般评价与我吧?”
说道此处,张郃笑眯眯道,“便由我来为众位代言。我这三日所作所为,已是心有胆怯,声色俱厉,无章无法,昏聩无能恩,还有疯狂不用,不知兵法,不知战事!如此不知战机,无能之将,迟早葬送满城军卒,为敌军破城生擒!”
众将脸色微变,纷纷低下头来,“末将不敢!”
张郃不以为意摆了摆手,却是笑道,“不妨!我要的便是这般效果!既然众位将军,也能如此猜度我如此昏聩无能,那敌军主将更与我未有相见之缘,我两初次交兵,他莫不是也该这般看我?”
众将这时仿佛被张郃点明,纷纷抬起头来,左右相视,忽而道,“将军莫非示敌以弱?”
张郃这才缓缓继续向营地深处巡视,一步一句道,“我三日来挥霍无度,几乎用尽了城中防守之资,不正是让军心回升,不惧敌威?呵呵不过,也如诸位所言,我如此急躁表现,何尝不也是演给那敌军主将所观!”
“不过将军虽示敌以弱,但毕竟我城中所耗乃实,以末将观之,反而助长敌军气焰,反而攻势更加汹涌。末将恐怕恐怕适得其反!”忽而有人骤然插声,道。
张郃看了出言者一眼,点了点头,却依旧是信心满满,砸巴了一下眼睛,若有若无道,“我骄敌心,却同样也是复我军心。如今城中已不足在明日有如此声威,就算众军士发觉明日一战,我军虚耗军资难有今日所胜,但要撑过明日,这三天来的积蓄的军心,却也是未尝不可!”
说道此处,张郃诡谲一笑,“若我所料不差,明日,敌军必然大举来攻不过,诸位莫非忘了,高览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