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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公子，还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公子既是朝廷的宣慰使臣，又是的尊府上老太爷和老爷首肯才来的并州。于公，下官一郡郡守，配合朝廷是天经地义。于私，尊府上老太爷和老爷，对下官的知遇之恩，如同再造。公子有何吩咐，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只是……上官公子却不知，此事之中，还有着颇多牵扯。老太爷和老爷既让下官在并州行走，下官就不得不将这其中的利害讲于公子听。至于最终该如何取舍，却任凭公子决断。”
丁丰南的话中，尽极忠心之意，护主之念，甚至有些诤谏的风范。上官衡虽心中仍有不快，却也不得不温颜谦恭劝勉一二，接着听丁丰南说下去。
第111章 不可逆转（）
“虽说霍老将军出生之时，是个私生子，身份极为不光彩。但是，逆转就在此时，一个私生子，就在朝夕之间成了皇亲国戚。他更是在十七岁的时候，出任骠姚校尉，首次出征，大胜而回。同年，因军功卓著，就被武皇帝一时兴起，封为了前无古人的冠军侯，取的却是勇冠三军之意！那以后的事，也证明霍老将军当得起这个勇冠三军。”
“可以想见，今后若再有得封冠军侯者，必定也是功勋卓著不世出之辈。”说到这里，丁丰南却是再一次被自己叙述的霍去病惊人的成就折服。不论心中如何深深记得霍去病的功绩成就，每每宣之于口，皆是如此打心底震惊折服一番！
“十九岁的时候，霍老将军又被加封骠骑将军，军权在握。想必公子是知道的，我朝自开国以来，骠骑将军就是实打实的军中高位，朝中重臣。在朝，与三公级别相同，仅只威望略逊；在军，上边也只有皇帝和大将军两人而已！况且那时的大将军，可不就是霍老将军的舅舅长平侯卫青嘛！而到得如今，不论在朝在野，即便是当朝三公，却也是比不上霍老将军的名望的。这其中，资历或有可比肩者，但是功绩却……”
丁丰南的话没有明说，但是一丝却已经相当明显了。霍去病的功绩，的确是在当今天下，无人可比肩。于内，当年武皇帝时，霍去病主持之下，大力整顿军务。使得建国百年来懈怠不堪的军容，终能再复昔日高祖征战六合时的风采。于外，就更是为世人称颂。抵御匈奴，这等丰功伟绩自不必说。即便是霍去病未曾参加的楚国被灭之战，出力最大的，也是霍去病调教的并州边兵，以及在霍去病手底下锻炼过的军中将领。
这于内于外的两条，说说便是这么简单，可是一旦做起来，就可知其中艰难。
稍微读一些史书的人就知道，最终能够夺得天下，开国立朝的军队，必定是经得起血与火的考验，而且能够胜出的精锐之兵。张道上一世虽只是普通大学生，但是于历史还算喜爱，故此，与此是下过些功夫的。
历史之中，最为吸引人的就是历史总是有迹可循的。后来被世人称为历史周期律，其实也就是历史之中不可逆转的规律。这其中关于娟对的一个规律，却被霍去病打破了。
一个朝代建立之后，多则百年，少则数十年，军队的懈怠就会痼疾难除。不论建国之前是怎么样精锐的一支部队，一旦建国，一旦失去强敌环伺的环境，总会不可逆转的显现出人的惰性和军队的懒散完美的结合。前世历史上，秦朝统一天下的铁蹄劲旅，汉朝掀翻西楚霸王的威风凛凛，大唐那支在李药师率领之下，重创突厥的玄甲骑兵，宋朝连灭十余国的大势所趋……
这些威风一时无两的军队，却都在建国之后，失去了绝大的战力。在异族和内乱面前，显得不堪一击。可是，张道来到的这个世界的汉朝的军队，在这个看似不可逆转的进程中，遇到了楚汉对峙，遇到了匈奴虎视，也遇到了勇冠三军霍去病！楚汉对峙，匈奴虎视，使得汉朝的军队虽然也失去了建国之初的锐气，但仍旧没有病入膏肓。再加上上天送来的军事天才霍去病，大汉的军队才在汉武帝对霍去病的大力支持之下，重现了昔日的光辉。虽然，只是汉武帝末年的十余年时日。但是，军中老人无不怀念那十余年的大汉军队。那种安全感，那种踏实感，前所未有，此后也再未出现过。
霍去病能够完成这种抵抗宿命般的逆转，已经证明了他的军事才能的确是卓然于当世之上。可是，这些却不是人们熟知的霍老将军的功绩。天下之人熟知的，霍去病的功绩，自然还是抵抗匈奴，打击匈奴。有心之人，或许还能想得到，伐楚之战，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是霍去病手底下的三万并州边兵。
这些，丁丰南是知道的，上官衡更是深知其中详情。只是，心中知道，和说出来却并不是一个感觉。就像丁丰南在说出来的过程中，对霍去病成就的一次次的惊叹，就是明证。想必在一旁听着的上官衡，心中对霍去病一定也有新的感受。而他的这些感受，就是丁丰南想要的！
“霍去病的确是天纵奇才，这一点上，祖父和父亲是郑重的对在下说过的，可是……他功绩太显，声明太彰，故此才有蛰伏并州这二十余年。”上官衡虽不知丁丰南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还是同意丁丰南说的某些话的。当然，他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隐晦的向丁丰南说一些，也是安丁丰南的心。毕竟，丁丰南就是在霍去病手下办事。若是丁丰南将霍去病视为天人，那于上官家来说，总有些不便的。
“呵呵呵呵，上官公子所说，不无道理，只是……怕还是有些小瞧了霍老将军！”丁丰南却仿似并未听出上官衡话中意味，仍旧如此说。
在上官衡听来，心中难免就有些不快。不过依然耐着性子，听丁丰南接着说下去。
“哦，丁郡守如此说，就是在下孤陋寡闻了……愿闻其详！”
上官衡话中的冷意已经透了出来，丁丰南却悠闲依旧，心中不知打的什么注意。
“霍老将军的宗族，很是凋零，如今，只有一人在长安城为官……”
“霍光！此人却还是个人物……”不待丁丰南往下说，上官衡就已经说出了那人姓名。
倒不是霍光位高权重，也不是霍光此人行径有什么夺人眼球的意思，只因为此人是霍去病的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霍去病当年拜访他的亲生父亲之时，却只对这个弟弟另眼相看，更是将他带到长安，放进官场之中。此人不论再是低调，但已经不可能小了名声。霍老将军的弟弟，被霍老将军一眼识中……
况且上官衡已经注意此人良久，只因为祖父的一句话：“人皆言张家无波公识人极准，难道与他相处久了，冠军侯在此途上也大有长进了。霍光此人，经天纬地……英雄，枭雄，奸雄！”
丁丰南自不知上官衡此时想起的旧事，却接着往下说着。
“呵呵，就是此人。霍老将军在朝中的宗族之人就此一人，不论此人到底如何……霍老将军，三朝元老……”
第112章 老将军（）
“呵呵，就是此人。霍老将军在朝中的宗族之人就此一人。不论此人到底如何，想必也……呵呵，既被公子称为是个人物，想必霍光是有所专长的。其实，静心想来，即便此人庸碌无能一无所长，在朝中也不会有人轻易与之为敌。霍老将军，三朝元老，冠军侯……”
丁丰南身在边陲，对长安城中，虽也能看出个大概形势。但是，一旦具体到某一个人，或某一个势力，就有些捉襟见肘知之甚少了。
再加上霍光此人虽是霍去病亲弟，但是为人却极为低调，也从不依仗兄长的权势名望为自己谋取什么。因此，霍光却是声名不显。在丁丰南心中，却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至于此人到底如何，他心中根本就无甚概念。
可是，方才上官衡说，此人还是个人物，却让丁丰南注意到了这句话中的深意。
几天来，丁丰南对上官衡也算是了解不少了。上官衡虽嚣张纨绔，但绝不是信口开河的人物。这位公子哥每每开口，总是有些根据的。那么，此时上官衡话语之中对霍光的评价，就值得深思一番了。若是上官衡与霍光打过交道，那么能够让眼高于顶的世家子上官衡，说一句也是个人物，一向低调的霍光的确也算是不简单了。若是，和这几天来大多数的情况一样，上官衡口中对某人的评价，大多来自他的祖父或是父亲。那么名不见经传的霍光此人能得事事通透的两人如此评价，就不止是不简单了。若果真如此的话，丁丰南需要深思的，就是霍光那低调之下的面孔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一瞬间的心思跳跃。丁丰南目下最重要的还是说服上官衡。为了自己今后在并州官场的路子，也为了历来还算上进的儿子丁成。
霍老将军在并州官场，一直以来，大多是以他的功勋权势资历，制服此中众人。可是，此次却也如此变通……盛名之下，果真不是常人能及的！
“霍光此人且不去说，他一人，对霍老将军虽有裨益，可终究成不了什么大事。不过，如此一来，有利也有弊。霍光虽不能成大事，可相对的，霍老将军在朝中的影响力，就全盘被卫家运用了去。卫家，霍老将军，均是参天巨木，两相和合，就不可想象了啊！”
到得这里，丁丰南的话，总算让上官衡有些切身的感慨了。卫家在京城，与他们上官家，虽暂时并无什么冲突。但是，从祖父和父亲的闲谈之中，他却也听出来了，将来卫家和上官家，是敌非友。就是因为这种被祖父和父亲道出的未来的必然，使得上官衡格外注意卫家。祖父和父亲说起卫家和霍去病时，上官衡会多用些心思。其他有关卫家霍家情况的情报，他也会拿来看一看。
总之，如同上官衡这种背靠大家族的人物，想要对某一人或某一势力深入了解，却也并非难事。可上官衡越是了解，就越是惊心。卫家，在霍去病名声资历影响的帮助之下，数十年间，已经变得仿佛不可撼动。早几年天下皆知的卫长卿之事，若是放在别人身上……背后有周家的推动，又有匈奴谍探的证据在手，卫长卿即便勉强逃得性命，也得变成一介庶民。可事情到得最后，却只是将他从幽州刺史任上调离，转身一变，入朝就成了三公之一，大司马大将军！就连宫中向来肆无忌惮的天子，在此事上，也表现出了少有的慎之又慎。
“卫家，却是起于武皇帝之时，卫青于武皇帝算是患难之交了。当初，武皇帝与那时的窦太后相争之时，卫青的确是出了大力的。卫青也因此被窦太后一系投入过大狱，甚至，据说在边关之时，卫青因窦氏一族的推手，陷入过敌军重阵，几乎必死……这些却就成为后来卫家崛起的彪彪功勋了。再加上异军突起的霍去病……当初，霍去病与卫青在武皇帝眼中，可算是一家人了！”
上官衡终究是长安城中显贵之家的人物，于朝中势力的根底，自然比丁丰南知道得清楚几分。说到这里，上官衡却也颇为感慨。卫家从庶民到如今地步，可算世事无常了。想着祖父的苍老，父亲的白发，上官衡心中有一种紧迫感，很是压抑。
“此后卫霍两家，再未分离。霍去病受卫青看重，荐举至武皇帝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