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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即便敌人是未知的数百人,是即将到来的骑在马背上的数百人……於单既然发起攻击,他们也还只有跟随而已!
两人,数百人,结果都是一样。只要於单已经身先士卒,他们就都只会毫不犹豫的进攻,进攻,再进攻!
穆格顿,也就是被张道十分看重十分防备着的赵信,此时还不知道在汉匈边境的凉州,有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已经注意到了他。他更加想不到这份注意,会对他的人生产生多么巨大的影响。
此时,对于张道的存在茫然无知的赵信,除了叹息,却也无可奈何。不论眼下於单的此举有多么的意气用事,於单都还仍旧是於单,於单都还是军臣大单于最看中的儿子,於单都还是匈奴的右贤王,匈奴史上最年轻的右贤王……
本来,军臣大单于为了匈奴大草原早日实现统一,为进攻中原做充分的准备,已经承诺给了伊稚邪将来继承大单于之位的合法性,并宣告整个大草原。导致赵信和伊稚邪这一支军臣之外草原上最大的势力,再没有反对军臣的理由,不得不屈于大势之下,听从军臣大单于的号令。
但是,军臣费了莫大的力气将年轻的过分的於单,推到右贤王的位置上,难道只是为了将来给伊稚邪当个好帮手吗!
明眼人都看出了其中的关窍,但是却无人敢被牵涉其中。伊稚邪和赵信,做为与军臣对抗多年的草原上的一大势力,能够存在到现在,如今更令军臣不得不给出违心的承诺,本身就已经证明了他们强悍的实力。而军臣做为草原上的雄鹰,承继了冒顿单于和老上单于的余威,统治草原这么些年,也已经拥有了充足的威望和强大的实力。
在草原之上生存,除了勇猛凶悍之外,也是需要一些独特的智慧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部落首领们,能在草原上各大势力间,求得了一片足以令他们生存下去的空间,无疑是拥有这种智慧的。
至于此次随於单一起出使中原的赵信,既然被伊稚邪视为言听计从的军师般的人物,他自然比一般人更加的多智多谋,更加能够分得清形势。不论是大草原上的形势,还是牵扯到了中原的,鲜卑的,西域的,天下的……
看着於单以及他身后的匈奴骑兵们,得不偿失但却勇往直前的冲击,赵信唯有苦笑不语。他的不语,是因为他知道即便他说话,也不能改变於单的决定,自然也就不能阻止匈奴骑兵们的跟随。而他的苦笑,却是因为他知道,於单之所以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自己。
赵信曾经劝说於单,迟则生变。此时,果真生变了。所以,於单绝对不能忍受那两名残兵还活着……
赵信的思绪被一声有气无力地惨叫打断,却是一名齐王府骑兵被砍落下马。而那名仅剩的骑兵,浑身血液已经所剩无几,但却仍旧在抵抗着四面八方的刀兵,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剁成肉泥……
另一边,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终于带来了它的主人。
山水相依的河畔山脚,目力可及之处的夜色之中,终于恍惚间能够看到骑乘在战马之上的人影,影影绰绰,朦朦胧胧……
第205章 诡异的对比()
“俺们搁床上正睡哩舒坦,就被拽起来了,娘咧,坏良心啊……”
“格老子的,你还有床睡噻……益州天府,稻谷飘香……”
“俺们那旮旯,狍子最多……”
“匈奴蛮夷,杀无赦!”
“…………”
起初,於单和百余匈奴骑兵只能听到马蹄之声,夹杂在其间的噪杂响动,并没有清晰地传过来。但是,此时,当马蹄声渐近,当人影已经恍恍惚惚出现在夜色的视线之中,噪杂的人声就已经从马蹄声中分离了出来,能够被人耳接收到了。
若是一个中原之人在此,即便是一名从未出过自己县境的老农,那么他定也然会从这些噪杂声中,分辨出那诡异的各地方言。大江南北,塞外江南,中原司隶,各地的方言出现在这些骑在马背上的人们口中,而这些人又一起出现在边关幽州,这本身就是一个很诡异的情况。
可惜,此时能够听到这种方言合集的,除了突然出现的这些人们自己之外,就只有他们需要面对的百余匈奴人了。
这些人们自己,经过了月余的磨合适应,自然已经感觉不到他们的诡异。而他们面对的百余匈奴人,因为语言不通,就更感觉不到了。
当然,曾经游历中原的赵信除外,粗通中原情形的於单也除外。
其实,对于赵信来说,诡异一词,显得很是单薄,已经不能完全形容这些人带给他的那种诡异的感觉了。
最初的马蹄声,引起他的警醒。这里,毕竟是汉境。所以,於单调转马头的时候,赵信很是无奈。而当那些人已经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的时候,他自然已经可以从马蹄声中,比较精确的判断出来人的数量。
三百人左右!
是的,又是三百人!
他们刚刚对付了的那一拨人,就是将近三百人的数量。此时出现的,依旧是三百人……
不论这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还是真的只是巧合,都已经不重要的。因为,这三百人的反常,或者说,这三百人不同于赵信心中想象的情况,让赵信一时间不知道该对这些人怎么下结论。
随着这些人的临近,随着马蹄声清晰传来的各地方言,先是让赵信愣住了,接着,就又让他想到了一些曾经出现的情况。那些自他们匈奴的和亲使团进入汉境以来,遭受了的十数次零星的袭击。
来自一人的偷袭,来自数人的袭击……来自日间的,来自夜间的……来自山上的,来自树上的,来自河水中的……
那些人们的不厌其烦的偷袭,曾经令他们头疼不已,也直接造成了他们费尽心思设了今晚的这个局。终于,他们几乎全歼了敌人。但是,接着出现的这一群人,却极有可能才是令他们窝火的那些偷袭者……
至少,那些偷袭之人偶尔喊叫出的声音,就是来自各地的口音都有!
当然,仅凭这一点,并不能肯定什么。但是,却绝对可以联想一些或许会有的可能。
抛开这些可能的推论,除了口音让赵信惊异之外,更令赵信感觉惊异的,就是这群人的骑术,以及他们表现出来的战术素养。
赵信并不是惊叹于他们骑术的高超,惊叹于他们战术素养的高明,而且恰好相反,赵信却是惊异于这群人骑术的参差不齐,惊异于这些人战术素养的极度低劣,甚至根本就没有什么协同作战的战术素养。
这三百人仿佛就是各自循着自己心情,散乱甚至已经称得上是混乱的向这片战场冲了过来。他们这些人中,有的骑术高超,甚至已经达到了匈奴草原上的顶尖骑兵的水平。而有的人,明显并不适应骑乘在马背上的颠簸,甚至已经变得东倒西歪,恍若马上就会跌下马去。
他们这群人,之所以被赵信称之为群,就是因为他们就是这么成群结队冲过来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有效的组织,更不用提什么阵型了。简直一片散乱,甚至是混乱!
赵信此时却已经有些确定了,这些人极有可能就是各地的游侠。当年,他游历中原的时候,是见识过游侠的风采的。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赵信觉得,这些人也的确有可能就是早些时日,偷袭他们和亲使团的那些人。
至少,偷袭之人中的一部分人,会是在这群人之中的。
此时,赵信思绪纷飞,而在赵信前方,更加接近这群人的於单,曳已经亲自解决了最后的那名齐王府骑兵。但是,他以及他身后的匈奴骑兵,却也失去了避开这三百来人的机会。
不过,於单却没有半点的沮丧、后悔的情绪。
因为,最后的两名残敌已经身死,於单的目的已经达到。虽然,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是,他觉得值得,那就是值得的。
更何况,这看似声势浩大的三百来人,却很是让於单鄙视不已。自然,赵信能够发现这三百骑士的不寻常,於单也能看出来。
於单很是放松的环视了自己身旁的百余骑兵,每一个匈奴骑兵都从於单的目光之中看到了於单所想要表达的从容,自信,以及骄傲。
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能够从容,能够自信,能够骄傲,本身就是一种强大。
强大,自信,骄傲,这之类的东西,仿佛会传染般,令得百余名匈奴骑兵瞬间没有了刚刚经历了一场苦战的疲惫,面对着冲来的三百骑士,重新生起了强烈的战意。
一方是三百名散乱无序的中原骑士,一方是百余名身经百战的匈奴骑兵……一方是叫嚣着各地方言的游侠,一方是沉默着整理兵器马具的精锐骑兵……一方不止是从哪里冲过来的,一方却也经历了一场苦战……
一动一静之间,双方的对比本身就显得很是有些怪异。一方是军队,一方却是散乱的游侠,更是将这种怪异展现到了极致。
不过,熟知中原的赵信,以及粗通中原的於单,都在思考更深一些的东西。
比如,到底是谁,将这么多中原各地的游侠,纠集到了一起!再比如,到底是谁,费了这么大力气,只为对付匈奴的和亲使团!
思考可以继续,但是,动作却不能够停下来。於单和他身后的百余骑兵开始挥舞马鞭,缓慢加速,迎向那叫嚣着冲过来的怪异的一群人。
游侠和军队的对抗,正式开始了!
第206章 夜话()
时间和空间,两者都是十分奇妙的东西。
站在时间的某一节点上,就意味着和时间的另外的节点割裂开来。人们除了回忆和畅想之外,没有办法去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自然,人们也没有办法去完全控制将要发生的事情。
空间,更是将人们割裂成了不同的世界。空间的存在,令得生活在同一片天底下的人们,仿佛是活在平行的世界里,互不影响。关上家门,就是自己与家人的世界。
而此时,山脚河畔那里的战斗,从齐王府众人的败亡逃窜,到此时散乱无序的数百人的出现,一直都未断绝。但是,仅仅只是二十里外的那个小山谷,以及此时的十余里外的山道,却是听不到关于那片战斗的哪怕一星半点的响动,仿佛两者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但是,时间和空间,对于事物和人物的隔离,却又并非是绝对的割裂。世间的奇妙,也总是在此体现。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空间,发生的不同的事,出现的不同的人,总有可能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产生些不寻常的联系。
世间,也总会存在一些东西,会跨越时间和空间,对仿佛平行的另一个世界产生影响。
毫无疑问,张道他们匆匆起身,跨上战马,从山谷之中奔出,却就是因为河畔山脚的这片战场之上发生着的战斗。
张道身旁已经聚集起了百余凉州骑兵,这几乎就是他们此行的所有人了,除了另有要事的张远和张迁两人,和那些已经丧命于匈奴之手的凉州军士……
一百多人,一百多匹战马,奔腾在寂静的山间驿道上,动静还是相当大的。沿途山林中的鸣虫睡兽,也受到了惊吓,不得不蛰伏起来,祈求自己不被这些危险而又强大的不速之客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