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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后的天下大变之中，张辽，张勇，程宗如，这三个人，不论是声名显赫，还是在平常人眼中仅仅只是默默无闻，他们都对天下大势起到了重大的推动作用，甚至于是达到扭转局势的作用的那一个层面。
当一切尘埃落定，当天下间或落魄、或风光的英雄、枭雄们回头再看这一段乱世之时，却始终不明白这三人的行事，为何会如此的与众不同，以及为何会在如此与众不同的行事之下，仍旧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功。
做他们三人为当事人，自然知道其中因由。故此，他们三人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张道的那两次谈话。
两次谈话，地点不同，在场的人也不同，商谈的内容也不尽相同……就连两次谈话影响之巨大，影响之深远，却都是难能比较出来一个高下的。
请记住这两次谈话吧！只有经历了这两场谈话的人，才能真正明白，这两场谈话，对于天下、对于乱世、对于中原、以及对于匈奴异族的真正的意义！
上一次的谈话，是在并州晋阳城的万隆客栈之中，还记得，当时在场的，有张辽、张勇、程宗如，有冉闵、王召、楚伯钧。当时，几人所说的主题，却是关于汉匈之战的一些问题。
那次，张道是如此开头的：“仲升兄的四个难题，若是真正想来，却可以归结为两个，一个是中原骑兵不足，一个是国内战意不浓！骑兵不足，主要在于坐骑不够，解决之道，自然是找马。战意不浓，却是自上而下的，解决之道嘛……何妨反其道行之，自下而上！”
继之的，就是张道对于找马，以及自下而上去增加与匈奴大战的舆论攻势的长篇大论了。这之后，在场的众人都没有说什么。但是，不说话，并不代表张道的话对他们的冲击不大、对他们的影响不深远。
而上次谈话过后不长时间的这一次的谈话，却是发生在幽州上谷郡潘县的一家无名客栈之中。在场的也只有张辽，张勇，以及程宗如了。此次，却是关于指挥权、身份与职位、身份与才能之类的话题。
张道却是如此开头的：“谁的身份高，谁就说的算，此事，怕是由来已久，历来如此。但是，历来如此，便对么？”
历来如此，便对么！
这一句话，自然是张道从脑海里关于上一世的记忆之中，搜寻而来的。语出后世的一位大文豪的创作之中。
那位文豪，在历史的特殊时期，对于人性、民族、家国的思考，深刻而又越过常人许多。研读那位先生的文章，能够给张道带来思想上的无与伦比的冲击。
而在这间客栈之中，张道同样用这一句话，冲击着一旁三人的观念。
相对于三人来讲，张道的观念足够超前。所以，接下来的话中，张道做到了言之有物，也就具有了不弱的说服力。在对于几人造成了思想上巨大的冲击过后，又能够让三人主动去思索其中的真谛所在。
“历来如此，虽不能说是对的，可是自然是有其道理在其中的。否则，怎么会有古往今来这么多人如此！”张辽思考了片刻，却是有些肯定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张道看了一眼程宗如和张勇两人，看着他们脸上的深以为然，哪里还不明白，三人的想法是一样的。
关于此，张道也不多说，只是开始絮絮说些旁的事情：“截杀了二十多名匈奴人，接着又准备按计划将匈奴人引至那处……这些且都不谈。咱们此时，既不谈他们的功劳，也不谈他们的谬误。咱们只是去想一想，若是从头到尾，他们这些人，都是在本应该指挥他们的那人的指挥之下，那么，将会是怎么一个结果。”
张道轻轻问了一句，几人都陷入了思索之中。
片刻之后，却是对那一行人的指挥者李吉更加了解的程宗如率先接过了话去：“李吉此人，稳重，谨慎。若是他在指挥，能不能在那个情况之下，主动截杀脱离匈奴大队的二十余名匈奴人，也还说不准。即便是进行了截杀，也定然不会取得这般战果。或许会在击杀匈奴十余人之后，李吉就选择了远遁。一来，他会担心匈奴大队人马，故此，留出时间避开。二来，李吉不愿队伍有太多伤亡。毕竟，他们的任务，不在这里。李吉，会以完成任务为先的！”
听程宗如不遮不掩，说的尽是实情，张道颇觉满意：“嗯，当初商谈将要出去的那二十二人队伍之时，就是听程先生的，选的主事者是经验丰富、谨慎自持的李吉。若是李吉能够亲自指挥他们这二十二人，想必在驿道两侧对于匈奴人的截击之中，是不会有这么好的战果的。我想，出手，李吉是会出手的。只是，他会及早抽身而出。不会像如今这般，被匈奴大队骑兵缀上。”
“那么，就有了一个问题，是击杀二十余名匈奴士兵重要，还是完成他们的任务重要？”
“我想，怕还是他们身负的任务重要一些。因为，他们此行的任务，事关对匈奴和亲使团的整个截击的计划。自然不是眼下的二十多个匈奴人能够比拟的。”
“张远两兄弟，之所以选择截杀那二十余名匈奴人。无外乎认为在截杀之后，仍旧不会影响他们的任务。可是，此时看来，他们已经影响了他们的任务。昨天后续的消息，至今没有传回。他们在哪里？伤亡如何？匈奴人在那里？这些是咱们亟待知道的，也是咱们接下来行事的依据。”
“张远他们两个，判断错误了。李吉随他们一起传回来的消息说的是，李吉的劝说没有起到作用。也就是李吉和张远兄弟两人是意见相左的。李吉心中的没有实施的决定，是对的。”
“主事之人的决定是对的，但是没有实现。并非主事之人的决定是错的，却已经成为现实。那咱们选的主事之人，还有什么意义！”
“此次是这种小场面，若是将来呢！数万、十数万、数十万并用厮杀的大场面，若是咱们选出来的独当一面的大将，他的正确的决定，再次被否决呢？”
“所以，这里边牵扯到了张远和张迁的身份的问题。二哥，这就是你要注意的了。”
第173章 人无生而知之者（）
“人无生而知之者！不论是帝王将相的子孙，还是寻常百姓的孩童，都没有。若是有，那也只是不世出的奇才，不能以常人待之。”
“竹简之上学来的，旁人那里传授的，阅历之中感悟的……这些东西，才是获取‘知’的途径。从此处来讲，和身份能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人的身份，影响的是他是否能够拥有这些途径，去获取真知。并不能够影响，他获得了多少真知。”
“张远和张迁两人是我们张家子弟，所以，他们两个自然是从小就拥有了这些途径。从军，有武艺上的教导，有行军打仗上的教导，也有军心、地形方面的教导……”
“可是，事实表明，张远他们两兄弟，在此时，却仍旧比不上阅历比他们丰富得多的李吉。所以，李吉是对的，他们两个是错的。”
“身份和能力，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是，在行事之中，往往还是身份最高的人，做最后的决定。这就难免会出现如同李吉与张远他们的情况。”
“对的决定，得不到执行。错的，却变成了现实。”
张道将话说到这里，却就不是张勇和程宗如两人能够插话的了。虽然张道如此说来，看似淡然。但是，其中毕竟牵扯到了身份之类的，与眼前的张道张辽也有关系的东西。更何况，话题之中，张远两兄弟一直是反面教材。这些，张道可以说，张辽也可以说，但是，一旁的程宗如和张勇却不能说。
“军中，就要讲究令行禁止。若是身份高的人，所发的命令并不被人接受，此时，人人都能提出异议，那岂不是乱了套了。上边之人，固然有可能犯错，但是，有些时候，宁愿去执行其中有一些谬误存在的决定，也好过乱糟糟的没有决定、坐以待毙。”
程宗如两人不能接话，张辽却是没有什么顾忌的。不过，他也并没有说张远两兄弟什么，只是就事论事的针对张道所说的，提出了他的疑问。
对于张辽说的这几句，深解其意的程宗如和张勇是完全赞同的。行军打仗之时，最重要的是战机。若是，因为上位之人的决定并非最完美的，或并非是所有人都赞同的，就可以去质疑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就会贻误了战机。
再说，上下尊卑的概念，已经牢牢植根于他们的意识观念之中。所以，一时之间，他们并不能完全理解张道所说的意思。
“二哥所说，自然是有道理的。军中是不能出现这种乱糟糟的状况。只是，二哥和两位，应该没有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
“张远和张迁，是张家子弟，身份很高。但是，李吉却是程先生和我们几人选出来的带队之人。在行事之中，到底应该听谁的，这却是关键所在，很值得去研究一番的。”
张道的话到了这里，却是才真正到了关键之处。不过，张远、张迁与李吉，和张道、张辽与程宗如，怎么想，都是差不多的位置关系。
所以，程宗如和张勇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而张辽，自然也听出了张道的意思。
是啊，李吉是领队之人，但是张远两人却是身份太高。
若是以张辽本心来讲，自然是应该张家之人掌握住指挥权，做最后的决定。
不过，一来，此时的结果，的确就是张远和张迁两人做了决定，但是，却是不知是利是弊。
若是在刚听说张远他们截杀了二十余名余匈奴人之时，张辽自然是觉得张远两兄弟是对的。可是，此时，他们的杳无音讯已经明显的影响了截击匈奴和亲使团的整个计划。虽不至于和张道一样，断言张远两人是错的，但是张辽也不能确定，他们就是对的。
二来，一行人从凉州到幽州，一路行来，他与张道虽也是张家子弟，更是族长亲孙。可是，张辽却发现，即便是素来有主意的三弟张道，对于程宗如的安排，也不过多的去干涉。即便是张道与程宗如有意见不合之时，张道更多的也只是带着张辽去找程宗如请教，而非直接以身份相压。如此一来，他们这一路上，竟然是鲜有什么差错。这其中，自然有程宗如的经验在起作用，但也有张道张辽两人不干涉的一份功劳在。
张远他们的决定，还不知是什么结果。这边，张道他们并不去干扰程宗如的决定，却是一路顺畅。这些，不得不令张辽深思一番。
此时，张道却在想上一世的一些商业制度。其中一项最令他欣赏、惊艳不已的制度，就是职业经理人制度。
历数上一世知名的大企业，创业之始，均是创始人的团队甩开膀子干。但是，到了一定规模，再想做出突破，就要交给更加专业的人去做了。技术上的专业人才，营销上的专业人才，策划上的专业人才……这样的专业的团队，才能让企业再上一个台阶。
再看如今，张远和张迁仅仅只是张家的两名孙辈之人，就能够对一次行动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以至于李吉的正确的决定，得不到贯彻，反而采取了张远两人的错误的决定！
这种情况，普遍存在与这个时代。但是，拥有上一世记忆的张道，拥有两千年历史沉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