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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妃与李世民对视一眼，不由得妩媚一笑：“自然是母亲。”
“草民还是那句话，待整幅画完成之前，希望贵妃娘娘不要打扰。”
“那是自然。”
说着，秦小道让杨妃抱着小皇子坐着，他则开始打草稿。
尽管有了李世民和杨妃的口头答应，但秦小道还是担心有人在半道上会破坏，因为这幅画只要稍微勾勒出来，在场所有人都会跳起来戳秦小道的脊梁骨，那唾沫喷都能把他喷死。
所以他特意对着高阳公主说：“公主殿下，能不能帮我在身后，以及两边拉上布匹遮挡一下？”
高阳公主没问为什么，反而笑嘻嘻地说：“你求我？”
秦小道没想到高阳公主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仍旧这么随便，下意识地点点头：“嗯。”
“嘻嘻，如果是你求我的话，那我就替你办。”
很快，高阳公主就让太监在四周拉起了一米多宽的布，遮盖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为了不让大臣们等候太久，秦小道特意加快了速度，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花了近一个半小时。
而当太监们将布撤去之后，秦小道取下画纸，递给李世民身边的太监，那太监取过之后，和另外一名太监当着李世民，以及众多王公大臣的面缓缓打开画纸。
画纸打开的瞬间，全场哗然！
“来人，把这贱民给我拉下去五马分尸！！”
首先嚷嚷起来的自然是李承乾，这傻哔也真是没救了，他已经将自己所有承受的压力和不爽都堆积在秦小道身上，眼下秦小道就是他发泄的豁口，只要秦小道不死，他的生活就绝对不可能会像以前那样顺畅。
然而，秦小道视线的余光并没有关注李承乾，这渣滓能把太子当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眼下，秦小道关注的是魏征。
果然，就如同秦小道事先所设想的一样，李承乾在叫嚣的瞬间，魏征眉头挑了一下，眼眸之中流露出来的，是一丝丝不耐烦，以及厌恶与痛恨。
这些情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魏征这样，以“犯言直谏”名扬天下的肱骨之臣身上。
至于拉出去凌迟处死？
哼，幼稚！
秦小道心中的念头转了好几个弯弯道道，但表面上仍旧低眉垂首，看上去一副淡薄飘逸的姿态。
这就是所谓的艺术家风范，秦小道前世见过很多打着“艺术家”幌子的骗子，不得不说的是，这些骗子比艺术家更像艺术家，一般不懂行的人，压根就没有办法辨别出来。
和李承乾一样，周边大部分文官一致将矛头指向秦小道，都嚷嚷着要将秦小道凌迟处死。
至于武将，以及那些脑子十分活络的文官，他们则是漠不关心地坐着，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眼观鼻、鼻观心。
当然，还有三个人的做法让秦小道的心里为之一暖。
首先是他的兄长秦玉成，秦玉成直接冲了出来，当众对着李世民匍匐下跪，颤声说：“陛下恕罪！臣弟年幼无知，犯下如此打错，恳请陛下念在家父戎马一生的情面上，饶他不死！”
“饶他，凭什么饶他！这贱民被就不应该出现，又如此居心不良，竟敢亵渎贵妃娘娘，今日谁都救不了他！来人，把秦小道拉出去五马分尸！”
第三十二章 茅厕里挑灯笼，找屎（死）（）
此时的李承乾仿佛青楼里终于抢到花魁初夜的嫖客，他面色狰狞，心里自是爽到了天上，他甚至已经在想，等下回去之后，一定要吃一瓶“龙虎丸”，和称心在床上、矮桌、甚至浴室里大战五百回合！
李承乾话刚落，那原本已经在地上躺尸的程咬金突然跳了起来，右手顺势就抄过矮桌子，将桌子当成了开山斧，发出一声暴喝：“哇呀呀！谁敢伤我大侄子！？吃俺老程三斧再说！”
程咬金突如其来的动作，将外边的侍卫同时镇住，一是不敢靠前。
而李承乾见状，当即怒斥：“程知节，你敢造反！？”
“聒噪！”
李世民这一声沉喝，使得原本喧闹的会场瞬间变得安安静静。
而那些眼观鼻、鼻观心，个个老奸巨猾的几个重臣这才抬起眼睛，同时对着李世民说：“陛下息怒。”
“朕又没生气，哪来的怒？”
李世民目光冷冷地扫过整个会场，刚才那一会儿，他就已经将这些文武百官对李承乾的态度都看了个透。
李世民身上有外族血统，并非纯汉人，而且唐朝民风本就比较开放，因此这幅画在李世民眼中，却是看出了另外一番风味。
画上是一样面容娇美的女人，她的容貌、衣着与杨妃几乎没有什么区别，这也使得李世民不得不惊叹秦小道画工精湛。
当然，引起众大臣如此反应的自然画中女人半裸酥胸，在给襁褓中婴儿喂奶的画面。尽管没有露点，但硕大的半圆形之物还是裸露了大半。
李世民看了杨妃一眼，见杨妃面容娇羞，不由得看向秦小道，说：“秦爱卿，朕知你并非愚蠢之人，现在，朕想听听你的解释。”
“启禀陛下，草民…；…；”
“父皇，儿臣有话说。”
秦小道正要解释呢，李承乾这傻缺又冒了出来，他这一开口，秦小道心里就笑了。
到底是温室里的花朵，刺激几下就原形毕露了。
李世民眼睛斜了李承乾一眼，淡淡开口：“说。”
李承乾一改之前的暴躁，显得十分冷静、淡然，而且用的还是那种文绉绉的腔调：“此人内心污秽不堪，竟然画出如此伤风败俗之物，儿臣恳请父皇将他处以极刑！”
李承乾话刚说完，文官这边突然站起一个身，对着李世民躬身说：“臣附议，此人画工精湛，前所未见，怕是其他人传授，臣建议陛下将传授此奇淫巧技之人也一并拿下，处以极刑。”
“杜正伦，你的职责是管好太子，而不是在里招摇生事。”
让秦小道更没有想到的是，高阳公主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她狠狠地剐了那杜正伦一眼，对方立即缩着脖子，连头都不敢抬。
高阳公主对着李世民说：“父皇，你先听听这小贼怎么说。”
李世民微微颔首。
秦小道对着高阳公主微微一笑，随后对着李世民行礼说：“陛下，我在说之前，能先骂个人吗？”
李世民一愣，随后拍着大腿说：“好啊，朕倒是想听听你这将门之后，是如何骂人的。”
“多谢陛下。”
秦小道向来胆大包天，对于他来说，从这幅画成形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掌控了主动权，眼下整个宴会，都是他的主场。
除了李世民，这个时候跳出来怼他的人，都是茅坑里挑灯笼，找屎（死）！
迈开步，秦小道慢悠悠地走了几步，站在杜正伦面前，微微一笑：“杜大人，你好啊。请问，今年贵庚呐？”
“哼，老夫今年四十有三。”那杜正伦也是以刚正不阿出了名，脾气很臭。
秦小道仍旧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老啊娘还健在吧？”
那杜正伦一听秦小道说着话，当即眉毛倒立，瞪着眼眸怒斥：“竖子！你、你竟然如此侮辱老夫！”
“哎，您耳朵没问题吧，我啥事侮辱你了？”说着，秦小道转头扫向四周，“大家都替我作证啊，我刚才可是好心好意地问人家老母亲是否健在。”
“嗯，本宫可以作证。”高阳公主点点头。
“本王也是哦。”这时候，那位坐在角落里的英俊少年郎也抬起了手。
这时候，已经站起身的秦玉成则是伸手揪了揪秦小道的衣领，小声说：“二弟，你要干什么啊？这位可是中书侍郎。”
“中书死狼，很大的官吗？”秦小道问秦玉成。
秦小道故意将“侍郎”说成“死狼”，使得高阳公主不禁莞尔一笑：“是中书侍郎，官儿还挺大的哦，而且他还是太子庶子。”
“哦…；…；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了。”
这一句话，秦小道刻意说得很慢，而且还是那种恍然大悟的姿态和口吻。
李世民见所有人的胃口都被秦小道吊了起来，当即开口问：“秦爱卿，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秦小道不太清楚李世民为什么喊他“爱卿”，自己又不是官，明明只是一介平民。
他见事情渲染得也差不多了，马上就组织语言开始进攻。
语言是一门艺术，同样也是一门武器。
秦小道轻咳两声，指着太监们仍旧展开的画像，对着李世民问：“陛下，您觉得这幅画如何？”
李世民抚着胡子，还未开口，秦小道就抢上前两步，开启装哔系统。
他双手负背，两眼微微眯着，下巴上仰四十五度左右，张开嘴，用一种在场所有人，乃至大门外都能听见的声音悠然吟唱：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好！！”
第一个喊好的，仍旧是面红耳赤的程咬金。
不过，这一次不仅仅是程咬金，就连李世民也是不停点头，看向秦小道的眼神似乎又变了些许。他的眼眸之中有嘉许，还有一丝期待。
另外，之前一直看不起秦小道的文官们也是连连点头，显然这首诗已经深入他们的内心。
而以程咬金为首的“粗犷派”武将们早已经将秦小道当成自己人，因此见文官点头，他们也个个觉得倍儿有面子，咧着糙脸在那儿笑。
见时机成熟，秦小道信手一甩，做了一个洒脱的姿态，同时放眼四下所有人：“在场的诸位，都是从娘胎里出来的吧？娘亲十月怀胎，辛苦诞儿；生下之后，又是一把屎一把尿无私哺育，你们谁敢说不是喝着母亲的奶水长大的！？谁敢说母亲哺育孩子的画面污秽不堪！？”
猛地，秦小道转头死死盯着杜正伦。
也只能说杜正伦找死，秦小道本来是要针对太子的，但是人家毕竟是太子，就算针对言语也会比较柔和，所以达不到好的效果。
而杜正伦不一样，秦小道刚才就说了，他不知道中书侍郎是多大的官，反正逮谁怼谁。
同时也通过这个杜正伦，“指桑骂槐”的说太子没教养、污蔑自己的母亲！
跟太子李承乾比起来，李世民对长孙皇后的宝贝程度，可是高了不止百倍！
别说是一个太子，恐怕就是用十个太子的性命换回长孙皇后的命，李世民都觉得值！
秦小道直接骂人：“杜侍郎，我讲句实话，你可千万别生气。说真的，如果我是你爹，当年的洞房花烛夜，会直接把你射到墙壁上！”
“噗&mdash；&mdash；”
喷水的不是旁人，正是皇帝李世民！
而且李世民喷得身前李承乾满身都是酒水，李承乾的嘴角抽了抽，但屁都不敢放一个。尽管他在很多方面是个傻哔，但至少脑子很清楚，无论在什么场合都不能说自己的生母，否则太子之位是真的要让贤了。
文官们个个捂嘴不语，就算笑也是憋着，偷偷颤抖身体；武将这边一开始没有反应，等尉迟恭跟边上的几个粗糙大汉解释的时候，武将这一方顿时如同炸弹一般爆笑起来。
“秦将军家这娃儿果然好学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