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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惕还在黑漆漆的车厢里想着什么,外面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彭纬怕吓着陈惕,老远就开口喊到:“惕儿,你纬叔打了两只兔子。今晚咱们有口福了。”
陈惕连忙又披上一件外套,打开车厢门迎了过去。一身雪花的彭纬一手拿着捆扎好的柴火,另一只手拎着两个肥兔子的长耳朵。陈惕接过已经料理好的兔子,蹦蹦跳跳的跑到车厢旁的空地上。
彭纬一边架着柴火,一边问道蹲在一边的陈惕:“怎么样,自己一个人没被吓到吧!”
“切,我才不会吓到呢。倒是你,别被山贼给抓回去当压寨相公了。”陈惕用小木棒在雪地里无聊的划着图案,等着纬叔隆起火来。
“压寨相公?我只听说过压寨夫人,倒是你这么白白嫩嫩的……”似乎后面的话有些血腥,彭纬打着哈哈指使起陈惕了。
“去,把车厢里的瓦罐拿出来一个。装一半雪,咱们还要烧点水喝呢。”
“哼,无非不就是把小孩子下锅了。他们只要敢来,看我掌中雷一发一个。”陈惕站起身子,扔掉木棍一副不屑的样子。
“知道的还挺多,去拿东西去。还掌中雷,小小年纪哪里听得江湖话本。”彭纬拍着陈惕的屁股将他赶走,自己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吹着小火苗。
陈惕可不会告诉彭纬自己的掌中雷是什么样的,也不顶嘴,麻溜的爬上马车抱罐子去了。
等到陈惕抱着装了积雪的罐子走过来,彭纬已经将两只兔子剥去皮毛在火上翻滚。看到陈惕过来了,彭纬连忙招呼他坐在自己身边。
“小子,今天你纬叔让你看一件宝贝。”彭纬将手中的兔子放到陈惕手中,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
陈惕两只手架住兔子,看着小纸包说道:“你不会偷我阿爷的盐巴吧?”
“你阿爷的白盐巴我才不去偷呢,这个可是我年轻时候从粤州带来的。据说是捕奴队从南边海峡带来的,你阿爷的白盐巴你身上有吧?拿出来。”彭纬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纸包,里面是红红的粉末。
“这玩意叫什么?不会是鹤顶红吧?”虽然陈惕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辣椒面,但是该装傻还得装啊。
“你家鹤顶红这样啊,这叫辣子记住了。不过这玩意的果子不长这样,有空带你去粤州看看红彤彤的辣子。”彭纬一脸傲然,眼神中慢慢的是骄傲。
“哦。”陈惕一脸鄙夷的眼神,似乎在说这玩意也就那样,小爷我吃过。
“你别不信,你纬叔我整个大乾哪个州没跑过。你小子还太年轻,盐巴呢拿出来。家里的白盐巴全被你阿爷掌控着,我都不让吃。”彭纬小心的给烤得流油的兔子抹上一层辣子粉,一脸心疼的样子。
“给,随便你用。”陈惕刚才去拿罐子的时候,就将车厢夹层放的白盐拿了出来,随意的摆放在地上。
“用多了还不齁死啊!”彭纬话虽这么说,但是用起来丝毫不节省。
“我的不要那么多,没你盐味重。”陈惕一把夺过另外一只兔子,自己撒上盐巴。
烤得金黄的兔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配上火堆上冒着热气的瓦罐,一大一小两个人不像是赶路的苦命人,反而像是出来玩的。
大半天没吃东西的两人不顾还有些烫嘴的兔肉,大口的咀嚼了起来。陈惕人小,加上之前还吃了点干粮垫了肚子,所以只吃了半个兔子。
咸的不行的彭纬强忍着痛苦,将自己的兔子吃完。连忙喝了口酒清了一下嘴里的味道,才把那半只美味的兔子拿过来。
“要喝水不?”陈惕歪着头,闪着两颗大眼睛,扑簌簌的眼睫毛看起来十分淘气。
“喝水啊,只喝酒又没有尿。”彭纬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承认自己放盐放多了。
“哦。”陈惕喝着热水,美滋滋的看着还在强忍的彭纬。
“别看,我就是渴了。”舌头木木的彭纬,呼出一口热气放松了不少。
“你就先睡吧,晚上我还要喂马呢。”舔了舔嘴唇,彭纬心满意足的看着陈惕回了车厢。
跑了一天地驮马舒服的喝着热水,嘴里一边嚼着干草料,一边看着在自己旁边准备枕刀而眠的彭纬。从鼻孔中不屑的呼出两道白气,似乎在说你这个无耻的人不要抱着我取暖。
……
亥时左右二更天,夜空终于放晴了。看得出来明天是个赶路的好天气,远处山坡上影影绰绰的出现几道黑影被树影间的月光照了出来。
第5章 冬日惊雷()
驮马似乎被耳朵上的落雪弄得痒痒的,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耳朵,顺带着后蹄踩在了身旁被积雪包裹的羊皮上。
不偏不倚被踩中的彭纬,醒了过来。本想着清去身上的积雪,再骂上笨马几句,然而耳畔传来咔嚓咔嚓的踩雪声。
“大哥,没错吧!咋晚神人托梦,说今晚必可在山下发财。你看,这不是有肥羊吗?”一只耳哈着热气,小心的卖弄着,生怕惊动对面的猎物。
“好,这次要真如你所梦,咱们能够发大财。来年开春,我带你去县城里,窑子里的你随便挑。”一脸横肉的山贼头,拍着今天一整天被当成神棍的一只耳,眼中闪着凶光。
一只耳讪讪地笑着,露出几分不好意思。今晚要是发了大财,那可就是托了昨晚梦中神人的福。要不是他老人家谆谆告诫,谁会闲的非要大冬天冒着雪下山来,还要赌上自己另外半拉耳朵。
就在一只耳想着是不是要回去给神仙上个香火时,七人已经来到马车前不足十步的地方。
尽管小心再小心的抽出刀来,但是冬日里这种异常骇人心弦的声音,还是惊醒了车厢中的陈惕。陈惕小心的趴在车厢上,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准备好手里的左轮。
未等七人先下手为强,从他们脚下不远处翻身而出的彭纬持刀杀来。掀飞在半空中的羊皮遮挡了两方之间的视线,七人还没看清楚对面的人,就被彭纬干净利索的杀掉两个。
陈惕听到外面打了起来,小心的打开车厢门,看着场中的情景。温热的鲜血如同暗红色的油漆,被泼洒在洁白的雪面上。地上已经身亡的两人,还在无规律的抽搐着,如同还没停止旋转的飞轮泵不停地向外压出血液。
一脸横肉的山贼头知道点子扎手,就大声喊道:“大胆小贼,竟敢杀我兄弟,还不束手就擒!”说着便暗中打了个手势,让一只耳先把陈惕擒拿过来。
彭纬虽然不知道对面打的什么注意,但是大冬天还敢出来的匪人,必然是悍匪无疑。被四人团团围住的彭纬丝毫不惧,手中的横刀辗转腾挪之间,不但防住对面发狠的砍杀,而且瞅住机会就给对面的身上来了一刀。
山贼头知道自己几人根本不是彭纬的对手,但是现在骑虎难下更是不可轻易撤去,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一只耳身上。
另外一边的一只耳,身材相对瘦小,轻易地绕过了被纠缠住的彭纬,向着车厢门口的陈惕杀了过来。经常打劫的他很清楚,只要有了人质在手,投鼠忌器的彭纬也必将会束手就擒。
就在两人相距两三步的时候,一只耳看到这个小儿从怀中掏出一件明晃晃看起来像是暗器的东西。
“砰!”枪口的热量迅速被寒冷的冬夜冷却下来,不过左轮枪传出的巨大声音还是镇住了在场的众人。
一只耳低头看着胸口上蔓延开来的黑色痕迹,无力的想要倒下。但是冥冥中如有神灵降身,心中出现了执念:即使死,我也要让这个小兔崽子给我陪葬。
陈惕看着还要继续杀过来的一只耳有些吃惊,以为是自己的枪法不好没打中要害,一股脑的将转轮中剩余的五发子弹打出。
“砰!”
“砰!”
“砰!”
“砰!”
“砰!”
随着一声声枪响,一只耳无可奈何地被子弹巨大的能量推着向后倒去,最终无力的仰面朝天。随着被打出大洞的胸腔涌出鲜血,一声惊雷震彻寰宇。
率先惊醒过来的彭纬,立马持刀杀向围困自己的四人。没了胆气的山贼们,如同受惊的羊羔,四散而逃。
……
一刻钟之后,去追杀山贼的彭纬回来了。陈惕坐在马车边晃着脚丫子,手里还在转悠着那把银光闪闪的左轮枪。
“你小子可以啊,不怕这几个人变成恶鬼来找你?”彭纬提起地上的尸体扔到远处的山林里。
“活着我都不怕,死了之后这些人不过些许黑影,我一口气就吹散了!”陈惕作势吹了一口气,然而没有黑影只有白色的水汽。
“啾啾,这家伙真惨。”彭纬看着胸口被打的不成样子的一只耳,感到有些同情。
“哪里啊?让我看看。”陈惕连忙跳下了马车,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查看自己的杰作。
“去去去,你爷爷要是知道我让你看了这个,还不拿着拐杖打我啊!去把马绳解开,咱们准备赶路。”一只手按住想过来的陈惕的头,彭纬拎起一只耳的尸身消失在丛林间。
“不看就不看。”陈惕也不强求,将轮中的弹壳倒了出来。
“六个刚好。”拍了拍手里的雪花,陈惕将子弹壳放回身上的口袋,去解马绳了。
陈惕刚回头,就看到满手血污的彭纬回来了。
“怎么了,你扔个东西而已……”陈惕指了指彭纬的双手,嫌弃的躲在一旁。
“你打中他的是什么玩意,我摸了半天没找到。”彭纬皱着眉,捧起一把雪搓起手中的血污。
“哈哈哈。”陈惕听了这话笑的前仰后合,捂着肚子在雪地上打着滚。
“快点说,你打出去那玩意不会造成什么麻烦吧?”彭纬不解的看着陈惕的表现,心中隐隐明白了打中一只耳的东西没那么金贵。
“没事的,只要这玩意不丢就行!”陈惕将手中的六枚弹壳抛在空中,随着重力的作用,落回手心的弹壳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你就用这玩意?”彭纬还是不清楚为何这般小小的东西,会有那么大威力。
“给你说了你也不知道,你就当我手里拿的是掌中雷。不是我给你吹,别说他穿着棉衣,就算是精钢甲胄我都能打穿。”陈惕得意洋洋的仰着头,眼神中充满蔑视一切的快感。
“行了,别吹了。走人,大半夜我还要辛苦的赶路,真是点背。”彭纬也没多问陈惕手中的掌中雷是什么来路,架起马车离开了这个过夜的地方。
第6章 寻度()
身强力壮的驮马很不乐意的向前走着,迎面的冷风将鼻孔边呼出的热气,打回在马脸上。不多时候,马脸上白花花一片,全是冰花。
数九寒天,马车上的彭纬缩着身子,过一会就喝上一口烈酒。放眼望去,前方全是白茫茫的,一个行人也见不到。毕竟谁没事,这种时候出去啊。
然而刚才打斗中,天空陡然出现的惊雷,似乎惊醒了冬眠的人。终南山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开启过的山门在今年的冬日里打开了。
有些斑驳的木门上,一副楹联挂在两旁:云绕青山,不润无根之草;舟行万里,可度有心之人。
“师兄,你说师傅这个时候让我们下山干嘛。”江守胥看着两旁的师兄弟,有些疑惑的问道。
“师弟,师傅不是说了让我们下山历练吗?你看小三就没有任何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