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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三少爷专门派我们来找两位郎君。两位稍等,少爷很快就来。”小厮一脸大汗的看着满脸杀意的彭伟,还是完整的讲了出来拦下马车的缘由。
“你家三少爷是?”陈惕出了车厢,好奇的问道。
“两位郎君见过的,我家三少爷叫祖冲。”小厮立马回应,生怕造成什么误会。
陈惕听了这名字,感到惊奇。他对祖冲之熟悉,但是对祖冲不熟啊。
正在思索着的时候,马车后传来了声音:“黄口小儿休走!”
听到这个声音,小厮惭愧的捂着脸,不忍直视自家少爷。
果然是他,陈惕两人对视一笑,知道追上来的是前两日遇到的邋遢男人。
“小儿,你,,你骗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祖冲,扶着马车喘着粗气。
“我怎么骗你了?”陈惕充分利用自己年纪小的优势,卖萌地问到。
“你的问题有毛病,我问了做秤的。你说的根本没法算!”祖冲顾不上喘气,大声的问道:“你说的秤,支点定在哪里?”
“一丈处如何?”陈惕站直身子,张口问道。
“一丈处!最多20斤。”祖冲心中一算给出了答案。
“不对。”陈惕摇了摇头,回了车厢里。只是刚才的表情,完全是一副竖子不可教的模样。
“不可能,小儿你出来。”祖冲不死心,拍着车厢。
“行了祖公子,我们要去北境。有缘再会吧!”彭纬手中鞭子一响,马车又动了起来。
被家里仆人拉住的祖冲一脸的不服气,看着远去的马车咬了咬牙:“回去给我准备马车,跟我爹说我要去北境。”
小厮这么一听知道自家公子的牛脾气又上来了,知道暂时劝不住,只好派人先回去告诉家里的老爷一声。
第17章 祖冲的坚持()
“惕儿,那个姓祖的又追上来了。”彭纬看着身后阴魂不散的祖冲,喝了口酒继续往前驾车。
自从出了京城之后,这祖冲就一直跟着。前面还好说,就只有他一个人,想来受不了几天的风寒就回去了。
谁知道申时未到,祖家大大小小的马车就跟了上来。看来祖老爷生怕自己的儿子受罪,派来仆人跟着。
生活无忧的祖冲更是一整天围着马车转,前些阵子每天都要追过来问长问短。要不是彭纬这些年火气收了不少,早就把这小子剁了。
本以为这些天他消停了,过不了几日就会走。谁知道旧态复萌,又来让陈惕看自己的验算结果了。
“让他跟着吧,就当他不存在就行。”陈惕在车厢里用着一套尺规画着图,芭奴则是安心的在一旁服侍。
“你告诉他不就行了,每天从早到晚都来烦我。”彭纬始终理解不了,一个问题而已为啥两人都不愿意放手。
“你不懂,他是属狐狸的。不把饵料弄得十分香甜,他怎么可能一直吃下去。”陈惕看着图上的水运仪象台,点了点头。
虽然自己的坎巴拉世界很是先进,但是最为基本的东西却需要工程师专门制作出来。就比如陈惕想要制作一个水钟,都需要专门制定合同。还要自己学习相关的结构图示,才能在这个世界按照自己的设计制作。
“陈惕出来,我把所有的情况都算出来了。”祖冲手里拿着厚厚的宣纸,上面全是不同的情况下称量的数据。
芭奴熟练的掀开了窗帘,将厚厚的宣纸拿了过来。这些天来,尽管每次来的时候祖冲都信心满满,但是结果惊人的相似,全部被递了回去。
今天这么多数据,在芭奴想来肯定有一份是正确的吧。
“纬叔,停车。”陈惕不置可否的叫住了马车,拿着厚厚的纸张走了出来。
“怎么样,小儿,区区问题怎么难倒我。你的一时小聪明而已,对于我而言小菜一碟。”祖冲骑在马上,看到陈惕出来没有直接打回自己的宣纸。想来这次肯定算对了,脸上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对对,我家少爷可是整个大乾最聪明的,谁也比不了。”后面的随从立马迎合上,主仆相悦,其乐融融。
陈惕两手握着厚厚的验算答案,向上一送,纸张如同花蝴蝶一般被猛烈地北风吹散。
祖冲傻傻的看着天空中自己费尽心力演算出来的成果,热泪刷的落了下来。不顾仆人的劝阻,连忙去追赶随风而去的纸张。
“愚夫,还真是小儿姿态。”陈惕的话似乎比冬日的寒风更加刺骨,瞬间就扎破了祖冲的心。
“你说什么,黄口小儿!你就是戏耍于我,你告诉我。我的哪份答案不对,我要是不对,我祖文远今天愿意拜你为师。”祖冲瘫坐在寒冷的地上,手中的宣纸都被握的皱巴巴的。
“我要是有你这般而立之年的徒弟,怕是要羞愧的死去了。”更加恶毒的话,丝毫没有阻塞的从陈惕的口中说了出来。
“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就告诉你最简单的道理。听着。”陈惕背着双手站在马车上,如同一个从天上陨落的圣者。
“直杆以支点相分,左垂力与相距支点之长为左积;右垂力与相距支点之长为右积;两者相较,必等。走吧纬叔。”陈惕看都不看坐在地上的祖冲,径直的进了车厢。
“两积相较,必等!”祖冲不停地念着,更是翻看手中仅存的几张宣纸。
“等”
“等”
“等”
……
失了神的祖冲无力的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手中的宣纸也被吹飞了。
“少爷,我们回去吧。”仆从心疼的看着从小到大从未被打击过的祖冲,小心的劝到。
“回去?不回,既然说了输了要拜他为师,那就拜他为师。”祖冲站了起来,将随从捡到的宣纸直接打掉。
“少爷,那小儿……”
“嗯!”祖冲一瞪身边劝解的随从,随从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
“说了,不收您为徒。”
“他不收,是他的事。我拜不拜,是我的事。快跟上。”祖冲一个翻身,上了马匹朝着陈惕的方向追了过去。
随从一看这次少爷怕是铁了心要去北境,连忙让手下人回去禀报老爷。自己这些人慌忙的跟了上去,生怕少爷有了闪失。
祖家的车队远远的吊在后面,这次祖冲学乖了没有去追问其中的道理。而是想着自己为什么算了那么多,没有总结出来。
祖冲翻出之前的那些被打回的手稿,上面稚嫩的笔迹上,全是陈惕打回来的原因。
从杆长、杆重到杆是否均匀都有所提及,更为关键的是上面所说的曲杆计算自己曾经一直认为是笑谈。
现在重新一一端看,才发现其中的计算之复杂,推演之严密都是自己从未接触过的。
只是现在没有条件供自己试验,只能闭着眼睛不断在脑海中勾画相关的场景。虽然大部分时候,祖冲总是不自觉的睡着了。
……
北境到了,最为突出的特点就是针叶林逐渐增多,高大的杉木随处可见。
宁王作为御守北境的异姓王,实际上只是个看林子的王爷。一来北方没有游牧部族南下袭扰,北境的军队也就只有跟野狼玩了。
二来尽管有鄂诺河先东去再北上滋养土地,但是太阳见得少所以粮食一年一熟,刚好够吃。
所以姜家才会作为开国以来,唯一被朝廷留到今日的异姓王。整整当了两百多年看林子的王爷,可见姜家的忍耐力是多么强了。
每当皇上要去北境狩猎,姜家必然做好万全的准备迎接皇帝。心情舒畅的帝王自然不会吝惜封赏,姜家也就一代一代掌控着北境。
陈老爷子打的主意,就是让陈惕通过姜家获得一份武官的职位。以他的眼力来看整个大乾,西沪不稳、皇叔未削就连江南的豪族也是当地的土皇帝。
一旦新皇步了先皇早逝的路,这大乾瞬间就要被分成三份。也就是向来无人问津的北境是难得的清净之地,只是姜家打的什么鬼主意谁也不清楚。
陈老爷也只能指望姜家看在血缘关系上,对自己的孙子关照一些,平平安安过了江山大乱就好。至于帝王将相,老爷子从未希冀过。
第18章 娇客为彘()
鄂诺河流过平坦黑土平原,而在这个大平原的最南面,北境的首府鄂诺就坐落在这里。一方面离京师比较近,另一方面气温也比较暖和。
临近过年,鄂诺并没有燕京热闹的庙会,反而是冷冷清清的。只有街道两旁的大户人家挂在门上的红灯笼,才让人知道要过年了。
再往北去,就是鄂诺城一众权贵住的街区了。大大的宅子坐北朝南,门口的石雕更是活灵活现。比起外面的冷清,这里倒是排起了长队。
带着礼物的各色人等,一个个安静的等着前面小厮的中气十足的通报声。听到小厮叫到自己的名字,立马带着礼物往前跑去。
两手相交,小厮满面春色给客人打了个请的手势。接着,就等待府里的通报,自己再喊下一个。
“少爷,这宁王姜家的派头就是大,咱们要不然直接过去吧。再怎么说,你也是宁王的外孙啊。”彭纬望着见不到头的车队,烦躁的问道。
“得了吧,咱们安安心心等着。急什么,万一人家不认我这个外孙不就闹笑话了。”陈惕舒服的躺在芭奴的怀里,闭着眼睛享受着芭奴的按摩。
这些日子虽然阿姬曼还是不知道侍女都要做些事什么,但是循着波斯皇宫中的记忆,也是把陈惕伺候的舒舒服服的。陈惕如同一只舒服的小猫,抱着芭奴的小腰,脸贴在她的肚子上甚是享受。
“嘿,汉子。这几个人怎么不排队直接走过去啊。”彭纬看着从身边走过的几个年轻人,很是困惑,不爽的向前面的侍从打听着。
“刚来的吧。”那侍从双手插袖,羡慕的看着走在中间的俊美男子。
“这中间那个叫潘平,可是姜大爷亲自给自家小妹找的。据说啊,是想将此人当成姜家的上门女婿。我要长这么好看,我也去当娇客了。”
“你说什么?”还未等彭纬听出其中的意味,陈惕拽开车帘问道。
“娇客啊,就是那个潘平。”侍从以为这小家伙刚才没看到是何人,伸出手指了指前方。
“纬叔,驾车直接过去。”陈惕眯着眼神,一种叫做杀气的东西在胸中凝聚。
“好!”彭纬马鞭一响,驮马疯的一般往前跑去。
“兀那汉子,停下来。停下来……”周围的人不断地在旁边喊道,生怕彭纬冲撞了宁王府的威严。
“少爷,快撞上了。”彭纬看着小手握着左轮的陈惕,小声问道。
“将此人拖过去。”
无情的眼神,看的彭纬都有些心惊。他之前只知道冯丘的事对少爷有些影响,不想竟然如此之大。
身后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少爷,现在哪里是一只稚虎,完全是一条噬人的蛟龙。
奔腾的马车声惊醒了前方几个人,潘平他们看到有人驾车冲撞过来连忙闪到一边。谁知道彭纬一只手有力的抓住了潘平,鞭子往此人腰带一缠,马车拖拽着此人向前跑去。
厚厚的冬衣很快就被路面给磨破了,光着脚的潘平在地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血痕。还好此人死死护住自己的脸颊,使得马车停了之后,只有那张俊秀的脸依然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