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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蕃兵众多,准备也充分,因此并不畏寒。
天大亮的时候,信使再次传来了契苾何力的战报:破吐谷浑吐蕃联军两万人,斩首两千,正直扑乌海。
李贤中军得知这消息的同时,钦陵和赞婆也在同一时间截获了一名信使,得到了战报,立刻在地图面前参详了起来。几乎是第一时间,钦陵就重重拍了一下巴掌,旋即冷笑了起来:“居然又是这一套!”见赞婆面露疑色,他便笑着解释了起来。
“我在大唐这四年中,颇研究了一些大唐自立国以来的战事。在这些大仗中,大唐固然是胜多败少,但同时还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在初战时攻敌无备,突然以精锐轻骑突袭,随即守敌必争之地,引大军出援。他们却以这精锐拖住敌人,再以大军决战。此法可谓是屡试不爽,无论东西突厥还是铁勒薛延陀,也不知道有多少勇将就是败在这一点上!”
“二哥的意思是说,此战也是如此?”赞婆立刻低头又研究了一番地图,眼睛登时大亮,“契苾何力乃是老将,这突袭便由他担当,正是为了吸引我军出兵与他交战,而那位雍王率领的中军则是为了与我军决战!哈哈哈哈,二哥你既然看穿了这一点,那此战我军自然必胜!”
“唐军要诱我,我就偏不如他们所愿!”钦陵的面上流露出自信满满的光芒,猛地将手往下一挥,“我舍下契苾何力前军,直击李贤的中军,待到中军一溃,唐军必败!雍王李贤身份可不比寻常将领,若是他被擒,从此之后,看大唐还有什么颜面与我吐蕃争锋!我在大唐所受的屈辱,这一次必定讨回来!”
虽然不用带太多粮草,但李贤所携的辎重却不少,因此所谓的急行军,最多不过一日百余里,再加上时常有熟悉地形的吐谷浑小股兵马前来骚扰,又拖累了不少速度,而除了拼杀时打杀的人之外,其余的战俘他竟是一个不留全都放了,这更是让不少低级军官摸不着头脑,就连兵卒也渐渐在私底下议论了起来。
这一日,中军一反常态地没有清早出发,而是一早就开始了整军,仿佛准备在此地会战。上上下下正疑惑的时候,辛文陵却毫不解释,照例派出了一队斥侯。然而,小半个时辰之后,却只有一个人浑身浴血地回转了来,一到军前便滚鞍下马声嘶力竭地喊道:“大军……吐蕃大军……”
辛文陵不待那斥侯说完便连珠炮似的问了一连串问题,旋即下达了一连串命令,由于这一路上屡遭骚扰,全军上下本就都处在戒备状态,再加上刚刚还在加固营帐,因此只用了一刻钟,弓上弦刀出鞘,很快在营帐前摆开了阵势。然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地平线处扬起了滚滚烟尘,马蹄声犹如奔雷一般迎面扑来。
“果然来了!”
李贤嘟囔了一声,和薛丁山交换了一个眼色便匆匆后退了几步。在一群亲卫簇拥下,他解下那袭黄色披风塞进马褡裢里,而另一个头盔压得低低的,和他穿戴相同的将领则是取代了他刚刚的位置。等到亲卫散开,那个将领突前,他便悄悄和薛丁山带着三百亲兵团前往左翼。
见身边的薛丁山死死抓住了长枪,握着柘木弓的左手更有些发抖,那表情仿佛凝固了,他就想要安慰几句。然而,他这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仿佛整个喉头都在一瞬间僵硬了,而一颗心亦不争气地连番跳动。直到这时候,他方才确定,他比别人更紧张。
这初战就是如此大场面,试问有几个人有他这般“走运”?
到了最后,他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变了个花样:“小薛,你看能撑多少时间?”
听到李贤冒出的这个沙哑声音,薛丁山只能苦笑以对:“吐蕃必定驱吐谷浑大军来袭,以目前的状况来看,要维持阵不破,应该能撑一两个时辰。当然,前提是吐蕃没有看出我们的虚实。六郎,这契苾何力将军真的能够及时赶到么?”
我怎么知道!
李贤轻轻扣开了手中的弓,顺便瞥了一眼挂在马上的长枪,渐渐冷静了下来。他这中军差不多是虚的,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万人……至于落在后头的后队则更是不提,用八百人装出五千的架势,剩下的轻骑全都给契苾何力带走了。
大唐用兵,步骑之间最高也就是三比一的比例,但这一次西北兵力不多,而李治武后为了他这个儿子,骑兵的比例空前强大,这也是机动战能够行得通的最大原因。然而,方略是方略,要是他这里支撑不住,契苾何力就算再有能力也是白搭!
能否撑足预定时间,能否挡住吐蕃人的攻势,就得看中军的辛文陵是否指挥得当,另外,就要看这支左翼骑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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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诱饵亦不是好吞的,奇兵从天降()
“如果我没记错,这前面就是大非岭,这里就是大非川吧?”
李贤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薛丁山一愣,点点头之后,他却没闲心追究李贤为何问这么一个问题。而李贤望着那一望无际的敌军,禁不住有一种荒谬的感觉,但很快就把这念头驱出了脑海。选择这个地方的是契苾何力,而提出要当诱饵的则是他自己,若是这时候撑不下去,那就是最大的笑话。
此时此刻,中军那里的大旗下,一个甲胄外罩着黄袍,头戴金盔的将领清晰可见。而身在左翼的李贤和薛丁山却只是穿着寻常样式的甲胄,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和身后的三百亲兵俱是一袭黑色披风。除了这些亲兵之外,是中军仅剩的千余骑兵。
中军有辛文陵坐镇指挥,还有一个替身在,应该足以迷惑敌军,足可保持不乱!
大战当前,惧心尽去,李贤和薛丁山亦是渐渐兴奋了起来。李贤身下的追风正在轻轻地前后迈动蹄子,仿佛在做着热身,而薛丁山的那匹大红袍则是不安分地打着响鼻。身后的千余骑兵鸦雀无声,除了李贤和薛丁山之外,他们并不知道,这一次压根不存在什么两翼齐飞,能够出击的就只有他们这一翼而已。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那说的是交战之前或空闲,真正的野战向来是一触即发,两军主将绝不会有空闲在阵前闲话家常。因此,李贤极目远望也未曾看见钦陵的身影,放眼看去但只见无穷无尽的敌军,顿时叹了一口气。
这钦陵不露面,小薛的神箭算是没用了。
眼看敌军日近,大唐军中顿时发出了一阵阵叱喝声,紧跟着就只见铺天盖地的弓箭从中军高高抛射飞起,越过百多步的距离倾落下去,三轮射毕,间或能看到奔在前头的敌军几个几个惨呼着坠马倒地,剩下的人照旧悍不畏死地冲击了上来,而他们面对的便是第一排锋芒毕露的长枪阵。
眼见第一波已经狠狠撞上了中军,算算时间,李贤和薛丁山双双拉下了特制面罩,霍怀恩亦是朝身后亲兵使了个眼色,旋即取出了长枪。此时,率领这千余骑兵的一个左卫中郎将朝他们三个瞥了一眼,心中感到沉甸甸的压力——这雍王把三百亲兵连带校尉旅帅都派给了他,足可见此战凶险。觑着中军发来的信号,他猛地一振长槊,暴喝一声道:“杀!”
“杀!”
随着千余人齐声高喊,左翼的马队顿时如旋风一般卷了出去,斜斜地绕过第一批来袭的敌军,朝其后的战阵中冲杀了出去,仅仅是数息之间,众人便直挺挺地撞入了敌军之中。
李贤夹在霍怀恩和薛丁山中间,但只见前头那位中郎将挥舞长槊所向披靡,耳畔尽是兵刃交击声,利刃入体声,死伤的惨呼声……他下意识地一夹马腹,那匹伴随他多年的追风仿佛心意相通一般,竟是陡增速度,硬生生从薛丁山和霍怀恩中间穿了出去。
随着突进,犹如钉子一般的前锋不断有人伤重或是身死落马,李贤这三人自是愈加位置靠前。此时,李贤见那中郎将被一个面相狞恶的汉子逼住,遂一抖长枪,一往无前地刺了过去,口中厉声喝道:“杀!”
随着那个杀字从口中迸出,他竟是取那中郎将而代之,一下子到了最前锋的位置,一枪把那狞恶汉子挑落马下。霍怀恩虽然心中着慌,奈何自己的坐骑不如李贤的,只能竭尽全力跟在后面挥枪冲杀。而眼看那两马身的距离却怎么都追不上,薛丁山干脆取下了柘木弓,扣箭上弓,连珠似的从箭囊中取箭发射,曾受李贤蛊惑练了多年的骑射功夫,此时终于派上了用场。
所谓轻骑,最最重要的便是一鼓作气的锐气,所以作战中用的最多的就是中央突破。那左卫中郎将刚刚被人一阻,带累得全军速度一慢,心中原是懊恼,待发觉有人替代了自己的位置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亦是起了争胜之心,挥槊刺中了一个拦路的敌军拍马便追。
此时,中军已经拦下了第一批进袭的敌军,辛文陵一面准备第二次接战,一面眺望着左翼骑兵的表现,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他正懊恼的时候,右边忽然有人递上来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他扭头一看,见左边金盔黄袍的“李贤”正在用那个东西观察敌军,便也顺手放在了眼睛上,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险些惊呼了起来。
这竟然能看到千步远近的情形!
“殿下,这东西和千里眼差不多……”他笑着转过头来,正想向李贤讨要这新鲜玩意,谁知道却看见了对方微微抬头,金盔下赫然是一张意料之外的笑脸——那根本不是李贤,而是李敬业!一下子,他仿佛觉得心脏的跳动停滞了两秒,紧接着便难以抑制地发起抖来。
李敬业在这里不在后军,李贤却不在这里,那么,那位雍王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后军只有那么一丁点人,无论吐蕃还是吐谷浑那些叛逆都不会看得上眼,所以我早就都交给副将了,一直混在雍王殿下的亲随之中,谁知道这回被他抓来当替身!事到如今,我也不瞒辛将军了,殿下和小薛都在左翼的三百亲兵之中!”
身前身后簇拥着自己从宫里带来的亲卫,再加上人人的神经都绷紧了应对战局,因此李敬业并不虞有人听见自己和辛文陵的对话,说得异常坦荡荡。而原本就是提心吊胆的辛文陵听了这些,差点没一头从马上栽下去,立刻拿着那个千里眼四处搜寻了起来,没看见李贤,他却看见第二波攻势正在朝自己这中军扑来。
“弓箭手准备,弩箭手突前!”
沙哑着嗓子吼出去之后,辛文陵便咬牙切齿地看着李敬业,几乎想把人吞下去。想当初定方略的时候,契苾何力本就是让他当诱饵,谁知道李贤硬是加进来,他已经够头痛了,如今倒好,李贤居然跑到左翼的骑兵里头了,难道不知道那是异常危险的地方么?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是左翼骑兵摧枯拉朽地突破了四层战阵之后,李贤心里唯一的念头。他突前的位置早就被那个恍过神来的左卫中郎将替代了。他的马好,他的爆发力强,但终究及不上人家的耐力和经验。这一轮突破过后,这支左翼的骑兵已经越过整个战场,迂回到了右翼,而被冲得七零八落的敌军却已经整合了起来,却不忙着报仇,仍是根据军令死命攻打大唐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