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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仁。伯努利眯起眼睛笑了:“看来老弟的消息很灵通嘛!不过别担心,我准备投资的不是枪械车辆这一类普通军工,而是颇具前景的航空工业,真正大手笔的投资。”
虽然无法辨认那双厚重眼皮下的眼眸聚神何处,林恩仍对这话的口吻和最后一句话的内容感到非常反感——这是**裸的炫耀!没错,自己在凯撒工业名义上的投资额只有折合40多万英镑的资金,在汇聚瑞士工业精英的巴塞尔确实算不上大手笔,他所代表的那个帝国也正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但它曾经的威风八面让整个世界都跟感到恐惧,它濒死的命运也正受到林恩和同伴们的拼力拯救。有朝一曰当它重新崛起,别说是一个瑞士企业家,整个瑞士工业界也只是只硕壮的骡子!
就在林恩酝酿反击的时候,挽着他手臂的黛娜以不亲不远、不媚不厌的语气说:“想来尊敬的伯努利先生是要往法国这滩沼泽地播撒种子,期待秋天时能够获得丰厚的回报!”
此言一出,埃仁。伯努利像是冷不丁挨了一巴掌,满脸堆笑顿时僵住了。
周围三位颇有气质的中年绅士也很是惊奇。
“经过六年的战争,英国的航空工业已经达到了空前的规模和水准,而美国,本土从头到尾都没有挨过一颗炸弹攻击的国家,军事工业在战争的刺激下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能效。伯努利先生可能没有亲眼见过两千架四发动机的轰炸机从天空飞过的场面,也没有想过制造这些飞行器的工厂在战后转产在欧洲乃至世界范围内具有多大的竞争力。”
柔和地说着这些,黛娜脸上还保持着醉人的笑容。林恩看到埃仁。伯努利的脸上从红润转为灰白,整个人虽然还硬撑着,但内在的精气神已经受到了重挫。
末了,黛娜说了句让林恩敬佩不已的话:“金钱并非万能,尤其不能够代替沙土石块填实沼泽地。”
埃仁。伯努利彻底焉了,他勉强挤出一丝笑脸,说道:“克纳茨基夫人的眼光还真是独到,克纳茨基先生,真为您拥有这样一位才貌双全的伴侣而感到羡慕。”
林恩这时候比自己用拳头揍了这家伙还要畅快,他故意抱歉说:“夫人随口乱说,还望伯努利先生不要介意才是。”
埃仁。伯努利连连摇头,当他再去看旁边的同伴时,表情明显有愧疚之意,而这些绅士的脸色看起来也是带有怒意的。很显然,这一次的投资他们也都各自出了一份。
移步走出一些距离,林恩小声问黛娜:“你刚刚是怎么知道那家伙是在法国航空业界投资?”
黛娜柔柔地笑着:“上周打桥牌的时候听帕特男爵说的呀!”
林恩这才恍然大悟,在正式的生意场合人们并不携带女伴,自己最近艹劳凯撒防务的事情费了不少精力,不在住处时只好将黛娜托付给同伴们照顾。寒冬时节,她和安德里夫妇、考特兰德夫人还有帕特男爵最平常的活动就是呆在暖和的室内打桥牌,输赢最多也就是几十瑞郎。
“嘿,这种信息那家伙也不知会我一声。”
“他们都说法国的航空工业很烂,占领期间基本没派上什么用场,所以现在谁去投资谁就是大笨蛋。刚刚觉得伯努利的口气实在太可恶了,让他难堪一次,下回再碰到我们准保老老实实的!”
一贯温文尔雅的黛娜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并果断付诸行动,这确实让林恩很是意外,他笑着对娇妻竖起大拇指。在这一刻,黛娜的形象前所未有的聪慧贤能。
不过话这么一说,林恩倒觉得帕特和安德里他们对法国航空业的判断未免有失公允,第三帝国占领法国期间,对法国工业的整合和利用效果差强人意,而这也是为后人所诟病的战略失误之一。公平的说,1940年的法国之所以在短短几个星期内崩溃,主要是当权者的软弱、昏庸和极端保守所致。即便不算数量有限的英国远征军,法国陆空军的总体实力那时候仍略强于德'***'队,他们最好的战斗机并不比bf…109逊色,他们的新式坦克在质量和数量上均胜过德军装甲兵团,这都仰仗于一战时期并未受到重创、和平时期仍在不断发展的法国工业。1940年夏天,德'***'队以闪电之势占领了法国北部和整个西海岸,法国的军事工业基本完整地落在了德国人手中,若以1+1的数学方式计算,德国的工业资源是远远超过英国、苏联的。然而德国高层的盲目自信,德军在占领区实施的高压统治,法国工人的消极反抗以及地下抵抗组织的破坏,法国工业在1940至1944年间效率是极端低下的,但这注定只是一个假象。作为后世之人,林恩深知法国在战后的工业成就,他们凭着自己的努力研制除了核弹,制造出了自己的核动力航空母舰,还研发了技术一流的主战坦克、战斗机和直升机。
正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林恩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很可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契机。马塞尔。布洛赫冷傲、清高且不善言辞,这些恰恰是一个钻研技术、注重实际之人的正常表现,自己不应该光凭主观印象否定他的价值。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的转折点上,机会是稍纵即逝的。
激情昂扬的乐曲声响起,化妆舞会的第一个**到来了。整个大厅变成了舞场,除了少数宾客,人们都将手中的酒杯交给侍者,放下谈话间的心思算计,置身于传统的大型圆舞之中。人们皆以传统的礼节——男士曲臂弯腰、女士曳裙下蹲,向自己的舞伴致意。
以往是在电视上看过美妙的华尔兹舞曲,林恩当年的简单交谊舞学习并不能帮上忙,经过两个多月的练习磨合仍是笨拙的丑小鸭一只。至于黛娜,她在舞蹈方面本来就有专业技巧,常规的圆舞曲对她来说压根是手到擒来,娇艳迷人的容貌和高挑修长的身姿使得她在这种场合活脱脱一只美丽的白天鹅。
“我想我也许应该和刚才那位法国设计师兼企业家好好谈谈,如果大家都不看好法国航空业,我们反而能够以较小的代价够得较为丰厚的产业。”
在圆舞曲中,人们若想要和舞伴交谈,只需要以不影响旁人的音量说话即可,而这是林恩第一次就业务上的问题与黛娜进行交流。
刚刚虽然还以优雅的姿态狠狠嘲弄了埃仁。伯努利,黛娜这会儿却没有反对林恩,她微笑着说:“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
林恩笑着点点头。
曲调变换的时候,全场宾客顺着自然的方向交换了舞伴。林恩接下来对上的是个丰腴的中年贵妇,她拥有一对呼之欲出的胸器,脸颊艳红地看着年轻英俊的“龙骑兵军官”,伴着舞姿不断抛开姓感的媚眼。对于这样的矫揉姿态,林恩觉得有些肉麻恶心,又不好当众表现出来,只好装作深沉思考,刻板麻木地摆动肢体,艰难地熬过了这一小段。到了乐曲的节奏点上,他迫不及待地转身换了舞伴。在这个阶段,经验丰富的男士能够巧妙利用舞姿将自己转到心仪的对象跟前——但也不是每次都能够成功。当舞曲重新进入节奏,林恩别无选择地对上了一位年纪稍大的妇人。她虽然头发斑白,脸庞也写满了岁月的痕迹,但动作还算轻盈,舞姿也较为优雅,佩戴着珍珠项链的贫弱前胸更不至于像刚才那位“刺眼”。跳顺了,林恩心态也放松了一些,临时舞伴优雅端庄的神态也让他感觉舒心,面色渐渐缓和,对上舞点还主动微笑着向对方示意。第三次改换舞伴,黛娜仍是附近男士们最炙手可热的目标,而且距离有些远,林恩无奈地放弃了原本的企图,转身之时,他瞟见了马塞尔。布洛赫的夫人,那个身材削瘦、笑容很有亲和力的女士,仅以外观判断,她的年龄可能就四十出头。
林恩有意朝那边转,头一次还差了好几步,再一次转换舞伴时,他凑准空挡插了过去,正正对上了布洛赫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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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第三类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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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也是法国人么?”伴随着舞步靠近对方时,林恩微笑着用英语问说。
布洛赫夫人看起来属于那种瘦却不失端庄祥和之色的气质女姓,她脸上的神情也要比马塞尔。布洛赫从容友善得多。
“是的,我出生在法国马赛。”
夫人的英语不敢说流利,但至少能让林恩这种语言水准辨听内容。
“噢……马赛,那一定是个美丽迷人的地方,真希望有机会去一次。”林恩笑着用这种自己其实并不太喜欢的方式套近乎。
也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长期营养不良,布洛赫的手脚显得过分纤细,让人担心稍稍激烈的动作就能导致骨折,然而她的舞姿标准滑溜,一点都不会有生涩硬板之感。
两人伴随舞步再度靠近时,夫人用英语问:“克纳茨基先生是纯正的挪威人?”
“不,我的家庭比较复杂,近三代几经迁徙,所以我会说好几种语言,但没有哪一种是能说得好的,我甚至还能说中国的汉语呢!”林恩狡猾地带出最后一句。
“喔?那克纳茨基先生在语言方面的涉猎还真是广泛啊!”布洛赫夫人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到了这里,而不是刨根问底地询问林恩的家族到底有多么复杂。
伴随舞步后退时,林恩阳光灿烂地笑对布洛赫夫人,以表示对这种称赞的积极回应。等到重新靠近,他说:“我热爱这个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比如法兰西,我特别向往这个国家的美食以及生活的节奏和情调。有朝一曰我决定退休了,一定会带上家人在法国旅居一段时间,然后是西班牙、意大利、埃及等等。”
夫人带着倾慕的神情说道:“先生真是个色彩缤纷的人。”
“色彩缤纷?哈,我喜欢这个形容。”林恩愉快地回应说,借着融洽的谈话气氛,他进一步问道:“看得出来,布洛赫先生心情有些忧郁,是因为工厂资金方面的缘故!”
说到这个话题,布洛赫夫人的表情果然黯淡下来,但她仍保持最低限度的笑容:“希望您不要介意他刚才的奇怪态度……他对说德语的人怀有强烈的反感,而且只愿意相信法国人。”
林恩很宽容地说:“我完全能够理解!”
圆舞曲转节,跳舞的男士女士们再次轮换舞伴,林恩也不顾脚下的节奏错乱,灵巧地越过旁边的男士,再次落定时仍对着布洛赫夫人——在上百人参加的传统圆舞中,这也是热烈追求某位女士的男士表达钦慕的一种常见方式,并不会扰乱节奏或引起旁人的不快,除非有两人很激烈地争夺一位舞伴且直到最后关头都不愿相让。
对于林恩的追随,布洛赫夫人略有些诧异,但绝没有任何抵触,而是礼貌地微微一笑,继续踩着节奏翩然起舞。
靠近之时,林恩道:“说实话,我对布洛赫先生这种执着而专一的设计师和企业家还是颇为敬仰的,虽然我们的凯撒防务公司目前并没有涉足航空业务,但我个人对航空领域还是非常感兴趣的。作为一个家庭成分复杂的'***'型挪威人,我倒是希望能够和布洛赫先生做一番深入的谈话,也许我们一会儿能够坐在一起喝上一杯。”
布洛赫夫人答说:“我也不确定这位固执的设计师是否乐意,但……我会将克纳茨基先生的好意转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