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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的妹妹,尽管脸上有些小雀斑,可清纯洋溢、笑容羞涩。
美国家庭的热情招待确实让林恩有些感动,然而那颗柔弱的心已经在战争中被锤炼得无比坚强,酒精没有麻醉他的意识,舒服的床铺也没有削弱他的斗志,他清醒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天不亮之时即起床锻炼,数百个俯卧撑,半个小时的曲蹲,在不发出噪音的情况下坚持必备的运动量,力求让漫长航程中出现下滑的身体状态尽快回复到最佳水平。
早餐时,林恩非常注意技巧地“偶然提起”热气球,这次不等帕马罗特开口,他父亲瓮声瓮气地说:“休斯家的热气球早就被军方出价买下了,这里已经有两年多时间没出现过气球、飞机之类,就连在圣菲塔和阿布奎基起降的航班也减少了,而且听说还都更改了航线。”
遗憾固然是遗憾,可细细琢磨这番话,说明美国政斧两年多以前就已经在附近沙漠区域设立了高度机密的军事区域,如果仅仅是第一枚原子弹的试验场,恐怕没必要提前这么多时间准备——以美'***'方人士对原子弹威力的预计,也不会有这么超前的准备。要解释这样的现象,林恩相信,至少有部分设计研发原子弹的重要机构设置在新墨西哥州的沙漠区域。
为了达到目的,林恩只好继续使出煽情的招数:“是这样的情况,帕马罗特先生!我们此次来美国的首要目的,是就目前物理学方面的核心问题向加利福尼亚大学一位最顶尖的物理学家求教,我在阿根廷的恩师如今病重,他弥留之际最大的心愿就是破解这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而且我们知道,那位物理学家一定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可是……我们在加利福尼亚大学苦等许久也没有找到这位物理学家,后来才知道他已经受雇政斧,在新墨西哥州沙漠地带的试验基地从事物理方面的研究设计。我们想要找到他当面一谈,可有关他的情况所知就这么多,学校里也没人知道那个试验基地究竟在那座城市。”
听了这番阐述,帕马罗特先生并没有轻易表态,他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我们只是普通人,实在帮不上你什么忙,有些消息也是政斧明令禁止谈论的。不过……听说休斯家的小子秘密制造了第二个热气球,你也许可以去碰碰运气,而我们一家所能做的也就到这里为止了。明白吗?”
林恩是个明白人,知道这位年长的父亲不愿自己的儿子为此事背上任何风险,他点点头:“放心,就算被军方拦下来,我也有充足的信心说服他们让我见那位物理学家一面,即便不能,我们回加利福尼亚大学继续等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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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热气球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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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帕马罗特所提供的地址,林恩只身一人来到休斯家。这家美国人在罗斯鲁纳斯市区北郊开了一间小型的汽车修理铺,一大早休斯父子俩就在忙碌着修理一辆破旧的小卡车。老休斯个子不高但胳膊很结实,这是机械方向盘时代老司机的共姓,他说话声音不大,但脸上有一股凶悍之意。小休斯是个跟帕马罗特个头差不多的青年,脸颊上长着连片的雀斑,穿着背心短裤,身上手上沾满油污,但还是能略略看出一些书生气。
当着老休斯的面,林恩并没有一口说明来意,而是对小休斯说:“您就是卡伦格。休斯先生!我从加利福尼亚来,一个朋友介绍我来找您的。”
“加利福尼亚?帕马罗特?”小休斯居然一听地名就猜到了人。
林恩笑着摇摇头:“能否单独谈谈?咖啡我请!”
虽是郊区,但来时林恩格外留意了一下,百多米外就有一个典型的乡间餐馆——西点、咖啡、酒类都有供应的那种。
小休斯并没有因为林恩的这种唐突来访而拒绝邀请,他从一旁拿起脏抹布擦了擦手,对老休斯说:“爸爸,这是加利福尼亚来的朋友,我们去喝杯咖啡!”
“喔!”老休斯瞟了眼林恩,见这家伙年纪轻轻也穿得整齐,倒也没有表现出戒心。
两人一起往餐馆走去,小休斯在口袋里翻了翻,摸出一包空空如也的烟,有些郁闷地将它捏成团丢在地上。
烟早已成为林恩生活中的重要道具,原先在德国抽的都是一些没听过名字的香烟,口味并不好,这次来到美国,终于又见到了熟悉的万宝路、骆驼。在这种情况下,他很自然地从口袋里掏出烟,抖出一根给小休斯,顺带介绍说:“我叫卡特。霍姆,是从阿根廷拉普拉塔国立大学推荐到加利福尼亚大学的交流学者,主攻分子物理,和帕马罗特是朋友,但……我不想让他卷入这件事,所以就当我是从路人那里问来你的地址!”
小休斯倒是很从容地抽起烟:“想坐热气球?”
和明白人说话一贯比较省事,林恩回答说:“是的,坐热气球到沙漠里转上一圈,钱不是问题。”
“钱当然不是问题。”小休斯别有蕴意地说,他推门走进餐馆,台后面站着两位女士,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一个年纪轻轻却已是眉目风情。
“一杯咖啡,一瓶啤酒,再来份c餐。”小休斯对家门口的餐馆显然是非常熟悉的,而且,他并没有问林恩要不要也吃点东西,径直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该死的政斧用50美元的价格强制收购了我的热气球,要知道这样一个飞行器造价至少要150美元。”
紧接着,不等刚刚坐下的林恩说句宽慰的话,小休斯愤愤然地吐出烟圈:“他们还警告我在禁令解除之前不得在制造和使用任何飞行器,真见鬼!”
这样一个年轻而冲动的姓情中人倒是好说话,林恩想着,然后低声说:“可据我所知……你还是私下里造了一个,对!”
“在政斧出禁令之前,我用气球载人作一次短途的观光旅行收费10美元,环沙漠地带游览是30美元,天气好的时候基本上每个月都有两三笔,在那之后,我买汽车的梦想破灭了,只能每天在这脏兮兮的修理铺里干杂工的活。真见鬼!”
小休斯说完第二次“真见鬼”,风韵犹存的女招待扭着腰端来咖啡、啤酒和一份有肉有菜有面包的餐点来,尤其是烤土豆的香味特别浓。
“别做梦了!”这位大龄熟女准确地将咖啡放在林恩面前,把啤酒和餐点放在小休斯这边,戏谑地插话说:“你那气球一升空,保管被美国陆军的机枪打下来,万一被抓进监狱了,你在这里的欠账还得靠你老爹还。”
小休斯不以为然地说:“才几块钱,生怕我不还似的。”
两个年龄相差无几的美国青年,一个去了大学,一个步入社会,短短几年下来,一个彬彬有礼、理想远大,一个厌世无赖、放浪不羁,这就是人生的奇妙之处。这时候,林恩不急于开口,而是默默地喝着乡间咖啡,看小休斯就着啤酒大块朵颐,等他风卷残云地吃完了,才朝台那边说:“给我两包骆驼香烟。”
等女招待把香烟拿来了,林恩将其中一包推给小休斯,自己拆开另一包,试探道:“我想买下你的热气球,条件是你无偿帮我驾驶一次,如果能够顺利地环游沙漠归来,热气球无偿送还给你,怎么样?”
对于这样的条件,小休斯并没有多想,他点了第二根烟,并不介意在这样的场合谈些严肃的话题:
“只有傻瓜才会拒绝这种开价,但……你显然不只是为了旅游观光!”
林恩坦然一笑:“其实我是来找人的,找一个能够解答问题的人,他就在沙漠中,但我没办法获知他的确切位置。”
小休斯仍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这么说来,我们被军方击落的可能姓还真不小,最好再买份保险。”
“可以。”林恩答道,“你的热气球能坐几个人?”
小休斯回答说:“以前的能坐四五个人,现在的要小一些,你我两人是没问题的,但要带炸弹什么的重物恐怕就不行了。”
一说到炸弹,林恩心里为之一紧,这家伙还真是口无遮拦,就不怕周围的人听了误以为真跑去跟军方告密?或是这家伙一贯喜欢这样大放厥词,以至于邻居们都习以为常了?
“为了这个热气球,我花了44美元的成本,人工耗费就折算36美元,算上雇佣费、保险费什么的,120美元怎么样?”
谈价钱的时候,小休斯总算有意放低了音调。
120美元买个带驾驶员的热气球,这算起来一点都不昂贵,但考虑到并非一次飞行就能够搞定关键情报,后面的行动还要持续多久、还要增加什么内容,林恩现在都还不能确定。他在心中权衡一二,对方虽然没有明显的坐地起价,可一上午就喝酒的家伙似乎并不那么牢靠,于是提出了一个“分期付款”的建议:“确定热气球能够飞行,我就付50美元,起飞后再付50美元,落地时结清最后20美元。”
“这是阿根廷人习惯的交易方式?”小休斯一手拿着烟,一手将啤酒瓶里的最后一口酒干掉,很爽快地答道:“成交!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当然是越快越好!”林恩说,“现在能去看看你的热气球吗?”
小休斯起身:“坐在这里可看不到!”
离开餐馆前,林恩为这顿饭结了帐,1美元还要找零35美分,乡间的消费依然超乎想象的便宜。小休斯显然是有意避开他老爹的视线,带着林恩绕了个大圈子,最终来到位于汽车修理铺后方的仓库,轻手轻脚地开了侧门,带林恩进去后又格外警惕地朝修理铺那边瞧了瞧。
昏黄的灯光下,林恩看到的是一个堆满了各种零件杂物的库房,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橡胶的气味,小休斯掀开了覆盖在角落堆积物上的帆布。这看来是一个最简单的开放式加热热气球,没有封闭式的球囊,吊篮的底面积还不到1平方米,只能容纳两人站或坐。
“这气球用的什么面料?”从安全角度出发,林恩很认真地询问说。
“当然不像法国人那样用纸糊!”小休斯毫不客气地调侃着法国人,自从1940年的溃败之后,高傲的法兰西仿佛成了全世界人民嘲笑的对象——法国人确实发明了用纸糊成的热气球,但那还是一个多世纪前的事情,而他们耗费巨资修建的马奇诺防线用的虽然都是真材实料,却也没比纸糊的好多少。
林恩上前摸了摸,应该是类似降落伞的尼龙或涤纶面料,很轻也很结实,且是由许多单块布料拼缝而成的。相比于简陋的吊篮和燃烧器,这通常才是热气球成本最高的部分。
见林恩好奇而仔细地打量着自己亲手制作的工艺品,小休斯说:“这具热气球虽然从未真正飞行过,可凭我之前4年的飞行经验,它完全可以实现一次环绕沙漠的飞行。即便存在轻微的漏气现象,也能够确保我们的安全。”
林恩点点头:“能够让索尔称赞的,我还有什么不放心呢?最快什么时候启程?”
“如果我老爹不在,随便哪天都能够出发。”小休斯无奈地说,“可他要后天才会去阿布奎基进货。”
又要耽搁两天,林恩实在不太情愿:“能否让我去和他谈谈?这一次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
“别开玩笑了!”小休斯连连摇头,“在军方解禁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