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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的大臣们是面朝着皇上的,他们看不到背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没有什么反应。
鸿胪寺(外交部)少卿唐菲,因为职务的关系,他是和外国使臣们站在一起的,他急忙小声说道:“注意礼节,快跪下。”
然而,那些番邦使团的使臣们,看看薛延陀的可汗夷男,又看看周围的人,都没有听他的话,仍然站在那里。
其实,大部分使臣都很害怕,可是,他们想想夷男许给他们的好处,又看到大家都没有跪下,心想法不责众,于是咬着牙挺住了。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怒气,然而,他没有发作,脸色平静地说到:“平身。”
等大臣们平身后。李世民说道:“今天,临时召开朝会,是为了研究大唐安宁公主与薛延陀部族可汗夷男和亲的事情。听说夷男可汗有些别的想法,现在,就请夷男可汗说说吧。”
夷男大步上前,站到了李世民面前,他说道:“我听说,草原的图腾狼王现身了,有人说,现在在您的手里,能不能让我们见见。”
李世民点点头说道:“是有此事,不过,恐怕不是什么图腾之物,就是一尊狼王的雕塑而已。王德,你让人拿上来,请夷男可汗看看。”
很快,两名内侍抬上来一个几案,接着侍卫长马宣良捧着一个盖着黄色锦缎的物件,放在了几案上。
李世民说道:“马宣良,打开让夷男可汗看看吧。”
马宣良双手抱拳说道:“遵旨。”然后,揭开了那块儿锦缎。
就在锦缎打开的那一瞬间,大殿里好似闪过了一道亮光。狼王晶莹剔透,光华璀璨,姿态雄健,神采傲然,绝对是这个时代的人们平生仅见。
看到那尊狼王雕像,尽管夷男听孛贴详细描述过,可是,当他亲眼看到的时候,仍然被狼王震撼了。他脸色潮红,眼睛血红,就像是色鬼见到了美女的那种贪婪摸样,他不由自主地伸手要去抚摸狼王,却被马宣良伸手挡住了。
夷男的表现,看在李世民的眼里,不禁闪过了一丝笑意。他不动声色,继续观察。
距离狼王雕像近处的太子李承乾、蜀王李恪和魏王李泰,以及几位大臣,看到狼王后的表情,和夷男可汗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站在远处的大臣们,还有其他国家的使臣们,看不清楚狼王的摸样,都踮起脚跟、伸长脖子,想看清楚。大殿上响起了一阵嗡嗡声。
唐太宗说道:“既然大家都想看看,那就轮流过来看看吧。”
大臣们轮流经过狼王,无不赞叹不已。
轮到那些番邦使臣们了,他们一个个震惊不已,不少同样信奉狼图腾的使臣,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其他的使臣们也都艳羡不已,不少人流着口水,恨不得将宝物据为己有。
大唐的大臣们各自归位,番邦的使臣们却都站在狼王的附近。
马宣良请他们退到原来的位置,李世民说道:“不必了,朕正要和大家聊聊呢。”
夷男上前一步说道:“大唐皇帝陛下,臣夷男此次来到长安,是履行与大唐和亲的约定,迎娶安宁公主殿下的。
臣这次带来了2000匹草原上最好的健马,作为迎亲的聘礼,以表臣的诚意。
臣恳请皇帝陛下迎娶公主,并且将新洲和狼王赐给微臣,作为陪嫁。”
这次,他没有提出要并州了,直接就换成了狼王了。
夷男的话音一落,立即引起了大唐文武大臣们的不满,他们都用仇视的目光注视着他。
李世民面色不渝地说道:“夷男可汗,和亲就和亲,你不觉得你的要求有些过分了吗?”
夷男无所畏惧,他说道:“大唐是天下共主,我们各国都拥戴大唐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也要对我们这些属国表现出诚意来。”
说完,他给其他国家的使臣们使了个眼色。
吐蕃使臣上前一步说道:“作为大唐的邻邦,我国认为,夷男可汗的要求并不过分。”
土浑谷使臣也说道:“是啊,大唐富有四海,夷男可汗这点小小的要求,皇帝陛下应该满足。”
其他的各国使团也都纷纷出声附和。
这下,大唐的文武大臣们都感到了压力:大唐要是专门对付一个国家,自然是不惧他们。可是这么多国家要是都反叛了,那就是灭顶之灾了。
大殿上一时陷入了沉寂。
片刻之后,李世民说道:“事关重大,朕要好好考虑考虑。
鉴于出现了新的情况,原定在明天举行的和亲仪式暂缓,现在,请各国使团先行离开,大唐朝廷要对夷男可汗的要求进行商议。”
夷男说道:“好吧,请皇帝陛下尽快给我们大家答复,不要让我们大家寒心啊。”说完,带着各国使团走了。
出了皇宫,夷男对各国使臣们说道:“今天,感谢大家的援手,请你们放心,我立即兑现给你们的承诺。”
各国使团的首领,都是各国有决策权的皇室成员,他们对于自己获得了夷男给的利益表示满意。
作为臣属国,他们来长安朝拜,当然是被迫的。对于压制了一下大唐的气焰,他们心里也感到畅快。他们表示,短时间内,他们会继续留在长安,支持夷男。
第33章 幸福的三害()
外国使团走出了大殿,却将巨大的压力留给了大唐君臣。
太子李承乾有话要说,蜀王李恪、魏王李泰有话要说,很多大臣都有话要说,可是,唐太宗李世民说道:“今天朕有些累了,改日再议吧。”
大臣们面面相觑:大家年过得好好的,皇上召开临时朝会,让大家加班来了。结果,任由番邦使臣嚣张了一阵子,朝会就散了,这叫什么事情?
李世民站起来要走,大臣们一齐说道:”恭送皇上。”
正在这时,魏征说道:“皇上,请等一等,臣有话要说。”
李世民摆摆手,不理他,直接走了。
皇上走后,太子李承乾说道:“列位臣工,和亲之事暂缓,具体安排等候通知。”说完,他也走了。
大臣们议论纷纷,边走边说,边说边走。很快都消失不见了。
走在最后的是魏征,他站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上,怔楞了片刻,摇摇头,也走了。
太监们看到大臣们走了,就开始打扫卫生了。
初五过去了,初六也没有动静。和亲是原定在初六的,此时却悄无声息了,各国使团也没有离开长安。这种情况,引起了人们的猜忌。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充斥着长安城。
各国使团在朝堂上发难的消息,引起了大唐臣民的忧虑,甚至是恐慌。武德九年(626年),草原民族曾经兵临长安城,大唐险些被迫迁都洛阳。
人们担心,这次草原民族得到了这么多国家的支持,会再次重演铁骑兵临长安城的一幕。
大臣们也是议论纷纷,关系不错的,或者是隶属于某位皇子的,私下里开始商议薛延陀可汗夷男提出的条件,大部分人的意见是支持和亲的,他们想好了理由,准备在初八正式上班后进谏。
初七,仍然没有任何关于和亲的消息。长安城十分平静。
可是,细心的人们却发现,长安城里的番邦人士,越来越多,而且,大部分都是来自草原民族的人。
这几天,鸿胪寺(外交部)少卿唐菲,是长安城最幸福的人之一了。原本他这个职位,是个油水不大的清水衙门。可是,这几天给他送礼的人,却排成了长队。
几乎所有的外国使团都给他送礼,还有很多来自草原的部族,也都给他送礼,而且礼物都很重,收得他手都软了,心里也害怕了。
所有给他送礼的人,都是一个目的,请他给引荐,想单独求见皇上。
唐菲心里真是害怕,他就求见老长官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告诉他,尽管收礼,答应送礼人的要求,长孙无忌替他们安排见皇上。
唐太宗李世民这几天也很忙碌,他不停地接见外邦使臣。皇宫门口外籍人士川流不息。
康乐坊的教坊里,最近隆重推出了一对儿姐妹花,以美艳清雅名动长安。
这姐妹两个来自扬州,是一对双胞胎,今年都是14岁。姐姐叫夏怜、妹妹叫夏惜。
说她们美艳,那是真的漂亮,有着南方水乡女子的精致脸孔,娇小苗条的身材,水一样柔滑的肌肤。说她们清雅,那是说她们博学多才,诗词歌舞样样出众,而且谈吐雅致。是一对标准的湥з亩
这两位,自从年初来到长安城,在教坊的刻意渲染下,加上她们自己的确有本钱,很快就名声大噪。众多文武大臣、朝廷勋贵都纷纷前来一睹其丰采。
教坊内有个小舞台,两姐妹每天下午和晚上各有一场演出,每次出场大约20分钟。其余时间,她们会挑选着见客人。
两姐妹小小年纪,心眼儿不少,她们不轻易接待客人,而是定下了会见客人的规矩。她们只接待那些文采好、懂音律的客人。每次会出题目让客人来回答,通常是诗词和音律类的题目。她们认为满意了,才会和客人见面。
她们这样做,确实是抬高了自己的身价。可是,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她们自己有多清高,她们这样做有她们自己的无奈。
长安城勋贵太多,如果她们接受邀请,每次也只能接受一个,那么就会得罪提出邀请的其他的客人。
正式因为有难度,更加刺激了长安城里的、那些自认为有品位的人物的好奇心。大家都以能够得到他们的接待为荣。
三害也是幸福的人之一,这几天过得十分滋润。
大唐朝的娱乐活动不多,李愔卖西海宝珠发了财,手里还有私房钱。三害的幸福日子就来了,他们多数时间都是在教坊内度过的。
初七的下午,三害照常来到了教坊,照旧找小红、小翠和小颖等几个熟悉的女孩儿喝酒玩闹。夏氏姐妹的名头,他们也听说了,以可是三害的品味,对她们不感兴趣。
玩闹期间,典军杨康进来说道:“王爷,稀罕事儿,太子爷和魏王(李泰)都来了。”
原来,他们也都是奔着夏氏姐妹的名头来的。
“来就来吧,别理他们。”李愔说道。
杜荷说道:“对,咱们玩咱们的,哎,小翠儿,你输了,快把酒喝了。”
三害继续喝酒玩闹。
再说太子李承乾、长孙冲和程处默三人,的确是奔着夏氏姐妹的名头来的,可是他们进了教坊,听说魏王李泰也来了,心里就直别扭。
论起文采、音律,魏王李泰比起太子李承乾更胜一筹。太子李承乾要是和魏王李泰同时竞技,输的可能性极大。可是,来都来了,人家李泰的人也看到他来了,就这么直接走了,还不得让魏王李泰嘲笑吗?
正在为难的时候,救命的来了,长孙冲看到了杨康,就提议到梁王那里去喝酒,待会儿夏氏姐妹的表演就不去了,这也是个很好的理由:我们是有事情商议才来的。
魏王李泰听说太子李承乾来了,心里一阵高兴,他就盼着李承乾和他争夺夏氏姐妹的见面权,好狠狠地完虐太子一下。
他听说太子到三害的房间去了,猜到了太子是在找借口避战,心里有些失望。可是他想到了太子不敢和他同台竞技,心里也是一阵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