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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欧洲大陆,有关加法城被黑死病笼罩的消息已经传遍四方,各国都人心惶惶,因此当这支船队回到欧洲时,没有一个国家敢于接待他们,所有的港口都拒绝他们登陆。
就在船队孤零零地漂泊于地中海期间,又有一些水手死去了,他们只能无望地在海上游荡,由于饥饿疾病等原因,导致大部分的船只是全船死绝,就这样一片死寂地漂在水上,因此这些船也一度被称作“鬼船”。
直到1347年10月,只有一艘船幸存下来,当它航行至意大利西西里岛的墨西拿港时,船上的人用大量的财宝买通了当地的总督,并且他们一再向当地的总督声明他们并没有感染瘟疫,最终被允许靠岸。
第193章 193,上帝之鞭——黑死病,中()
登岸后,当地人又立即对船只进行隔离,可惜为时已晚,因为小小的老鼠已顺着缆绳爬到了岸上,就这样,一个可怕的幽灵,悄悄地降临到了欧洲。
来自加法的商人登陆墨西拿港不到一个星期,黑死病便在整个西西里岛传播开来,紧接着,瘟疫又从西西里向内陆扩散,横扫整个意大利。
瘟疫所到之处,到处都是死亡的人,当墨西拿港开始爆发瘟疫时,一位名叫迈克的修道士正在那里的教堂当牧师。根据他的记录:当时如果有人染上瘟疫而死,那么所有拜访过他、和他做过生意甚至把他抬到坟墓里的人很快都会步其后尘。
瘟疫传染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装满尸体的车子像洪水一般涌向教堂,以进行最后的基督教仪式。
而据另一位修士的记载,在1347年的威尼斯城,情景同样恐怖:因为这种恶疾是借助呼吸道传染的,故当人们交谈时,即从一人会传染至另一人。所有患者皆感觉剧痛难忍,甚至有的人浑身颤抖,结果臂部及腿股部皆会呈现豆核状脓疱,它们感染并贯穿至体内,最终至使患者猛烈吐血。
此种可怖症状医治无效,持续三日后即宣告死亡,不仅与患者交谈可能招致死神的光临,就是从患者那里买到、接触到、拿到任何东西,都能受传染而死。
面对突如其来的瘟疫,人们无法解释,更无法治疗,为了寻求寄托,人们便纷纷来到教堂,期望得到神灵的保护和安慰。
在牧师的带领下,他们一起祷告,祈求上天阻止这种瘟疫的蔓延,但是他们的祈祷没有任何结果。
主不但没有垂怜,相反,死者越来越多,人们日夜不停地掩埋着送来的死者,仪式变得非常简短,为了阻止瘟疫的扩散,死者的房子被封闭,没有人敢踏进它们一步。
即便做了很多工作,然而瘟疫却仍如洪水猛兽,又扭头向周围的乡村扩散,没有人能够躲过此劫,此刻那位名叫迈克的修道士开始相信,这场瘟疫是上帝的惩罚,人类是无力与之抗争的。
于是他便开始绕着西西里岛考察,希望一路给人们以精神的寄托。
他看到,每天黄昏,就有人推着独轮车,手里摇着铃铛到处喊:“有死尸吗?收死尸了,收死尸了,错过了今天可就要继续死人了啊!”
于是家家户户就把死者的尸体抬出来,搬上车,推到城外焚烧,这个时候,人们的心里普遍已经没有任何的亲人离去的悲痛感了,有的只是一种“终于把麻烦扔出去”的了感觉,甚至人们都已无心将死者送入教堂,为死者举行葬礼。
一方面是怕自己被传染,另一方面其实是许多牧师神父修士也都已命丧黄泉。
勇敢的修道士迈克继续如实记述着这幕悲剧,他写道:“受害者发病那一天,水泡和疖子出现在胳膊、大腿和脖子上,他们非常虚弱,备受折磨,只能倚靠在床上,不久,疖子变成核桃那么大,然后变成鸡蛋或鹅蛋大小,那种感觉痛彻心肺。这种病症会持续三天,到了第四天,又一个孤魂升入了天国。”
面对这场可怕的瘟疫,人们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他们仿佛在见证世界末日的来临,上帝在惩罚陆地上的一切罪恶。
虔诚的人们在祈求上帝:“仁慈的上帝啊,请求你平息你的怒气,请不要以这种方式来毁掉世间所有的人,不要让正义与邪恶一起受到责难”。绝大多数人都开始相信,地狱正在降临人间,世界已经走到了尽头。
每天有成百上千人死去,迈克成了少数幸存的修士之一,还能为死者举行宗教仪式,但这种仪式已不是单为某一个死者而作,而是面对着成堆的尸体。
每次下葬要埋掉几百具尸体,地点是城外的瘟疫填尸坑,随着死难者的不断增加,甚至再也没有空余的地下坑穴进行掩埋,尸体遭到了随意抛掷。
迈克当时哀叹道:“还能说些什么呢?尸体被停放在自己家中无人过问,牧师、死者的儿子、父亲和亲属都不敢走进房间。”
实际上,西西里岛并不是黑死病唯一的通道,在意大利北部,瘟疫也已沿着意大利商人的黑海航道抵达了拜占庭帝国的首都君斯坦丁堡。
就在1347年10月,热那亚和威尼斯这两座著名的商业城市也成了瘟疫袭击的对象,由于死者人数激增,热那亚政府在恐慌中下令调动全部舰队封锁港口,外来船只有敢入港的,一律以武力击沉。
意外的是,恰有这样一艘来自疫区的商船,由于遭到热那亚的拒绝,被迫沿着海岸线寻找能够容纳自己的港口,最终法国的马赛港接受了它,就这样,瘟疫来到了法国。
鉴于热那亚和威尼斯已成为瘟疫重灾区,整个意大利都开始采取紧急隔离措施,阻止两地公民入境。
据说在1348年夏天,一位热那亚人到皮亚琴察去看亲戚,当时天下着大雨,城里的人不放他进去,他只好淋着雨在外面边哭边恳求。
到了天黑时分,他的亲戚终于忍不住了,偷偷打开了城门,带他回家过夜,第二天早上,那位亲戚又忍不住寂寞上街去逛了一番。
结果几天之后,皮亚琴察城里就没有活人了,就这样,在几周之内,米兰、都灵、维罗纳、佛罗伦萨等一座座繁华富庶的城市先后遭到瘟疫的袭击。其所到之处,食品匮乏,物价飞涨,道德败坏,家庭破裂,教会崩溃,政府瓦解,完全就是一副世界末日即将到来的景象。
在黑死病的袭击之下,意大利陷入一片恐慌,人们发现:任何人一旦染病,几乎没有可能康复,其传播速度极其迅猛,似乎一个人就足以传染全世界。
惊恐之下,人们甚至把仍然活着的染病者的门和窗全部用木板钉起来,最终让他们在里面饿死。
根据当时的各种文献记载:由于恐惧深入人心,兄弟姐妹之间、叔侄之间、夫妻之间互相抛弃,甚至更有甚者,父母丢弃孩子而不加照料,人们纷纷抛弃病人,丢掉家产,以期保全自己。更有的人结成小社区,过一种与外界全然隔绝的生活。
他们把自己关在没有病人的房子里,有节制地吃着最好的食物,喝着最好的葡萄酒,回避同任何人的接触,隔绝任何关于死亡与疾病的消息和讨论。
第194章 194,上帝之鞭——黑死病,下()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把自己与世隔绝起来,因为还有些人正好相反。
他们认为及时行乐有利于抵御黑死病,于是,从酒馆到酒馆,他们饮酒放歌,寻欢作乐,不舍昼夜。
有时他们也闯进别人的房子,寻找愉悦感官的刺激,由于当时许多人舍家弃产,他们的这种行为得到纵容,结果,许多房舍成了公共财产,这些人使用别人的物品,仿佛在使用自己的一样,用的那叫一个心安理得。
行政官吏与司法人员几乎消失,因为像其他人一样,他们非死即病,或干脆把自己和家庭封闭起来,疏于职守。
不过情况最常见的是,大批人离弃他们的城市、家园、居所、亲戚、财产,只身逃到国外或至少逃到乡下,这就像我们所熟悉的意大利作家薄伽丘的名著十日谈描绘的那样,在黑死病流行期间,一群青年男女躲在佛罗伦萨附近一所乡间别墅中,讲述故事聊以度日,殊不知,这种行为更进一步助长了瘟疫的蔓延,很快,整个欧洲都飘荡着黑死病的魅影。
当然在蹂躏意大利的同时,黑死病也没有放过欧洲的任何一个角落,谁都跑不掉,也许黑死病感觉祸害欧洲大陆还不够,甚至将其魔爪还伸向了欧洲的近邻——中东和北非地区。
到1348年,它又兵分三路,分别扫荡了西班牙、希腊、意大利、法国、叙利亚、埃及和巴勒斯坦等地区。
西路:由一位从巴勒斯坦返回圣地亚哥的朝圣者带入伊比利亚半岛,在伊比利亚半岛西南部为祸尤烈,仅在马洛卡,就死了30000多人,而威名显赫的卡斯提尔国王阿方索十一世,也在战场上死于瘟疫。
西北路:经波尔图北上,进入法兰西北部平原区,弗兰德城邦人口为之下降了五分之一,就连此时刚刚为英格兰占领的加莱也包括在内。
东北路:经奥地利传入神圣罗马帝国境内,埃尔福特死了12000人,明斯特死了11000人,美因兹死了6000人,都相当于它们当时总市民数的三分之一以上。
更可怕的是,可能是由于人口密度逐步上升的缘故,瘟疫在欧洲的传播速度竟越来越快,到1348年底时,整个欧洲大陆无一幸免。
这时,只有被英吉利海峡阻挡的不列颠群岛和斯堪地纳维亚半岛能够暂时苟且偷安。
不过到1349年春天,黑死病又突然从法国加莱地区进入英吉利海峡群岛,听到报告后,惊恐万状的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三世听从御医的建议,下令禁止全国人民捕鱼。
可是即便如此,仍无法阻挡瘟疫的入侵,很快,黑死病以空前的速度长驱直入大不列颠,并迅速蔓延到英国全境,甚至至最小的村落也不能幸免。
在英国农村,劳力大量减少,有的庄园里的佃农甚至全部死光,而城市里因人口稠密情况更加恶劣,到五月份,伦敦原有的五万居民只剩下了三万,直到十六世纪才恢复原先的数目,
英格兰当时的第二大城市诺维奇的常住人口从12000人锐减到了7000人,从此再也没有能重现往日的辉煌;而在著名的牛津大学,三分之二的学生都死掉了,3万名教职员和学生死的死,逃的逃,一年之后只剩下了6000人。
当1351年疫情得到控制之时,英伦三岛和爱尔兰已经损失了它们总人口的40%左右,这远远高于它们在英法百年战争中的总损失。
北欧自以为自己可以躲过一劫了,然而黑死病曾饶过谁?
1349年5月,一艘英国商船远渡重洋,把黑死病带到了斯堪地纳维亚半岛,而当时控制着波罗的海沿岸的汉萨商业同盟将其散布到了欧洲东部的德意志和波兰北部。
更不可思议的是,甚至在北极圈中的格林兰岛都因此遭了殃,长期在冰天雪地中苦苦挣扎的当地居民因得不到欧洲大陆送去的例行补给,没有一个活过1350年。
1352年,黑死病又袭击了欧洲最东端的莫斯科公国,连莫斯科大公和东正教的主教都相继死去。
就这样,欧洲几乎所有角落都被黑死病一网打尽,而瘟疫所到之处,不分阶层、无论贵贱,没有人能逃避死亡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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