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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明月-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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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你替我运营生利!”

    “行——我们不是刚赌完么。你赢了,来,签下这契约,今后你只管拿画来,每月一付,可不能少”,赵兴乐呵呵地。李公麟签完契约,朦朦胧胧发觉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想了半天,他才想起:啥?这厮啥时间把契约都备好了?我是不是错了?

    恍惚中,他听到赵兴在于米芾交谈:“当然……这费用叫做‘有偿使用费’,度量方法如下:我每印一幅你的字画,就付给你付一笔费用……费用多寡,就按货值的一成折算。比如说:货价是一丈十文,那每丈就有你一文……如何?”

    李公麟模糊地看到,在赵兴唠叨的同时,米芾已醉醺醺抓起笔,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等他一签完,赵兴解释的话戛然而止,他闪电般抓起对方的手,沾一沾印泥,在纸上按下了手印。

    李公麟疑『惑』地抬起自己的手,发现自己手上,不知什么时候也多了团印泥的痕迹,他的头有点发懵,感觉看不清手指有几根,思绪迟钝,只记起几个字:好酒……甜丝丝,醉人。

    朦胧中,李公麟看到赵兴甩下米芾,冲下一个人去了,他身上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契约纸,这时的赵兴手上又出现了新契约。米芾还在赵兴身后的嘟囔:“印,你说‘印’……别走。哈哈。这么说,我的颜料有着落了,离人啊,回头把颜料送到我府上。”

    赵兴摇摇头:“米公,这颜料是印布的,与画在纸上的颜料截然不同,它是一种油墨,而不是一种水墨……”

    米芾不理那些,他不依不饶地说:“汝既能配出油墨,定能配出水墨,我要水墨,我就要水墨。子瞻,别让你的弟子欺负我,你做主……”

    小王驸马心里还想着宫里的高太后,这位驸马爷风liu成『性』,因为冷落了蜀国郡主,使郡主抑郁而死,所以很不受皇家待见。他正想做点努力缓和关系,他心中藏着事,一直没让赵兴多灌酒,现在他是清醒的,急忙『插』嘴说:“什么,和盛轩竟实是你的产业?”

    赵兴一拱手:“不敢,不敢,这只是家中老妻游戏之作,每年也就出产那么百十匹,怎敢让官家知道?况且……”

    赵兴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香脂厂的遭遇,表达了自己渴望寻找包拯一类人物的期望。小王驸马为难的皱皱眉,马上又问:“你打算如何处理?”

    “其实,我不打算要钱了,官家能看上我的东西,那是我的荣幸,只愿官家确定‘和买’数目,不要让各地转运司层层加码,我愿一个钱不要,全部奉送。”

    我不要钱,各级官员就无法『乱』增数目,现在我哭着喊着,求你免费拿走我的产品,应该不是罪过吧?

    算罪过!小王驸马脸『色』郑重:“官家和买’……本朝还没有强买强卖的,离人不要开了这个先例。”

    “那就一个铜板,我只要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看那些贪官怎么扣取过手费?

    “大不敬!”小王驸马变『色』。

    这也算罪过?而且是这时代最严重的罪过?

    赵兴赶紧闭上了嘴。

    好不容易啊!在这个时代,这是他说话最多的一次,竟然不小心犯下了最严重的罪行——向皇家索要一个铜板,蔑视了皇权。

    苏轼赶紧出来打圆场:“这样吧,比照‘端砚’处理,宫中和买的钱照样付下,责令各级官员不得随意添加‘和买’数量。”

    小王驸马指了指那些四彩布:“也包括这些?”

    赵兴摇头:“可惜,这些印布的颜料配制不易,有些颜『色』需要到大海的另一端,阿非利亚大陆购买,一来一回需要三年。所以,布匹的产量有限……”

    这是说谎,实际上赵兴是想控制‘和买’的数量,等到数量确定下来,他便可以借口非洲的商路通了,随时扩大生产。也可借用海路中断的理由,随时停止生产。

    “每年能有一百匹吧?”小王驸马确认:“我看这里就有四十多匹呐,如果你每年能产一百匹,我就让宫中和买数量定在二十匹。”

    “多谢驸马”,赵兴拱手。

    见到气氛缓和下来,黄庭坚有意转移话题,谈起苏轼的字画:“我听说韩宗儒为人贪得无厌,每得到恩师的一幅字,便到殿帅(皇帝的警卫局局长)姚麟那里换取羊肉。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的字被世人戏称为换鹅字;今,恩师的书法可以称为换羊书了。”

    众人皆大笑。

    宋代重文轻武,殿帅姚麟是武官,文臣不愿与他交往,可他偏偏喜欢苏东坡的字画,所以,就拜托苏东坡的朋友韩宗儒,言明韩宗儒每拿来一幅苏东坡字迹,哪怕只有一个字,也付给他一条羊腿。

    宋代不吃猪肉,以羊为主要肉食,所以黄州的猪肉才卖不出去,这才有了苏东坡的广告诗“黄州好猪肉”,以及东坡肉的发明。

    韩宗儒比较嘴馋,每隔几天想吃肉了,就给苏东坡去封信,上面写一些不知所谓的问候,然后换取苏轼的回信,苏东坡为人诚恳,每信必回,结果韩宗儒大饱口福。

    就在这时,那厮的馋瘾又犯了,他的家仆叩门拿了一张名帖递给苏东坡,信中询问某字出于何典。

    家仆的到来引得众人大笑,看到此人仍在等待回信,众人又笑了。苏东坡忍住笑意,口头回复了韩宗儒家仆,众人三笑。

    家仆莫名其妙,很不好意思的告辞,米芾这时想起与赵兴的约定,大笑着说:“学士的字岂止换一条羊腿,交给离人,他至少能赚回一船羊腿。”

    这时,大家已经清楚了四彩布与赵兴的关系,纷纷与赵兴做口头约定,可这些人的字拿出去,虽然换不来一只羊腿,鸡腿总可以。赵兴连忙拉着对方要求对方写下契约文书……这些文书个个都值钱,满世界除了赵兴谁能把这些名人一网打尽,让他们亲笔签名书写契约。

    契约很严谨,见到赵兴这样认真的做事态度,又预测到印染行业的发展前景,这些人当中,家境富裕的还要纷纷投资。赵兴来者不拒,全让他们书写文书。

    发财了,苏、黄、米回头再找蔡京题一幅字,北宋四大家一网打尽……张择端还有一个画了清明上河图的张择端,不知道对方是否完成了清明上河图,这幅历史巨著。

    赵兴刚才说错了话,他不敢多言,虽然心如猫抓,但还是忍了下来。

    正聊着,韩宗儒的家仆又来了,这次他的书信是询问苏东坡一首过去的词。这一举动依旧引起一片哄堂大笑,苏东坡直接吩咐小史高炎师领这位仆人前去街市,买一本自己的诗集让韩宗儒自己查阅。

    然而,不久,小厮又跑来了,再度递上韩宗儒的一张纸条,苏轼沉『吟』半晌,依旧不写字,他很从容地跟那位仆人说:“告诉你家主人,本官今天不杀羊。”

    众人狂笑。

    仆人很尴尬,才要走开,赵兴唤住了对方,轻轻地劝解苏轼:“老师,今天还是杀只羊吧。”

    在哄堂大笑中,苏东坡考虑了一下,看在赵兴的面上,挥毫写下:“本官今天权杀一羊。”

    文人们都把那种嘲笑当作风雅,大家继续谈论起那些笑话,赵兴起身亲送仆人出门,往对方手里塞了一锭银子,而后淡淡吩咐:“儒人纵酒长歌那是他们的本『性』使然,这不是在嘲笑你,也不是嘲笑你家主人。拿了这锭银子,买几碗酒解解渴,回去给你家主人好好说。”

    赵兴是什么人,现在他牵了仆人的手,虽然表情淡淡,但手里的银子是真货,仆人明白赵兴的意思,立刻感动的猛作保证。

    诗人的狂狷也许不适合赵兴,送走这位仆人后,他没有反身走回厅堂,而是走向后院。那里,几位女眷另开一席,正低声交谈,看到赵兴走来,王夫人连忙领着苏迨站起向赵兴行礼,感谢对方送来的礼物。

    苏过跟上次赵兴见苏迨时差不多大小,但他显得比苏迨老成,不用人吩咐就向赵兴行了个礼,感谢他带来的礼物。苏遁一见赵兴连忙嚷嚷着“抱抱”,但朝云不肯罢手,紧紧地搂着孩子,并向赵兴递来歉意的目光。

    后院的廊檐下,另外设一席招待男客,坐首座的是陈公川,下首坐的是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陪客。陈公川的妹妹陈伊伊坐在女客席上,似乎话不多,看到赵兴过来,『露』出乞求的目光。而程阿珠则向赵兴展『露』一个笑颜,低头照顾苏遁。

    王夫人与赵兴闲聊几句,便安排对方的住宿:“叔叔住客房吧,我们客房还空着,少游(秦观)也来在那里,马上要春闱了,叔叔住这儿,恰好让少游多指点一下春闱的事。”

    赵兴点头:“夫人别对我客气,我住上三两日即可——老师主持春闱,学生总要避嫌。科举出题前,我会在附近租下一个院落,这几日且让遁儿熟悉一下新居,等他安神了,阿珠和我就搬走。”

    朝云赶紧起身:“谢过叔叔!”

    大厅里的宴席已开始尽欢而散——开玩笑,都叫赵兴灌得大醉,能不散席吗?

    当晚,小王驸马王诜出了苏轼的房子,直接到东华门递牌子求见,他告知高太后赵兴的遭遇,高太后心中垂怜,下旨追究,并要求各地官员不得随意增加“和买”数额。

    此外,朝廷打算减少中间环节——采用“端砚待遇”,专门针对黄州物产设立一个“务(征税与采买机构)”,划拨银钱与上交贡物都直接通过“黄州供奉局”专递内库……

    “再恩赏他们一个官吧”,高太后沉『吟』着回答:“你说那个黄州举子身材雄壮?”

    “不是雄壮,是巨壮”,小王驸马解释:“那人身材高大的罕见……”

    高太后饶有兴趣地听小王驸马介绍,频频点头:“什么,他要参加今年恩科?……啊,就是‘人生若只如初见’的赵离人……是苏子瞻的门生?……诗酒之赌?好有趣的人物,哀家回头定要见识下此人的才学。”

第98章 公告() 
赤虎人在新疆,当地要断网两天,这两天不能更新,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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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汴梁的一天() 
第1044章汴梁的一天

    第二天天亮时,汴梁的早晨开始了。

    当晨光还在汴梁的脸庞上闪动时,最先出现的声响是铁牌子的敲打声。一阵余音渺渺,不绝如缕的铁牌敲击声一边穿行于巷陌里,一边伴随着洪亮的祈祷声:“普度众生,救苦救难,诸佛庇佑,平安吉庆——”

    这喊声余韵悠长而嘹亮。在汴梁的黎明中,一位来自寺院的头陀,一手执铁牌子,一手用器具敲打着,慢慢走过苏轼所在的院门,一路高叫以他们平日练就的念佛的嗓音,大声地向坊深处唱颂——

    “卯时已至,晨光熹微。天色阴晦,出行加衣。每日图早,前程似锦……”

    赵兴被铁片的叫声惊醒,他躺在床上,很纳闷的思索:“天色阴晦,出行加衣”——这是天气预报呀!可按记录,天气预报应该是“后清时代”从西方传入的。而且,天气预报关心百姓着装、出行,这不就是穿衣指数等等吗?那应该是20世纪末期,21世纪初期才从外国传入的,怎么在宋代我们就有了。

    赵兴是这时代去过外国的少数人之一,别人不知道他知道——这时代西方尚没有这种“民本”气象理念,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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