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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明月-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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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焦触回答不了,还要找负责的程爽,程爽被叫来后马上汇报:“排水没问题,我们在院里布满了浇灌花木的明渠暗沟,还有数条半人高的陶瓷管沟通向江中,别说这种雨了,就是下的再大点,保管雨停后,院里不积一点水。”

    “那就好”,赵兴望着大雨,悠然地说:“这雨也算一景儿,哈哈,拿酒来。”

    程爽的高兴未免早了点,这场雨不止下了三日,它整整下了十日还在继续。十天来,院中低洼处积满了黄汤,泥泞难行。幸好赵兴修建的水泥路质量颇佳,这些平整的水泥路面将一个个庭院连接在一起,穿行其中尚不觉行路难,但离开了这些平整路面,就根本没法走动。

    大雨初下时,赵兴还有兴致领着阿珠与伊伊在院里的个个亭台楼榭逗留,以赏玩雨景,顺便检阅工程质量。等到第十日,所有人都失去了兴致。此刻,连绵的大雨令柴草潮湿,点不着火,连烧水做饭都成了困难事,夜里又湿又冷的空气,再加上窗外绵绵不绝的细雨,让新糊上去的窗纱都呕烂,所有东西都潮辘辘的。

    阿珠已被迫翻出狐裘,众人已开始披上了冬天的衣服。这天正午,赵兴带着程氏弟子四处查看院里的积水情况,在半山亭处停下脚步,他看着大雨不止的天空,与弟子们筹划着:“院中积水的地方都记下,今后需补种草坪,凡有泥土的地方都要覆盖上绿草,否则暴雨倾泻,会引发泥石流……”

    正说着,山坡下两名仆人艰难跋涉的身影映入眼帘,赵兴动了动身子,想下去帮把手,但看到亭子外的瓢泼大雨,他叹了口气,待在亭子里没有动。

    这座亭子是一座古希腊式的石亭,不过在宋人面前说古希腊风格,他们可能不懂,但要说是北魏风格的石亭,他们就都懂了。因为在北魏时期,中国北方也流行过这种拜占庭式,由巨大罗马立柱撑起的平顶石亭。

    石亭的防水处理做的很好,人待在这座长方形石廊中,外面虽大雨倾盆,但亭里没有一点雨星。赵兴因此不愿出去,直看着那两人跋涉进了亭子。

    雨中跋涉的仆人只剩喘气的力气了,程夏从随身携带的酒壶中倒出两杯淡酒给二人饮下,两名仆人喝下酒后,又活动了一下手脚,才想起正事,禀报说:“员外,知州大人来访,正在门楼里烤火呢,随行的还有周邦式大人、通判孙逋大人。”

    赵兴望了望亭外的雨,犹豫着说:“请他们来这里吧,快去找几个炭火盆,在周围升起几炉炭火,再搞点酒菜,我与几位大人在此赏雨饮酒。”

    仆人们露出为难的神色——冒这么大的雨把几位大人的官轿抬上来,简直太难为人了。

    程夏看他们迟疑,厉声催促:“还不快去。”

    多为难也要做,谁叫赵兴付给仆人的工钱丰厚。不一会,几名仆人艰难的抬着几名大人的官轿来到亭子里,此时,亭里已经点起了十余座竹炭炉,每个炉边跪着一名倭女,她们手持着团扇扇旺炉火,十余盏琉璃灯将亭内照的通亮,美侍女、暖炉、水晶灯,烘烤着美酒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使亭内的气氛暧昧的让人迈不动腿。

    揭枢才一下轿子,顾不得浑身湿透,水淋淋的扑到赵兴跟前,拉住赵兴的手,语不成句的说:“离人,这雨不能再下了,城西房子已经倒了一片,四乡房子都有受灾者,这雨……不能再下了。”

    他们来的时候,赵兴看着炉火还在心疼。这可是他最后一点竹炭储备了,他房子大人多,消耗的炭火量大,又不能像汴梁城一样家家用上煤炭。连续的大雨后,工人们已经开始烧木料取暖了,等这次宴会开完,估计他也要劈家具烧火做饭了。

    听到揭枢的哭诉,赵兴有点哭笑不得。这厮真把我当作主管下雨的神了。天要下雨,我怎么可能像关水龙头一样,让这雨说停就停……我现在还烦着呢。

    “平仲,这事不由我做主啊”,赵兴语重心长的回答。

    周邦式也犯浑了,他拱手劝解:“离人,四邻父老谋生不易,一顿大雨,薄施惩戒已经够了。这雨,怎么说,也该停了。”

    赵兴被这话差点气歪了鼻子,通判孙逋还在凑热闹:“赵兄,这雨再下下去,就要成灾了……”

    “已经成灾了”,揭枢拧着眉,不满的抱怨。

    跟古人没法讲道理,赵兴总不能逢人就上去解释——“嘿嘿!您听说龙王爷和我有一腿那事了吗?告诉您,那是谣传!”如今,他唯有苦笑着递上几杯热酒,吩咐仆人拿干爽的布袍来,给几名官员更衣。等到他们坐在酒桌上,揭枢激动的眼泪汪汪:“热菜啊,我多久没吃过热菜了。”

    孙逋翻了个白眼:“我还多久没吃上热饭呢……你还好,家里还能弄到炭薪,我都断炊多日了。大雨初降时,我还能啃几个冷饼子,再后来,饼子都长霉了——现如今我家什么都长霉,你闻闻,我这官袍都有股霉味。”

    周邦式没有抱怨,看他盯着那桌饭菜垂涎欲滴的神情,估计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嗞——揭枢美美的喝下一口热酒,揭开了抢食行动。几个原本还在矜持抱怨的人,几口热汤下肚,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了,直到酒足饭饱,三人才满意的拍着肚子,打着饱嗝,又把话题转到大雨上。

    “离人兄,这场雨该停了吧……”

    赵兴望着亭外,愁得:“梅雨季节,一下应该一个季度,这才下了十来天,谁敢说停?不瞒诸位,今天诸位来访,我这已经用上了最后一捆炭薪,等诸位走后,我也要吃冷餐了。”

    “你怎么能没有炭薪呢?苦着谁也不能苦着你呀”,揭枢急切的嚷嚷。

    孙逋与周邦式都在拽揭枢的袖子,孙逋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然后以恍然大悟的神情说:“我明白,我都明白,赵兄已经没有炭薪了。”

    揭枢呆了一下,马上神态轻松起来,他频频点头:“我明白,离人没有炭薪了。”

    周邦式也附和的点头,直起嗓子嚷嚷:“这我就放心了……再来一杯热酒。”

    赵兴很纳闷:“你放心什么,我家没柴了,你很放心,你这厮还是我朋友吗……你们都明白?明白什么?”

    “明白,明白”,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我们什么都明白!”

    “可我什么不明白”,赵兴纳闷的望着这三人,还想解释,三人又齐声阻止他继续表白:“我们都明白,离人兄无需多言。”

    “这就明白了?”赵兴不放心的追问一句。

    揭枢已经岔开话题,他看着眼前这片建筑群,忍不住赞叹:“离人兄的房子结实啊,这么大的雨,新盖的房子,泥都未干,大雨倾盆十日,竟然没有一片瓦掉下。”

    “那是那是”,孙逋递过来别有意味的颜色,鬼鬼祟祟的向旁人递眼色:“这雨再大,能把赵兄的房子淹到吗?不应该呀!”

    跟古人没法说真理!……赵兴干脆不说,吩咐倭女重新布菜,斟上热酒,再度畅饮起来。

    揭枢等人抛开了心事,文人的脾气上来了,揭枢举着酒杯,羡慕的说:“离人兄,前几日我听说了西园雅会的消息,天下士人都在谈论这场盛会。听说李公麟绘制、米芾作序的《西园雅集图》都已经千金难求了。惜我当时未在现场!”

    孙逋轻蔑的瞥了一眼揭枢,说:“你当时在京城也参加不了这场西园雅会,比如南伯兄,跟离人那么近的关系,不是也没有参加吗?”

    周邦式对自己没参加这场聚会倒没有怨恨,一个是集会大多数属于旧党官员,他不适合加入,另一个是——“说起来,当时参加的人士都是政事堂的相公与当朝名士,在场的除了离人兄是白生外,还没有一个品级低于三品之下,名气小于王巩的人。在下不能加入,也是理当如此。”

    揭枢并没有被周邦式的话所打击,他兴致勃勃的举起杯,说:“行个酒令吧,从我先来,来段‘捣练子’还是‘九张机’?”

    “九张机”这名字赵兴听过,金庸在《射雕英雄传》中描写瑛姑曾做过“九张机”、“十张机”。九张机者,才子之新调。恭对华筵,敢陈口号。凭戛玉之清歌,写掷梭之春怨。章章寄恨,句句言情。

    这种体制诗是宋代才子新作,一方面是当作“口号”,用于称颂,另一方是当作“酒令”。而“捣练子”也是一种口号加酒令的诗歌体裁。

    赵兴皱皱眉头,为难的说:“可我这里没有叶子!”

    赵兴说得“叶子”是一种酒令令牌。早期的酒令牌是采用“竹制筹令”。把竹签当筹,签上面写有酒令的要求,比如做诗、做对,抽到的人要按照签上的要求去做。到宋代的时候,酒筹变成了纸,当时叫叶子,纸上面画有故事,并写清楚要罚几杯。

    再发展到后来,就有了“叶子戏”,可以说“叶子戏”就是纸牌的起源了。再后来,叶子变成了骨牌,骨牌在清末的时候逐渐发展成了麻将。

    “无妨”,揭枢喝下一口酒,大声说:“就以这场雨为题,我先来:‘一张机。织梭光景去如飞。春雨绵绵愁无寐。呕呕轧轧,织成春恨,留着待郎归’。”

    揭枢唱完,孙逋毫不停留的接上:“两张机。月明人静雨声稀。千丝万缕相萦系。织成一段,回纹锦字。将去寄呈伊。”

    吃的心满意足的周邦式马上连上:“三张机。中心有朵耍花儿。娇红嫩绿春明媚。君须早折。一枝浓艳,莫待过芳菲。”

    赵兴那个愁啊——原来整个大宋唯有他耍不来诗词,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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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章节发重了道歉() 
请读者原谅,因为觉得章节名不好,就做了修改,但忘了取消自动发布,导致两章内容一样。请原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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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优雅的贪官生涯 来了一位高官() 
第2089章来了一位高官

    赵兴正愁得眼珠乱转,猛然看到程夏嘴唇蠕动,似乎在那里推敲诗句,他单手一指:“你来!”

    程夏上前朗声念道:“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相对浴红衣……好”,赵兴隐隐约约记得,这可是一首名句,可他记不得以前是否有人先做了,只好含糊的夸奖。

    程爽不服气,也上前一步,大声念道:“五张机。芳心密与巧心期。合欢树上枝连理。双头花下,两同心处,一对化生儿。”

    接下来是程旺,连接着赶来的以色列人俺裕、白樵也能绉上几句,赵兴郁闷的快要吐血,脸上还要作出很自豪的神情。

    “怎么以色列人跑到大宋都会作诗了,没天理!”

    赵兴不知道,俺裕他爹俺诚最后还考中了进士。人家可是结结实实的进士,完全没有认识的主考老师和判卷官。

    院子里人多,尤其文化人,更多。赵兴不会诗,别人都会。连以色列人也会。听到这里在做诗,会作诗的有酒喝,马上来了一群人,一人一句,马上织完了“九张机”,而后酒令终结。

    揭枢等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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