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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内路过伤兵营,突然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跑过。
“站住……胡车儿,你不好好养伤,出来干什么?”
人影转身。正是胡车儿,胡车儿尴尬笑道:“主公,营里闷得慌。我出来看看月亮。”
“看月亮?”刘璋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空,走了过来,看到胡车儿手里抱着一团东西,扯了一下,是头盔和衣甲,眼神不善地盯着他。
胡车儿“哎呀”一声,大声道:“好了,我就是想打仗啊主公,我看伤兵营的情况也看得出来,现在战事有多惨烈,我这时候再缩在这里算什么啊,许多轻伤员都上战场,我还是主公亲卫,老缩着,我也怕人笑话啊。”
“你受的是重伤,要是不好好养伤,牵动伤口,会留下残疾的你知道吗?你以为那个时候我刘璋会养你一个废物吗?”刘璋大声道。
胡车儿耷拉着眼皮,嘴不服的撅了撅,刘璋不耐烦地挥挥手:“好了,你滚进去给我休息。”
“我才不,那个西域女子主公都放走了,她受的伤比我还重,还是女人,她都能出来,凭什么我得躺着。”
胡车儿横着嘴,一脸不服气,刘璋气道:“人家不是去打仗,是去……等等。”
刘璋突然一愣:“什么西域女子?那不是羌女吗?”
“羌人?主公没开玩笑吧?”胡车儿瞪大眼睛道:“会有羌人说西域话吗?”
“西域话?”刘璋和法正等人都是一愣,关银屏刚到西凉一年多,羌语也不熟悉,现在想想,虽然不懂意思,可是和自己见到那些羌人说话,口味确实不一样。
“还有啊,羌人以狼为图腾,怎么会有穿狼纹鞋子的人,将苍狼踩在脚底,要是真有,必受石刑。”
“你是说那女子不是羌人?”刘璋问胡车儿。
“绝对不是。”
好厉害道:“怎么可能,那女子回答羌人的事,说的头头是道。”
“那可能是她了解一些羌人的事情。”胡车儿道。
刘璋突然沉声道:“那女子恐怕一点都不了解羌人之事,她就完全是顺着我们说的,可恨,是我们想当然了”
法正神se一拧,细想刚才对话,果然如此。
刘璋一拍额头,仰望着黑暗的夜空,“我刘璋一世英名,竟然被一个小丫头骗子骗了,来人,去给我追回来。”
“是。”王绪答应一声,带了兵向关门赶去。
“去查查最近西域有什么重要人物来中原,女子被人围攻,非富即贵,绝不是等闲人物。”
“是。”
刘璋轻出一口气,恨的咬牙切齿,如果被周瑜郭嘉这些人戏弄了,还好受一点,大可云淡风轻,毕竟人家也是一代奇才,可那刚到及笄之年的女子算什么?刘璋想想就窝火,想起女孩那一张天然无公害的小脸,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关银屏在后面看着刘璋生气的样子,差点笑出声,赶紧掩口,可是想到昨夜那一具女尸,又沉静下来。
“主公,被那女子套话,乃是属下不察,只是女子若不是羌人,不管她是西域什么重要人物。都不是当务之急,我们当务之急还是离间青衣羌,否则后ri出兵胜算实在不大。”
眼看离间青衣羌就成了,法正也痛心,可是现在又回到原点,青衣羌没离间,刘璋说的明ri小胜一场。也没坐落,法正自是担心。
“天不助我。”刘璋叹息一声,这时胡车儿突然惊讶道:“主公,要离间青衣羌?他们肯吗?”
刘璋随口道:“青衣羌被先零羌和西凉军所害,都心知肚明,又被两方压迫,连ri攻城都是先锋,岂能没有怨恨?若有他们信任的人劝反,一定能成。只是,没这样的人啊。”
“怎么没有,我不是人吗?”胡车儿道。
“你?”刘璋看向胡车儿。
胡车儿拍拍胸脯道:“我胡车儿好歹曾经也是青衣羌沙陀部的第一勇士,和沙陀部少头领高塔从小玩到大,熟的葡萄干似的。我去了,定然能见着那些头领的面。
只是,只是我不怎么会说话,只有青衣羌真的对西凉军不满。我才能说动他们,要不然,羌人恩怨分明。不会轻易倒戈的。”
“你什么时候成羌人了?你不是张绣部下吗?”法正问道。
“这和我是羌人有冲突吗?”胡车儿问道。
胡车儿本为羌人,后董卓征伐羌寨,羌人臣服,胡车儿投效凉州军,随董卓出关中原,再后来关中大乱,胡车儿就跟着张绣来了宛城。
胡车儿并非其真名,胡车儿的意思是,有一个叫车儿的胡人,为了融入汉人,胡车儿才改为胡姓,方便在汉军中晋升。
“好哇你,成天还嘲笑我是蛮人,原来你也是个胡人啊。”好厉害一把抓住胡车儿。
“疼,疼。”胡车儿指了指自己的伤口,好厉害恨恨地将胡车儿放开,余怒未消。
法正喜道:“主公,如果胡车儿是羌人,还与羌人头领有交,这事情就好办了。”
刘璋也是一喜,对胡车儿道:“胡车儿,你可愿领命,去西凉军大营说服青衣羌投诚?”
“领命。”胡车儿一拱手,嘿嘿笑道:“我也想去看看那些混蛋呢。”
胡车儿被送出城关,刘璋回到屋中,听着法正这些ri组织练兵的汇报。
现在川军有一支一千人的戈兵队,三千人的钩镰队,五十架战车,三十架投石机,并从这次守城战中抽调出了数千强弓手,皆可弓开满月,组成强弓队,另外有滚地刀手,短刀盾牌兵,骑兵拦截队等,全部为决战之用。
法正已经发挥自己最大限度,增加正面战斗的胜率,如果加上魏延和青衣羌,胜算或可提到五成。
只是川军的士气虽然提升,西凉军虽然下降,双方战力还是相差悬殊,如果能有一场胜利来鼓舞士气,让川军知道西凉军并非无敌,一定能有明显效果。
只是法正实在不知道,川军闭城而守,被动挨打,何来刘璋说的胜利。
不一会,王绪带着一群士兵回来了,后面押着那逃跑的姑娘,只见一群亲兵个个狼狈不堪,衣衫破烂,尤其是王绪,脸上鼓起一个个红包,看着惨人,要不是那身衣服,刘璋差点认不出他了。
“怎么回事儿?”刘璋转过帅案走到王绪面前,看看那女子,那女子还是低着头,一副受欺负的摸样,又上下打量王绪一眼。
“这女子会武艺吗?把你们一个个打成这样?”
“不是。”王绪一脸落魄和惭愧,低声道:“我们追出五里,追上她,她马上往丛林跑,我们就追了进去,他们是被林中荆棘划破衣服的,末将是被蜂群蛰的,还有两名士兵被毒蛇咬伤,送去了伤兵营。”
“要不是我受伤,你们才抓不住我。”女孩撅嘴道,她是没想到川军这么快就识破了,只想从大路赶路要紧,没想到被追上。
刘璋一把将王绪推开,走到外面看了天空一眼,吹了一股寒风,回到屋内,看着王绪道:“胡说八道,现在深秋时节,这天又这么冷,大晚上的,哪来又是蜂群又是蛇?”
“属下也奇怪啊。”王绪委屈道,低着头不敢看刘璋。
刘璋摇摇头,走到那女孩面前,看了一眼,女孩对他可爱地笑了一个。刘璋回到帅案坐定,对女孩道:“看不出来,你还真会骗人,说,你什么身份?”
“西域胡商之女。”
“还想骗我们吗?胡商之女能被围攻?还伤成这样?”刘璋怒言恐吓。
“山贼打劫,如何不能被围攻?”女孩说的理所当然。
“怪了。”刘璋道:“本侯看你还生得可以,那山贼吃饱了撑的要砍你几十刀。不带你回山寨啊?本侯还没见过这么愚蠢的山贼。”
“既然大人觉得我生得还可以,为什么这么多ri没把小女子怎么样?本姑娘还没见过这么愚蠢的汉人官爷,比那些山贼还蠢。”
“你……”刘璋还从来没有如此无语过,关银屏站在一旁掩面轻笑,好厉害心里大觉畅快,自己这么多ri受的委屈终于发泄出来了。
刘璋懒得看周围这些小人,板着脸对女孩道:“你就别狡辩了,本侯已经查过了,不久前莎车国国王送公主入许昌为质。
护送队伍到了长安北郊。却被关中军阀张白骑打劫,公主逃走,在逃跑途中,被军阀追杀,身受重伤。逃跑方向正是汉中。
天下有如此巧的事?你嘴里没半句实话,给我拖出去打,打到说实话为止。”
两名军士就要押走女子,女子大声喊道:“昏官啊。如果我现在顺着你说我是莎车国公主,你是不是就又信了?你们汉人就是喜欢这样自以为是吗?我说不是你偏说是,那好。我现在说我是莎车国公主,你信吗?”
女子愤怒地看着刘璋,刘璋看过去,真是像极了电视里被冤枉的窦娥,一脸愤怒和决然,不由又彷徨了。
刘璋看向法正,法正摇摇头,本来川军的消息就推断不出这个女子是莎车国公主,刘璋不过是想吓吓这女子,如果她承认,肯定送到成都去养着,以备不时之需。
要知道莎车国是西域大国,现在莎车国由于距离玉门关最远,渐渐倾向于贵霜帝国,不太搭理汉朝,这也是曹cao逼迫莎车国入质许昌的原因。
自己与曹cao是内战,而对于西域,还是要同仇敌忾,有个莎车国人质自然是好的。
可是这女子这一番说辞,再加上这个表情,要是以前,刘璋就还真以为自己冤枉她了,可是有了刚才羌人的教训,刘璋不敢信她,可又不能否定她,脑子一下混乱了。
刘璋第一次遇上这么难缠的丫头,敲了敲额头:“胡商也好,西域公主也罢,先拖下去打五军棍,送到成都。”
“大哥,你不能这么不讲理啊。”女孩一下子急了,想来“大哥”是她经常用到,脱口而出,周围将领和关银屏也傻了眼。
“我就不讲理了,别说那么多,拖下去打了再说。”这女子生得天真乖巧,表情一脸烂漫,却让人捉摸不定,就像卖萌的美女,天生就是一副挨打像,刘璋是觉得不打她两棍子,气愤难消。
法正想劝,又住了口,虽然不合情理,可是打了又如何?别说胡商之女,就算真是莎车国公主,打了又如何?
“大汉乃文明之邦,不能不讲理啊……我求你了,讲讲道理啊……不要打我啊,好痛的啊。”女孩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呼喊,小脸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跟你讲理,早晚被你卖了。”刘璋冷哼一声。
“别打我啊,今天放过我,我必有后报啊。”女孩被拉到门口,一下子挣脱军士束缚,向着刘璋砰砰磕起头来。
女孩磕头如小鸡啄米,表情恳切,惹人怜惜。
可是刘璋见惯了磕头的人,就这一个,自己一点同情心也没升起来,细看之下,气不打一出来,女孩把纤白的手掌放在地上,每次都磕头在手背上,然后手掌拍打地面。
刘璋无语地长出一口气,对女孩道:“除非你是莎车国公主,否则你一个胡商女子,有什么能厚报本侯?来人,拖出去打。”
“不要啊。”女孩秀气的眉毛歪了歪,小嘴对刘璋大声道:“谁说胡商就没后报了?你要是不打我,我西域南有玉石,北有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