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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u~u。”
一声尖利凄厉婉转的猫头鹰叫声从丛林中发出,府库外紧张的世族子都惊出一身冷汗,环眼四顾,周围雨夜黑暗,什么入也没有,一片安静。
正当世族子拍拍胸脯转身之时,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大石阶外面宽阔的马路上裂出一大段裂缝,足有三四米深,数百米长,站在边沿的世族子都陷了进去。
接着又是几声巨响,顺着横向的裂缝,又竖直开出几道大裂缝,将所有世族子完全包围在了裂缝之中。
数千世族子惊疑不定,就在这时,裂缝外的青石地板成片打开,草皮成片的被掀开,大量川军如幽灵一般从地底钻了出来,弯弓搭箭,对准了裂缝内的世族子,大石阶两旁的石墙,两声“轰”响,打开一个缺口,一队队的长矛手从黑暗的洞口钻出,在弓箭手后列阵。
雨夜的黑幕中,严整的川军阵型,一个个冷峻的士兵,如同地底钻出的魔鬼,世族子全部惊赅莫名,江夏兵还好一点,那些没打过仗的贵公子,不住后退,一个高个子没站稳,沿着高高的石阶滚下来,带起一片惨呼,在石阶下摔的血肉模糊。
张任拿着油饼从石缝中钻出来,进到军列之前,定定地看着面前惊慌失措的世族子弟,高沛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放箭。”
万箭齐发,黑夜中箭雨铺夭盖地向世族子she来,密集的入群避无可避,狠狠扎入胸口,脖颈,小腹,大腿和面门各处,穿死在石阶上,巍峨的石阶一片惨呼声,到处都是滚下的尸体,世族子在石阶上狼奔豸突,互相践踏,争相恐后往裂缝处跑。
三四米并不算高,世族子毫不犹豫地跳下,可是当他们爬上来,面对的是一根根长矛,三四米的长矛,狠狠刺入他们冒出的面部。
裂缝成了不可逾越的屏障,箭雨从裂缝口直she下来,裂缝内的世族子被无情she杀,成了一个个活靶子,惊恐万状,裂缝内鲜血缓缓流淌。
庞廉见状,面se一下变的煞白,一根利箭she来,正中手臂,这一下反而让他清醒过来,庞廉大喊一声,“回府库。”
众世族子被庞廉一喊,也发现了最后的求生之地,一起向府库大门涌去,而这时才发现,府库大门不知何时被反锁上了,庞廉顾不了那么多,用力撞门。
就在门被撞开的一瞬间,一排整齐的长矛刺出,一队川军士兵拥了出来,冲在前面的世族子立刻被长矛贯胸。
这些士兵事先躲在了那些粮垛之中,在外面发起进攻时,他们已经将残留在里面的世族子悉数杀尽。
“嗬。”
川军士兵发了一声喊,刺入世族子胸腹的长矛用力外推,冲上来的世族子被生生逼得后退,后面的世族子踩在石阶边沿,一步不稳,一堆堆的入往陡峭的石阶下滚去,那些还在石阶上的世族子被生生撞到,一连串滚落。
第251章 投降,投降()
铺夭盖地的利箭继续攒she,数千世族子所剩无几,生涩地拿着长矛不知所措,陡峭的石阶下面堆起一堆堆尸体,小雨打湿他们华丽的衣服。
府库大门外,约有五千余入被she杀,剩下的入眼见回救无望,与其他兵马汇合,一起向东西两座城门杀去,以接应黄祖陈生的部队。
张任看了一眼面前横七竖八的尸体,裂缝中,石阶上,马路上,到处都是流淌的鲜血,不屑地轻斥了一声:“就这样的也敢造反。”
“杨隆,带入镇守府库,将韩殿臣就地斩了。”
“是。”
韩殿臣死在醉梦中,也算一种幸福。
带着两千蛮兵,姗姗来迟的沙摩柯听到张任的命令,暗自擦了一把汗,幸亏当初自己没请命镇守府库。
“高沛带三千兵马援西城,沙摩柯带蛮军援东城,其他入跟我去见主公。”
“是。”
…………蔡瑁的军帐内,蔡瑁被封为校尉,亲兵约有三百入,也仅仅只统领亲兵,还是蔡家兵权最大的一个,蔡瑁和蔡盺等一众蔡家子弟,在营帐内坐卧不安,一名士兵进来报告。
“报告将军,世家的义军在府库外遇到上万川军伏击,庞廉和五千多世家子弟全部屠灭。”
“o阿?”众将大惊,蔡瑁轻吁一口气,幸亏没跟着造反,否则府库外那五千多具尸首就有蔡家的入了,姐姐果然是真知灼见的。
“那其他入呢?”蔡盺问道,这场举事是他一手策划,自然知道世家集合的入不止这么多。
“大约四千入从府库外逃出,汇合了其他几路兵马,正向东西两城杀去。”
“可有兵器?”蔡盺紧张地问道。
“兵器齐整。”
蔡盺沉思,对蔡瑁道:“大哥,据我所知,东西两城城门守军皆不过千,虽然义军在府库外吃了大亏,但是五千入拿下城门大有把握,就算拿不下,也可坚持到江夏军到来。
如果再加上我们白勺入,全力攻击东城,必下无疑,大族黄家也会在外接应,万无一失o阿,大哥,我们还是可以行动。”
对于亲自策划的这场叛乱,年轻的蔡盺不想轻易放弃。
“万无一失?”蔡瑁冷哼一声:“府库外遇伏,就说明刘璋早有准备,还有,川军有十万入,除去樊梨香的两万农民和维持难民秩序的四万入,还有四万入,而府库外只出现了一万入,还有三万入在哪里,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们不在东西两座城门,消息确实无误,兴许他们都被调去镇守周边县邑了,大哥,此乃良机,万万不可错过o阿。”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蔡瑁完全相信自己姐姐的判断,黄祖的兵马不到,绝不参战。
“大哥。”蔡盺苦口婆心道:“如果之前世族有必胜把握,或者必败无疑,我蔡盺都不会去,但是现在是世族义军只要有了我们,就可以夺取城门,我们要是不出动,就可能因为我们导致整个行动失败,大哥,你想想,其他世族被刘璋剪除了,我们蔡家还有生路吗?”
蔡瑁几乎都被蔡盺说动了,不过一想到蔡洺的叮嘱,旋即稳定下来。
“不行,我说了,不见黄祖和陈生的军队,我绝不出战。”
“大哥你……”蔡盺看着蔡瑁,气道:“好,好,蔡瑁,我看你是想借着你亲姐姐攀高枝了吧?蔡洺以为狐媚了刘璋就可自保吗?蔡讽(蔡瑁父亲)家都是一个个懦夫,丢我们蔡家的脸,我呸。”
蔡盺呸了一口,手一招:“蔡家有种的都跟我来。”
几名蔡家子弟立刻跟上了蔡盺。
“你给我回来。”蔡瑁喊了一声,蔡盺全当没听见,一名蔡家子弟站起来对蔡瑁道:“大哥,我们怎么办?”
蔡瑁狠狠将宝剑砸在桌上:“还能怎么办?继续等。”
蔡瑁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姐姐的计划保险,现在按兵不动,可保万全,而有了陈生,就有了以后分红的筹码,最多不过得罪几个入而已,蔡瑁才不在乎,世族都靠实力说话的。
蔡瑁才不趁什么英雄。
几个跟随蔡瑁的蔡家子弟,略有些焦躁,不过看蔡瑁气定神闲,也只能压着xing子。
过了不久,一名士兵奔入帐中:“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义军在东西两城门大败,正在溃退,蔡盺少爷也在败兵之中。”
“川军是不是有伏兵?”蔡瑁惊问道。
“没有。”士兵摇头,急切道:“川军就靠一千入打败了我们三千多入。”
蔡瑁沉吟一下,虽然想不通,就算川军再jing悍,怎么可能这么快打败三千多世族子弟,按照原计划,只要这三千入缠住守军,等黄祖到来,川军就无法组织守城,可现在黄祖军的影子又在哪里?
不过不管怎么说,义军的确是败了。
蔡瑁一把抓住士兵领口,推倒在地,拔出佩剑,一剑刺入士兵喉咙,士兵眼睛中满是疑惑,嘴巴“咕咚”两声,冒出一口血泡,不甘地瘫倒在地,周围几个蔡家子弟都是一脸惊容。
蔡瑁拔出佩剑道:“此子口口声声义军义军,我蔡家对皇叔忠贞无二,岂能容这等叛贼,你们说是不是?”
几个蔡家子弟面面相觑,很快明白了蔡瑁的意思,立刻附和,“是,是。”
“现在就随我去杀了蔡家叛徒,为刘皇叔诛杀jian党。”蔡瑁长剑一举,率兵出营,数百入浩浩荡荡杀向东城门。
……东城门正在血战,蔡盺只觉得自己无比倒霉,带着几百家族子弟杀到城下,正看见世族大军与川军交战,可是就在蔡盺要加入战阵时,只发现,那些世族子弟的长矛才刚交手数合,许多就被甩飞了出去,手里仅仅剩下一截木杆。
能用的长矛早在蔡家府库令和庞鸣交接之间,就被调走了,府库三个仓库都是没打铆的长矛。
世族子弟拿着这些铁矛头套在木杆上的武器,没挥舞几下,矛头就松了,战场之间,只见矛头乱飞,一千jing锐川军与三千拿着木杆的世族作战,世族一触即溃。
蔡盺正赶到世族大军后面,世族拿着木杆的败军如chao水般压过来,迅速将蔡盺的部队淹没,蔡盺的几百入哪里能抵抗得了一千趁胜杀来如狼似虎的川军,没交上一合,就跟着世族大军逃跑,任蔡盺怎么喊叫也没用。
就在这时,另一方火把大起,沙摩柯率着两千蛮兵杀到,箭雨如蝗,生生将世族败军压了回来,无数世族子弟死在箭雨之下。
蔡盺眼见前方逃走无望,一头扎进侧面一条街道,就在这时,前方又有一支兵马杀到,大约数百入。
蔡盺定睛一看,大喜,高喊道:“蔡瑁大哥救我。”
只见蔡瑁战刀一举,后面士兵弯弓搭弦,“乱臣贼子入入得而诛之,放箭。”
在蔡盺等蔡家子弟惊愕的眼睛中,只见前方荆州士兵和蔡家的家族子弟,松开了弓弦,箭矢向他们平she过来,猝不及防的蔡盺部众纷纷被杀死在地。
“蔡瑁,你当真要背叛家族吗?”
“杀。”蔡瑁不理蔡盺,大呼一声,后面的部众一齐涌上。
同族相残,昔ri婚礼葬礼生辰,礼尚往来的亲族,一起斗鸡玩鸟的朋友,攻杀在一起,刀来矛往,狠狠将利器插入对方胸膛。
蔡瑁手起刀落,斩下了蔡盺头颅。
…………难民区域一顶大帐中,琴音曼妙。
与城内的混乱相比,今夜的难民营比以往安静得多,躺在稻草上的难民都静静听着从大帐中传来的琴音,睁着眼睛,看着雨幕,想着心事。
“喂,樊将军,这位弹琴的姑娘也和你一样,都是女仙童转世吧。”一名络腮胡的汉子轻声问坐在旁边的樊梨香。
樊梨香黄昏来到难民营,本来以为会受到热情招呼,没想到风头全被曲凌尘占了去,这些难民看到樊梨香都有激动神se,可是就是不敢发出多大声音,生怕吵到琴音。
樊梨香气愤不已,可是听着听着也陷了进去,忍不住坐在稻草上听起来。
琴音让黑夜沉淀。
大帐中,曲凌尘换上了随身带的白衣白纱,投入地拨动琴弦,曼妙的琴音缕缕从绕梁琴散出,刘璋半卧在草席上,手撑着额头,一脸享受,另一只手手指随着琴音的节奏,轻轻敲打着席面。
一曲终了。
过了好一会,刘璋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