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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地下独立旅的兄弟回答道。
“我听不到!”马旭说道。
“不能!不能!”这一次手下的兄弟们回答得地动山摇,声震八方。
“好,既然现在我们为了自己的父老乡亲,妻儿老小而战,那我们还有什么可以顾虑的呢?兄弟们哪,在我们的背后就是南京,那里是我们的国都,那里有我们的父老和妻儿啊,虽然有的兄弟的老家不在江苏和上海,但鬼子的胃口很大,他们占了上海后就想占领南京,占领南京后就想占领全中国,你们想一想,刚才那些逃兵他们虽然能够跑出上海,但他们能跑出中国吗?要是不拿起武器同鬼子拼命,到头来他们还是要做亡国奴的,独立旅的英雄们,你们要做亡国奴吗?”马旭又在兄弟们已经激起的情绪上推了一下气势。
“宁死不做亡国奴!誓与鬼子拼到底!”老丁一见兄弟们的情绪已经被马旭激励上来了,立刻抓紧时机,振臂一呼,喊出了慷慨激昂的口号。
“宁死不做亡国奴!誓与鬼子拼到底!”现场将近四五千人一起喊出了这振奋人心的口号,真当是地动山摇,连罗店阵地上河流中的流水也为之一颤抖,相比对面不太远地方的小鬼子听了也会感到这种一往无前,何惧生死的气概的,他们等下拼命进攻时也得好好考虑考虑了,对面的不是他们眼里的那些一看见日本军队就跑的支那军,而是一只值得他们敬畏的真正的军队,就像2000多年前屹立在希腊温泉关上的五百勇士一样。
“兄弟们,等下鬼子要马上向我们阵地上发起进攻了,他们为了彻底吃掉我们,肯定会向我们发起疯狂的进攻,战斗将比以往更加惨烈和血腥,我们当中将有一大批兄弟会牺牲受伤,包括我马旭在内,我将与兄弟们并肩战斗在一起,直到傍晚撤离,大家有信心坚守阵地到傍晚吗?”马旭又点了一下兄弟们本来就已经高涨的情绪。
“有!”兄弟们回答得简单干脆,响亮无比。
“那好,下面由丁参谋长具体布置战斗任务。”马旭宣布由老丁来布置下午的阵地防守方案。
老丁不愧是个技术型军官,他一上来没什么客套话:“刘小磊率300个兄弟下午不参加阵地防守战斗,在傍晚独立旅大部撤退后继续留在阵地上牵制鬼子,到晚上11点撤离阵地,追赶独立旅大部队,等下我告知无线电联络频率和信号弹方式,其余独立旅兄弟包括坦克分队的程国平上尉,分成三组,分别由高祥发团长,王定团长和我带队防守阵地的正面,左右两翼,独立旅旅长马旭负责统筹全局指挥。老高守正面,王定守左翼。”
“我与老高守正面阵地吧,大伙儿赶紧吃点东西,马上进入阵地,鬼子很快就要上来了。”马旭考虑到老高的四团虽然人多势众,但毕竟以前不是独立旅的部队,况且又防守阵地正面,压力那是相当的大,所以把自己放在正面一来可以稳定四团兄弟们的军心,人家独立旅旅长还在阵地正面同鬼子死磕,你好意思厚着脸皮往后撤?
老高听了马旭的表态,很感激地望了马旭一眼,心里感慨道:“这才是做领导的样子,怪不得独立旅能够在罗店以少敌多,而且丝毫不惧鬼子的疯狂进攻了,原来原因就在这里了。
趁着大伙儿吃东西的当口,马旭和老丁也匆忙就着凉水吃了一些罐头之类的东西填填肚子,吃着吃着,老丁问了马旭一句:“旅座,你看这南京能不能守得住?”
马旭正在闷着头吃着罐头,突然间被老丁这么一问,思绪一下子转不过弯来,瞪着眼睛直直地看着老丁,好像从来都不认识老丁似的。
老丁又把刚才那个问题重复了一遍,马旭才听明白了,他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南京是我们的首都,一个国家要是连首都都丢了,那还有希望吗?蒋委员长肯定会调集重兵守卫南京的。”
“要是国军的士气都像现在这样,我看南京不保呀。”老丁显得很是忧心忡忡,刚才那些逃兵浩浩荡荡地向后方逃跑的情景,老丁看得触目惊心,信心大失,在他的心目中,一支军队要是连战斗的勇气都丢失了,那他们离覆灭就不远了,你能指望那些惊慌逃跑的那些人来保卫南京吗?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缘木求鱼罢了。
老丁的话使得马旭的脑子很快就回忆起以前他经常做的噩梦来,莫非以后的发展结果就像我在梦中所梦见的一样,马旭的脑子越来越乱,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思想和情绪,尽量将那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想,不会的,不会的,即使以后万一南京城被鬼子攻破了,我马旭也要把他们给救出来,不然我枉不为人。
“老丁,这儿离南京还有三四百公里呢?鬼子再怎么着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儿就能攻到南京的。”马旭对守住国都南京还是抱有很大的幻想的。
“我看希望不大呀,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旅座。我看下午的战斗我们还是要保存实力为主,千万不能跟鬼子硬拼,照现在这种情势下去,我们独立旅要补充新的兵员理论上是不太可能了,只能在以后看情况再说了。”老丁很担忧现在这种情况,想想也是,在上海战区向刚才那些63师的情况肯定不在少数,将近70万军队在仅仅35万鬼子面前兵败如山倒,老丁并不看好接下来的国军将有什么奇迹发生,那么正常的兵员补充也就成了大问题,要是没人了,光有坚固的国防工事又有何用?
第96章 我来殿后(十八)()
马旭听了老丁的话,沉默了好大一会儿,老丁说得也在理,以现在独立旅不到5000人的兵力是不能够也没有资格与数倍于我们的鬼子硬拼打消耗战的,这样一来,这5000人马用不了几个小时都得全部完蛋,看来是得好好想想,如何在下午的战斗中既能阻挡鬼子的疯狂进攻,又能尽最大程度减少人员的伤亡。
此时的天气又发生了变化,上午露出来的太阳又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去了,天气很快又阴了下来,马旭的心情也有点儿好转了,最起码这种天气鬼子的轰炸机是不会出动,到这阵地上来狂轰滥炸来了,兄弟们终于可以不用既要防着鬼子军舰上的舰炮,又要防着头顶上的天空,可以专心致志地对付那些拼命向阵地上进攻的小鬼子了。
鬼子可能也看到了这种天气的变化,立刻迫不及待地向马旭他们的新阵地开始了密集的炮火准备,照例鬼子又是以长江口上的军舰舰炮为主,其他陆军的山炮为辅,首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照阵地上来了一顿铺天盖地的炮击,马旭他们此时得益于老丁带着兄弟们挖好的那些防炮洞,躲在那里面,虽然感到炮声隆隆,地动山摇,灰尘泥土一片飞扬,但对独立旅的兄弟们来说,这次鬼子的炮火准备由于距离比以前远了,炮击的准头也下降了不少了,大伙儿除了被大口径炮弹爆炸所产生的巨响震得耳朵有点不舒服外,其余基本上没受到多大的损失。
经过了将近半个小时的炮火准备后,鬼子的步兵在十几辆坦克的掩护下向马旭他们的新阵地发起了进攻,马旭对鬼子这种千篇一律的攻击方式早已了如指掌,他用望远镜看了看那些冲上来的鬼子兵,估计了一下距离,现在他们还在1000米以外呢,马旭告知老高和老丁,王定他们,先不要急着开火,等鬼子坦克涉水渡河之时,在其中所有火力一起开火,击敌于半渡,不正是我们的老祖宗所留下来的屡试不爽的克敌法宝吗。
老丁立马在无线电里说道:“旅座,等鬼子的坦克涉水渡河时,我们预先设置在河边的那些土制水雷可以发挥作用了,以我们在那条河中放置的水雷数量来看,这十几辆鬼子坦克要是能有一二靓坦克爬上河岸,算他们的运气好了。”
马旭说道:“老程,等会儿鬼子坦克涉水渡河时,你们坦克也不能闲着,用穿甲弹狠狠地向鬼子坦克招呼,打完了炮弹,给我往前冲,把那些渡过河的鬼子步兵给我撵回河里去。”
“是的,到时候我没炮弹了,我有重机枪呀,我用重机枪打得他们无处可逃。”老程痛快地答应道。
马旭又通过电台通知榴炮营的老张,让他集中所有炮兵火力轰击那条河流以及河流前面的开阔地,不要吝惜炮弹,把手头的炮弹全部给我打光了,打光炮弹后把那些大炮给拆了,做好向常熟撤退的准备,待得傍晚时分你们与守卫阵地正面的老高他们一起先撤。“
“旅座,你放心,现在我手头这些炮弹最起码能够撑到傍晚撤退的时候,我是怕以后到了常熟那边,咱们的大炮就没得吃喝了,那不是废铁一堆呀,看来我这个炮兵营营长要转行当步兵了。”老张很是悲观的说道。
“老张,到了常熟那边,只要那边的国防工事还在我们的手里,估计弹药库就在旁边,你们的炮弹补给应该没什么问题,先前据到了江阴那边的老翟说,那边国防工事上还有超大口径的德国要塞炮呢,万一你的大炮没炮弹可用了,你可以到江阴那边去指挥大口径要塞炮去呀,那打起来多过瘾呀。”马旭对老张打趣道。
“旅座又说笑了,我是真舍不得这几十门大炮呀,虽然最大的口径才100毫米,可是它们与我们炮兵兄弟们朝夕相处了将近仨月,都有感情了,突然之间没炮弹了,变成废铁了,我这心里堵得慌,不好受。”老张实话实说,他把那些没有生命的大炮当是看做自己的儿女了,竟然对它们产生感情了。
马旭此时很理解老张的感受,他也只能安慰老张,只要我们79军还在,你的那些炮弹补给就没什么大的问题,反正那些国防工事里必定有弹药贮备的吧。
马旭与老张刚刚通完话,鬼子的坦克已经“卡啦啦”地开到了那条河边,显然他们在进攻之前也知道这里有条不宽的河流,所以这些坦克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就马上缓缓地进入了水中,准备泅渡过河,直扑河对岸的独立旅的阵地。
马旭在望远镜中对鬼子坦克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他看到了鬼子的坦克快要渡过河中间了,立马对老丁和老张命令道:“老丁,引爆水雷!老张,等水雷一爆炸,给我朝那条河以及河对岸1000米范围内的鬼子步兵轰击!”
话音未落,老丁已经指挥手下兄弟引爆了那些埋在河边以及河中间的用手雷做成的土制水雷,只见一道道冲天的水柱直冲云霄,爆炸声震耳欲聋,当头一辆鬼子“95式”坦克立刻被土制水雷炸中,车身子向旁边一歪,趴在河中间不动了,看样子已经是完蛋嗝屁了。
其余的鬼子坦克也慌了,都想早点爬上河对岸,但四周不停爆炸的水雷掀起的滔天巨浪使得鬼子坦克兵的视野受到了很大的影响,鬼子坦克还没回过神来,又有两辆坦克被土制水雷炸中,冒起滚滚浓烟,里面的几个鬼子坦克兵见势不妙,急忙爬出坦克,跳进了已经很冰凉的河水中,拼命向后边划水游去。
此时,老张的炮兵开火了,六七十门各种口径火炮齐射时的场景那是相当壮观的,顿时马旭的视野被老张炮击所产生的火光和浓烟遮蔽住了,那条本来就不这么宽的河流此时已经被炮弹爆炸所产生的硝烟遮掩的严严实实,马旭在望远镜中竟然看不到一丝缝隙,老张正准照马旭的指示,闷着头一股脑儿地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