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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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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咱家枫儿无意于功名,向来喜欢四处游历,我想郭家有你一个贵人,足够光耀三代,就别勉强他了”。郭夫人抬起头,明澈的眼睛望着丈夫祈求。

    “是啊,够了,孩子们自然有孩子们的选择,只要不伤天害理就行了”。郭璞看着夫人的眼神,有些爱怜地回答。

    年少时万里觅封侯,封了侯后又怎样呢?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可这天下真的需要你去济么。现在的世界,已经不是自己年青时那个世界,孩子们理应有更多的人生选择。郭璞有时疲倦了,真想放下抱负,归去做一个闲人,故乡鲈鱼堪烩。可武安国所说的那个平等的观念,又每每在心中燃烧得让他辗转无寐。

    “官不扰民,民可自安”,虽为名儒,郭璞在施政中更推崇黄老之术,认为能垂手而治是最好的官吏。所谓官府,正如大儒伯文渊所言,职责不外乎三个,做多了,反而不如不做。北平复古文人们现在所公认官府应尽的三个职责是:第一,保护国家安全,使其不受外来侵犯;第二,保护百姓个人安全,使其不受他人的侵害和压迫,特别是贪官污吏的压迫;第三,建设和维护某些私人无力办或不愿办的公益事业和公共设施。

    时下虽然北方战事吃紧,郭璞却不很为战争的胜负忧心,当年和武安国以八百壮士抵抗数万铁骑,早已把他的胆量锻炼出来,况且正北方的门户大宁还在明军手中,鹤庆伯张翼已经奉命率军出关侧面支援璞英,汤和的安东军也从金州等地向西靠拢。即使蒙古人敢绕过大宁来犯,郭璞也觉得无所畏惧,大不了再组建一支乡勇,有了上一次经验,保卫自家财产的时候,北平一带的百姓已经不用官府动员。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当年的兄弟,不能再任其损失了,否则没等到北平的势力形成规模,当年的英雄已经牺牲殆尽。郭璞认为自己不比武安国,可以借各种机会传播新学的种子,自己熟悉官府,能做的是利用里面的各种规则,把撒向四处的火种保护好,直到这些火种能独立燃烧。

    卧房里的蜡烛突地跳了一下,郭夫人取下玻璃灯罩,拿起剪子把烧起的烛花剪掉。夜已深,她已经习惯了默默地侍奉丈夫处理各项事务,郭璞不说话,她也不打扰。从丈夫早生的花发上她也知道这个主管四省政务的布政使不是好当的,能让丈夫少操点儿心,是她的应尽职责。郭璞是个知道冷暖的人,游宦在外这么多年,仅娶的一个妾室早已亡故。自己不是擅妒之妇,但丈夫不再纳妾分明是念及多年夫妻的情分上,她不是傻子,能感到丈夫对自己的情意。这个饱学的丈夫不像家乡那些所谓的名流,他是个真诚地儒者。故乡那些人野心勃勃、贪婪而*,那些人不仅因为有恶习而可恨,让人最恶心的是他们身上的恶习和他们日常所谈的道德、大义截然相反,同时还因为这些恶习又是那么相互对立,只在生性十分奇僻古怪的人身上才能共存的东西却能坦然地掩饰在他们儒雅的外表之下。

    “蔓儿,我去年交给你的打理的股票还有多少”。卧房之中,郭璞不必避讳下人,低声呼唤着夫人的闺名。

    夫人愣了愣,脸上飞起一抹晕红,低声清楚的回答道:“还有十四万两左右的股票吧,年初我把其余的十万两左右卖出兑了金子,家里总得留点儿硬物,看着那股票每天翻着跟头向上走,我就觉得玄。春天的时候提出三万两银子按您的安排投给冯子铭和小邵他们一万,还有两万补贴了您迎送过往官员的费用。怎么,相公又有花销了”?

    “万岁下旨,把‘春、夏、秋、冬’四辅官改称大学士,仿宋代制度建立内阁,地方上少不得要送点儿薄礼表示一下”,郭璞笑着解释。

    “不就是改个名字么,用得着这么张扬”。郭夫人有些不屑,大学士不过是五品文官,比起郭璞这种布政使小上很多级。这官大的给官小的送礼可真新鲜。嘴上这么说,还是手上麻利地打开床角处一个不起眼的楠木箱子,拿出一叠银票来。

    “你说咱们送什么好呢,总不能像别人直接送银子上去,这几个大学士都是读书人,不像户部我那个五百年前的本家,只明着索要黄白之物”?关于送礼,郭璞不是非常在行,以前都是打着尝试新货的名义送朝中高官北平的新鲜物事,工厂主们也经常把礼物带来要求郭璞替他们向上送,按武安国的说法,这些人是免费广告。现在北平有的日常机巧之物,京城大佬们家中都有了,还真不好挑礼物。他那个百年前本家现在户部主事,上次巡视地方,所有东西都看不上眼,最后刮了徐记票号若干银票才离开,丢尽了官员的脸面。

    郭夫人歪着头想了想,道:“我看送菱花镜吧,那东西看着雅致,上次别人送给你做广告的不是还有几面没舍得送出吗,几位‘阁老’在御前行走,衣冠不能不整,那小小的镜子也能让他们放在口袋中,随时掏出来看看有无过失之处”。

    “好吧,明天我让管家把镜子拿出来,派人小心送去,这么贵重的东西,本来我想派大用场的”。郭璞点头称是。

    “这也算大用场吧,省得他们在皇上面前嘀咕北平新政,万一哪天皇上耳朵软了,不也麻烦”。

    “不会,皇上圣明,不会不权衡厉害得失,送他们也好,难免将来有用得到的地方,王浩、正武都在别人手下,也得替他们留条门路”。对于朱元璋,郭璞倒是很有信心,这个皇帝虽然残暴了些,但无论如何不能算昏君,深厚的社会阅历让朱元璋在大多时候比辅臣们更能看到一项政策的长远影响。

    “一帆风顺时自然不会,得意时需防失意时”,郭夫人把银票收好,低低的奉劝自己的丈夫。“你别嫌我妇道人家见识短,我觉得今年北平的股票不太对劲,我和妇道人家在一起,她们现在议论最多的就是股票,自从鸣镝楼特别设了女眷室,由那个会算术的红袖等几个女子负责招呼女宾后,她们没事时就往股票行跑,听说那里接送女眷的马车每天能排出半里地,大家都买了,最终东西却没那么多,这不是有些存心骗人么,照现在这个热火劲,真要出了差错,不知有多少人要倾家荡产”。

    “蔓儿,真的谢谢你,娶到你是我的福分”,郭璞爱怜地看着夫人,语调里饱含真诚。他不是不知道股票行的买空卖空问题,主要是这段时间忙着处理治下高丽民乱,分心乏术。况且对于股票,他也不是很懂,李善平在这方面强些,但是李善平现在被前方的军火供应累得连解手的功夫都没有。对待股票要慎之又慎,现在来北平买股票的人藏龙卧虎,稍不小心就不知道会触动哪路神仙的利益,给新政整体上带来更大的伤害。北平的商家不沾股票的少,有几家干脆把来之不易的产业转卖给了张五、徐志辰、陈星这些踏实的实干家,专门去玩股票了。可以这样说,现在连卖报纸的小童和赶马车的出租车夫都在谈论股票。前两天张正文还来抱怨说工厂里的工人不安心干活,居然让工头在显眼位置装黑板,一天两次公布热点股票的价格。

    现在股票行太不正常了,几乎所有人都发现不正常,但所有爱玩股票的人都如赌徒般把赚到的钱又投入进去,没人有收手的意思。南边来的股票伙计伶俐地在街道上,在乡村里,在全北平的上百家茶馆酒肆内,在千家万户门前,向百姓们一遍又一遍讲述炒股的好处,把老板的公司购买的股票转卖给那些想发财却入不了市的百姓,推销员从每笔交易中获得高额手续费,老板的商行也从中获利。所有人都记得利益,但却从没人提及“风险”二字。

    “都多少年了,还挂在嘴边上”,郭夫人甜蜜的回报给丈夫一个眼波。又说道:“我是担心如果出了问题,有人落井下石”。

    郭璞明白夫人担心所在,现在盯着北平的眼睛可不止是皇上。他这个布政使正坐在一个火药堆顶部,随时都可能被炸上天。从去年开始,由于大量种植棉花,粮食已经涨价,北平这边还好,天津海关在郭璞的招呼下,严查出港船只,不许外贩粮食。曹振也组织了商船,从高丽、占城大肆收购稻米。好不容易没让问题闹大,忙得郭璞已经焦头烂额。今年高丽流民做乱问题还没着落,又涉及到股票问题,让他脑门隐隐作痛。

    “明天还是去找找李善平吧,我和他商量一下,好在股票这两天休市”,郭璞疲倦地站起来,眼睛透过玻璃窗望向窗外。上次要不是李善平提出在天津沿海等地大批生产罐装鱼肉,说不定真会发生饥荒。自己管得了治下四省,可管不了山东、河北。但愿今年那里收成好,老天垂怜。现在粮食贵了,北平的纺织行业也开始转向羊毛,应该没那么多人种棉花了吧。

    此时窗外灯火辉煌,通过小楼的窗户,郭璞可以看到北平喧闹的夜色。这里是个不夜之城,下了晚班的工人正三三两两地聚集在路边的小酒馆里,用烈酒解脱一天的疲劳。

    他看不见夜幕掩盖下的交易,在一个生意不太热闹的酒楼雅座内,几个衣着华丽的客人掏出名贵的石珠算盘,噼里啪啦地打着。一个比凳子高不了多少的侏儒,嘀嘀咕咕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方言,其中一个衣着华丽的汉人不住冲侏儒点头,不时从嘴巴里冒出一句他认为非常得体的回答:“嗨伊,嗨伊”。 

政治(二)() 
当一件事情有变坏的可能时,它总是朝最坏的方向发展。

    “贼老天,你真他妈的不开眼,你真他妈的没良心啊”,北平的街头,一个满身酒气的壮汉仰头对天破口大骂,扬手,他把一团碎纸屑丢到空中,炎热的夏季没有风,那团纸屑围绕在他的周围,依恋着不肯飞走。汉子显然是有些醉了,奋力用脚将纸屑踢飞,边踢边骂“滚开,滚开,别缠着老子,老子为了你都倾家荡产了,老子为了你都倾家荡产了啊,别缠着我了啊,呜~”,声音开始带着点儿哭腔,说到倾家荡产处变成哽咽,最后干脆嚎啕大哭,整个人捂着脸蹲在马路中间,半个身子一耸一耸的抽动。

    “卖报了,卖报了”,烈日之下,报童的声音沙哑且刺耳,“股票又下跌了,今天上午下跌一成,徐记票号人满为患,徐记票号人满为患,兑现银要排队了,开源实业胡老板跳河自尽,家破人亡啊,瞧一瞧看一看,金算盘周小弟亏光本钱,卖身还债了……

    “*,倒霉的孩子,滚一边去”,壮汉顺手捡起一块大石头,丢向报童。赤红的眼睛几乎滴出血来,吓得报童把另一半叫卖声咽回了肚子,匆匆忙忙地跑向旁边一条街道。

    “酒,我的酒”,壮汉摸向自己的腰间,酒囊早就空了,和他三天没吃饭的肚子一样空。没了,酒没了,股票没了,一切全没了,壮汉的头脑突然有了些回光返照般地清醒,为炒股欠下的债务又到期了,拿什么去还呢,自己除了这身皮囊,的确已经一无所有,一百多两银子啊,还不起债,让自己今后怎么做人。

    “胡老板,你倒是痛快啊,一了百了”,壮汉耳边又响起报童的卖报声,“对,一了百了”,重重地摔下酒囊,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城外走去,高梁河的流水声如梵唱一般吸引着他的脚步。那步子越来越轻快,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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