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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善湘点了点头,长长吁了口气:“算出了,陛下实是深谋远虑!”
“此次可不是朕的功劳,还要多亏了水军将士,朕有意将大宋水军改称为大宋海军,卿觉得如何?”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如今我大宋舟辑遍布五海八洋,原先水军之名,确实配不上他们功绩!”赵善湘对于这个当然是没有反对意见的。
“官家,此事既已办妥,臣便要告退了。”赵善湘顿了顿之后,又笑道:“这两日在宫中,臣一直未看着外边的报纸,还不知道外边闹成了什么模样呢!”
二人关系亲近,也是多年君臣,所以有时说话便会随意一些。听得他如此说,赵与莒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起来:“朕也不瞒卿,朕这几天召卿来,一是为得宗室生计之事,二来则是为了外边的热闹。这些天卿在宫中,卿家门前却是贵客不断,来寻卿的人络绎不绝呢。”
赵善湘知道皇帝这个时候将自己召入宫中自有其目的,听得他坦率地讲是为了避免自己卷入赵景云之事中,他心中已经明白了赵与莒的意图。赵善湘有些恼怒,大声道:“那逆贼如此目无君上,所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陛下为何还包庇他?”
“卿是宗室,朕不瞒你,朕不希望咱们宗室成了士大夫们的替罪羊。”
如何对赵善湘解释此事,赵与莒在心中思考了许久,因此再说起来就很是很顺畅了。
“自孔孟以来,士大夫虽然礼敬天地,对于天子也是恭敬有加,但他们骨子里最相信的还是自己,他们心中,虽说把天子圣明挂在嘴上,心里却是以天下为己任。赵景云之文,虽然说圣君靠不住,可也说士大夫靠不住,他们急得跳脚,岂是为朕?”
赵善湘嘴唇动了动,觉得天子这话说得有些强辞夺理,赵与莒哪能让他去辩,挥了挥手又道:“朕自然知道,治理天下,靠天子一人是做不成的,没有士大夫,只会出独夫民贼,而不会出圣明天子。只不过,朕常在想,何为士大夫?”
赵善湘心中又是一动,在科举之前,士大夫往往以门第来确认,以血统来判定,而科举之后,士大夫是以学识来确认的。他想到这一点之后,便道:“自然是以德才而定,德才兼备,方为士大夫。”
“正是,学习儒学可以育德,学习智学可以育才,二者得兼,便可为士大夫。”赵与莒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笑着道:“朕自即位以来,大力推行义务教育,如今十有三年,炎黄十二年的统计数据,如今我大宋,能识千字以上人数,占十六数以上男性人口的比例已经高达六成。便是贩夫走卒织席卖履之辈,也能口执孔孟诸先贤之言。圣又资助商务印书局,广印先贤典籍,博采众家之长,以期流行于世,如今每年我大宋印出的诸子文章书籍,多达一千二百余种,当可算是广教万民以德吧。”
“德有了,朕又普及简化数字与字母,推行智学,授民以自天地自然中求财求富之道,这当算是才了吧。”
他话说到这里便停住,盯着赵善湘笑而不语,赵善湘这几天先是被一连串的数字弄得头昏脑涨,又被他说得有些耳晕目眩,不觉有些怔然。好一会儿,他才喃喃地道:“陛下是说,这些人受了教化,德才兼备,也算是士大夫了?”
“正是,朕不是赵景云那目光短浅之辈,孟子有言,人人皆可为尧舜,朕便是想将这天下百姓,都教化成德才兼备的士大夫。赵景云将士大夫与民众对立起来,实是鼠目寸光,自科举以来,多少贫家子弟,一跃龙门,成了士大夫!”
赵与莒说到这里时目光炯炯,轻轻拍了桌子一下,让赵善湘不禁心中一跳。
若按天子这般解释,那赵景云不过就是妄言之过,而不是倡乱谋逆,虽然目无天子,却不至于死罪了。赵善湘心中雪亮,这是天子为保赵景云而有意曲解其意,不过对于赵善湘来说,他是宗室,天子刚刚给了宗室一个天大的好处,他当然是要站在天子这边!
“臣知道了,臣必然不为朝中同僚所动。”他恭声道。
送走赵善湘,赵与莒微微松了口气,面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分化了士大夫与宗室,那么他的压力便会减少一些,下面要做的,便是如何再去分化士大夫了。
(修改加入:继续要月票,咳咳。)
注1:发现许多读者以为赵景云所说的话在宋朝必然会遭至杀身之祸,只因为他的话语中对皇帝不敬——这真正弄错了,赵景云的四民主义,严格说起来,只是比起我们古人说得一些话多迈出了一步罢了。特别是孟子的一些话语,象民贵君轻、人人可为尧舜,荀子的涂人为禹等等,都是对君权的大胆挑战。赵景云的问题是,他撇开了士大夫,这在士大夫掌握着舆论道德与话语权的宋朝,比起批评皇帝可就更要惹众怒了。但书中的大宋又有我们记忆中的大宋不同,书中大宋新势力已经崭露头角,义务教育使其具备参与政治活的能力与意愿,其代表人物甚至已经有部分身居高位,而报纸业的发达,又使得商人和新势力掌握了部分话语权。从故事开始到现在,主角改造了二十多年的大宋,在社会开化程度上是远远超过历史上的大宋的。
第389章 三四六、锦帆纷来如飞雪()
炎黄十三年五月初一,华亭港码头,数以万计的人聚集到了一处,除去华亭府本地的人外,一大早列车站便戒严了,从临安城开来的火车专列,将大半个朝廷都装了过来。跟随而来的,还有由临安的士子、商人和中低层官员组成的一个庞大的团队。
车站的人算了一下,至少有三千人追着天子一起从临安来到华亭府。
华亭府已经成了大宋最重要的港口之一,便是庆元府,如今与他比也略有不及,主要就在于它沟通陆海江河四条交道。陆路上华亭府列车站如今是大宋最大的货运站,甚至超过了临安;海运上它拥有大宋此时最大的海运码头,每日进出港的商船、渔船,不下十万斛,倭国、高丽等属国商贩云集于此;江运与河运上它也仅次于金陵,是长江之上第二大货运集散中心,还有许多船只在此直接装货,然后在金陵转入运河北上。
虽然面临着火车运输的激烈竞争,但船运的优点始终还在,运价较低,运量适宜,成本便宜,所以在短暂的磨合之后,大宋的船运业不降反升。
“不到华亭码头,就不知道这儿人多!”
吴文英从临安来,却也被眼前看到的人潮汹涌所惊,他吸了口气,好半晌才喃喃地道。他们挤不上前一趟专列,只能乘第二趟来,故此到的时候已经略嫌晚了。
“寻个高处,东西小心些,切莫碰坏了……这玩意精贵得很,此次事关重大,容不得咱们出半点差池。”文瞳唠唠叨叨的,完全不象平常的模样,吴文英点了点头,吩咐那两个抬着木盒的伙计小心些。
他们要做一件大事,这件大事能让他永远地载入史册。
他们找到了靠近码头的一处平房,向维持秩序的近卫军出示了特别证件,才被获准带着东西上了房顶,在平地时他们能看到的只是人罢了,而上了房顶之后,整个码头广场人山人海的样子便尽入他们眼中了。
而这个时候,码头处的欢呼声突然如雷般响亮。
文瞳向东北方向望过去,只见远处海天之际,船影幢幢,似乎是一支船队正在全整驶来。
方知行靠着栏杆,身体随着波浪起伏,虽然海面上的太阳很毒,但他还是站在甲板上,不肯回到船舱里。
象他这样的人多得很,除去必要的实在是离不开岗位的水手外,所有人都从船舱中出来,趴在甲板一侧,眼巴巴地望着西面,等待着陆地的出现。
虽然在流求休整了足足有十天,但是众人对于即将出现的陆地还是极为渴望,因为在流求时他们还没有回到家乡的感觉,而他们现在的目的地,才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回来了。
方知行长长吁了口气,回来了,当初报名加入这个船队时,是为了圆他多年的一个梦想,便是踏便天下,领略海外风情。但到外头转了这一年多的,他才意识到故园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便是家中老父那古板得不通人情的脸,也似乎变得可亲可爱了。
“终于回来了……”
当地平线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时,他再度长吁了口气,耳畔传来按捺不住的欢呼声,每个人面上都浮出了开心的笑容。
他们此行,虽然不算是九死一生,却也是危机重重,超过两成的人折损,能活着回来的,都算是幸运儿了。因此,对于回到临安,他们都是甚为欢喜。
华亭在望,临安还会远吗?
船缓缓靠近了港,鸣笛、减速,港口附近的海水很浑浊,不过方知行对此并不曾注意,他目光在港上逡巡,然后听得水手当中传来一声更大的欢呼。
“旗子,旗子!”
有资格老的水手指着港口处高塔上的两面旗帜,这两面旗帜当中左边的是五爪金龙日月旗,上头还书着一个巨大的“宋”字,那是大宋的国旗。右边一面却是蓝底绿纹,隔得远,方知行不知道那上面是什么图案,问了一个水手,才知道那便是香樟旗。
对于大多流求出来的水手来说,香樟旗意味着什么,众人都是一清二楚的:大宋天子御驾在此。
从水手口中得知,天子竟然亲临港口来接他们,便是方知行这种旅倦思乡的人,也觉得热血翻涌:这可是出征军士打了大胜仗才会有的事情!
“诸位,少不得勋章了,现在大伙都发了笔财,又得了勋章,可谓富贵双全,大喜,大喜啊!”
船长也是这支舰队舰长的林夕也来到了水手当中,他此时没有大宋水军都督的那种威严,而是满脸喜滋滋的神情。听得他的话语,无论是水手还是普通船员,都开始相互道贺,颇有些即将衣锦还乡的激动。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船终于靠上了岸,所有人都看到码头上铺着的红毯当中,站着一个笑吟吟的人物,他头戴珠冠,身着龙袍,正是大宋天子赵与莒。
文瞳在高处看着这一幕,他早就准备好了,立刻命两个随从打开那口箱子,将三脚支架架了起来,然后又将一个小木盒放在支架上,一根管状的东西从木盒中伸了出来。
吴文英也紧紧盯着站在船前的赵与莒,看着大宋帝国最高的统治者,他心里却在想锒铛入狱的邓若水与赵景云。
做了这惊天动地的大事……邓若水与赵景云会有救么?
那管状的东西对准了赵与莒。
两个近卫军发觉楼顶上的不对,快步爬了上来,一个厉声喝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文瞳没有理采他们,他全神贯注,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赵与莒身上,随着赵与莒的步伐,他微微调整着那管状物的角度。
吴文英被近卫军的喝斥惊动,慌忙迎上去,脸上赔着笑,拿出特别证件:“奉命在此做件大事。”
近卫军中的一个接过他的证件,确认是朝廷特颁的,又狐疑地看着文瞳一眼:“那东西是什么?”
吴文英面上闪过一丝异样,好一会儿,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就在这时,文瞳已经寻着了最好的时机,舰队都督林夕从船板上登岸,向赵与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