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罗安琼!”
“在!”
罗安琼应了一声,恼怒地瞪着这些金兵,眼中杀气腾腾。
“每个人打折一条腿,让他们不开眼。”那下令之人却不是近卫军打扮,年纪将近三十,目光森冷,仿佛如冰锥一般。金兵正待反抗,却见对方不唯人多,而且有马,自己就是逃也逃不走,头目立刻跪下哀求道:“爷爷饶我,爷爷饶我,我等奉命行事,实是身不由己!”
那人没有理他,从马上跳下来,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套在沈六娘身上。沈六娘方才既不害羞也不畏惧,此刻却瑟瑟发抖起来。那人紧盯着她的眼睛,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很好,很不错的小娘子,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么?”
“没有,都死了……”沈六娘抽抽噎噎地道。
“不必难过,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女儿了,我就是你爹爹,你记着我的名字,我姓赵,名子曰。”那人温和地一知,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必再担心,到了爹爹这边,谁也不敢伤着你!”
“爹爹?”沈六娘怔忡地瞧着他,低低地唤了一声。
“打断他们的脚、剜了他们眼睛后扔回去,我赵子曰女儿的清白身子,岂是这帮人看得的!”赵子曰站起身来,再次对罗安琼下令:“陛下那边,自有我担待!”
“是!”罗安琼心中一凛,赵子曰严格来说,可以算是义学一期出身,而且很早就开始独当一面,无论是与红袄军交往,或者是在悬岛奠基、开拓流求,他都是天子信任重用的老人了,虽然他在近卫军中没有挂职,但近卫军待他与对待李邺、李云睿一般敬重。
那十来个金兵如何敢反抗,片刻间被打得鬼哭狼嚎,赵子曰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是牵着沈六娘向马走去,沈六娘咬着唇,仿佛在梦中一般,只知道拉紧身上的衣衫,却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志旭扬远远地看着,只觉得这人威风无比,心中既是羡慕,又是崇敬,但见他把沈六娘牵走,小跑着过来喊道:“你要到她去哪儿,他们当如何是好?”
他指着聚在一起发呆的孩童们,这些孩童又是欢喜又是害怕,呆呆地看着沈六娘,不敢靠近过来。
“奴不能随大爷去,奴要与他们在一起!”沈六娘这时回过神来,她挣了一下,却被赵子曰紧紧箍住,赵子曰沉着脸:“你唤我什么?”
沈六娘吃了一吓,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低低地叫了声“爹爹”。
“既是我赵子曰的女儿,你的这些小伴当便是我的客人,你还怕他们无处可去?”赵子曰见罗安琼已经处置得差不多了,又吩咐道:“罗安琼,将这些小子都收拢好来,带回军营去!”
赵子曰出现在徐州外不是意外,徐州、淮北和京东发展越来越迅速,刘全一来能力所限,二来年纪大了精力便有些不济,故此赵与莒将赵子曰调来,任命他为淮北、京东屯田副使,名义上给刘全为副手,实际上将工业这一块全部接了过来,刘全只是负责民政罢了。
刘全也知道自己是个过渡性的人物,而且至少表面上他还是这一大块地盘上民政最高官员,加之杨妙真又专门有信来,说是过些时日要召他回京去见见外孙,故此只有欢喜的份儿。
与刘全的守成不同,赵子曰来到徐州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对各工厂进行摸底,当他发觉工厂劳动力不足之时,毫不犹豫地将目光转向金国。
“女儿,你叫什么名字?”他问沈六娘道。
“奴姓沈,名若,家中排行第六,都唤奴六娘。”六娘此时觉得既是安心又是羞怯,颤声答道。
“自今日起你姓赵了。”赵子曰不容反对地道:“此姓乃是天子赐予我的,不会辱没你沈家。”
这队骑兵出来时来势汹汹,走时也是疾风一般,那些孩童都被夹着放在马上,便是志旭扬也被罗安琼放在身前。他有些不安分,在马上扭来扭去,忍不住问道:“这马真大!”
“那是自然!”罗安琼自豪地道。
无怪乎他骄傲,这些马便是那几匹大食马的第一批后裔,刚刚长齐口的,总共也只有三百余匹,除了送了一些为御马外,其余全部被送到徐州,交给了罗安琼。如今耽罗岛上已经养着一万二千余匹马,而且因为管理完善和使用人工繁殖的缘故,这马的数量还在不断增长之中,估计再过两三年,耽罗岛的马总数会达到三到四万。
到那时马场便会稍显吃紧,王启年已经上奏官家,开始做新辟马场的准备了。
这天夜里,志旭扬还是没有吃到梦中的鸭蛋,不过吃到了比那鸭蛋更为美味的东西,被称为“罐头”的玻璃瓶中,装着鱼、肉和水果,因为怕他们撑坏肚皮的缘故,每样份量都不多,却足以让志旭扬把自己的舌头都咬破了。
回到徐州之后,赵子曰将这天的事情对秦大石说了,然后道:“重德,你这些时日盯紧些,金国人虽不敢寻衅,但若是寻着咱们兵士落单时报复,你我都不好交待。”
“副使只管放心,借金人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惹事生非。”秦大石笑道。
“前些日子,我连接接着十二封报告,都说是金国逃来之民之事,故此前往边境巡视。”赵子曰又道:“我们正缺着劳力,这些逃民正合我用,你吩咐边防军士,只要见着了便收拢起来,送到劝业局去。”
“是,此事早已吩咐了。”秦大石道:“只是金国那边看守得日紧,象副使那般……毕竟不是长久之道。”
“我明白了……”秦大石这是婉转地批评赵子曰行事莽撞,可能给赵与莒的大计靠成破坏,赵子曰也不动怒,这些年来,他越发深沉,却一直未曾成家。他眯了会儿眼睛,然后道:“此事交与我办,我自有妙计。”
赵子曰的妙计,无非就是收买,而最适合出面收买之人,便是在金国军民之中都享有声望的逯信了。宋金会盟之后,黄河实际上由宋金两国共管,逯信便作为大宋方驻金国的参谋顾问,长期活跃于宋金边境黄河两岸。在他努力之下,今年凌汛与桃花汛都未曾出现大问题,两岸百姓多有以歌赞之者。
以他的声望加上大宋的国力财力,收买几个边将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且在宋金会盟之后,虽然金国在边境上仍驻有大兵,可完颜合达、完颜陈和尚等出色将领,或被遣往西北抵挡蒙胡,或被派往山西收复疆土,驻扎在宋金边境的算不得出色。这样下来,不知不觉之中,宋金边境上竟然有二成的金将或主动或被收买,都投靠了大宋。志旭扬、沈六娘之后,几条由宋人一手建起的秘密通道,源源不断地将金国人口转至淮北、京东,特别是徐州,几乎每月都有近千人自这些秘密通道过来,后人在研究这段时间历史之时,将这隐秘的人口迁移路线称为“六娘小路”。
(修改加入:月初了,又是一周没有推荐裸奔时间,为了让更多被这本书名字吓坏了的书友进来看,请大家把保底月票投来,好让这书停在历史分类月票榜上吧。上个月功亏一篑,最终还是没有进分类月票前六,这个月大家一起努力吧。)
第276章 二三三、人心不足大食商()
大宋临安,凤凰山下内苑之中,兰亭。
照妆亭里,打磨得光滑如镜的石桌上摆着一壶酒,几盘干果,赵与莒与杨妙真、韩妤围坐在此,听得二女喁喁细语,他微笑着点头。
贾元春远远望着他们在一起的模样,眼中倒没有嫉意,而是羡慕。
在杨妙真、韩妤怀孕的时候,原是她的最好时机,但是赵与莒国事繁忙,几乎没有什么空闲时光,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两次机会,她也未能牢牢抓住。上回还被谢道清不轻不重地责了句,这让她很是羞愧,连着半个月都躲着谢道清。
赵与莒在剥葵花籽壳,剥出一把之后,便将之分与杨妙真、韩妤,若是有大臣见着了,只怕又要进谏言了,便是太后后了,也免不得责怪杨妙真、韩妤不知尊卑轻重。
不过如今谁都知道,后宫之中的事情,已经是杨妙真、韩妤说了算,故此不会无聊得去自讨没趣。
“官家,前些时日听闻大食人献与陛下一本书,陛下极是欢喜,不知究竟是何书籍,竟然能令陛下如此大悦。”韩妤问道。
“哦,那书你其实学过一些,便是研究几何学的。”赵与莒笑道。
这个所谓大食人献与的,便是著名的《几何原本》,也就是欧几里德的那本著作,杰肯斯凯闻说大宋天子喜好各国典章,毫不迟疑地便将此书献了出来。这也让原本准备晾他几个月的赵与莒改变了主意,决定先接见他。
“那书很重要么?”杨妙真好奇地问道:“教人做机械大炮巨轮的?”
她对学问兴趣不大,不过对于机械大炮巨轮的制造却是非常敬服,特别是见过大炮的威力之后,曾经感叹自己在战阵中再无用武之地,故此对这书的结果很感兴趣。
“差不多吧,不过只学这书还不能造。”赵与莒略迟疑后又道:“说起此事,今日晚些时候我要见这个大食人,你们若是想听听,不防在屏风之后听听,只是小心莫露了马脚,免得我又被众臣嚼舌。”
“不过是个白人罢了,我在流求时,那个邓肯•波罗给我抽过不知多少回,有什么好见的。”杨妙真摇了摇头:“为这些许小事,惹得你被臣子非议,这等事情我才不做。”
“奴也要带着孩儿,没空去理会那什么大食人。”韩妤抿着嘴笑道:“两个娃儿如今可都是奴在带着,四娘子每日都四处乱逛!”
听得她告状,杨妙真拉着她手摇着道:“好你个阿妤姐,明明答应了不告诉他的,为何还要说破!”
赵与莒板脸皱眉,摇头道:“四娘子,你才刚刚坐完月子,怎么就要到处跑?”
“实是闷坏了嘛。”杨妙真吐了吐舌:“也不曾到处跑,只是在这内苑中转转。”
“须得爱惜身体,如今你尚年轻,故此不显,若是受了病痛什么的,产后体虚,只怕落下一辈子的毛病!”赵与莒责备道:“贪玩也得分清时间,此时不管自己,何时管自己?”
虽是被他责备,杨妙真心中却是甜丝丝的,将手中的葵花籽粒塞进赵与莒嘴中,嗔了一句:“知道了知道了,再也不敢了!”
韩妤抿着嘴笑笑,大眼睛忽闪了两下。她眼角余光看到贾元春等人,偏过脸来冲着她们微微一笑:“元春,道清,淑娘,你们三人都过来。”
韩妤虽说无甚威仪,为人又是温柔恬淡,宫中之人犯了错,怕被太后责骂,多会来哀求她。她不言不语,往往就是几句便春风化雨,实在不成,便会与杨妙真商量,杨妙真是个风风火火的直脾气,但心地也善,她去寻太后求情,总能将大后逗得转怒为喜。人便是这般怪,当初杨妙真初入宫时,太后畏她强势,瞧她这瞧她那都不顺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毛病,而自刺杀之事后却完全转了性子,怎么瞅她怎么喜欢,见着她时也不称贵妃,只道是“老闺女疯娘子来了”,二人又都是姓杨,称她为“老闺女”,半是调侃半是亲热,杨妙真也不着恼。
听得韩妃唤她们,三女一齐走了上来,韩妤笑道:“这些时日你们都在博雅楼校书,当初我教你们的功课可曾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