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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act.294 并不愉快的会面()
景嗣真的感觉到了危机感么?即使他不承认的话,答案也是肯定的吧,危机感这种事情谁都是会有的,不过除去一些被害妄想症和心里强迫症之类的家伙外,大多数人平时还是乐意安安心心的活着的。而真正的危机感这种东西也是在特定条件下才会触发的,而对于景嗣来说,他最大的危机感就来自于他和三好长庆设定上的重叠。
事实证明,一个故事里一把来说是不会出现两个设定上完全相同的人物的,不管是兄妹还是姐妹之类的,就算是有很多相同的地方也一般都会有各自不同的地方来彰显人物性格。而如果这两个人的人物设定啊,年龄啊,甚至是外貌评分都差不多的情况下,在同一世界观里出场的话他们之间是没有共同存在的可能性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总得要有一个人去领便当。所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也是这样子的。
这种感觉的话,也不仅仅只是景嗣有而已,三好长庆也同样有着。尤其两人还站在对立面,各自代表着属于自己的“义”的时候,这种宿敌之间对决的感觉就更加浓重了。虽然危机感不停的催促着三好长庆想办法利用不厚道的手段偷偷除掉景嗣,可是这家伙最后还是忍住了这种诱惑。无关于什么义理的,仅仅只是因为想要证明自己那种理由而已。
如此的两个年轻人见面的地点,却是不相称身份的寒酸,一件几乎可以说是有着一捅就破屋顶的神社里的一件小小茶室就是他们所会面的地方。而三好长庆直接面对景嗣这种事情也充分说明了某个无良领主在他的敌人当中到底是有多么棘手的存在了——按照日本那种严格的等级制度来说,景嗣这种家臣也应该是由家臣格的人去负责接待的。而三好长庆亲自出马代表的含义就是景嗣现在其实已经被完全当成了一个有着独立大名身份的人了。
“岐阜殿下应该不会怪罪我在这种地方设宴吧,毕竟请原谅最近因为筹备战事的缘故,居城也在整修,没有接待殿下的地方了。”
“嗯,不碍事,修理大夫也真是已经客气了,在下只是顺路路过此地而已,根本不需要修理大夫如此劳动着大驾。”
看着对面那个头戴着乌帽子并且姿态端庄的同龄人,景嗣也是用不冷不热的“官方回答”回复了三好长庆。虽然这位近畿实质上的霸者真的是很有诚意的只是和景嗣约定了各自五十名武士的数量然后就这样进行了会面。可是三好家的家臣们却也不是那么想的,例如他的弟弟们就已经在农忙时节还动员了将近六千人在附近驻扎着。面对二千人用小一万来警备,不得不说有的时候恶名也就是一种威慑力啊,一般人懂个篮子。
“最近,在下也有在修炼茶道,拜师于千宗易居士手下,所以现在也应该有所小成了,如果不介意的话,请景嗣大人尝尝我的茶如何?”
“啊,当然是荣幸之至。在这种简陋的地方施展茶技,还真是有千宗易居士的风格啊……”提起千宗易,景嗣的脸部就突然开始了不自然的小小抽搐,然后回忆起了这位界町商人众派来的说客曾经所做的事情:
开出的条件的确是很优厚,到现在为止界港的商人们还是劳心劳力的在用水路途径三重向蟹江城运送补给,但是那家伙的茶实在是让人完全没有办法接受。普通的日本茶粉是用传统工艺炒制之后研磨成的抹茶粉,放在茶水里的话只能带来苦味而没有一点点天朝茶艺那种“先苦后甜”“苦尽甘来”的特色。更加卧槽的是这种充其量只能被称为茶汤的煮茶还尼玛要往里放盐……只能说不愧是十一区人民了,喂自己袋盐。
而现在怀着一种相当纠葛的心情,景嗣也就看着三好长庆用着他那所谓的名品“三好粉吹”泡着茶,一边用着点茶用的茶刷卖力的刷着茶粉——虽然是能够明白这种事情是文化差异而且也能够明白这种工具为什么使用。但是每次看到这种奇葩的外形景嗣就难免想起比如说用着毛刷刷马桶之类的不愉快场景了。
“其实我认为,治理国家和茶道是差不多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太过于急躁。而是应该慢慢的来,就和现在的煮茶一样,听着茶叶慢慢在茶炉里沸腾的声音然后慢慢加热,时机成熟之后才会是好的茶汤,如果一开始就是大火,那么就没有办法成事了。”穿着公卿服装的三好长庆和今川义元当然不一样,他穿着公卿服当然不是为了表现他是多么热爱文雅,而是表现出他和京都共同进退的态度而已。可是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穿起来公卿衣服,要比景嗣穿起来更加帅一点啊……可能是因为日本公卿服普遍有一点宽大,所以适合像三好长庆这种其实挺健壮的人吧。
“我明白修理大夫的意思,但是你真的认为治国就和烹茶一样么?”本着同性相斥的理论,景嗣也一点点都没有给三好长庆什么好脸色看,而是不顾对方那种善意直接表现出了自己的不善。“请问修理大夫你的根据从何而来呢?”
“治大国如烹小鲜,这是明国的老子所曾经在道德经里说过的吧,岐阜殿下应该比我更加熟悉才对。任何事情的改变都是要慢慢来的,如果改变幅度实在是太大了的话,那么对于任何人都没有好处的。不知道岐阜殿下是否同意这一点?”不愧是被冠以“精通唐书”的三好长庆,同样是年轻人这种引经据典的辩论方式就很值得景嗣学习。
“老子的话,还说是要无为而治呢,结果呢?汉朝还不是和匈奴利用嫁公主和送陪嫁的方式才维持了几十年和平?每一个想要用和平手段来获取和平的国家,很快就会成为其他国家的已一部分,这种也是一种和平的方式嘛。”
“岐阜殿下,虽然说作为武家,但是我其实并不赞同将暴力作为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所以我也在修习茶道。暴力这种东西,本来不就应该是作为其他手段无效后的最后手段使用的么?暴力带给别人不幸的同时,也会带给自己不幸。”和每一个正派角色一样,三好长庆也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只不过他对于自己的梦想并没有和织田萝莉那么明确,而是一直做着别人希望他做到的事情——当父亲死亡之后,他就按照别人的希望成为了家督,反攻了畿内。当织田家准备上洛的时候,他也是按照别人的希望来成为抵御“魔王”的卫道者。而这种理想主义者,可能是最可悲的那一种吧。
“嗯,听起来是很有道理,但是我想给修理大夫讲一个故事呢,一个关于愿望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对天祈愿,希望能够世界和平,紧接着上天给了他一把太刀;之后又有一个人,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英雄,然后上天又给了他一把太刀;最后还有一个人希望能和自己的朋友好好相处,上天依旧还是给了这家伙一把太刀。”带着一种残酷的意味,景嗣讲出了一个即使是自己也不太想承认的事实。“第一把太刀的含义是,只要是干掉了可能扰乱世界和平的人,那么就能够达成愿望。第二把太刀的含义是,只要是杀掉了一部分人想杀的人,就能够成为英雄。第三把太刀的含义是,只要是杀掉了自己的朋友那么肯定是能够安心的相处——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了。”
“所以从中我们可以得出一个有趣的结论,世界上来实现愿望的方式有很多种,有的人寄希望于默默努力,有的人寄希望于魔法之类的神秘。当然,最为有效的方式,还是暴力,不能说所有,至少大多数愿望都是暴力能够达成的。”拿出了一把精致且镶着黄金的肋差,景嗣成功的用物件表达了自己和三好长庆理念的分歧——茶几上有着茶碗,也有着太刀,这两样都是武士生活所必须的东西,但是其象征的理念,却是完全的不一样。
“既然岐阜殿下那么说的话,我也没有任何办法了,可是我还是希望就织田家上洛的时候和织田达成一定的共识。不管谁胜谁负,百姓何辜?我希望织田家的上洛之战能够限定在一定范围内,如果近卫中将得到的是一个残破的畿内,那么也对于织田家没有任何意义吧。”
宿敌之间互相了解然后惺惺相惜这种事情景嗣已经见得太多了,但是对于这种奇特的友情他却是一直努力的在回避,至少面对着三好长庆表达出的善意,他还是表现了强硬的姿态。毕竟那种仇敌之间的了解到最后除了伤心之外什么也不可能带来,这样的例子,有龙女一个就足够了。
“所以,我希望得知织田家的上洛路线,毕竟是大军上洛,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办法隐瞒,提前告知我的话并不会造成什么问题。不管是从三重还是近江,我都会疏散百姓然后整军一战的。战争之类的,这是武士之间的事情,至少请同意这一点。”
“看来修理大夫真的很有诚意,本来的话,我是不应该告诉你的,这样的话会让你们有机会加强路上的防御,平平增添我军的伤亡。但是实际上,这个问题就是告诉修理大夫完全无所谓。”恫吓,欺诈,这些东西在好几年的战国生涯当中,景嗣已经练得相当纯熟了,不过目前的话,他还是没有说假话,换句话说,他丝毫没有说假话的必要。
“织田家将会分成两股上洛,一支从美浓进入近江,进攻浅井家之后直取山科进入京都,另外一支将会从尾张伊势出发,进攻六角家之后取得伊贺和大和国,然后会师此地,将三好家的武运彻底终结。”
“分兵……还真是一种豪气的战略啊,看来岐阜殿下是没有在骗我。”
真正的实力对比,远非普通人所看见的那种五五参半。这一点不管是织田家的内部还是三好家的内部都是相当清楚的。一方是蛰伏在了浓尾三年,然后凭着兵力优势几乎无损的拿下了伊势的织田家。一方则是在四国积蓄了两年力量,最终在上洛之路中全部消耗,而畿内也没有办法进行好好动员的三好家。胜利的天平,一开始就朝着景嗣这里。
“嗯,其实我还可以不客气的告诉你,我军的上洛配置。”一个合格的反派,总是应该提供给主角一些信息,但是一个聪明的反派,总该是提供一些不是那么有用的信息——说出自己招数的弱点那种家伙早晚会被便当掉的。
“尾张,伊势和东海道军团将会组成主力,编成五万人的大军取道近畿,占据京都来获得大义的名分,从而挟天子以令诸侯。美浓,飞驒军团将会编成两万人负责另外一路,从伊贺方向进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觉得我应该是那支军团的主将哦。一般来说人数比较少的那路是会比较好击破的,所以,不来试试么?修理大夫大人?”
“这是挑战么?岐阜殿下,你是希望和在下在战场上一决胜负?”
“挑战?不不,那不是挑战,一般来说让勇者有机会挑战自己的魔王都会死的很惨,关于这一点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那么久以来,扮演属于“魔王”这样角色的景嗣已经早就习惯了摆出一副不收人待见的嘴脸了,现在也是一如既往。
“这是挑衅,三好修理大夫,我希望你能够聚集所有兵力,迎合那些迂腐贵族的愿望,然后和我一战,接着在战场上战败,最后的话,我希望你能够用这把肋差来在战场上切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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