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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啦。你根本不是喜欢她,而是在自恋。每天沉浸在悲剧恋爱的情节中不可自拔,觉得自己伟大得不行,其实是在从中找到满足感。”
泉源盯着刘云不说话。
“生气了?”
生气了?
没有生气。
原本是应该生气的。
令自己如此痛苦的恋情被人说得一文不值,甚至还显得丑陋,理所当然应该生气。
但为什么不觉得生气呢?
泉源想不到。
她只觉得眼前的人这样率直真诚,让人完全没有办法生气。甚至她还隐约产生一种感觉,对方可能是对的……
泉源知道自己是悲观主义者。
在悲观者的眼里越晦暗的风景才越美丽。
“不,觉得想不到你会说出这么大道理的话。——也许吧,我是在享受这种悲情英雄一样的自虐感觉。”
“总觉得被你鄙视了啊泉小源。”
“嗯。就是那样吧。”
刘云有点新奇地看着这样的泉源。
“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开玩笑。”
“我没有在开玩笑。”
刘云苦闷地鼓起脸。
泉源望着天边灼红的一线朝霞笑起来。
“日出很美,但是平常我起不来。”
刘云哈哈大笑。
“哎哟你会赖床啊!交给我好了,下次打电话叫你起床一起来。顺便还可以蹭你的车,让你请我吃早饭。”
“好。下次等你电话。”泉源抽出手机,“报给我。”
手心一下子空了,刘云有点意犹未尽。
不过她也没有想到泉源会任由她一直握着泉源的手。
她想到泉源之前就连提醒自己脸上有脏东西都要犹豫不决的情况,不由揣测泉源会不会是不好意思挣脱。
不过应该不会吧。
看日出的时候刘云能够感觉到泉源被那种壮丽的景色震撼,微微握紧了手,过了一会儿又缓慢松开。
刘云觉得自己能够从泉源的动作体会到她雾霭尽散的心情。
她不像是在委屈自己。
但这样想着,刘云又有点郁闷。
明知道刘云也喜欢女性,泉源却还是那么毫无防备地让刘云握着手,这分明是没有把刘云当成可发展对象的节奏。这么呆萌好带感啊!
但马上地她又想到了一个糟糕的可能性,也许泉源最早并不喜欢女人,她只喜欢贺晨曦。
泉源有点好笑地看向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的刘云。
还真是容易走神啊。
上学的时候想必是个总开小差的多动儿童,很让老师烦恼吧。
“怎么,不愿意告诉我吗?”
“没有没有,我是在想刚才一直拉着你的手你都没有甩开是不是对我有点意思,你怎么看?”
“……”
泉源无话说的样子让刘云觉得自己扳回一城。她给这个灵机一动想出的点子点了一百个赞。二蠢中不失纯真地隐晦提醒了泉源自己也是可以恋爱的对象,简直不能更英俊!
泉源沉默了一会儿。
“这么说为了不使你误会我们还是不要再联络了。”
她一脸凝重地收起手机,又郑重地向流云道了歉:“谢谢你今天照顾我,药钱和回去的打的费用我会给你,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泉小源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以后还是会请我吃早饭的好伙伴我们仍旧能够一起愉快地玩耍地对不对?”
“大概吧。”
“……大魔王啊!”刘云哀嚎着抢过泉源的手机拨了自己的号码,很快地,富有节奏感的欢快童谣响了起来。旋律非常熟悉,是首日文歌曲。
多啦a梦。
泉源失笑。
刘云炫耀似的呲了呲牙,然后随着里面轻松的节奏摇头晃脑,一边找手机一边跟着哼唱。
——结果翻遍口袋也没有找到。
她拽着裤袋外翻的白色袋里咦了一声,看起来又二又无辜。
泉源更加忍不住笑了,她从刘云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口袋里取出了手机递给刘云,刘云愕然地看着她。
歌曲刚好进行到最后。
演唱者嫩声嫩气地唱到“多~啦~a~~~梦哒~”
刘云接过手机亲了一口屏幕,也学着奶声奶气地独白:“多啦a梦么么哒~”
泉源想到之前刘云的玩笑,耳郭微微地红了。
还是在意的嘛。
刘云在心底得意着,转身又握住了泉源的手。
“一起去征服小煎包摊吧伙伴!”
“我要甩开手了。”
“别这样,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这是表白吗?”
刘云转过头来。
“嗯。我喜欢你。”
泉源觉得再没有什么人会把喜欢两个字说得这么轻易又这么郑重,也再不会有谁笑得这么灿烂又这么认真。
“但我们刚认识。”
“一见钟情嘛!给个机会好不好?”
“我心里有喜欢的人。”
“没关系,我会一直追求你,追到你不喜欢她为止。”
“如果我跟她在一起了呢?”
“我也不一定会喜欢你那么久。”
怎么有人会在表白的时候说这种话。
是在开玩笑吧。
泉源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她并没有回应刘云的表白,但也没有甩开她的手。
“再不走,煎包要卖完了。”
刘云也没有不依不饶地追问。
“不会的,我跟店主很熟,她会给我留一份。”
“只有一份?”
“给你吃。”
第十九章()
回程的时候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淅淅沥沥,使人困倦。
车窗的边角上凝起白雾,从视觉上给人带来温暖的感觉。就好像冬日坐在炉火边上,窗子上是白雾,窗外是瑟缩的人群,而自己在劈啪作响的柴火燃烧声里昏昏欲睡。
刘云感到很满足。
她在满足的时候脑海里就会浮现出这种冬日围炉的清净又暖和的景象。就连木柴的气味都会扑到鼻端,脸颊也红红地,就像烤了火。
她想要对泉源分享这种喜悦,可泉源已经睡着了。
但那并不要紧。
泉源在她的身边睡着,这件事情本身也很让她开怀。
想一想,这其实是件挺奇妙的事情。
一个人因为待在另外一个人身边就觉得幸福满足,这是为什么呢?
就好像她是赏心悦目的风景。但是一个生着病的人,脸面上只有憔悴和疲惫,又怎么可能赏心悦目呢?
这个早晨,这条道路,车子行人都非常稀少,刘云得以不时地转头朝泉源的方向看上一眼。并不是有意地想再看她一眼、再看她一眼,而是每次回过神都发现自己在看她。
她不爱钻牛角尖,想不明白的事情就绝不会再去想第二遍。
但是这一整个夜晚与清晨她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因为这种感觉实在美好满溢,让她也有点害怕这种情感突然终止。
喜欢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这样的事情是自己完全无法控制的。
就好像此时此刻睡着的泉源,她系着安全带坐得端正笔直,只把头微微侧开靠在车子上,神情和姿态绝不惹人怜惜、也绝不讨人喜欢,但刘云看着这样的泉源就是觉得心里一片柔软。
她想到如果是刘晓晓坐在这里的话一定早就把座位放平,舒服地枕着靠垫呼呼大睡。一定还要仰着头,张着嘴,因为姿势不太舒服而哼哼唧唧地打个呼噜说点儿梦话,同时流下一大片口水。
刘云再把泉源的脸带入到那样的场景里,顿时忍俊不禁。
她的笑声虽然很轻,但还是把泉源吵醒了。
泉源一向睡眠很浅。
睡眠浅的人心思重、顾虑多,其实泉源很难在陌生人与陌生环境面前睡着,她总是会警觉地紧绷神经,所以即使因为生病实在状态不好,但在刘云身边睡着也算是一件奇迹了。
她清醒得也很短暂。
轻微地嗯了一声,带着感冒未愈的鼻音,然后睁开深黑色的眼睛看向刘云。
迷茫了几秒钟,问道:“到了吗?”
“没有,还有一会儿。”
刘云看她一眼,然后转头看着道路,然后又转过头来看着她。
“嗯。”
泉源按了按脖子,想必她睡觉的姿势让她很不舒服。
刘云说:“你把座位放下,再睡会儿,到了我会叫你。”
泉源提起唇角,感谢地笑笑:“不用,反正只有一会儿。”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说:“前面的路口向左拐吧,昨晚买了药和温度计,还没有给钱。”
“我已经垫付了。”
泉源想了想才说:“对,你跟我说过店里的店员是你的堂妹。真是谢谢你们……”
刘云打断她:“还钱没有问题,但是谢谢就不要说了,我刚跟你表白过,谢谢多伤人。”
泉源笑了,但却没有把谢谢收回:“我不想以身相许。”
刘云觉得泉源是在逗弄自己,于是趁着路上没车转头使劲地看泉源。等到泉源眯着眼睛笑得差不多了,刘云伸过去用手捂住泉源的眼睛:“快睡吧,醒过来只会伤别人的心。”
泉源这次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恰好路过红灯,刘云解开安全带侧身把泉源的位置调低了:“快睡,听到没有?梦里要梦到我,等梦到我才能回家。”
泉源笑了。
她也觉得这时候的自己要显得过渡孟浪轻佻,但似乎跟刘云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严肃不起来。刘云这个家伙,总觉得正经的态度会让她窒息而死。
面对着刘云,能够毫无负担地开一些玩笑。
既不用想她的表白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也不用想她到底会不会低落难过。
这种交往中饱含着成年人式的油滑与狡诈,但又不得不承认——十分轻松随意。
“一定闭眼就梦到,否则要在车上跟你待一辈子,太吃亏。”
绿灯了。
刘云重新挂好安全带,车子滑了出去。
“就梦个咱俩结婚的梦呗?”
泉源为刘云的厚脸皮笑了,她虽然遇见过伶牙俐齿的家伙,但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刘云这样插科打诨没脸没皮的人。又无赖又让人想要发笑。
她说:“嗯,做梦。”
刘云看见泉源的视线投过来,更加人来疯似地挤眉弄眼:“来嘛来嘛~”
之前觉得刘云像是大猫,但现在泉源又觉得她像只活蹦乱跳的大狗,咬着球把尾巴甩成电风扇,对主人说来嘛来嘛来陪我玩嘛。这联想让泉源失笑,然后她索性不说话,反正怎么说也比不过刘云这个厚脸皮,反而要被对方调戏。
但是又觉得有点不甘心。
泉源不喜欢示弱,就连在这种玩笑打闹的场合也一样。
她看着刘云嘚瑟的小样子,争强好胜的心就沸腾起来了。
脑子呼啦啦地转动,一只手几乎快于她大脑地伸了出去——但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她在刘云的腰眼子上戳了一下。
这是个在她真正清醒冷静的状态下会让她自己觉得愚蠢万分的举动。但此时的她处于一种十分其妙的状态,确实像喝酒微醺的人那样,虽然不至于逾越世俗礼法,但胆子却大了不少。
刘云几乎是尖叫了一声,转过头幽怨地看着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