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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与困惑,形成了太过沉重的压力,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因此,黄泉殇对身旁的这个男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管他是否有智能替自己厘清出路,或者他脑子里根本只有狗屎,这都无所谓,目前她只是想要把这些说出来。
“啧!那个女人说过这种话啊?真是想不到……和从前判若两人啊,要是她当年也有这股辣劲,我可能直接追她不干她了。”
武沧澜发表了这样的感想,心里却着实讶异,这丫头虽然在各方面都表现得异常成熟,拥有比成年人更沧桑的心态与思维,可在某些地方,却幼稚单纯得像是孩子,或许……这才是符合她年纪的真实,又或许……天才都有这样的通病,她的亲生母亲在某些方面,也是单纯得近乎白痴……
“你觉得凤婕出尔反尔,作的事情和以前教你的不同,莫名其妙,所以你感到困惑与混乱?不不不,事情不是这样的,你有所不知。你认为凤婕变得不一样了,其实是因为你所知不全,最早在太平军国时期,她就是那个样子的。”
武沧澜简单叙述,约略解释了太平军国时期的凤婕,那时的她,一口一个为了生民百姓而战,与西门朱玉、陆云樵、姗拉朵一起,致力于同盟会的大业,把守护人命看得比什么都重,和后来教导黄泉殇的态度,完全两样。
“……所以,和我在一起时候的她,并不是真正的……”
“嘿,我可没有这么说,你这么快便下判断,很容易就开始觉得自己被骗、被出卖、被设计了,警觉心不够是很可悲,只有警觉心却没有理智,那也是脑残,作判断的唯一重点就是正确,不是速度。”
武沧澜道:”我不认为凤婕有需要在你面前装什么,真的要说。或许那才是她的真面目,因为据我所知,当年加入同盟会之前,她的性情就是那样。对什么都冷漠,虽没有你这样极端,但……嘿嘿,你也能理解的,能和姗拉朵那人妖结为好友的,会是什么好鸟?”
“………这也不是,那也不对,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人啊。人这种生物,既复杂也简单,除了本身的问题,还会受到周遭环境、人事的影响而改变。本来是一个样,当遇到了影响你的人,就会变成另一个样子,你不也是吗?如果没有碰上那些影响你的人,若你仍是最初的个性。今天你该更狠辣决绝得多,也不会是这个样子吧?”
武沧澜只把话说到这里,他也不是喜欢多话的人,会像个教育女儿的父亲一样。一口气说那么多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了。而他有信心,黄泉殇应该是能明白自己意思的。
如果单只是凤婕一个人。她未必有兴趣管那么多人间闲事,谁生谁死,都与她没有什么关系,然而,凤婕本身也有牵挂的人,当这些人被卷入事端中,甚至可能以性命为代价,爆发激烈冲突,她就再难维持超然立场,不得不被卷进来。
所以,并不是凤婕有了什么改变,人生于世,从来就不是单一的个体,人与人之间会相互影响,随时会因此改变本身的立场,道理就是这么简单,丝毫不用觉得奇怪。
“你应该可以开心一点的,凤婕这样逼你,从某个方面来说,应该是她为了那个小子,不得不站出来阻止你,但又觉得这么做等于背叛了你,对你没法交代,所以出来赔条命给你了……如果没把你当成女儿、传人,她不用作到这种地步,难道你不该高兴一点吗?”
这些话确实让黄泉殇好过,可是在武沧澜的面前,她不想把这点表露出来,便阴沉着表情,不作言语。
“现在的问题是……你打算怎么办呢?”
“没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况且……难道我还有必要对你交代吗?”
嘴里的话很硬,其实黄泉殇自己也为之困惑,倘若只有孙武一个人与己为敌,那没什么打紧,本来自己也就打算藉由这次的事,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次教训,让他体验一下,何谓人心险恶,什么又是世态炎凉,省得他武功越练越高,人越过越爽,早晚有一天会栽进坟墓里。
哪想到,计画才刚刚实施,连三分之一都还没有作完,就引得凤婕跳出来打脸,这么一来,原本是要给人教训的计画,变成自己被教训了,自己岂不是成为大号傻瓜?
问题是,真要自己罢手,又总有一股难平之气哽在胸口,凭什么那小子要阻挡自己,就有人争着替他出头?自己随便想作点事,便有人硬是要拦在前头,凭什么自己就受到这种待遇?凭什么?
“嘿!嘿!你好像又想偏了喔,表情看起来煞气好重啊,怎么了?不再弄死几百万人,你就不甘心是吗?”
挑衅的言词,在这种时后非常危险,黄泉殇抬眼一望,眼中满是杀气,仿佛随时都会下狠手杀人,这一点,吓不倒武沧澜,轮椅上的龙族帝王笑吟吟地望着粉裳少女。
“………你想怎么样?有话就说,我没心情听废言。”
“唔,我想分享一点个人的经验给你,曾经我以为,有很多事是我必须作的,凭什么别人能作、凭什么别人能成功,而我却不能?但这么悠悠几十年过去,我忽然发现,作那些我以为的必要事,并不能带给我快乐,到头来,那些所谓的必要,可能打一开始就毫无意义,只是为了我的尊严、我的面子,纵使明知没意义,我也只能继续作下去,还要让自己相信正乐在其中,不然便没法对自己交代。”
武沧澜露出了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苦笑,”而今,当尊严与面子都成了狗屎,一切不得不放下,我这才发现,过去绕了太多弯路,作了太多没必要的事,这些也许不能说是错事,但……如果我早点醒悟,不为了尊严和面子作事,我的人生会不一样,也会比现在快乐许多。”
这些话,只怕就连与武沧澜走得最近的银劫都没听过。它代表着一代霸王的自认失败,如此自灭威风的话语,黄泉殇很清楚它的份量,这个男人应该是宁死都不会开口求饶的。既然如此,他现在说这一堆话,又有何意义?
“没啥,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想清楚,到底什么对你才是最重要、是你真正最想要的?当你找到了答案,确定自己不会后悔,那么,神阻杀神。佛挡灭佛,你可以践踏众生,摧毁阻挡在你面前的一切,去拿你想要的东西……但如果你正在作的事。不是你真正要的……”
武沧澜道:”神佛都可杀,就别让区区的面子与尊严阻着你,逞一口硬气,可以让你快慰一时,但漫漫人生。一时的快慰留不下什么,更不值得你拿太多的东西去换,我虚度了几十年才明白的道理,希望你不要那么迟才领悟。”
“……这世上的道理很多。一个道理适合你,不见得适合别人。”
黄泉殇的语气很冷。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将武沧澜的话呛回。但从眼神中几难察觉的情感,武沧澜肯定她已动摇了。
“说起来,我可以提供你一个挺好的办法,如果你觉得,闹出这么大动静,却什么事都没干成,白搞一趟,很难对自己交代的话,那么……”武沧澜淡淡道:”你就作你本来便该作的事,直接把我干掉吧,原本你也就是为这而来的,其他的枝节全属多余,与其让凤婕当牺牲者,成你的下台阶,不如由我来吧。”
“………你在说什么?”
黄泉殇困惑地抬起头,仔细打量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有很强的求生**,之前他为了求生,放下了尊严,即使身体残破成这样,也没有放弃生存的希望,这种人不可能忽然想要寻死,至于说什么为了保护凤婕,才跑出来自我牺牲……这种可能百分百不存在,那两个人从来就不是这样的关系。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黄泉殇皱眉道:”就算全残了,也还没有到要追求解脱的地步吧?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几天你利用我的技术,寻找让**复原的方法,几天下来,也该找出点门路了吧?虽然残废,还是有希望凭自己的腿站起来走路,有这种希望,你不可能求死解脱的。”
“哈哈哈,说得好啊,武沧澜怎能是以死求解脱之人?如果这样就想寻死,如何对得起一路上付出的努力?你问我为什么想这么作,我也不好解释,勉强要说的话,大概是因为一个梦吧。”
“一个梦?”黄泉殇大惑不解。
“如若使用法宝技术,把肢体脏器都换成机械,是可以在一段时间后,像普通人那样行走,慢慢活动,只是这辈子也无法再用武功,若想要回复力量,唯一的机会,就是完成阿鼻血的最终融合,走完最后一里路,只要拔出封心的金针便可以了,问题是……这么干,阿鼻血还没发动融合,毒素就会流遍全身,死得彻底,即使撇开毒素隐患不谈,以目前的身体状况发动阿鼻血,也未必有什么好下场,粉身碎骨的可能性,远比成功强化高得多了,我不会一死求解脱,但也不可能冒险激进,去赌那不足万分之一的侥幸成功,这几天,我一直反覆评估……”
武沧澜道:”昨晚,我做了一个梦,这梦很怪异,但也很真实,在那个梦里,我卸除了封心金针,把一切赌在那个最后机会上……很幸运,我赌赢了。”
阿鼻血与龙血结合,过于强大的效果,压制住剧毒,完成了阿鼻血的最后结合,武沧澜伤残尽去,回复最巅峰时候的力量,甚至还往上连续突破,尽管身体变成半人、半魔、半兽的狰狞模样,却实实在在得到了无敌于天下的力量,重现天妖当年的血色辉煌。
脱出**囹圄,拥有无敌之力,为了一出胸中的这口恶气,必然的发泄动作,就是大杀四方,干掉一切不顺眼的人与物。首场大杀,大武龙族便尽灭了,京师的百姓也死了九成,接着便袭杀苦茶、凤婕,迫出伤势未愈的陆云樵,将之打成和自己先前一样的残废,然后屠灭同盟会。摧毁两大圣宗总部,将整个中土化为炼狱世界。
单单是这样并不够,心里的复仇怒火仍无法平息,杀戮的目标从中土延伸至域外。自己决定远征域外,先灭龟兹,杀掉虚江子等人,再血洗域外的下贱部族,作战计画立即执行,但大军甫出月牙关,就遭到敌人伏击,别的杂鱼倒也罢了。孙武、袁晨锋着实成了大敌。
化纳了陆云樵毕生修为的孙武,较诸自己也相去不远,但真正让自己感到讶异的,却是袁晨锋。这小子吸纳阿鼻血入体,完成阿鼻血劫,武功犹胜昔日天妖,两个后生小子联手起来,重现皇城之战的惊人破坏力。自己与之激战,纵是异变魔躯战力强绝,也是打得伤痕累累,胜负在未定之天。
生死一线的激战。过往总带给自己无比的昂扬,可这一次。激昂快感不再,战斗越是进行。自己越是有一种难言的空虚感,这样的战斗……是自己要的?这么杀戮下去,真能让内心得到满足?杀光他们能得到什么?还是早已绝望的自己,其实只是在找寻一个理想的葬身所在?
战斗……就这么持续……
“………然后呢?你的梦就这么没了?”黄泉殇皱起眉头,尽管荒唐,但武沧澜没有说谎的理由,她不认为这是谎言,或是拿自己寻开心,”你在梦中战斗,察觉到生命的无常与无意义,顿悟前非,所以转了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