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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个神秘的门派是什么?太平军国的权力结构真是一团乱,不但幕后有黑手操控,连天妖这个领导人物的背后,也还有不明黑幕的存在,黑来黑去,真是黑得一塌糊涂。
除此之外,西门朱玉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他明显是洞悉这些,才能做下今天这些布局,但这些事放眼江湖,说得上根本不可能有别人知道,西门朱玉能知悉这些秘密,最合理的解释……他是天妖的“自己人”。
越是深思,就越是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后头不晓得藏了一个多大的黑幕?要平定太平军国之乱,肯定要先解开这层黑幕,虽然目前还看不出线索,但……
忽然之间,虚江子脑海中出现一样东西,那是西门朱玉在交付锦囊时的表情,他一定是深感此事的为难,知道这个锦囊一交出,许多见不得光的事,就要守不住秘密了,然而,再怎么为难,他还是把这个锦囊交付自己,尽力保住自己一命,这里头的用心良苦……
想到这点,虚江子不得不承认,这个每次出现都拿剑抵着自己脖子的不良损友,其实也是很够意思的,甚至……可能是自己身边最够义气的一个朋友了。
正想得出神,门忽然又被打开,但没有全开,只是开了一条小缝,虚江子最初以为是门没关牢,被风吹开,却发现有人躲在门后,透过那条小缝往这边看。
这里是太平军的地盘,照理说天妖不会那么无聊,到底是何人在悄悄窥看,委实令虚江子不解。
幸好,这个疑惑很快就被解开,木门移动,一个娇小的身影快步走进房内,虚江子微微一惊,颇意外躲在门后偷看的,不是战斗员,而是一个十**岁的女孩。
女孩的长发垂下,遮住了半边脸,露在外头的半张脸,看上去仅是清秀,也不是什么很引人注目的美女。虚江子注意到,这个少女的肌肤很白,是那种常年不见天日的惨白,肤质也不好,人更是出奇地削瘦,细细的手臂,都快要看到骨头,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虚江子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少女没有得到良好的照顾,但她身上的衣着,料子是很名贵的丝绸,有本事在战时、战地穿这么好质地衣服的人,没有理由会营养不良啊!
而且,少女的头发是土黄色、眼瞳碧绿如玉,轮廓也全然不似中土人,虚江子奇道:“你是域外的异族?”
“泥的手……痛不痛?”
少女的发音很奇特,带着异国的腔调,咬字也含糊不清,证实了虚江子的推测,而她指指虚江子的手腕,又做了包扎的动作,让虚江子明白,自己手腕正是被她上药包扎好的,连忙欠身致谢。
“谢谢……呃!”
弯腰瞬间,虚江子这一惊非同小可,被吓了一大跳,看见了另外半张被头发遮住的脸蛋。
与露出来的半边清秀面容不同,被褐发遮住的半边脸,尽是坑坑疤疤的伤痕,好像被什么腐蚀液体泼过。惊鸿一瞥之间,虚江子不太肯定自己是不是看到了森森白骨,但有一点非常确定,就是在少女的眼眶之中,没有眼珠,甚至也没有眼皮,只有一个恐怖的凹坑。
天底下不会有什么自然残疾生出这样的脸,百分百是被人伤害,这才弄成这样,虚江子瞬间感到一股义愤,无论是为了什么理由,用这种手段来凌虐一名少女,都是一件令人激愤的事,他很想问这名少女,是不是太平军伤害了她。
不过,少女抢先一步有了反应,她笑了起来,似是看出了虚江子的义愤,她笑着拍了拍虚江子的肩膀,用笑容表示感谢。说起来是很奇怪的事,但她这样一笑,看在虚江子眼中,清秀脸蛋说不出的美丽,就连被损毁的那一边,看起来都没那么吓人,彷佛这一笑之中带着无穷的魔力。
“泥……是好人。”
少女说着不流利的中土语,堆满了笑容,向虚江子比着大拇指。
虚江子注意到了另一点异事,通常颜面这样受损的女性,应该非常忌讳旁人的目光,动作畏畏缩缩,但在这名少女的身上,完全看不到这样的现象,她笑得灿烂,举止自然,丝毫不以面上的伤残为意,这给人很深刻的印象。
“泥跟踏,都是好人……我,沙玛……第一次看到踏这样和人硕话……”
语音含糊不清,说得又慢,全靠少女不住指指点点,虚江子才明白少女的名字叫沙玛,而她口中的“他”,是指离去不久的天妖。
说天妖是好人,这句话别说在官兵中不会有人同意,就是在太平军中恐怕也没几个人会真心附和,但沙玛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非常自然,对这句话深信不疑,虚江子马上察觉到,这女子与天妖的关系匪浅,在太平军中的地位也甚为特殊。
……如鬼如神的天妖,不但有了人性化的一面,而且,还似乎有着弱点,如果能够把握到这个弱点,是否就能够打倒天妖呢?
一瞬间出现的念头,让虚江子心头狂跳,但看见沙玛的微笑,他猛力摇头,暗责自己卑鄙无耻,居然生出这种想法来。
把杂念压下,虚江子端正表情,认真地向沙玛道谢,谢谢她替自己包扎手腕,沙玛闻言,满意地笑了起来。
“沙玛,擅长这个……每次踏有伤,都是沙玛……处理的。”
沙玛不太会使用词句,说话中经常停下来,侧过头思索,选择适当字词,才往下继续说完,纯真的表情,任谁都看得出她不涉世务,虚江子甚至感到愧疚,因为自己虽未刻意套话,这个天真的女孩已经说了太多。
“泥,饿不饿?”
少女的一句话,解除了虚江子的愧疚感,不过与饥饿相比,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弟弟的安危。虚江子委婉地表示,想要看看那个与自己一起被带来的人,本以为这事不太容易,没想到沙玛一口答应,就这么带着虚江子走出房间,东拐西绕,去找虚河子。
沙玛说,虚河子的手臂也是自己包扎好,还和虚河子说了一阵子的话,这些事令虚江子心安不少,两人在行走间碰到许多太平军士兵,都对虚江子投以奇异目光,但却没有人敢阻拦,让两人通行无阻。
然而,到了应该是虚河子被软禁的木屋前,却看到那边围了一堆人,木屋半毁,里头的人也不知去向,虚江子心知有异,连忙向沙玛查问,沙玛则向负责此地的军官打听,得到了一个奇异的答案。
第七章 村落灯火无耻月光()
第七章村落灯火无耻月光
虚江子常常觉得很奇怪,明明自己还算是一个保守、正派的人,怎么环绕在自己周围的,全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怪人?
李慕白个性狂放不羁,快意恩仇,已经是寻常人眼中的异类;西门朱玉这个天下第一淫贼更是不得了,放浪形骸,到处作案不说,每次出来都还给自己找麻烦,动不动就是一柄冷刃横在脖子上,弄到自己常常半夜做恶梦;还有一个姗拉朵,没事不是下毒,就是想拿刀解剖自己,偏偏自己想到她还会心跳加速,真是命中劫数。
“我这么老实的人,怎么周围尽是妖魔鬼怪啊?是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吗?那也不必这辈子搞得这么极端吧?”
虚江子最近常有这样的慨叹,发现自己周围变态缠身,这感觉不是很好受,特别是此刻,当听见沙玛的解释,虚河子被不明人士劫走,那个不明人士戴着面具时,他就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自己可能认识那个人。
武林中蒙面行事的人不少,但会那么有格调到专门弄个面具戴着走的,这种就不多,天妖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只不过天妖不可能这样去救虚河子,闹得如此惊天动地,就怕旁人不知。
考虑到虚河子的身分,虚江子脑中马上浮现了一个身影,一个总是出现在月夜,手持奇异针剑,戴着奇异面罩的女人,河洛剑派的月夜引路人。这个女人专门替河洛剑派执行秘密任务,神出鬼没,以她的本事,确实有资格潜入太平军阵地救人,也确实有足够的动机救走虚河子。
再请沙玛仔细一问,守卫此地的太平军士兵供称,就听见一阵爆碎声响,半边木屋炸毁,一个戴着银色面具,双眼、嘴角都弄成弯弯笑脸的神秘人,背着虚河子破空飞走,速度好快,他们根本来不及拦阻,目标就已经消失,而原本在屋内的守卫兵,早死得一个不剩。
这番叙述让虚江子再无怀疑,心中还非常悲叹,这不知道算是什么差别待遇?要救人居然只救走虚河子,把自己扔在这里当弃子,若非自己靠着锦囊秘策保命,现在岂不是已经横尸就地?
“虽然他是领导人没错啦,但我平常也很出生入死啊,只救他一个人算什么意思嘛?要我自己想办法偷爬回去吗?”
虚江子的小小牢骚,并没有让自己以外的人听见,而从情况看来,那个女人之所以能成功救人的关键,就是天妖遵守承诺,有意放人,要不然纵使别的太平军战士追赶不上,有天妖亲自坐镇,断无可能让虚河子走得那么轻易,算起来是他们的运气不错了。
“泥的师弟不在了,泥……也回去吧!”
沙玛并没有因为虚河子被劫走而感到不悦,从表情看来,她刚才似乎与虚河子相谈甚欢,这倒也不是什么奇事,以她这样的个性,除非碰到刻意挑衅,不然谁都可以与她谈得很和睦。
不过,虚河子那边闹出了这等骚动,虚江子本以为敌人会大为愤怒,不放自己离开,但从沙玛的反应看来,似乎没有这样的顾虑。
“呃……我就这样……就可以离开了吗?我是说……就这么简单?”
虚江子试探性地问问,没想到沙玛闻言,脸色大变,一副骇然欲绝的表情,瞪着虚江子,结结巴巴地说道:“泥……泥果然还是要杀人……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走吗?”
情况诡异,虚江子一开始也搞不清楚,直到问明白状况,这才晓得,天妖原本安排,虚江子逃走时,可以杀一些太平军来造势,虽然沙玛不知道为什么虚江子要杀人,但她确实听到天妖这样吩咐,而她希望可以不用出现无谓的死伤,所以如果虚江子能静悄悄地溜走,这样就再好不过。
虚江子莞尔失笑,在太平军中居然有这样的女孩,实在是很出乎意料的事。即使撇开敌对立场不谈,太平军本身也不是什么良善组织,他们打着平民起义的旗帜,说什么男女平等、众生一般,但所过之处犹如蝗虫过境,烧杀抢劫,民众受害极甚,综观太平军内部成员,那真是良民的没有,好人的不是,与善类差距甚远。
沙玛是太平军中一个很特殊的存在,虚江子很难相信,有人可以身在这样的环境里,没有受到任何的污染,这实在不合常理,不过……或许这也足以证明,沙玛被某人保护得很好吧。
为了让眼前的这名少女安心,虚江子点头表示同意,事实上他也担心,要是自己太不识相,不趁现在开溜,万一等一下天妖翻脸算账,自己可没法变出第二个保命锦囊来。
虚江子开口辞别,想要尽早离开,沙玛当然是一千一百个答应,两人行动迅速,很快就把虚江子带到无人之处,让虚江子独自离开。
“抱重喔,下次见到泥,不要手断脚断的……”
“呃,这种祝福有点奇怪……不过我就姑且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