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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孙武完全明白过来,虚谷子的意思就是让自己直视武学本质,将神掌或其他武技化作波动击出,消除大地震波,这样就能抵御大地神戟的异能,不至于每次都白白挨打。
“但话先说在前头,这只是我研究出的理论,还没有机会实验,是不是真的能这样干,我自己也不知道,你要是试了失败,那就自己瞑目闭眼,不用来找我了。”
“前辈你没和超级法宝对战过吗?”
“你以为我是谁啊?我这种技术人员是在大后方研究与支持的,与超级法宝的对战哪有我份?不管是赤龙腕或七宝指环,挨上一下我就粉身碎骨了,这种东西是西门朱玉、陆云樵他们去挨的,我哪有可能这么英勇?”
“喔,你能破解大地神戟,那狼司祭的五色神石,你也有办法处理吗?”
“嗯,问得好,那颗五色神石很古怪……我从没听过有这件法宝存在,看起来像是自制的机械系法宝,但却威力不凡,还有与超级法宝一样的不可防御性,很不寻常。”
虚谷子皱眉思索,表示这种不可防御性是超级法宝的特性,目前还没有办法被仿制,现有技术是做不出的,他也还想不出要怎么应付。
“不能用波动形式反向抵销吗?”
“嘿,我刚刚说过,波动理论只是我提出的一个理论,还没有证实,也不保证所有超级法宝的异能都是这么运作,就算能对付大地神戟,未必可以摆平其他的超级法宝,除非……”
“除非什么?”听到这个关键处,孙武紧张起来,倾身聆听。
“除非有个皮厚的傻蛋当敢死队,再去被五色神石打上几次,回来让我验验伤,分析几次以后,运气要是好,可能就找到破解方法了。”虚谷子说得认真,一掌拍在孙武肩上,“小子,其实我刚刚发现,你正是我寻觅多年的传承人才,我决定要收你为徒,以后你就当我的徒弟,配合我进行研究,成就不朽大业。”
“你收我当徒弟,该不会是看上我练金钟罩,要我去当沙包,被那些法宝打来打去,再回来被你验伤当纪录吧?”
“当然不是,你想得太多了。”这句话让孙武惊喜不已,不过这份惊喜没能够维持太久。
“你真皮真肉的,要当也是当肉包,不会当沙包。再说,我也没有要你专程去挨揍作实验,那太残忍了,你只要每次被超级法宝打完,顺便来给我作个纪录就好,反正……像你这种热血笨蛋我看得多了,你们什么都看不惯,天下事都关你们的事,就算我不催你,你也会自动跑去累积超级法宝挨揍纪录……”
说到这里,虚谷子还特别补上一句,“加油了,你哪时候集满七**宝攻击各一次,老夫就换一个爱心贴纸给你。”
这种加油实在让人听了很泄气,孙武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讲不出来,因为从过往经验来看,虚谷子的话早晚会实现,自己唯一能让结果好一点的方法似乎也只有……
“那……我集满的那一天,贴纸一定要给我啊……”
“……我不知道该说你太没志气,还是夸你太有志气……看到你这种后生晚辈,老夫都会想要流泪了。”
谈话谈到这个结论,是两人都没有想到的结果,不过,透过这样一番谈话,倒也拉近不少距离,孙武对虚谷子的戒心略微放下,当虚谷子再问起他的成长过程时,他就挑选自己认为能说的部份来讲了。
“所以,凤婕带你在空中岛长大,你从小练一本乱七八糟的秘籍,练到最近才发现里头是大杂烩,什么武功都有,然后你姊姊有个姓路的狂热追求者,武功一下高一下低,家里开米行,与心眼宗主战斗以后下落不明?”
虚谷子边听边问,尤其是在听到村长老爹的事迹时,浑身一震,问得特别仔细,孙武心觉有异,不敢说得太多,但虚谷子已经满意点头,似是得到了想知道的情报。
结束谈话之后,虚谷子点头想了想,整理脑内思绪,孙武没有出言打扰,知道虚谷子之后一定有话对自己说,而且还是与自己有关的事。不久,虚谷子抬头睁眼,那种含着揶揄的微笑眼神,孙武晓得自己没有料错。
“唔,小子,在一切开始之前,我先问你一件事,你对万紫楼知道多少?”
“万紫楼?那是宝姑娘的门派,要知道万紫楼的内情,请她来回答比较好吧?”
“蠢蛋!我不是要问她,是问你对万紫楼了解多少?”
虚谷子气得拿石块敲孙武的头,让孙武开始回想自己对万紫楼的认知,所得的结论就是一个神秘门派,不过开妓院的本就是神神秘秘,每个人都知道妓院在哪里,知道那里头藏污纳垢,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却也都不想要太了解,不愿意让那些污秽沾身。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开妓院如果开得光明正大,到处宣扬,官府与老百姓势必无法容忍,所以搞这种营业,就注定是一个神秘的门派,羽宝簪是万紫楼的少主人,孙武每次对万紫楼的营业内容感到好奇,都想要向她请教,但又觉得不好意思,最终还是开不了口。
“嗯,你不了解万紫楼的详情,那是正常,不过万紫楼的源流呢?你有没有听说万紫楼是怎么成立的?”
“妓院的源流很难考证吧?有人类应该就有它了,至于万紫楼这边,我只听说那是在太平军国的末期,由凤凰夫人一夜之间建立的门派,后来发展得很好,变成了足以与两大圣宗分庭抗礼的组织。”
“说得好,但凤凰夫人是何许人也?为什么一夜之间就能开宗立派?你要晓得,开创一个门派、建立一个组织,需要大量人力与财力,不是说创立就创立的,凤凰夫人何德何能,一夜之间就建立了一个遍布大江南北的组织?”
孙武本想回答“大概是她客人多吧”,却终究不敢出口,总觉得这样一句话若是传到羽宝簪耳里,肯定后患无穷。
不过,既然是组织,那就是很多人的聚合体,一个人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一夜之间成立大型组织,必定是在这之前就已准备,于大地各处设立分舵,安排人员,等到诸事齐备,这才一次对外宣布,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夕之间成立组织。
这个道理很浅显,自己既然想得出,别人当然也想得到,所以虚谷子要点醒自己的东西,就是凤凰夫人早就在中土成立了组织,或者……凤凰夫人是加入某个巨大的组织,取得了控制权?
“等等,好像有点奇怪,宝姑娘是楼兰族人,她母亲也是,而且听她说过,她母亲的凤血纯度不高,并非楼兰凤族的高阶人员,所以才能逃过一劫。如果只是普通的楼兰族民,那不太可能独力在中土建立巨大组织吧?要说篡夺也不太合理,那难道是继承吗?”
孙武精神一振,顺着这个思路去想,立刻被吓了一跳。凤凰夫人是楼兰族民,而中土与楼兰一族关系最深的组织,那就是太平军国了,若是没有楼兰一族的技术支持,太平军国怎么都发展不到这等声势,后来太平军国虽然败亡,但要说死而不僵,留下点资源,那也是情理中事。
以太平军国当初的声势,即使只留下一两成的资金、人马,那也是一个大规模的组织了,凤凰夫人一夜之间建立万紫楼,后来更与两大圣宗分庭抗礼多年,难道……她是继承了太平军国的残余势力吗?
这个发现非同小可,孙武望向虚谷子,惊疑不定,不知该不该对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小子,想到什么东西了吗?嘿,想到了什么都不要紧,也不用说出来,因为会让你惊讶的事情后头还有。”
虚谷子道:“再问你第二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你所熟悉的一切,周围的人、事、物,其实全都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所有事都只是一个巨大的假象,而大地上多数的人都与你一样,生存在这个假象之下。”
“……前辈,你说的东西有点深奥,我听不太懂耶。”
“嘿,懂与不懂都无所谓,我刚刚也说过,不管你想到什么都不用说出来,因为你现在想到的东西与真实一定有偏差,重点只在于你是否有那个勇气、**,还有那份准备,去揭开假象之后的真实。”
虚谷子望向孙武,笑得非常古怪,低声道:“男人的成长,都是从偷听女人的说话开始。你觉得昨晚来送药的人,当真是万紫楼的使者吗?万紫楼是什么东西?羽宝簪和那个使者说了什么?如若老夫所料不错,那个使者这两天必会再来,届时你可以与老夫一起听听他们的谈话,嘿,老夫可以保证,那将是你迈向真实的第一步。”
在生物研究所的火场遗址,拓拔小月刚刚接受了一阵晴天霹雳的冲击,甚至可以说,她比孙武更早受到“真实”的残酷洗礼。
“你……你说什么?我母亲的名字……”
纳兰元蝶所说出的答案,超过了拓拔小月的接受范围,从小曾无数次想象过母亲的形象,也做过许多假设,但不管怎么揣测,答案选单里从没有过这一种。
姗拉朵伊凯尔,巴伐斯夫的红色魔女,域外人尽皆知的响亮大名,拓拔小月刚懂事的时候就听过她了,这个女人是中土的奸细,受到中土人指使,在巴伐斯夫毒杀中土与域外各部族的代表,让中土得到借口对域外用兵,在之后的十余年里,不晓得有多少域外子民为此家破人亡。
如果要说不曾见过却令己痛恨的人,姗拉朵这个女人一定能排进前三名,自己也曾查过这个女魔头的相貌,但因为那时候域外各部族战祸频仍,数据保存不易,能够查到的数据并不多,自己取得的几张画像,都是一个身穿研究白袍的女人,高傲地仰头叉腰,作狂笑状,模样看起来邪恶嚣张,果然是一派魔女的样子,就是……因为高仰头的关系,脸看起来并不清楚。
把记忆中那几张图像的样子,和眼前这幅母亲的画像对比,片刻之后,拓拔小月不得不承认,两者的脸部轮廓非常相近,只不过由于表情、眼神的完全差异,看起来简直不像是一个人,这点……或许该称赞作画的人用心良苦,特别把画弄成这样。
“你以往都没发现吗?这幅画看起来很怪,两眼无神,没什么生气耶。”纳兰元蝶问道。
“没有……我一直以为,宫廷贵妇就是这样的,我父亲以前也说,母亲还在的时候,武功不怎么好,几乎就是不会武功,身体也不怎么样,所以我认知中的母亲……健康状况欠佳。”
“生物科学家不用武功高强,她比普通的武学高手更危险得多,至于身体不怎么样……大概是因为研究中常接触毒物与放射物,多少受到影响……你父亲没说谎,他只是用心良苦,唔,你能健康出生不畸形,这点实在不简单。”
纳兰元蝶说得认真,并非挖苦,拓拔小月现在也顾不了这些。这十几年都以为母亲已经逝世,突然晓得母亲可能还在人世,心中的狂喜难以言喻,要拼命克制,才能把这股喜悦控制住,不表现出来。
可是,难得的喜悦,突然就急转直下,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事情变成这样,自己也不知道是这样好,还是宁愿从来不知道母亲的事好。
要是有得选择,自己很想拒绝接受这个事实,就当纳兰元蝶说的是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