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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司祭轻声说话,羽宝簪听见了这几句话,但在自己的记忆中,却从不记得有一件法宝叫五色神石,而这法宝委实厉害,孙武身负慈航神功,金钟罩又是强项,自己尽得楼兰真传,但这件法宝竟似全然无视护身真气的存在,只要命中,一定造成伤害,让自己与孙武都吃了大亏。
双臂仍难以动弹,捆仙索的绑缚一时间难以挣脱,羽宝簪脑中连闪过几个念头,想要帮助孙武,绝不能让他独力赴战。情急之下,顾不得上半身仍受绑缚,羽宝簪站了起来,却看到孙武一面迈步冲向狼司祭,一面双掌凝气,澎湃气浪滚动翻腾,似乎是要使用神掌攻击。
在当前这种情形下,敌人的奇异法宝层出不穷,若是再有什么神奇法宝发出,己方势将一败涂地,孙武必是顾忌这一点,所以想趁着仍有反攻能力时,把所有胜算赌在最强招数上,抢在敌人动手之前,先发如来神掌决胜负。
这个战术羽宝簪也认同,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她不认为孙武能够成功打出这一掌。
果然,孙武跑出几步,忽地身驱一晃,单膝跪倒,双掌所凝聚的沛然真气消失无形,这一掌还未发便已败了。
“……怎、怎么会这样……我腑脏经脉都没有负荷过重,这一掌我该打得出去的,为什么会……唔,头好晕,怎么什么东西都分成好几个……”
孙武尝试站起,可是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剧烈的晕眩感,让他好不容易站起了,也仍是摇摇晃晃,险些再次跪倒,更别说凝气发招。
这些情形,全部被狼司祭看在眼中,如若她这时候指挥魔狼袭击,势将占尽上风,但她却只是凝视着摇摇欲倒的孙武,再转动目光,望向已被夷为平地的客店,彷佛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半晌之后,她右手一翻,漂浮在掌心的五色大石消失不见,而羽宝簪上半身的麻痹感也消除,捆仙索被她以某种看不见的手法给回收了。
“不打了,再战下去,一定会闹出人命……”
狼司祭冷冷的语调,似是威胁,羽宝簪有些不解,狼司祭居然会顾忌闹出人命?她要擒回虚谷子是不错,但对于自己与孙武,她没有理由会顾忌伤人命,现在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
“蠢蛋,你们三个的死活关我什么事?就算通通死在这里,也不值一毛钱,我不在乎。”狼司祭寒声道:“不过,这个用神掌的小子就算脑震荡了,要拼命去乱发一两下神掌还是作得到的,我武功不好,被神掌给沾到必死无疑,冒这种风险来工作太不值得,就姑且放过你们这次吧。”
听起来很莫名其妙,居然在大占上风的时候想要罢斗,羽宝簪看出狼司祭的武功、身手确实不佳,觉得她说的应该是实话,但她居然当着敌人的面把这种实话说出,又太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羽宝簪甚至怀疑这会否是个以退为进的陷阱?
然而,狼司祭却根本不管她怎么想,在这一段话说完后,狼司祭踢了巨大黑马一脚,那头大黑马很有默契、很温顺地低下身,让狼司祭用一种只能用笨拙来形容的姿势爬上马背。
“虚谷子,这次算你运气好,旁边多了几个便宜保镖,否则别说是五色神石,光靠阿默兹狼就送你上路了。”
狼司祭道:“但这个好运不会有下一次,因为我失败而回,下回会轮到谁出现在你面前,你自己心里也有数。况且,这两个便宜保镖总不会一直在你身边吧?搞不好……没过多久他们就先被你干掉了。”
冷笑声中,狼司祭策骑巨大黑马扬尘而去,现场的魔狼群也随之撤走,在滚滚黄沙中化作一道长长烟尘。
孙武看着这道烟尘消失,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一跤跌坐在地上,半天也站不起来,好不容易脑里的晕眩感觉平复,伸手往脸上一摸,发现半张脸又肿又胀,碰一下都疼。
“惨了,看不见样子,但一定肿成猪头了……”
“这个就不用担心了,虽然是肿得满厉害的,但应该没有伤到筋骨,过个几天就会痊愈的。”
羽宝簪来到孙武面前,看了看孙武的状况,露出了安心的微笑。她与孙武同样都挨了一记五色神石,孙武肿了半边脸,羽宝簪的额头被打破,虽然能运涅盘不死身愈合伤口,但在擦拭去鲜血之前,看来仍是一副血流满面的凄惨模样,比孙武还要狼狈得多。
“宝姑娘,这个五色神石好厉害啊……”
“确实。在我所熟知的各种强**宝中,并没有五色神石这种东西,应该是新制作出的法宝。”
“新制作出的法宝啊……”孙武皱眉道:“五色神石的杀伤力是不强,没有什么大地神戟、赤龙腕那么惊天动地,但我们两个也算高手,能把我们整得那么惨的法宝,以级数来说该位列超级法宝了……超级法宝可以被制作出来吗?”
羽宝簪为之默然,那个五色神石看来笨拙粗重,但发动起来却迅如疾风,防御不易,最要命还是那无视一切护身真气的异能,只要命中,就一定会造成伤害,虽然说伤得好像不是很重,但如果多挨几下,别说伤重,连脑袋都会被打扁。
“或者……也不用多打几下,只要在神石上涂抹见血封喉的剧毒,就足够要人命了。”
在各类法宝之中,有许多单独使用看似平凡无奇,但如果搭配得当,与其它法宝配合使用,往往就能发挥无穷威力,甚至可以说是无敌组合,羽宝簪心思细密,很快就想到了五色神石的潜在可能。
不管怎么说,莫名其妙输了一仗,而且还输得如此狼狈,这确实让孙武和羽宝簪大为气馁,假如是碰上敌方的领袖人物,那还输得服气一点,但那个狼司祭却是一个很荒唐的人物,败在她手里的感觉……
孙武皱眉道:“奇怪,那个狼司祭给我的感觉,怎么和某个人好像啊?”
羽宝簪心念一动,道:“你说的人是……姗拉朵伊凯尔?”
孙武道:“是啊,你不觉得这两个人的言行有点像吗?不过,肯定不会是姗拉朵啦,比起狼司祭,她还要更变态得多……啧,怎么这些玩法宝的高知识分子,一个变态过一个啊!”
只是随口说说的东西,听在羽宝簪耳中,却让她脑中灵光忽现,想起了一件事,或许……这个狼司祭……
“虚谷子前辈,你认识那个狼司祭吗?她也是你们河洛九子其中之一?”羽宝簪的问题,引起虚谷子没好气地回答,“河洛剑派上乘绝学不传女子,河洛九子之中也没有女人的,我哪知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怪人?”
一面说着,虚谷子从怀中取出药丸,分别递给羽宝簪与孙武,“这是我偷跑时候带出来的伤药,致命重伤是治不了,但治你们的瘀肿没问题,吃下去之后运功化开,过没多久就会好了。”
孙武和羽宝簪分别服药,将伤药吃下之后,羽宝簪不忘提出疑问,“前辈你是河洛九子之一,怎么好像对河洛派的事不太熟悉呢?你到域外这么久,心眼宗内部的秘密你该很熟,不用装得那么一问三不知吧。”
“老夫会很熟心眼宗的事?此话从何说起?”
“你不是心眼宗的人吗?”
“他是心眼宗的人?”
孙武从火场跃出,对于整个情势发展搞不太清楚,听见羽宝簪的问话大吃一惊,想不到心眼宗的人已经来到自己身边了。惊讶之余,身体剧震,居然站立不稳,踉跄后跌几步,一下子摔倒地上,晕死过去。
“啊,孙掌门?”
羽宝簪惊叫一声,却也表现出相同的征状,整个人好像天旋地转似的,一下子晕倒在地,不醒人事。
三个人瞬间倒了两个,剩下的一个却没有露出错愕表情,反而得意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两个小鬼,枉费练了这样一身武功,居然这样蠢笨,别人拿东西过来,问也不问就吃了,不知人心险恶,如此天真蠢笨,真是不死也没用。”
虚谷子笑了几声,自言自语道:“河洛派这几年是怎么搞的?莫名其妙一堆的人不说,搞得乌烟瘴气……那个女人又是何方神圣?那几个法宝好厉害,尤其是五色神石……古怪了,从没见过这种东西……”
低声说话,虚谷子收拾了身上的东西,预备离去,“两个小鬼算是好运气,老夫现在火烧屁股,要尽速离开,又不想与万紫楼、慈航静殿结下深仇大恨,用的只是普通麻药,并非毒药……念在你们替老夫挡灾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们,以后行走江湖,可得小心啦。”
虚谷子迈开大步急行,脚下虽然有些晃荡,却仍算得上步履稳健,被火炮轰上一记的伤害没有看起来那么大,刚才的弱势有一半是演技,河洛剑派的耆宿高人仍保有着相当实力,但在他走出百余步后,似乎有什么舍不得的东西,让他再次回头。
这一次,虚谷子是来到羽宝簪的身边,用一种心痒难耐的垂涎眼神,来回扫视着这名昏睡中的绝色美人。
“啧……真是好美的一个小娃娃,就算比起当年的三美神也不逊色,人漂亮身材也好……这么细的腰,要是错过就可惜了……娃娃,你的魅力真是大,老夫肯为你冒生命危险,逗留下来搞一次……”
满溢着色欲的言词,当然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这名急色的猥琐老人付诸实际行动,伸手急向美人高耸的胸口探去,希望洗刷上一回的耻辱。只可惜,江湖实在是一个非常险恶的地方,不仅老人家的心意难测,就连年轻人也同样阴险歹毒。
“喂!好色就好色,不要把责任赖到别人的魅力上,就算要把这当夸奖,我也高兴不起来的。”
往少女胸口探去的手,忽然剧痛欲断,虚谷子惊得魂飞天外,刚想要逃走,却与羽宝簪目光交接,一瞬间,他发现少女的眼眸中并无怒意,只有一种猎人盯着猎物的冷静与信心,而一只纤纤玉掌则在这时按上自己胸口。
“前辈,生命有限,老是为了同样的事而浪费,是一件很没意义的事,您说是吗?”
“你、你是怎么……”
虚谷子说到一半,忽然省悟,望向羽宝簪的手腕,再次见到一抹熟悉的嫣红,仍然是同样的法子,操控真气震破血脉,逼出毒素。太过急色,没有仔细观察,居然失败在同样一点上,这让虚谷子极为扼腕,但真正让他觉得失败的,却是后头响起的声音。
“别用你,用你们会好一点。”
伴随着这个声音,一只手掌贴放在老人的后脑,只要掌劲一吐,就算不是如来神掌,也足以打碎脑袋。虚谷子终于明白,那个看似老实的少年竟然也在扮猪吃老虎,看来现在的江湖果真险恶,什么人都信不过,但……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失败呢?
“那还用说吗?你是出了名的淫贼耶,而且是专门用药迷奸人的那种,你给的东西谁敢吃啊?我又不是第一天出来走江湖,怎么会吃陌生人的药?”
孙武理直气壮地说道:“就算我真的傻傻地什么都没想,那个女人临走之前不是也说过,你搞不好马上就会干掉我们,这么明显的提醒,我们总不会没听见吧?你递药过来的时候,还把我吓了一跳,人家都说得那么白,你还照样下手,难道真以为我们是白痴吗?你这样的人……怎么在江湖中活到今天的?人心很险恶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