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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茹站在原地细细回味方才的话,忽然反应过来,喃喃道:
“握在手里的权利多了,才能招揽更多的人,有了更多的人,才能占更大的地盘”。
这哪像一个千总巡检能说出的话,等李茹反应过来看过去的时候,王争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王争做起事来循序渐进,又不乏雷霆手段与狠辣心肠,非是池中之物,相必不会做那没有把握的事。”
笑了笑,李茹转头走入库内。
二月二十日的一大早,凉风瑟瑟,文登营盘内旌旗招展。
兵士们纷纷披挂整齐的走出家门,身后跟着依依不舍的妻小父母,最后聚齐在校场。
登上将台,眼前的枪尖泛着寒光,文登兵士眼中冒着火热,操练数月,终于有了上阵的机会。
吴惟忠见到这支崭新的文登营锐卒,心中也是止不住的热血沸腾,郑重的将令牌交到身侧的王争手中。
“王争,若贼势大便退往营盘,不必强取。”
“镇台放心,王争明白!”
王争远远的朝正在整队的高山抱了抱拳,紧跟着举起令牌,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自己身上,也是神情肃穆。
“出发!”
文登营兵士精神紧绷,接到命令后齐刷刷的将长枪扛到肩头,带着周围父老乡亲的殷切期盼,坚定的踏出营盘。
王争跨上战马,经过几个月的练习,现在虽说还做不到策马奔驰,但在马背上行动自如已是不难。
拉好缰绳,王争听到背后传来的呼喊,心都被扎了一下,其他兵士也一样,明知道身后站着自己的家人,纵然是心头有万般不舍,但却没有人回头去看一眼。
现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前方的战场。
。。。。。。
五文河沿岸,一片都是静悄悄的,码头边上仍是停放着那几条小舟,看不见一个人影。
过了一会,水花迸现,从水下出现三个精赤着上身的大汉,这三个人出来后都是竖起耳朵。
其中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听了半晌,觉得不对劲,但就是不知道是哪出了问题。
一声细弱蚊蝇的哨响传来,那个小头目的胸前猛然穿透一把鱼叉,带着无尽的不解,就这样沉到河底。
那两个人听到闷响都是惊恐的回过头去,这一回头却差点没吓冒了魂,他们发现,自己的周身正不知何时聚齐了十几个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几道‘哗啦’声后,飘在五文河上的尸体多了三具。
用河水洗了洗手里的鱼叉,这大头目不屑的哼唧一声,说道:“大王让我们佯攻五文河,看来是高看了黑鱼这伙人!”
“依我看,我们可以变佯攻为主攻,打下五文河,来个一石二鸟岂不快哉!”
“我们听你的!”
与此同时,五文河的龙王堂内,不断有人神态焦急的来来往往,这些人带回来的都是坏消息。
江大坐在首位上,面色深沉:“码头除了你没有其他人逃回来吗?”
“没有!大哥,浪里白条那伙人水性比弟兄们好,无声无息的就是摸到身后,防不胜防!”
说话的是叉子,以前他是浪里蛟手里的水匪,那日也是跟着打过五文河的。
浪里蛟不堪追随,被王争打的屁滚尿流不说,更是扔下他们这些一起卖命的弟兄不管,颠颠跑到宁海州城下去抱浪里白条的大腿。
一想到这里,叉子就是满脸的愤愤,觉得前半生看错了人。
叉子当时被虽然躲得快,但飞天雷太多,仍是被炸成轻伤。
正当他孤苦伶仃的不知何去何从时,听到江大在五文河立了杆,就打着试试的心思去问问。
没想到江大却不同于浪里蛟,是个真正的仁义之人,根本不管以前做过对头的事,将叉子与一些来投靠的水匪当真兄弟看待,又是治伤又是供饭的。
叉子也就留了下来,现在是江大十分信任的大头领之一。
“不行,没时间练了,叉子你赶紧去让弟兄们都退回来,不要在河道上留着等死了,水门那头多去几个,守住就有机会。”
叉子不明白江大说的机会是什么,听到这话后连忙点头,水都没顾上喝一口,转头便走。
第77章 到底哪个才是官府?()
离开营盘后的当天晚上,王争带人赶到了金水河。
“千总,照这个速度下去,最多明日就能到金水河了,到时候给那浪里白条拜个晚年!”、
站在这里向北看去,远远尽是平原,近处是一座不知空了多久的庄子,一条小溪横穿而过,脚下是平坦的田野,地上又铺着一层细沙。
王争点点头,这边是该纳入巡检司的范围了,说道:“吩咐下去,今夜就在这扎营。”
“好勒!”
王争一声令下,什长们的吆喝声便是此起彼伏,兵士们赶紧忙活起来,走了快一天总算能歇歇。
一个长枪手把长枪放到地上,举起大锤对准木桩,还没等砸下去就回过头:
“黑子哥,上次打五文河的事你可还没给咱们说完,今夜扎了营再说说呗。”
黑子看了一眼王争,好像没听到的样子,这才是兴奋的点点头,忽然反应过来,故作严厉的喝道:
“还不快些扎营,晚了可就赶不上放饭了。”
几个兵士顿时觉得肚皮咕咕响,这才是叮叮咚咚的开干。
扎营后便到了放饭的时候,排队领了大锅饭,大家就聚在篝火边上说些有的没的,上次战斗过的义井老兵们都是回想起来上次的事,有声有色的给新兵们讲。
新兵们起初是当个牛皮去听,但当老兵揭开衣襟,露出一块块伤疤的时候,新兵们便都不再怀疑。
有一个新兵起身道:“往常俺还以为文登营王大人手下的好汉们不好相与,这几个月下来俺也是发现,大伙都是一样。”
黄阳起身笑道:“对!大伙都一样,大人说了,文登营没那么多说法,进来就是兄弟,大家好好练,上阵替家人多杀几个匪贼,没准以后也和我一样能做个哨官。”
“嘿嘿。”
新兵们点点头,有人不断傻笑,有的忽然沉默下来,但眼睛里都好像多了些什么。
这件事王争很早就注意到了,但是却一句话也没说,这件事也提醒了他,以后如果有机会,可以在军中专门设立这样一个职位,类似现代军中的政委,作用不小。
现在大家好像都没什么感觉,一路上有声有笑的好像根本不想念家人,但王争心里清楚,这只是表面现象,说的越欢的暗地里也是越忧伤。
眉头紧锁,王争蹲在一侧,老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浪里白条会想不到自己带人抄他老巢吗?
宁海土地贫瘠,五文河流域临近水源,按理说在这里种上一些庄稼将会有不错的收成,周围的百姓也该更多些。
王争一路见到的却不是这样,带人出了营盘后,越往北人烟越是稀少,到后来干脆只能是见到空无一人的村庄。
五文河流域的惨景王争见到过,那还是河龙王有点人情懂得约束手下,但是这浪里白条手里的杆子王争见到过一些,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路上王争也从难民嘴里了解到,金水河原来三天两头的就有水贼头子带着人出湾,到附近的庄子村子晃悠一圈。
轻的是讨要些银钱,抢夺些米粟,严重点就是强入民居打砸,那种抢人杀人的勾当每天都有,沿河百姓每天都有人家发丧,深受其苦。
水匪横行,霸道乡里,官府起初是见五文河没有那么凶,想从那里下手,但却被河龙王和浪里蛟两兄弟杀的大败,遂是再也不加理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也闹不到州城来。
官府的态度也让水贼更加猖狂,发展无人抑止,慢慢的在金水河周围居住的百姓也都是整村整村的逃亡,如今更是只剩下残垣片瓦。
有心人察觉到眼下其他地方的变化,巡检司的关口遍布宁海以东各地,各卫所的民户也有给巡检司干活吃饭的。
王争继任一年多了,巡检司的名头在乡里叫的可比官府响多了。
各地盐丁缉盐是一方面,闲来无事遇到大事小情的也都要管上一管,巡检是地头蛇,职权和刀把子在那里放着。
王争又是文登营千总、卫所佥事,那些衙门的吏员捕快躲还来不及,哪里会有人敢说盐丁管的事情超出了范围,那不是嫌活的长吗。
时日一久了,百姓们也就都习惯遇事去找盐丁解决。
设了巡检司关口的地方,对那边的百姓来说,有没有官府衙门都是不重要了,因为但凡是遇到冤情去关口找盐丁的,无论事情是大是小,一准能调查出来替你做主,而且效率是出奇的高。
就在不久前,金山左百户所有个佃农,见到替巡检司干活的人都过上了好日子,也就动了意思,盘算着加进去分一杯羹。
谁成想却被所里的百户知道了,自从巡检司在附近设了一道关口,又建了几个庄子,这百户手头的佃农不到两个月跑了将近三成。
本来就是憋着一肚子气,听到又有人要跑,百户火冒三丈,找来卫所兵丁将那佃农暴打一顿仍到牢狱里,死活不论,就连个罪名都没有。
说起来也是一段萍水姻缘,那百户有个女儿生的还算不错,听到自己爹被百户抓了去,当即失声痛哭,可是一个弱女子如何与权大势大,手下还有兵丁的百户斗。
乡邻的百姓们知道这事后都是为这女子惋惜,忽然有个人提出来:
“巡检司在这附近有个庄子,还设了关口,听说遇事找盐丁好使,大家伙为什么不去试试?”
没过几天,庄子的大门就被‘砰砰’的敲开,帮工见到大清早的外头来了几十个人,当时就吓了一跳,赶紧把庄子里的盐丁头目叫来。
这头目出来的时候带着十几个人,还刻意摸了一口腰刀以防不测,没成想刚见到面,这些百姓就给盐丁头目跪下了,哭嚎一片,任是铁石心肠也动了。
盐丁头目心头一软就答应下来,但对方可是卫所百户,管着十几号盐丁的小头目怎么做得了主,当下就是一层一层的上报,最后这件事到了牛平亮的手里。
牛平亮那时候刚从文登见了王争回来,听到是个小小的卫所百户后根本没放在心上,调查属实后,带着几十号盐丁气势汹汹的赶到百户所要人。
起初那百户还在嘴硬,身边人有人提醒他,牛平亮是王争留在金山左的心腹,就连官府都没法子,那百户双腿就是一软。
最后那佃农自然是给放了回来,不过却没去庄子里帮工,反倒直接被牛平亮恭恭敬敬的接到自己的宅子里去了。
说起来也是好笑,牛平亮见到那佃农的女儿就像猪八戒见到了嫦娥一样,任是盐丁怎么拉都走不动了。
那女孩性格内向,牛平亮替她做主也是芳心暗许,牛平亮虽然平素里显得嚣张,但内在也是老实巴交的汉子。
拉了一次手后女孩没怎么样,牛平亮便是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拉了人家的手,要对人家负责,等过完了年明媒正娶。
女孩害羞没说话,但那佃农可是惊的不轻,天上掉下来个有权有势的上门女婿,背景还高,连问牛平亮是不是在说笑。
牛平亮一谈这事却严肃的可怕,佃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