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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乍到,不知是何地人士?”
居然一眼就看出自己不是宁海州的人,王争惊讶之余,也是回之以礼:“在下文登王争,现在是吴镇台麾下文登营一小小千总将官。”
“我当是多大的官儿,原来只是个蝼蚁般的千总,若是你立即跪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本小爷重重的磕三个头,本小爷便饶恕了你。”
郑平还没来得及回话,那郑克便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对着王争一阵冷嘲热讽。
王争毫不示弱,冷笑回道:“雌黄小儿居然自称小爷?哼,当真是让我等笑掉大牙,快些回到家中找寻娘亲的温暖怀抱,免得被在下腰间这口带了血的钢刀吓尿裤子!”
郑克何曾受过这样的冷遇,愤怒道:“你!”
“行了,阿五,将克儿拉到后面去。”
“不,平叔,我要回去告诉爹,这里有人忤逆郑家!”
“怎么还不动身,我叫你赶紧带走!”
见到郑平瞪过来,阿五浑身一个战栗,赶紧上前将那喊叫不已的郑克拉了回去。
郑平朝王争抱以微笑,问道:“远来是文登营的将官,那不知王千总方才所言究竟是何意?”
王争道:“只是说出在场同僚的心声,在下觉得,巡检之位虽只有九品,但却责任重大,还是由我们当地人出任比较好,当然了,能者为之。”
郑平脸上起了一丝意外,多打量两眼王争。
几年前郑芝龙从胶东的海商那里听到胶东私盐的事情,觉得这种买**较赚钱,便随口让郑鸿逵有时间打听打听。
这件事到现在郑芝龙或许已经淡忘,郑鸿逵却还记得,得知宁海新任知州生辰将至,正巧郑鸿逵也在日本平户出商,便让管家郑平来到宁海一问,也算是结了这个事。
之所以带郑克前来,便是郑鸿逵不想看着他这儿子整天在家享福,让郑克多出几趟海,至于参与这次官家宴会,也只是为了借此起到历练的效果。
至于这区区的宁海巡检之位,郑家其实并不在意,如果想争,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需要派人来。
对于王争先前的话,管家郑平已经在心中起了赞许的意思,这个千总看起来不与其他将官是一丘之獦,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应当是个有能力的人。
想了一会,郑平笑起来:“王千总说得对,这宁海巡检的位子还是由你们本地人来做比较好,能者为之,也好为民多增黎粟。”
王争不知道郑家人是如何去想,只是狐疑的盯着郑平看了几眼,觉得这人不像是在惺惺作态,于是抱拳道。
“久闻郑家在闽地赈济灾民,三人一钱广称义,如今看来应是不假,不怪乎四方归附威震沿海,是在下小人之心了。”
郑平没露出什么高兴的表情,只是淡淡一笑,紧跟着看向一旁不断点头的吴惟忠,说道:“吴镇台,看来你有个好部下。”
吴惟忠听到郑家打算介入,和在场的其他人一样,都已经是打算放弃,但好歹不歹的,这个时候王争站了出去,正在考虑如何能让郑家不怪罪于王争。
甚至吴惟忠都在考虑向登莱巡抚杨文岳负荆请罪的事,也好能让杨文岳帮助王争渡过难关,因为在吴惟忠的眼里,能与郑家说上话的也只有抚台杨文岳了。
不料事情转变的太快,郑家没说几句便表示退出,就连那个骄横跋扈的郑鸿逵嫡子郑克都被架了出去。
见到郑平朝自己示好,吴惟忠和身旁的韩大虎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张大了嘴,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出言应答。
“啊?对对,王争的才能很好。”
“既然如此,来此的目的达成,我也不便久留了。诸位,告辞了!”
说完,郑平带着十几个身材魁梧的郑家家丁头也不回的走出州治。
王得乐等人松了口气,但有一个人却再也站不住,紧跟着追了出去。
这个人便是胶东海商头领齐涞,本来他觉得郑家既然来了,自家归附于郑家,他的长子坐上巡检定然是板上钉钉,更能借此告诉州城其余人,他齐涞的后台是郑家,免了抢夺的心思。
不料事情变化的太快,郑家连眉头都没皱便弃了巡检的位子,齐涞怎么能甘心,自然要追出去问问。
一出门便见到刚上登上马准备离开的郑平一行人,这时候郑克也不再吵闹,坐在马上一脸愤恨的东张西望,似是在找什么人。
齐涞脸上的鹰钩鼻布满汗珠,气喘吁吁道:“管家,这是做什么?”
闻言,马上的郑平回头一撇,淡淡道:“胶东偏瘠,巡检之位我郑家不感兴趣,你也不要多花精力在这里了。”
“驾!”
说完,郑平毫不犹豫的带着郑克以及一众家丁远去。
其实在久居闽越屡出海波的郑家中人眼里,胶东仍是个贫瘠之地。
郑平来到胶东数日,见到的没有因为暴利的私盐买卖而带来的富庶,有的是比闽越更多的各色流民,盐丁与盐贩子在这里打家劫舍,最近更是刚刚发生近万水匪围攻宁海州城的大事。
更何况,这里的州城尚不如闽越、秦淮三分繁华,种种所见所闻,更在郑平心中为胶东印上了混乱的标签。
这样的地方,郑家怎么可能再花费精力涉足。
齐涞的手伸到半空中,显然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这。。。郑家就这么不管我齐家了?”
第53章 董成平赴宴()
这个小插曲来的快去的也快,等到齐涞追出去后周围的人又都是议论纷纷,没过多久,齐涞回来了。
他是攥紧了拳头回来的,脸上那鹰钩鼻不断耸动,这次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巡检的位置没争到,就连齐涞自己也在郑家碰了一鼻子灰。
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大概就是这个感觉。
吴惟忠审时度势,觉得这个时候是争夺巡检的最好时机,趁着大多数人都没有从郑家这件事回过神的时候,他抢先一步走出,抱拳朝周围人道。
“诸位,王争有句话说的好,巡检之位虽小却十分重要,继任也要能者为之,依本镇看,王争的能力毋庸置疑,是这巡检之位的不二人选!”
韩大虎也是道:“嗯,我也是这般认为。”
周围人更大声议论起来,这过了半晌却都将询问的目光看向王得乐,吴惟忠与韩大虎都表了态,这时知州的意见尤为重要。
沉吟半晌,王得乐正要应允,却有一人忽然出声。
齐涞一脸阴狠。
“不妥,要想定下巡检的人选,前任知州的意见也是非问不可,我看还是再等一等。”
王得乐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董成平在宁海做了多年的知州,对王争应该更加了解,等一等再决定总是没错的。
这也得到院中大部分人的支持,见到这种情形,齐涞一阵洋洋自得,冷哼一声,小小的千总想与我齐家争夺,还太嫩了点!
董成平升任蓬莱,已是正五品府同知,若是真的去等董成平的消息,难免要再拖延个十天半月,这十天半月可以发生的事有很多,到时形势可能就不会再对王争有利。
吴惟忠和韩大虎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情,七日前便已经给董成平发去消息,到了现在,就算是用爬的也该到了吧。
怎么还没有回信?
王得乐道:“本官觉得齐东家说的不错,这巡检之位牵扯甚多,不可马虎大意,等等董同知的消息吧。”
话音刚落,一人快步从门外走进州治院落,高声喊道。
“董同知到!”
院落中响起惊异之声,齐涞用不可置信的眼神回头看过去,果然见到一人身穿青色官衣,身前绣着白鹤补子,阔然走入州治。
“董成平怎么会来!?”
这人便是董成平,现在的董成平相比几月前已经有了质的变化,一身官服剪裁得体,身为蓬莱府城高级官吏,行走间都透露着自信。
他自然不能忘记自己能到如今地步靠的是谁的战功,走到王争身边,笑道:“别来无恙啊,王千总。”
王争道:“见过同知。”
王得乐万万没想到董成平居然会亲自来他的生辰,当下有些受宠若惊,上前拱手弯身道:“同知大人亲自为下官庆贺生辰,真是不知如何感谢才好。”
董成平显然心情极好,摆了几下手,紧跟着环视这熟悉的州治,他曾在这里生活了十数年,这次以上官的身份回到此地也是他自己的想法,终归是有些嗟嘘的。
吴惟忠与韩大虎松了口气,原来董成平并没有回信是因为亲自前来。
“王争是个有才能之人,便由他他继任巡检之位吧,希望你能与那张大成有所不同。”
董成平的后半句是向王争说的,王争立刻抱拳道:“卑职谨记同知教诲,以肃清宁海盐路、安靖地方为己任。”
满意的点点头,董成平忽然诗兴大发,回头朝王得乐与刘文若道:“王知州,吟诗作对一番如何?”
董成平道:“下官不敢在同知面前班门弄斧。”
“哈哈,无妨无妨,诸位同僚尽情便是。”
“那下官便献丑了。”
接下来的事情才回到正轨,一番虚情假意的寒暄过后,便是这些文人最喜欢的吟诗作对环节,一到这个时候,这些人无论有无文采,几乎都要站出来吟上几句。
王争对这种事不感兴趣,整个环节只是坐在后面皱着眉头喝酒。
耳朵是堵不住的,尽管王争不刻意去听,仍然能听到这些文官兴奋的声音。
就是随便听了几句,王争虽然不懂作诗,但也能听得出来这些文官做的是什么“诗”,词不对仗,调不押韵,听起来都别扭。
看了一眼韩大虎,他显然也有些受不了,在一旁如坐针毡,几次都想抬起屁股走人,但又碍不下脸面,只好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吴惟忠比较淡定,应该是这种场面见多了,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那里动都不动,王争凝神看了一会,发现这家伙居然睡着了。。。。。
段天德、卢魁、董尽孝等一些的将官都是如此,韩大虎和吴惟忠都没走,他们就更不好意思离开了,只好愁眉苦脸的坐在那,好像坐在钉子上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去,这些文官还是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吟的那叫一个高潮迭起,烂诗一首接着一首,满面的红光。
王争开始后悔来参加这个宴会,想着以后再也不参加这种事,简直太折磨人了。
吴惟忠已经睡醒,目光呆滞的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韩大虎早已喝的烂醉如泥去见了周公,段天德为了讨好文官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只是这笑比哭还难看。
入夜的时候,此起彼伏的吟诗作对声终于停了下来。
王争精神一振,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巡检之位已定,那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听着他们继续吟那些烂诗破对麽?
坐在这半天,屁股都麻了,王争早就受够了,见到这些文人意犹未尽的模样,赶紧起来松松筋骨,晃晃悠悠的就要溜出去。
“王争,莫要心急,留下来一同看戏如何?”董成平的话音传来。
“妈卖批。。。”
王争骂了句娘,浑身一颤,回身强笑道:“好。。。看戏,同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