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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七年农历八月初九日,皇太极猝死于盛京后宫,并未立有太子,八旗立即开始内部相争,各王公大臣和贝勒,纷纷寻找值得自己效力的新主子。
此时,代善的两红旗势力已经遭到削弱,他本人也是年过花甲,早已不问朝政。
更何况他诸子中最有才干的岳讬和萨哈廉年轻时已过世,剩下的硕讬素不为代善所喜,满达海初露头角,在新君一事上根本没有什么发言权。
但以代善的资历、两个红旗的实力,其态度所向却依然能左右事态的发展,这是多尔衮和豪格都需要争取到的力量。
皇太极生前集权的种种努力和八旗子弟日益的封建化,自然也使皇太极长子豪格参加到竞争中来。
从利害关系而论,两黄旗大臣都希望由皇子继位,廷议八大臣甚至立誓,说就算身死,也要让豪格继位,以此来报答皇太极的知遇之恩。
说到底,这些人还是为利所趋势,只有皇长子豪格继位,两黄旗的政治地位和权利才能有所保证,不会沦为鱼肉。
支持豪格继位的王公大臣们认为豪格军功卓著,才能较高,天聪六年时已晋升为和硕贝勒,而那个时候,多尔衮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崇德元年,豪格晋升和硕肃亲王,掌户部事,已经能与几位叔辈平起平坐,在八旗中的权势可谓是如日中天。
奴酋皇太极在世时大大削弱了各旗的势力,但同时又保持着皇党的实力,莽古尔泰死后,豪格把正蓝旗夺到自己手中,合三旗之力,实力远远强于其他旗。
因此,这三旗的代表人物必然要拥戴豪格继位,唯一有能力同豪格竞争的,也就是如今的和硕睿亲王多尔衮。
多尔衮手握两白旗,勇猛善战的两个兄弟又是他坚强的后盾,而且,正红旗、正蓝旗和正黄旗中也有部分宗室暗中支持他,就更加如虎添翼。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也不容忽视,他就是镶蓝旗主济尔哈朗。
虽然他不大可能参与竞争,但他的向背却和代善一样,对其他各派系有重大影响,无论这两个人倾向哪一方,都会使力量的天平发生严重倾斜。
郡王阿达礼、贝子硕讬等人数次劝说,想要让多尔衮自立为皇帝,可素来狠辣果断的多尔衮,这次却一直迟疑,并没有表态。
崇祯十七年八月十四日,即山东军攻占南京后的一个月之后,礼亲王代善、郑亲王济尔哈朗、豫亲王多铎、睿亲王多尔衮等都一起来到崇政殿,举行决定皇位归属的会议。
说起来,满清这次的会议倒是很像明廷平日中北直隶众臣的朝议,各旗贵族互相声讨,谁都不服谁,若有丝毫不慎,就可能造成八旗内部互相倾轧。
豪格和多尔衮虽然都想当皇帝,但毕竟还没有傻的彻底,不会轻易发言,让多年以来的努力付诸东流。
更何况,明廷虽然在辽东精锐尽失,只有驻守在山海关的吴三桂可以一战,但山东方面还握有一张王牌。
只不过安东候王争的态度不明不暗,虽然在表面上尊奉明廷,但自从崇祯十五年开始,就已经开始对崇祯皇帝的旨意不闻不问,完全凭喜好行事。
会议大约持续了两个时辰,多尔衮深知自己每一句话的重要性,竟然未发一言,只是冷眼旁观。
不过谈着谈着,事态还是朝多尔衮害怕的方向发展,满清八旗会议的矛盾集中在了以豪格为首的两黄旗和以多尔衮和多铎为首的两白旗上。
双方相争,委决不下。
豪格有两黄、两红和两蓝六旗支持,而多尔衮只有两白旗和其余四旗的部分贵族,自立的条件并不成熟,最大的阻力来自两黄旗原皇太极手下的亲信大臣。
这些人论起资历,比多尔衮和豪格都要高,一直和多尔衮对着干,又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多尔衮此前一言不发,却在会议即将结束时突然开口,他建议由皇太极的第九子,年仅六岁的福临即帝位,便是历史上的顺治。
此言一出,殿上寂静一片,豪格和诸王公大臣相视傻眼,多尔衮的话让他们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此前豪格继位,那是顺应人心,但现在若是还要继位,那就成了十足的野心家,舆论大势将会朝多尔衮一边倒。
多尔衮看似让步,实则却是闷声下了一招狠手,在做最后的挣扎,说一千道一万,他心中其实比豪格更想当皇帝。
但是多尔衮比豪格恐怖得多,懂得隐忍,然后一击必胜,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从这一点看来,倒是与王争十分相似。
至是,代善等诸亲王与廷议八大臣共奉福临登位,各旗贝勒大臣共同誓书,昭告天地,改元顺治。
多尔衮一样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顺治帝即为以后,下旨以郑亲王济尔哈朗和睿亲王多尔衮共同为辅政王。
这样八旗分化的危机就此被多尔衮一言消除,并且借此朝权利的巅峰更进一步,豪格则沦为普通亲王,位劣多尔衮一等。
济尔哈朗守成有余而攻势不足,用他来钳制多尔衮明显是个错误的决定,两位辅政王,实际上掌权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多尔衮自己。
济尔哈朗老迈怕事,早在松锦之战的时候,他多次贻误战机,让王争有机可乘,造成阿济格阵亡,乌真炮营全军覆没的结果。
当然了,这也是多尔衮力主让济尔哈朗同为辅政王的关键因素。
满清廷议上,两黄旗廷议八大臣“佩剑向前”,逼迫多尔衮认豪格为新帝,无奈之下他才提出让福临继位,而并非是一开始就高瞻远瞩。
只是豪格并没有多尔衮狠辣的手段,在大多数人都支持自己的情况下畏首畏尾,竟然十分可笑的相信了多尔衮在不利形势下的示弱。
要是多尔衮站在豪格的位置,怕是会立刻商议周密的计划,动用一切力量来助自己登位。
成为辅政王以后,豪格本想借济尔哈朗之手和多尔衮再次平起平坐,但算盘再次打空,济尔哈朗只是附议多尔衮的决断,昏庸怕事。
多尔衮很快就摸清了济尔哈朗的软肋和态度,利用辅政王的职权,将此前支持豪格一派的艾度礼、硕讬、阿达礼及其下属逐一肃清,基本在内部掌管了八旗。
当然,这都是王争率兵入主南京的后话。
第五百一十章:半个皇城()
崇祯十六年十五日凌晨,平时繁华的南京城却显得有些冷清。
每逢大战降临,无论何等繁华的城市都会遭受重大打击,南京城自然不例外,山东军从围城到攻克一共用了一日一夜。
在这一日一夜里,南京城被围的水泄不通,就连水城都有几百艘大小型水师战船围堵,水军右统领江奉了王争的军令,早早的封锁了水城。
不过水师的目的是封锁,并不是攻克,因为南京建造不易,若是用重炮击毁,修复更是难上加难,损失极大。
考虑到这一点,王争已经在力所能及的不动用重炮毁坏南京城。
南京城最为繁华的地带自然是鼓楼街无疑,这里平素到处都是士子们吟诗作赋,沿街喝卖的小商小贩和行人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不过这一天,这些统统不见了踪影,只是一队又一队手持刀枪来往巡视的山东军兵士,南京城甚至有一些民居冒出滚滚黑烟。
昨夜,山东军入城后,城内旋即大乱,官军成为乱兵,很多混迹城内的不法之徒趁机作乱。
这些都在王争的考虑范围内,山东军进城内立即就有一部分兵马开始进入大街小巷平乱,不过事情出了点差错。
因为谁也没来过南京城,没想到居然这么巨大,足有寻常州城的数倍,就连山东军境内极其繁华的蓬莱、济宁等地都比不上三分之一。
况且山东军又是分从各地入城,内城外城的城门,还有各处敌楼垛口,运河的枝脉合流,南京城内简直像个迷宫。
起初的时候,山东军虽然全力以赴,但却并没能立刻制止乱象,为了保险起见,董有银、黄得功等人均采用了由外到内的地毯式搜查。
这也是山东军素来稳妥的做法,虽然会拖慢速度,但胜在仔细认真,好在太监卢久德手下的京营兵士是本地人,在他们的带领下,山东军很快就把每个街巷都搜查干净。
“咔嚓。。。”
忽然响起不起眼的声响,古朴的民居中露出一道缝隙,一双灵活的眼珠露出来来回查看。
果然,此时街上冷清得很,除了山东兵基本没有其他人。
“孩儿他爹,怎么样?”
听到妇人询问,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把房门关上,说道:
“不知道,还没人出去,看样子城内的官军是完了。”
“孩儿他爹,官军有什么好,欺压咱们这平头老百姓,还不够多?”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担忧的道:
“一个妇道人家,你懂什么,咋知道这山东兵比官军要好,现如今这天底下,哪还有咱们的活路,还是再等等。”
城内百姓会有这样的对话也是正常,尽管山东军在江北各地受人爱戴,但是由于江南士子们不遗余力的宣传,王争所率领的山东军早就成了豺狼虎豹。
得知破城的消息后,无论大户们还是普通百姓,第一个想法就是紧闭门窗,自扫门前雪,生怕自家遭了兵灾。
“得得得。。。。。。”
忽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身披铁甲的山东军战兵哨官策马停在鼓楼外,举起手中文书大声喊道:
“城内百姓听着,安东候军令:敢有掠人财物及妇女者按军规处置,杀无赦!!”
“城内百姓听着,安东候军令:敢有掠人财物及妇女者按军规处置,杀无赦!!”
喊了几声后,哨官看见周围依然没什么动静,当下也没什么意外,却是从胸间掏出张告示,转头将其贴在显眼的地方,这才上马离开。
他离开后不久,鼓楼的二楼、三楼窗户被人打开,露出不少面露沉吟的缙绅们,都在互相商量着什么。
周围的民居中则是像刚才那样逐渐开出一条门缝,许多百姓带着迟疑的目光走出家门,来到告示旁边仔细观看。
最开始刚出门的时候,他们还是慌张的看着周围,仿佛稍微有点动静就会回头狂奔回屋。
本来贴告示这种活都是由城内的步卒负责,但是南京城太大,步卒要想贴满城内基本上一天就过去了,王争只能动用部分骑兵,就这还用了半天功夫。
山东军占领南京城的第二天夜里,南京城依旧非常寂静,但是第三天一早,南京城内开始有百姓和商人走出门,整理倒塌的货架和物件,商铺开始陆陆续续的重新营业。
第三天的南京城依旧有些冷清,但却比前两天好了不少,一直到了五天后,南京城才恢复正常情况的一半。
即便这样,南京城的繁华,依旧让王争等人叹为观止。
几个百姓走出房门,三男两女,他们蹲在地上默默无声的将摊位抬起来,把散落到地上的手工品捡起来整理到一起,准备重新售卖。
毕竟,无论这南京城的主人怎么换,只要不去扰民害民,日子一样要照常过下去,从这几天的情形来看,没准比朝廷掌管的时候还要好。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