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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商业、手工业,还是其它方面,都在蒸蒸日上。
为官者家中银子都多的数不过来,所以那种小层面的军饷没有克扣太多,京营兵士的战斗力比起北直隶来,也是要强上许多。
卢久德和南直隶镇守太监刘福不同,他们二人分别属于南北直隶的司礼监下属,对门不对路,地位上也根本没法比,向来不到一个壶里去。
这次他被挤兑出来做守中都凤阳这等苦差事,刘福在其中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效果。
不论是为了自己的性命,还是为了那虚无的前程,卢久德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竭尽全力保住凤阳。
只有保住了凤阳,才有安身立命最基本的东西。
好在这一片不是他自己在守,颇有战功的总兵黄得功和刘良佐两部也都在,起码不会那么空虚。
当然了,若实在不行,徐州那边还有安东候王争的人马,真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也可以低三下四的去求一求。
说起来,仅仅是南京城的守备兵马,就已经不可小觑。
这其中除了京营以外,大部分都是诸如魏国公徐家这等武将勋戚,这些人世代在南直隶一带蓄养家丁和家将,个个权势通天,手中兵马还是有些战斗力。
最起码赶鸭子上架拉出来,对付被山东军打残的革左四营和袁时中,还是绰绰有余。
南方可不像北方中原一带,连年的天灾和大旱在这里好像有个分界线,除了小打小闹,根本造成不了太大损失的旱灾和水灾以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大型的天灾发生。
没有天灾,也就没有灾民,顺军赖以为生的人海战术便是不再管用,南下的顺军虽说人数不下二十万,但补充起来却没有中原那么简单。
听说顺军要来,颖水边上那些村镇的居民,基本上都跑得一干二净。
无往不利的顺军好像陷在凤阳这个泥潭,和南直隶官军忽有胜负,官军在本土作战,而且并不缺粮饷,倒还没什么乱子。
可顺军那边却不再那样顺利,一连串的小败小胜,根本不能满足这些流贼席卷和劫掠的野心,军心开始不可抑制的涣散。
袁时中认识到这些,急于打一次胜仗挽回军心,听说黄得功所部只有一万多官兵,遂率小袁营近十万人大举进犯。
对方只有一万多人,袁时中是他的近十倍,没成想一场鏖战过后被对方杀得大败。
被黄得功击溃之后,袁时中率残部溃逃,本来是革左四营接应,但老回回马守应等四王按兵不动,反而跑到新蔡一带徘徊。
本来还在观望的刘良佐,见状立马生了抢夺功劳的心思,赶紧带着一万多兵马出去截杀,一番厮杀,斩首两千有余。
这就是实打实的保存自身实力了,袁时中回去之后愤怒不已,带着小袁营和革左四营对峙,但马守应振振有词,说是奉了新顺王的诏令。
这下袁时中哑口无言,看马守应等人的样子不似作假,可李自成为什么下这个命令?
袁时中归顺新顺王李自成后,自认一直都是尽心竭力的办事,这次小袁营被黄得功击溃,撤退的途中又遭到刘良佐那白眼狼截杀,损伤何止数万,这口气怎么能忍下去。
几乎没怎么想,袁时中带着小袁营的数万残部北上前往襄阳一带,想去找新顺王李自成讨要个说法。
。。。。。。
其实身在襄阳的李自成睡得并不踏实,总是板着脸,还有牛金星,一样如此。
大家都不明白,眼下顺军势如破竹,各地明军望风归降,说出去是天大的好事,为什么还这个样子。
夜里,李自成常常毫无征兆的跳起来拔刀,嘴里喊着什么王争、刘宗敏云云,给几个妻妾吓成一样疑神疑鬼的样子。
李自成并不是担心明廷的反扑,眼下明廷在中原能用不剩下什么了,除非把镇守山海关的吴三桂调回来,可是崇祯有那个魄力吗?
正相反,他和牛金星等人是在担心东边安东候王争的兵马会不会杀过来,要知道,李自成面对王争根本就没赢过一次。
不断在王争的手中落败,让李自成的信心受到严重打击,甚至到了听见王争这个名字,就喜怒无常的地步。
无论战局多么有利于顺军,山东军总是像大海中的磐石,任凭风吹浪打自是巍然不动,最后坚持不住崩溃的,往往是自己这边。
特别是前不久听说王争亲率山东军入驻徐州之后,李自成就放下手边一切事务,星夜不断的打探消息,看山东军是不是要西进。
山东军依然是那么高效率,入驻徐州的当月,就已经完全掌控了境内的州县并且开始征收漕运厘金。
李自成更加担忧,派出老营马队日夜不停的在徐州和河南一带侦查,一旦山东军有什么动向,他都要立刻知道最新的消息。
不过时间到了崇祯十六年的五月份,顺军已经在中原彻底打开了局面,就连湖广都控制了大半,但是在徐州的山东军依然没什么消息。
李自成一直跳动不安的心,这才略微平静下来。
襄阳城里原本装修最为豪华的便是大明福王府,富丽堂皇的模样,丝毫不比流贼们心中的皇宫要差,这等极尽奢华的地方,自然要给新顺王李自成受用。
但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李自成在府外踌躇良久,最后并没有住进去,反倒派人给贴上封条,并且立下严令,说是顺军上下,一概不许进入王府内居住。
这样一来,李自成在有心人的特意传扬下,更显得是一带雄主,很多百姓更是对新顺王麾下的正义之师趋之若鹜。
李自成随便找了户襄阳城的大户人家府宅住进去,相比王府的确寒酸不少,但归根结底,其实住的不算差,该有的一样有,最起码比原来供职的那个驿站还是要强上百倍。
这天夜里,新顺王李自成的屋内灯火通明,外面站着两名身披白色铁甲,目光冷峻,手持大刀的亲兵。
屋里桌上平铺着一张很大的地图,上面有河南的一部分,湖广的全部,还有大半个凤阳,算是比较详细。
这个地图李自成十分珍惜,据说是前段时间在朱仙镇和官军大战,左良玉逃走没来得及带走留下来的,对顺军来说弥足珍贵。
刘宗敏死在安东候王争麾下战将全卓的手里,权将军贺锦又在外领兵,所以这时候围在桌子旁边的,只有李自成的义子李双喜和高一功、李过、刘芳亮等几营的制将军。
李过愤恨的拍拍桌子,闷声说道:
“顺王,是李过无能,让高杰那贼厮过河跑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怒闯王宅()
在座这些,说起来都是李自成最为信任的大将,但底子里却并不和睦,虽说明面上和和气气,但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事,一哄而散也不是虚言。
听到李过的话,李自成摆摆手,指着地图上的徐州问道:
“高杰贼厮先不必管,他已是孤家寡人,成不了气候,早晚要死在我手里,李过,徐州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吗?”
李过摇摇头,随便的坐在李自成对面,说道:
“不知道那王争又在打什么主意,自打去了徐州,基本就没挪窝,看来是怕了咱们顺军。”
屋内的高一功等人听到了也是哈哈大笑,确实,最近顺军的征战进行得太过简单,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一旦要是顺利起来,很容易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痛。
眼下顺军上下,对从前那些在山东军手上的败绩早都忘光,都觉得若是再来上一次,他们一定能获胜,只有李自成和牛金星等几个人还在耿耿于怀。
屋内的新顺大将们,看上去就没有山东历城军议那样严谨,高一功靠在桌子上,李过则是坐在椅子上,李双喜干脆双手环胸直直站着。
这么一比,山东军可就正规的多,更像是能成大事的兵马。
若是安东候王争召集众将议事,虽说没什么繁琐的步骤,但主次序位是必须尊行的,还有什么人穿什么衣甲上堂,甚至站在哪个地方,那都是有讲究的。
前一阵子山东军甚至给各级军官和文吏专门制作了用于参加军议的礼服和常服,据说参加军中将士祭奠的丧服也在制作,择期就要下发。
但家大业大的新顺,李自成和麾下的将军们却好像是不分彼此,称呼特别随意,甚至还有叫闯王的,就连坐立的姿势位置都没有统一起来。
穿着就更别提了,根本没什么规矩。
这种行为,说出去好像是新顺王李自成和蔼可亲,但底子里,却是众将对这位领袖的看轻,若是下属对上官只有简单的尊敬却没有畏惧,那埋藏的祸根可委实不小。
李自成根本没觉得这样有多无礼,按理说称王之后,为表示地位应该自称“本王”,就连王争受封安东候,都已经改称“本候”。
但李自成还是直接自称我,很少说本王,反正是随便的很。
这时候,高一功皱眉说道:
“闯王,我这还是有些琢磨不透,山东军那边明显是不想趟这趟浑水,但为什么前段时间,东昌府的邵勇和翁州府的刑一刀,都在边界增兵?”
“虽说眼下徐州还是没什么动静,但总觉得这里有什么古怪,咱们不得不防啊。”
这话前脚说完,后脚李双喜便是急吼吼的道:
“高一功,你他娘的少在这里涨他人士气,灭咱们自家的威风!他王争和别部官军有什么不同?骨子里还不是一样,说透了,就是畏惧咱们顺军,怕咱们进犯过去。”
李自成听着众将讨论,目光却一直都没离开地图,等到李双喜说完,这才沉声道:
“已经打下了朱仙镇,咱们地盘就算稳下来了,眼下已经成了定局,就算山东军接下来大举西进,咱们地广人多,就是累,也能累死他们。”
李自成这话多少有些自欺欺人的意思,在场的有不少人和山东军打过交道,都知道人海战术对山东军一向没什么效果,就是再多的人,也突破不了那层荆棘枪阵。
况且,山东军的骑兵营据说已经扩充至一万余人,还是那个别号“猛虎”的全卓在统领,刘宗敏就是死在这个山东军的骁将手里。
牛金星摇着羽扇,点头轻轻道:
“顺王说的不错,他大军行动迟缓,据说去年刚更换了更重的衣甲,咱们这河南和湖广的地头可不是山东,想来,王争还要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去年山东军扩招和更换衣甲兵械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不过知道的并不详细,究竟怎么样,牛金星一本正经的随口胡诌出去,也就算是了。
高一功觉得有道理,连连点头,李过先是低着头想了一会,却忽然起身颇为不爽的喊道:
“关键是让左良玉和白广恩跑了,要我说,官军这逃跑的功夫,倒是和那所谓的大西王张献忠,有个一拼。”
说起张献忠,顺军中人对他可是非常看不起,就连李自成都觉得他是有革左五营和曹操罗汝才的帮忙才能打下武昌,自己其实根本什么都不是。
这次罗汝才和革左五营来投奔新顺,张献忠一下子现了原型,本来是败军之将的左良玉,去了武昌倒把大西给灭得差不多,眼下张献忠说不定正窝在四川那个角落等死。
听到这些,李自成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