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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至半路,遭遇闯军伏兵,一只虎李过山呼杀左良玉,左良玉更惧,头也不回的携子梦庚南窜,左军数十万大乱溃散,丢弃骡马万匹,衣甲数千,就连监军都死于阵中。
左良玉一逃,总督杨文岳管根本束不住其余三镇兵马,诸军一哄而散,闯军大胜,狂追官军三十里,缴获骡马辎重无计。
很多人听闻李自成在开封击败了明军二十余万,都以为其中必有山东援军,闯王李自成遂威震襄洛。
此役,山东军驻开封城内外系兵马接到历城元帅府军令,由始至终保持按兵不动,只是后来派人去迎保定总督杨文岳和阳武副总兵吴惟忠入城。
闯军追骑见到来迎者打着山东军旗号,立刻拨马而走,毫不恋战。
杨文岳此败后,崇祯皇帝对其彻底失去耐心,在朝堂上雷霆大怒,便要将其逮捕入京问斩,以慑三军,但兵部尚书、入阁参预机要的陈新甲对此表示异议。
陈新甲言杨文岳是王争旧日上司,却关系要好,来往紧密,数次兵败都曾被山东军救下,若斩杨文岳,难保王争心不怨恨。
崇祯顿觉此言有理,眼下大明最大的三个兵头,一是左良玉,二是郑芝龙,三便是王争。
这其中左良玉乃是无根之萍,不足为虑,但郑芝龙和王争不同,一个占据福建,一个占据山东,若问水战陆斗,已是无人能出此二人之右。
崇祯皇帝尽管心中愤怒,但最后还是妥协,下旨免杨文岳保定总督之职,永不叙用,且责令左良玉戴罪立功。
这消息传出来,内外并无人吃惊,以山东军眼下的实力,若想保某人不死,就算当今天子下旨要杀,一样也是动不得丝毫。
崇祯也明白,自己那样做,无非是自取其辱罢了,倒不如顺水推舟,算是送王争个面子。
说来倒有趣的很,闯军进围河南后并未攻城,等到朝廷援军赶来后便立刻放弃围城转向攻之,真正目的为何,已是昭然若揭。
击溃杨文岳率领的四镇援军后,闯军更是没有任何围攻开封的意思,根本不在开封境内停留,反倒对左良玉穷追猛打。
左良玉自知不敌李自成,只能是一路丢盔弃甲,狼狈不堪的朝襄阳方向逃窜,心里将闯贼辱骂个千百遍
杨文岳本是败军之将,又被当朝皇帝免职永不叙用,当下也是心灰意冷,料想入城后定然会有很多文武官员嗤笑。
可令人意外的是,杨文岳入城后却好像还是个身居高位的总督大员,开封城内的那些朝廷文武官员对他一直都陪着笑脸,根本不敢有任何不尊敬。
这个时候,前面一名武将走过来,看见是刘国能,杨文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原来登州府文登营的那个王争。
他还没忘了自己啊。。。
说起来,从自己从登莱巡抚离任到现在,山东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还真是想回去看看。
山东军早在开封城内驻军,并且明里暗里的把控了城中的一切,作为王争亲定的开封府主将,刘国能虽然在官面上仅仅是个守备,但却手握重兵。
城内五千多山东军外系兵马,全都在他手里。
没说的,人刘国能找了个好靠山,拳头大,就有了反客为主的实力,知府巡抚莫说毕恭毕敬,起码也要对这个小小守备言听计从,更别提其他人了。
这种情形下,反倒好像是山东军是主,开封城内的朝廷官员成了客,事事都掌握在山东军手中,有种在他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感觉。
山东军若是想借刀杀人,那更是简单的很,河南各处也就是开封和归德流寇少一些,其余到处都是各路贼匪,只要把你从开封城扔出去,保管不过两天就被闯贼抓住,到时候估计央求来一刀痛快的怕都成了难事。
“忠烈伯已在历城备好府宅,叮嘱末将,一定要将杨督师好生生、活蹦乱跳的送到山东境内。”
听到这话,周围那些官员露出羡慕的神情。
山东那地方可是寻常人想去都去不成的,据说早就没了任何贼匪,简直是世外桃源。
言及于此,不少人忽然觉得那王争不像是留言中那样是个蛮横无理的武夫,应当算是颇讲义理的一个人。
杨文岳不过是做过他几年的上官,提拔和知遇之恩是有,可到了眼下这等地步,竟然还不忘当初的恩德。
在杨文岳最落魄,其他人由于畏惧崇祯而躲之不及的时候,王争却能不顾朝廷的看法将他接到历城,这实在少见。
杨文岳头上的铁盔不知扔到何处,披头散发,身上衣甲也是破破烂烂,看样子失意的很。
听见这话,再看一眼恭恭敬敬的刘国能,杨文岳心中升起深深的无奈,却是看向京师方向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才说道:
“罢了,请刘主将带路吧。”
第四百二十五章:晚明兵谏的序幕()
山东历城,元帅府外一处偏僻幽静的宅院。
说起来,杨文岳来到这边已经有几天了,一路上的所闻所见,皆让他瞠目结舌,且不说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叫卖和来往的商贩、旅人,因为这些很多其它地方的州府大城也能做到。
只说城外,一进入山东境内,杨文岳见到了极严的防范措施,盐丁所谓的缉盐哨卡,还有各个田庄、盐庄内外巡逻的护庄队,更是经久不断,到处都能见到。
再深入一些,尤其是到了一些城镇外围,就已经开始见到那些与朝廷官军不同的山东军正兵将士。
他们头戴锁子护颈铁盔,身披崭新衣甲,三五成群的提着刀枪到处走动巡查,但对百姓却是秋毫无犯。
在杨文岳的眼中,这些人即便遥遥一看,便已经比中原那些官军要强,而且越往里,山东的这种繁荣愈发显现出来。
官道上时不时有一名骑着快马飞,身后插着数杆小旗飞奔而过的传令标兵,两侧则是为了生计而奔波劳碌的农户和行脚商,加上刚刚扩军不久,各个军营门口几乎日夜都排着长队。
这种军民和谐的景象,杨文岳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至于作为山东首府的历城,还没进城,杨文岳便看见来来往往的商队和旅人。
这些大多都不是本地人,有的操着一口江浙话,有的听口音是从北直隶而来,甚至还有打着郑家旗号的商队大摇大摆往南而去。
而且在历城,杨文岳也没发现官兵乱收厘金的“老规矩”,这些山东军的兵士待着红色手套,只是紧握刀枪身姿挺拔的站在门前,警惕的观察着来往每一个人。
杨文岳此次算是只身前来,可到了王争给他安排的宅院中一看,自己的妻小和老父竟然都被他安安稳稳的接过来。
父子团聚,家人幸福,杨文岳一时也是激动不已,现在这个年头,能做到这样真的是不容易。
据他的妻子说,来接他们的好像并不是山东军的士兵,穿着黑衣便服,但是身手颇为了得,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每个人都有擅长的地方。
来的路上曾遇到了官兵阻拦,当时杨文岳的小儿子都吓坏了,可令人吃惊的还在后头,王争派来这二十几个黑衣人,竟然将那近百官兵打的屁滚尿流。留下一地尸体慌乱逃窜。
其中有一个人更是引起了杨文岳小儿子深深的敬畏和仰慕之情,这人是谍报司的韦东,由于以前做过镇抚司锦衣卫,擅使单刀。
最开始杨文岳小儿子只是站在门前痴痴的看着来往山东军士兵,也不知道幼小的脑袋里想些什么。
后来这事情传到王争耳朵里,直接便下令让韦东闲着没事的时候去教教这小孩子。
想当初,王争崛起于登莱,少不得杨文岳和吴惟忠明里暗里的相帮,不然怎么会有自己的今日。
还有那些罪过自己的人,王争都是记在心中,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
这天,正在教杨文岳小儿子舞木剑的韦东见到王争过来,赶紧放下恭敬的行礼。
王争含笑摸了摸杨文岳小儿子的脑袋,他却有些不情愿,似乎不喜欢别人摸他脑袋。
不过王争也没留意,不管怎样,杨家中人愿意在历城安住,那自然是好事。
走进院子,杨文岳早已脱下那身总督衣甲,换上一身斯文的长袍,此刻正坐在木椅上聚精会神的看书。
时至今日,看见王争,他似乎仍然有些当年任登莱巡抚时的上官感觉,并没有和别人一样起身站在一旁,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
王争也不做作,远远一揖,笑问:“老上官,进来可好?”
杨文岳近期在这待的很不错,心情也平静了许多,扪心自问,在历城无牵无挂的几日光景,的的确确是他这些年来最清净、最稳定的时候。
当然了,也是他这种文人最向往的生活,想到这里,杨文岳才起身,放下书笑道:
“听闻王都督荣荫忠烈,可老夫我却是高兴不起来啊。”
王争坐在了他身旁,当下也是有些疑惑,“伯爵世袭,难道不好吗?”
杨文岳先是看了一眼北方,这才轻吐口气,故作轻松的说道:
“封伯固然是好事,天底下像王都督这般年轻,就能坐上如今高位的,又有几人,可是这封号。。。”说到这里,杨文岳自顾自的喃喃道:
“也不知道朝廷是何用意。。。”
他刚刚说到这里,王争却见杨氏走了出来,轻声说道:
“老爷,您不是一向避开朝廷忌讳吗,这次怎么不怕引火烧身?”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赶紧回屋!”
杨文岳几声将正妻喝骂回去,这才是叹口气说道:
“当今皇上赐封忠烈,忠就不必老夫我来说了,想必王都督也明白,可那‘烈’字,是给死人的封号啊。。。”
闻言,王争最开始还有些懵,下一刻却忽然站起身,连连踱步,面色阴晴不定。
忠烈,忠烈,好家伙,自己还以为是个好事,竟然被蒙骗了这么久,这崇祯是日盼夜盼的想要自己死啊!
这还不是引起王争愤怒的原因,这个伯爵的封号是持券世袭,那就是说明,自己的后人也要顶着这个给死人的名号。
王争方才还是面色淡然,可现在身上却猛然出现森森杀气,见状,杨文岳不无意外,重重叹口气,其实这件事他也是不想说的。
毕竟,要是其他人受了这个待遇,就算对朝廷忠心不二,立刻也要疑虑万千,更别说王争这个对朝廷并不算坚定的人。
崇祯给一个大活人死人才有的封号,究竟是意欲何为?
并且还不止如此,让王争持券世袭,说白了,就是想让王家世世代代都顶着这死人才有的名号。
如此恶毒的想法,也不知道是崇祯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另有其人。
这个时候,站立许久的王争好像忽然下定了什么决心,但仍旧是强自镇静,回身深深的朝杨文岳作了个揖。
“总督高义,不然我至今怕还被蒙在鼓里,个人名号无足道惜,然王某却不能让后世都顶着死人名号!”
“军议司或是书香堂各职,任杨总督挑选!”
说完这话,王争头也不回的走出宅院,看着他行走间攥紧双拳的身影,杨文岳再度朝北方看了一眼,忽然有种深深的罪过感。
第四百二十六章:沧州兵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