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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天,多罗贝勒多铎率正白旗与蒙古科尔伈部骑兵总计两万余人开往锦州城,立誓歼灭会师后的山东军与辽东军。
多尔衮远远负手站在大帐外,凝神目视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正白旗雄兵,忽然想到什么,又转头朝松山城头看过去。
在那里,洪承畴也在看着这一幕。
。。。。。。
皇极殿,朝会伊始。
众臣分层次入殿,每个人都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在前人身后,待站到原本位置上后,众臣立即在当朝内阁首辅、太子太师,兼领吏部尚书的周延儒带领下三呼万岁叩首。
皇阶之上,一名穿着蟒袍的太监用尖细的嗓音喊道:
“有事启奏~~”
关外连吃败仗,中原五省也是如火如荼,听说崇祯皇帝昨天晚上雷霆大怒,竟然接连杖毙了几个宫女,在这种时候谁还敢去触他的眉头,不管有的事还是没事的,都不会出去找死。
可偏偏,有个愣头青跳了出去。
刚刚回到京师任内阁首辅的周延儒看了一眼,发现是果然那个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施邦耀,当下冷哼一声,尽管不发一言但却不断朝周围做暗示。
群臣有些议论,原来那个栽愣的李邦华老爹死了,眼下正在守孝,本以为这朝局能消停几天,可那个一直在福建任职的施邦耀却又被召回来顶替,真是无妄之灾。
施邦耀一脸整肃,将头直弯到脚边,这才是说道:
“皇上,臣有事启奏!”
崇祯皇帝批复了一夜的折子,早晨没来得及休息就已经在龙椅上坐着等群臣进殿,连身旁的太监王德化喊话和群臣山呼万岁他都没听到。
施邦耀喊完继续低头等崇祯发话,可等了半天都没看到动静,这才是暗自抬头,发现崇祯已经用胳膊拄着下巴,静静的在龙椅上睡着。
一旁的太监王德化有心让崇祯多睡一会,所以一直都没吭声,无论施邦耀怎么挤眉弄眼发暗号,反正就往那一站,和他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看施邦耀那傻样!”
“哼哼,等皇上醒过来直接龙颜大怒,将他轰出殿去也说不定啊——!”
这时候,群臣之中响起一丝偷笑,不少人都是用青色衣袖捂着嘴,指向施邦耀在议论纷纷。
周围的声音相对上面的崇祯来说寂寥无闻,但施邦耀却是一字一句听得清楚,要是寻常人早成脸色铁青,不过也没什么,拂袖退回去不说了就是。
可施邦耀不同,即便千夫所指他亦是一动不动,神色如常,猛然的开口大声喊道:
“皇上,臣——,有事启奏!”
这声音在皇极殿上好像是一股惊雷,不少在议论偷笑的臣子都是大惊失色,看了一眼悠悠转醒的皇帝,就差直接跪倒在地求饶了。
崇祯皇帝打了个哈欠,见到是施邦耀,并没有任何愠怒之情,扫视一眼阶下的各部院大臣,这才疲惫的问道:
“原来是施爱卿,有何事启奏?”
施邦耀神色镇静,叩首说道:
“臣归京,自福建而过山东,惊于山东六府之安靖,百姓安居乐业,农庄星罗棋布,便乔装问农人,何人使山东安。”
听到这,崇祯皇帝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问道:
“何人?”
施邦耀答:
“农人言,此俱山东王大帅也!臣以为——”
“够了!”
听到这里,崇祯冷笑一声,脸上浮现出红潮,看样子有些激动,正起身在皇殿上来回的踱步,显然对前段时间王争抗旨不遵的事情耿耿于怀。
这个时候,只听崇祯皇帝怒极反笑道:
“施邦耀,朕原以你朋党不结,方启用之,未想竟也是俗人一个!”
施邦耀对军情不太了解,还不知道王争抗旨的事情,当即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对皇帝突如其来的震怒有些惶然,立即跪在地上叩道:
“圣上乞闻,臣——”
这次他的话没有被崇祯打断,却是被东林党人,言官晋伸打断,只见他跳出来指着施邦耀,斥责道:
“皇上圣明!山东总兵王争油盐不进,抗遵圣旨,胆大包天,竟威胁朝廷,今日王争足可见去日之左贼,施邦耀为贼游说,定为朋党!”
晋伸说完话,其余的言官纷纷跳出来厉声斥责施邦耀,什么有的没的都要捡出来说一说,甚至还有人说找到了施邦耀资产巨万的证据,崇祯皇帝直听得皱眉不已。
尽管王争在他心中还算不上左良玉那种毒瘤,但是晋伸却很好的给他提了个醒,王争前段时间抗旨不遵的事情此刻再想起来,简直和左良玉笔笔劣迹如出一辙。
打定主意的崇祯皇帝做出要说话的样子,方才还在不断喝骂的群臣见状则是立刻安静下来。
崇祯提高了几个音调,说道:
“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施邦耀,结朋好党,贪污巨万,即日贬为庶民,下狱,待有司查明证据,永不叙用。”
这形势转变的太快,施邦耀还怔怔看着崇祯,听到周围那些臣子的嗤笑声,最后才是颓然坐在地上。
第三百六十九章:“松锦大捷”()
说起来,施邦耀在福建任上恪尽职守,以功绩卓著而被召回京师任职,恰逢原都察院御史李邦华老父新丧,在家披麻戴孝不能继续任职。
施邦耀暂代其为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在福建临行的时候不少官员都来恭贺送礼,其中不乏施邦耀最喜爱的山水墨竹图,可他都是坚持不受,为时人所称道。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笑得很,施邦耀到京师才几天的功夫,床铺都没捂热乎就已经被革职下狱,一转眼从升任京师的大官成了阶下囚,不禁让人感觉天威难测,还是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待着舒坦、省心。
那些终日在崇祯眼皮子低下任职的各部院大臣,从初年到眼下的十四年之间,尚能不被革职查办的,要是仔细数上一数,委实也不剩下多少了。
当朝的内阁首辅周延儒在官场沉浮了一辈子,好事干过,昏庸头顶的坏事也做过,既被崇祯责骂过,也被他褒扬过。
这数十载功夫起起落落的,到现在即便被再次启用,也只是事事谨小慎微的徐图自保而已,早就磨灭了以往的雄心壮志。
施邦耀没有大喊大叫,同样没有哭哭啼啼,只是坐在地上一脸木讷丧气的被拉下去,半个字都没说,这些都看在周延儒的眼里。
说起来,他心中既有快意,也有同情。
可周围的官员就不同了,人人都觉得解气,本以为除掉施邦耀需要花费一些功夫和周折,没成想他还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好端端的非要跳出去提那山东的事情。
这下可好,被余怒未消的崇祯皇帝一句话,落了个永不叙用的下场,进了牢狱不死也要脱层皮,哪知道还能不能有命出来。
施邦耀一走,皇极殿上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王德化怜惜的看了看施邦耀消失的方向,叹着气翻了个白眼。
心道咱家方才可是保护你来着,可你自己不懂事,净说这些不该说的,到了眼下的地步可就没法子了,自求多福吧。
这声叹息被崇祯听到,顿时皱着眉头问道:
“叹什么气?”
“回,回皇上。。。。。。”王德化心下一惊,连忙赔笑,弯下腰连声的说道:
“奴婢,奴婢这是为大明的江山社稷忧虑,替皇上担心吶~”
“嗯”了一声,崇祯对太监其实还是非常信任的,并没有多想,回头疲惫的自言自语说道:
“你看看这些人,一个个投鼠忌器的样子!”
王德化心中有些狐疑,这还不是您逼的么,可面上怎么敢怠慢,连忙应着崇祯,低声的道:
“皇上日理万机,也该休息了,奴婢这就让他们都退下,折子都交到乾清宫就好了。”
想了想,崇祯朝他点点头,看见后,王德化立即几步上前,扯着嗓子刚喊出一句,却从殿外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披挂着陈旧铁甲的兵士匆匆上殿,举着份奏疏,气喘吁吁的拜了三拜,低头将奏疏呈到头顶,大声的喊道:
“大捷,大捷啊——”
这名兵士身上的盔甲还带着几道刀痕,尚存不少凝固的血迹,给这个大殿上提前增添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听到这话,群臣都有是又惊又喜,连声的议论起来,崇祯好像是感觉自己听错了,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抖着手指向兵士手中的奏疏。
“快,快给朕呈上来。”
王德化心底也有些惊讶,大捷,难道是洪督师打胜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哎了一身,几步跑下皇阶取回奏疏,而那兵士则立即抱拳跪在地上,依旧不敢抬头。
“。。。九月,我师山东军全歼奴王阿济格所部正红旗五千,翌日,破乌真炮营,斩孔有德,重挫耿仲明。。。十月初二,我师山东军往攻锦州,城守副将祖克勇率部出城驰援,两相配合,歼东南大营建奴两万有余,斩首万余,臣再叩首,乞圣上闻。。。”
崇祯手中拿着这张带有洪承畴笔迹的纸片,尽管算不上重,但却有种重于泰山的感觉,看样子都有些拿不稳。
崇祯在断断续续的念叨,另一侧坐着的史官听到后也是惊心,当时都忘了记录这回事。
王德化发现史官张大了嘴,跟个二愣子似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赶紧用胳肘怼了怼他,而史官这才反应过来,当即颤着手拿起毛笔将这些都记录下来,并且在最后落款加了四个字——“松锦大捷”。
崇祯一屁股坐在龙椅上,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委实复杂的很,一方面对这种大捷十分高兴,但另一方面却又有了深深的忧虑。
王争这次竟然又立大功,本意对他有所压制的崇祯则是进退两难,前不久王争才违逆圣旨,不知他心中到底还有没有大明朝廷,这次再封赏尾巴岂不更翘到天上去了。
可这次的“松锦大捷”此刻怕已经传遍了北直隶,料想必将震动天下,自袁崇焕的宁锦大捷以来,山东军所立之功,无愧于全国诸镇之首。
崇祯心里明白的很,若是不给升赏,会因此寒了天下将士的心!
而且话说回来,杀贼两王,山东军真正的斩首数量尽管还没传到京师,但从祖克勇击斩三千来看,过万是肯定的。
如此巨量的首级,要是提升个一级两级怕也难以服众,想到这里,崇祯最终决定把这个消息交给内阁去操心,晃着身子淡淡说道:
“周阁老,劳烦内阁在三日议出个升赏的章程来。”
周延儒和其余几名阁臣心中叫苦,不过这等烫手的山芋除了他们内阁去管,其他各部院也确实插不了手。
。。。。。。
三日后,紫禁城,乾清宫。
内阁运转慢速,这三天不温不火的依旧没提出个所以然,崇祯皇帝虽然恼怒,但也没其他的办法,只能再度下旨。
说是召内阁首辅温体仁,礼部尚书兼领东阁大学士的钱士升与兵部尚书陈新甲等几名高官来到乾清宫,共同参议决定。
崇祯皇帝看着眼前的内阁首辅温体仁,说道:
“王争的功劳今日需要各位爱卿在这里议出个切实可行的章程,来,周阁老你先说说。”
他说完低头去看其余部院大臣的折子,这些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