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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金星和宋献策对视一眼,此刻以他们传统的文士思想来看,是应该立即撤退了,况且他们并不是能挥舞刀枪棍棒的武夫,此时不跑,在稍后的乱军之中如何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换句话来说,他们原本都是落魄之人,甚至还差点死在官吏的手上,在各地都不受待见,刚刚加入闯军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干一番大事业,怎么舍得就这样死在这里。
牛金星和宋献策交换个眼神,最后由宋献策颤颤巍巍的走出来说道:
“闯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弃车保帅吧!”
闯军一向都是这种做法,扔下难民营,因为只要老营与一些核心成员不受到太大的损失,转进到另外一个地方,转眼又是一支大军。
看一看四处的形势,且不说其它地方,眼下河洛的境况简直就像是老天爷为闯军量身打造,由于连年的饥荒和灾害,朝廷早就失了人心。
“迎闯王,不纳粮”的口号早已深入人心,尽管有这次大败,只要将老营撤出去,再拉起一支军队也未必是什么难事。
李自成心中其实也是这么想,一直以来他就是这么做的,但事到如今,几经谋划,眼看着就要将山东军一口吃掉,谁成想却忽然来了这么一支明军搅局。
想到这里,李自成暗自攥紧拳头,恨恨看向阵前厮杀的王争,将这个面孔深深印在心里。
正是从这刻起,这位朝廷的山东总兵,已经成了李自成的心腹大患。
“朱明暴政,国运将终!”
宋献策大呼一声,手持白虎图谶,表情神圣不可侵犯。
周围的难民都知道这位大军师精通图谶之术,见到后顿时惊为天人,以为他要就地成仙,施法扭转战局,在李自成的示意下朝吴惟忠率领的阳武军发起冲锋。
见状,李自成却默默带着老营兵士四散而走。
不远处,李过和全卓拼杀的难分难解,一时谁也奈何不得谁,但是闯营马队和山东军骑兵营的厮杀却已经愈加鲜明。
在不断的往来调马冲锋与近战厮杀中,两方的马匹与装备优势渐渐拉开。
山东军马匹来源是宣大几镇,这还要归功于山东军下辖第一盐商范若海,前几年他到处的东奔西走,到处去高价采买优质塞外马。
相比之下,闯营却多是养尊处优的中原马,由于各个马户为闯军的精心奉养,一开始还看不出什么,但时间久了却在脚力与持续移动上渐渐落了下风。
更何况,山东军骑兵人人都披着特制的马鞍与精甲,有精钢马刀与虎枪几种兵器随意的抽换,这个时候的闯军马队大部分还是皮甲和马刀。
其实若是单单比马术和作战经验,闯军马队或许比山东军骑兵强出一些,但是到了近战的搏杀上,却由于各种原因,让他们很难能伤到对方。
闯王李自成已经率领老营步卒四散,正在往后方的山林中撤退,李过咒骂不已,紧跟着也是大喝几声,率领马队头也不回的紧随其后。
“闯贼要跑,将士们,骑着白马,披着红色大髦的就是李贼!”
全卓正要穷追不舍,抬眼却见到李自成的背影,顿时转变了目标,能击杀闯王李自成功勋显然要更大,遂指引着骑兵营舍弃+
流寇马队,朝老营步卒追杀过去。
“全统领,大帅军令,骑兵营立即回撤!”
这个时候,一名标兵远远而来,面色严肃的喊道,听到这句话,全卓有些错愕,下意识的吼道:
“闯贼马上就要跑了,为什么不追?”
见状,那标兵直接拿出一块令牌,神情十分严厉的大声喝道:
“全卓,大帅军令在此,你敢不遵!!?”
“唉——!”
见到军令,全卓这才是忽的想起来,又回身看了一眼已经跑进树林中不见踪影的李自成,重重叹息一声,恭恭敬敬的抱拳道:
“末将谨遵大帅军令!”
全卓带着骑兵营不再追击,直接冲进溃散的流寇中左突右杀,与吴惟忠率领的阳武明军一左一右包抄过去。
“通通通——”
“大帅有令,一概不留,杀!”
“杀!杀!杀!”
这个时候,只听一通鼓声传来,原来是位于中军的鼓手登上元戎车敲响数面大鼓。
前阵五个营的山东军步卒立刻整齐的大喝,前队步卒一边背起手中的斧枪与虎枪小跑后撤,后队则是抽出腰间的钢刀大踏步向前,带着所向披靡的气势追杀过去。
闯营聚众数万,设伏于通许县外,待山东军进入包围圈后从四个方向突然杀出,若是寻常的官军怕又是一场全军覆没的大败,已经有不少人等着这个消息,但他们等来的却是山东军打出了一场漂漂亮亮的胜仗。
通许一役,山东总兵王争与星夜驰援的阳武参将吴惟忠互相配合,大败闯军,斩首两千余级。
消息传到远近,河洛震动。
。。。。。。
战后的通许县外,王争给全卓下令后,粗喘着气蹲下身,紧紧盯着李自成逃进去的那个方向,嘴角却微微一翘。
没多久,山东军其余三个方向的主将邓黑子、高亮和董有银纷纷派标兵传来捷报,说是已经击败流寇。
山东军各营与阳武兵在通许县外会和,打扫战场后进驻城内。
第三百二十章:左营()
通许以北不远,就是杞县。
这个地方包括王争在内的很多人都不是第一次来了,上次是在两年多以前,王争在济宁与永昌号郝掌柜商谈青盐交易后,率领船队顺着运河直入睢水,最终在牢狱中救出了因为得罪乡绅而被关起来的李岩(李信)。
两年多过去了,物是人非。
眼下的杞县更为残破,在中原的一座县城,却像是好几年都没有人烟的偏僻之地一样,呼呼的大风之下,到处都是黄沙和残垣断壁。
南侧的城墙不知何时塌了一角,直到现在都是无人问津。
当年王争带来的那支船队,现在已经发展成山东军的两营水兵,从最初的几条中型船只,几十条小舟船,成为现在占员数千,船只数百的大型水师。
这次王争是以山东镇援剿总兵的身份,带领山东军十二营战兵到河南平定闯贼,保护督治襄阳。
襄阳可是如今各省援剿官军的“总司令部”,所有的军械和粮饷都在城内,湖光的大部分有司衙门也都是设在城内,还有杨嗣昌的行营与藩王宅邸,无一不说明那是真正的军事重地。
通许一役,山东军战兵十二营伤亡最重的要属黄阳率领的西路三个营,阵亡与重伤后治疗无效死亡的,达到了两百多人。
军中的文书将其余各营的伤亡一汇总,总计阵亡接近五百。
王争心痛不已,山东军的战兵每一个都是十分宝贵,与李自成的第一场战斗虽然战损比很高,但阵亡的却已经相当于半个营,实在是一场惨胜。
对于这种胜利,王争心中委实是高兴不起来。
战斗结束后,哨骑在通许县内发现了大批的粮食、银两还有军需,数量之巨,就连吴惟忠都是咋舌不已。
据抓到的流寇坦白从宽,闯营在截获了山东军的粮饷后根本没有运走的打算,为了省事,也为了避免提前暴露行踪,他们直接将在周围搜刮的东西都堆放在一起。
李自成根压根就没想到自己会打不赢,连战连捷的之下,让他误以为如今的闯营已经天下无敌,低估了山东军的战斗力。
尽管事先谋划周全,但结果证明,硬是用鸡蛋去碰石头,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些物资简直是雪中送炭,战后山东军也就剩下半个月的干粮,本来王争还在犯愁到哪去弄粮食,这回加上这批缴获的军需后,起码粮食已经足够使用半年,更别说还有大量的金银首饰、骡马刀甲等其他物资。
“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你了,哈哈哈!”
山东军设在杞县内的军营中,披着陈旧铁甲的吴惟忠用劲拍了拍王争肩膀,见到对方故意露出龇牙咧嘴的神情,却是摆手道:
“你小子别在这卖乖,现在我哪里还能拍得动你哟~”
王争嘿嘿一笑,不提吴惟忠率阳武兵来的及时,就仅仅是再次看见这位从前的老上司,心底也是由衷的高兴。
“吴老哥,多年未曾见面,眼下你带着的这批阳武劲卒可比当年文登营的兵痞子们强多了啊!”
吴惟忠坐到椅子上,说道:
“哪能和你小子比,自打调到真武任职,每天邸报上总少不了你山东的事情。”说到这里,吴惟忠上下打量一番,啧啧道:
“这几年就好像是一晃眼,当年义井庄来找我投军的稚嫩青年,眼下却成了名震中原的山东总兵,当真是了不得!”
王争尴尬的笑了笑,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打着转移话题的目的,微笑说道:
“听闻杨抚台在去年升任兵部右侍郎,总督保定、河北、河南军务,当真可喜可贺。”
闻言,吴惟忠的脸色却一下子暗黯淡去,恨恨的将握在手里的杯子往桌上锤了锤,道:
“哪里是喜事,王老弟,你山东六府靖平相安,可能不知道现如今这河南、保定、河北、湖广到底是乱成什么样子!”
王争替他倒了杯清茶,坐下静静的说道:
“老哥当可直言,有用得着山东军的,老弟定不推辞半句。”
吴惟忠看了王争一眼,四目相对的点头后,继续说道:
“杨大人接的是个谁都不愿意去的烂摊子,朝中也不知道是谁,自从调任到真武以来,分派的都是烂事,没一件好事。”
吴惟忠神情有些愤愤不平,继续说道:
“老弟,你人脉广,听说在司礼监还有熟人?能不能给老哥去打听打听,到底是谁总和杨大人过不去。”
王争脸色有些凝重,尽管他对朝中的事情所知不多,但却也明白那一向是滩浑水,历史上杨文岳总是接到烂摊子,原来是朝中有奸人在作祟。
尽管心中有些谨慎,但杨文岳和吴惟忠怎么算也是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从前若不是他们经常在暗中帮衬,也就没有自己的今日了。
想到这里,王争点点头,说道:
“吴老哥放心,今夜老弟就将帅令传回山东,这件事暂时不宜惊动司礼监,咱们需要暗地悄悄的查。”
吴惟忠委实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这可是和朝中权势人物作对,见到王争脸上严肃的厉害,惊愕了半晌才是感激的道:
“有老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老哥,你还没和我仔细说说现如今各地的形势,闯贼怎么会如此的嚣张,劫了我山东军的粮饷不说,竟然还会主动伏击。”
听到这话,吴惟忠拿起杯将茶水一饮而尽,擦擦嘴说道:
“老弟你有所不知。。。。。。”
。。。。。。
湖广,一座巍然矗立在山脚下的军营,穿着轻甲的明军步卒小跑进来,跪在地上说道:
“禀大帅,山东军来人了,说是要做一笔买卖!”
这位被称为大帅的人脸上出现一丝兴趣,“哦?”了一声,挥手大声的道:
“王争又要做买卖,好好好,快请进来!”
一名披着精甲的山东军哨骑大踏步进帐,遥遥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