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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自嘲一笑:“连累陛下如此辛苦,奴才罪该万死!”
元睿拉起他的手:“什么奴才?朕可从没将你当成奴才!你忘了?那年朕初次去到怀坞之时,你我二人聊得有多开心!”
回想起当初情形,虽只是小小怀坞里一个普通少年,却远比如今深处大魏权利中心要快乐得多,脸上不禁浮现出无限向往的神色。
“你们要叙旧大可回宫慢慢地叙。耿老将军还等着花某回去告诉他陛下的指示呢!”花子都怕他们二人没完没了,赶忙打断。
“嗯……”元睿回到眼前,“其实目前忠于朕的武装,南有林添翼林将军,北有耿通耿将军,不论在兵力抑或是控制地域上均不输于孙荣,可难就难在,洛阳的羽林军在他们手上……”
孙泰:“既然咱们兵力不输于对方,直接把兵拉过来打一仗不就行了?”
花子都驳道:“孙大侠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且不说孙荣能征善战,数次以少胜多,两军对垒咱们未必能胜。既便真打得赢,别忘了洛阳在他们手中,只要咱们一动兵,陛下与京师便危险了!”
孙泰老脸微微一红:“孙某一介江湖武夫,见识浅薄,陛下莫怪!”
元睿:“大哥哪的话!你肯站在朕这边,朕感激你还来不及,又何来怪罪一说!若非你说出真相,再生此刻还在忍受着良心的煎熬继续做着孙荣与韩晏的耳目呢!”
孙泰被他几句话一说,心思再次活络起来:“既然再生能被说动,那其他人是否也可以?”
再生:“坞主有所不知,孙朝宗、孙威、孙贺这些怀坞故旧这两年跟着孙荣鸡犬升天,早已将孙荣视若神明,怕不是那么容易能说动的!”
孙泰再次脸现失望之色。
“大哥的思路很对,或许我们真可一试!”元睿此言语惊四座,“朕想到办法了!蝴蝶,一会朕将给你一道封耿老将军为镇北大将军的密诏,你速速回去告诉耿老将军,待孙荣被擒之后,让他严密盯着他那一干怀坞旧部,若是他们能弃暗投明那便最好,若有异动,各个击破!”
花子都:“臣领旨!”随即又无比疑惑地看着元睿:“不知陛下想到何良策,能否与臣等分享一二?”
元睿招招手,众人齐齐附耳过来,听着元睿的计划,均不自觉得微笑点头,仿佛已经看到拨云见日、花开月明的那一日。
回到宫中,再生如同突然减了数十斤体重一般,脚步轻快地简直就要飞起,嘴里还一直哼着口哨。
孙倩看着她来去如飞的步伐,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线:“再生你可是见到大哥了?”
再生嘿嘿笑道:“是,虽说见到坞主历经艰辛心中难受,可他毕竟还活着啊!比起孤零零地身死异乡,连个拜祭的人也没有要好上太多了!而且更主要的是,如今再生也解脱了,再也不必在怀坞的恩情与人性的良知之间痛苦纠结!”
孙倩:“只是可惜你已经……再也回不了头了!”
再生却毫不在意,指指阴部:“皇后说的是这个?比起内心的痛苦,这根本不算什么!况且能一辈子追随陛下这等明君,侍奉皇后,乃是再生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孙倩苦笑,暗道再生其实一直是个挺单纯的孩子,但愿他能一直保留着眼前这份单纯的快乐吧!
次日早朝,元睿仍是一如既往得扮演着那个懦弱皇帝,见到韩晏甚至还主动地送上一个笑脸。
然而他没料到当他一会听完韩晏的上奏之后,那笑容便将会僵在脸上。只见韩晏理理衣襟、清清嗓音,上前一步:“启禀陛下,朔州刺史戚元让,在大将军南征北讨之时不出一兵一卒平叛,坐观朝廷与叛军厮杀,实乃用心险恶,欲割据自立之举,如今叛乱已平,臣请陛下即刻遣恒州刺史襄义将军孙威率军讨伐之,以正君臣之道!”
元睿瞬间呆住,朔州东北与鹰扬相邻,东面紧挨恒州,在鹰扬与恒州迅速沦陷的局势下,若非戚元让持重,朔州早被叛军拿下了。虽说当初自己暗中联络戚元让,让他不要插手孙荣与司马怀忠之间的战事,但也没对孙荣造成什么损失,相反,从某种意义上还加速了孙荣剿灭司马怀忠的进程。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孙荣也一直没有采取什么报复行为,还以为他早已将此事忘却,如今韩晏却突然要讨伐他,岂非唯恐天下不乱?
见元睿一言不发愣在那儿,韩晏再次提醒:“陛下以为如何?”
元睿小心翼翼道:“戚元让驻守朔州多年,并无过失,若仅仅因此便出兵征伐,是不是不大好?”
韩晏却大唱高调:“陛下岂不闻防患于未然?似此不忠之臣,若不趁此良机一个一个除去,将来必定成为我大魏的祸乱之源!还是说陛下你信不过臣,信不过太原王?”
元睿沉吟不语,脑子却是飞速运转,若此刻与韩晏翻脸,那这一年来的孙子便无疑是白装了,也将再没机会一举铲除孙荣与韩晏二人。不若暂时答应下来,然后让人火速通知戚元让做好防范准备,自己这边再拖个几天,也许便能化解这场危机。
想至此处,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韩司空何不早说,既是太原王的意思,那朕断无不允之理!待朕回去拟一道圣旨传与孙威,令他即刻出兵便是!”
散朝之后,元睿急忙偷偷溜出皇宫去找花子都,身边少了再生这双眼睛,行事果然方便了许多。
所幸花子都还未出发,见到元睿显然有些吃惊:“陛下要找臣何不提前告知一声,若是晚来片刻,臣只怕已经走了!”
元睿无心与他细细解释:“蝴蝶你辛苦一趟告知朔州刺史戚元让,就说孙威要对朔州用兵,让他早做防备!同时让耿老将军陈兵燕恒二州边界以震慑孙威,最好能将他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花子都大惊:“孙威何时出兵?”
元睿:“就等朕的圣旨呢!放心,朕会尽量拖延,接下来几日都不会上朝,反正这一年来朕也时常如此‘不理朝政’!”
花子都恨得牙龈都要咬出血来:“这两个奸臣,究竟想将我大魏祸害至何等地步才肯罢休!事情紧急,臣这就动身,希望能来得及!”
此后一连几日,元睿皆未上朝,而韩晏竟也意外地没有催促那道圣旨,莫非他们放弃进攻朔州了?若果真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与往常一样,本应上朝的元睿这日又一次溜出皇宫“游玩”,可好巧不巧,正被等不到元睿上朝而原路折返的韩晏碰了个正着。
“陛下!在这里遇见你最好了,不然臣待会还得再花不少功夫找你!”韩晏率先开口。
终究还是来了,元睿心中暗道,不过脸上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若非见到韩司空朕倒忘了,关于出兵朔州的圣旨……”
“不用了!”不等元睿说完,韩晏便直接打断,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木函,“这里面装的是戚元让的首级,请陛下过目!”
第103章 暴露()
震惊之下,元睿完全忘记了掩饰,厉声质问韩晏道:“没有圣旨,为何擅自出兵!”
韩晏已经整整一年没有见过元睿这种表情,不由地怔住了。
话一出口,元睿便知不妙,立马改口:“这事太原王知道吗?”
韩晏这才回复常态:“当然知道,战场之上形势千变万化,战机往往稍纵即逝,故而孙威才会行此先斩后奏的下策,陛下也曾领军出征,应该能理解其中的苦衷。”
除了呵呵,元睿还能再说什么。
韩晏看看元睿:“陛下还早朝吗?是否通知其他已经回去的人再回来?”
既便元睿不在意是否需要继续迷惑眼前这个孙荣在洛阳的代理人,此刻也真提不起劲来上朝,无力地朝韩晏挥挥手:“不了,有劳韩司空通知其他人,明日再来吧!”
元睿转身离去,韩晏凝视着他的背影,心中泛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异样感觉,这元睿今日太奇怪了,本以为这一年来他已完全被自己磨平了棱角,可从刚刚的言谈之间,仍是隐隐地能感觉到他的那份愤怒与不甘。“曹鹫,你赶紧跟着陛下,看看他要去哪!发现任何异样,即刻回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放心,虽说已决定一旦孙倩临盆便对元睿下手,可万一他趁这段时间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自己岂不是功亏一篑,于是转头对身后一随从道。
那随从低着头来至韩晏跟前,恭敬地应了声:“是!”便轻巧地闪身尾随元睿而去,脚步轻盈迅捷而又善于隐藏自身,那寻踪觅迹的身法一看便知是个中好手。
此人便是一年前被元睿赶出皇宫的“黑屋”管事曹鹫。当初离宫之时,因缺乏谋生的本事,曾一度流落街头,乞讨为生。可他毕竟在“黑屋”那种地方干了一辈子,对于权力场中的各种明争暗斗有着超乎寻常的嗅觉,不久便找了个机会毛遂自荐,投奔了韩晏。而韩晏也觉得此人在跟踪监视、情报搜集等方面有一定特长,更难得的是对元睿恨之入骨,将来或许会有用得着他的一天,便将他留在了身边。自跟了韩晏之后,曹鹫便处处保持低调行事,总是远远地躲在后面耷拉着头,加之以前一直在暗处活动极少抛头露面,故而随侍韩晏近一年,竟没被旁人认出,包括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元睿。
而元睿此刻已完全出离了愤怒,如此明目张胆地诛杀朝廷封疆大吏,和造反又有什么分别。越想越气,一个转身直奔廷尉府而去,一点也没意识到身后已经多了一条尾巴。
当一脸怒气的元睿出现在眼前之时,周正之着实被吓坏了:“陛下为何如此动怒?”
元睿一把将他推开:“周公你就别管了,朕今日要开杀戒了!”说着奔至马厩牵起一匹马便要离开。
周正之赶忙拦住:“陛下要杀谁?切不可因一时冲动而误了大事!”从他那不受控制四溢而出的杀气中,周正之明显地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周公你最好别拦着朕,动静闹大被对方提前做了准备,那咱们一年来的所有辛苦便尽皆付诸东流了!”不顾周正之的阻拦,元睿跨上马便走。
元睿已经走远,留周正之一人在马蹄扬起的尘雾中呆若木鸡。过了许久,脑子才开始转动,能将陛下气成这样的除了韩晏还能有谁!不行,陛下此时已失去理智,若贸然行动必将造成无法挽回的可怕后果,想至此处,周正之也赶忙牵了一匹马,绝尘而去。只不过不是去追元睿,而是直奔皇宫求见孙倩去了。
翠柏宫中,听完周正之的叙述,孙倩不紧不慢道:“此事本宫也刚刚听说了,韩晏擅自做主,令孙威出兵朔州,诛杀了朔州刺史戚元让,陛下恼怒也在情理之中。”
周正之不可思议地看着孙倩:“那皇后怎还如此悠哉?为何不赶紧派人劝回陛下?退一万步讲,既便陛下此番能成功击杀韩晏,可漏了孙荣,又能有何意义?需知真正手中握有重兵的可是孙荣!”
孙倩:“周公尚劝不动陛下,本宫又如何能做到?况且陛下说得不错,一旦动静闹大,必为韩晏所知,反陷我们于不利境地。”想至与二哥孙荣为敌的这一日终究还是无法阻挡地到来了,又不禁神色黯然起来。
周正之看出孙倩心思:“是臣失言,不该提及太原王,惹皇后忧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