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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无不骇然,可碍于殿外的重重武士谁也没有吭声,毕竟杀戮大臣这种事孙荣也不是没干过,胡氏一党三百余人的血迹犹在,众人有所顾忌也在情理之中。
“孙朝宗将军不是已经是鹰扬镇将了吗?”周正之率先打破沉寂。
韩晏轻松化解:“待鹰扬光复之后,重新任命一个不就得了!”言罢目光灼灼地盯着元睿,等他答复。
缓缓环视一周,元睿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韩司空所言甚是,朕准了!”想想又补充道,“着革去花子都一切职务,投身燕州耿通将军帐下效命,抗击蠕蠕!”若是花子都被打发至恒州,则无异于送羊入虎口,故元睿特意指明将他送往燕州,防的就是孙荣韩晏二人在此做文章,使坏害人。
韩晏当然看出元睿的用意,微笑着揶揄道:“陛下心思可真是缜密,臣佩服!”
元睿话中带话:“国事艰难,朕不得不想得多些。”
既然元睿已经妥协,孙荣也无意与他逞这口舌之快,拉着韩晏告退:“既如此,那臣这就去安排。”
孙荣二人刚带着卫士离开,殿内立刻如炸开了锅般,人声鼎沸。朝臣们个个义愤填膺,指责孙荣目无君上,韩晏狐假虎威。元睿却一言不发,静静地欣赏着众臣“大义凛然”的表演。正当诸人骂得起劲之时,元睿终于按捺不住,暴喝一声:“都给朕闭嘴!要说当着孙荣的面说去!退朝!”径自拂袖而去,留下一众朝臣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与元睿不同,孙荣出殿时可是趾高气扬、眉飞色舞,那叫一个志得意满。只见他得意地放声大笑:“军师妙计,如今陛下双翼已折,本将军总算可以高枕无忧了吧?”
韩晏则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他特有的冷静:“还没到时候,方才陛下在殿上不服气的神情将军也看见了,说明陛下斗志尚在,将军还不可安枕。”
孙荣:“难道陛下一日斗志不消,本将军便一日不得安宁?”
韩晏:“那倒不至于,将军只需换掉陛下身边之人,安插进咱们的眼线,监视陛下的一举一动,如此陛下有任何风吹草动将军便都能提前知晓了。”
孙荣脸现不忍之色:“怎么说陛下也是本将军的妹夫,我们这么做是否太过了?”
韩晏仍是一本正经的劝谏道:“将军切不可这么想,如今形势,将军已回不了头,将来是做霍光,还是做董卓,全在将军一念之间,将军三思!”
孙荣干咳两声:“本将军知道了,多谢军师提点!”
韩晏:“将军莫要忘了刚才在下提及之事,需当选一个对怀坞,也就是对将军忠心不二之人长留陛下身侧。”
孙荣摸着胡渣陷入沉思,将怀坞旧部挨个在脑中过了一遍:“人选倒的确有一个,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毕竟入宫是要……”说着用手在阴部作切割状。因怀坞向来不看重女人,故而若真按韩晏的提议去做,孙荣也只能派出一个男性手下去做太监。
韩晏邪魅一笑:“将军不问又如何知道?”
却说元睿一路低头生着闷气,也不看路,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发现四周的景色竟有些陌生,与其他地方绿树红花、小桥流水的雅致不同,此地甚至显得有些荒芜,杂草丛生,空荡荡地大院中孤零零地立着一间小破屋。既便是冷宫,也不至于这般荒凉萧条。元睿心中奇怪,暗想虽说自己入主这偌大的皇宫没有多久,可年幼时也是在这宫中野惯了的,哪个角落没有躲过猫猫,抓过蛐蛐,可这里还真一点印象也没有。
忽然,元睿记起有一个去处小时候宫人们总是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靠近,仿佛里面住着可怕的恶魔一般,难不成就是这里?
好奇心起,元睿决定近前一探究竟,也算是了了多年的心愿吧。
“奴才拜见陛下!”一个太监突然出现,吓得元睿啊地一声尖叫了出来。
好不容易将吓飞的魂魄重新收回,元睿上下打量着这个太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
那太监垂首恭敬答道:“此地没有名字,奴才曹鹫!”
“没有名字?”元睿更是疑惑了,“想不到朕的皇宫竟还有这般神奇的地方!”
第89章 平反()
蓝田宫,元睿好奇地问孙倩:“你在后宫这些时日,可曾听说过一个叫‘黑屋’的地方?”
孙倩幽怨道:“这后宫就像个巨大的牢笼一般,臣妾每日总有这样那样一堆必须要做的事情,一点也不得自由,哪有机会听到这些传闻?”
话刚出口,元睿募地脸色一沉:“别乱打比方!你坐过牢吗?知道牢中的犯人过得是什么日子吗?”忽然发觉自己语气不对,赶忙道歉,“对不起,朕今日心情不大好。”
孙倩没有在意,反而关切地握住元睿手心:“是臣妾失言了,上官前辈与蝴蝶二人乃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如今他们二人一个含恨而亡,一个身陷囹圄,臣妾此时却还心生抱怨,确是不该,应是臣妾向陛下道歉才是!”
元睿拍拍孙倩手背:“好了!此事就此揭过,你我二人都别再提了。”
孙倩乖巧地点头应允。
元睿:“对了!朕刚刚下朝之时心烦意乱,误闯入一个叫黑屋的地方,据管事的太监曹鹫说是皇家私牢,朕以前竟不知道,所以刚刚才会出言相询。”
孙倩:“原来如此……臣妾……也没听过……”
此时刚刚还在一旁发呆的宫女庞玉儿听到元睿二人提及“黑屋”忽地神色大变,人也微微地颤抖起来。她原是服侍胡碧珠的宫女之一,在胡碧珠因乱国的罪名垮台之后,本应与其他贴身的宫女太监一起被遣返回乡或调往他处的,可孙倩看她人水灵灵地甚是惹人喜爱,且与其余宫女也不是很合群,担心她去了别处受欺负,便将她留了下来,服侍自己。她这一异样神情正巧被孙倩捕捉到,便问她道:“庞玉儿,你知道此处?”
庞玉儿闻言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反将元睿与孙倩二人吓了一跳:“奴婢偷偷听胡皇后与安书姑娘提前过,那彭……彭骏太医便是在黑屋里被曹鹫活活打死的!”因元长青属于废帝,不被朝廷所承认,故而胡碧珠这个太后也连带做不得数了,仍然只能被称为皇后。
孙倩将庞玉儿搀起:“听便听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必如此惊慌!不过那曹鹫行事竟如此狠辣,还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元睿:“彭骏勾引崔昭仪,也难怪皇兄如此生气。”
庞玉儿:“下令杀人的也许不是先帝,而是胡皇后!”
元睿闻言大惊:“此事和胡皇后有关?”
孙倩也感到脊背阵阵发凉:“庞玉儿,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庞玉儿鼻子一酸,落下泪来:“回陛下、皇后,自打胡皇后入住蓝田宫以来,庞玉儿便奉太后之命贴身伺候。胡皇后脾气不好,动辄打骂体罚,大伙也都唯有默默地忍受。只是想不到自崔昭仪入宫之后,胡皇后竟因嫉生恨,越发地任意妄为,不仅自己与侍卫太医们私通,更为了图一时之快,将宫女们也赏与那些姘头们玩乐,奴婢便是最早被她赐予太医彭骏玩弄的。”
“混帐!”元睿再也按捺不住,破口大骂,“堂堂皇室尊严,竟被她践踏至此!”
孙倩则是心疼地拉起庞玉儿的手:“可怜的孩子!当时你又为何不向太后禀明呢?”
元睿代她答道:“她一个下人,遇到这等事哪敢到处乱说,一个不好连命也丢了!如此说来,这彭骏胆子也够大的,皇后与昭仪他都敢染指!”
孙倩叹道:“可惜了崔昭仪,一代佳人,竟……”
“崔昭仪也许是无辜的吧!”庞玉儿此言再一次震惊了元睿二人,“彭骏每次过来……奴婢时,总会点上一支特制的催情之香,闻过的男女会被此香激发出原始的兽欲而不顾一切地进行欢好。奴婢也是听说了崔昭仪的事情,疑心她与奴婢遭遇相似,才不自觉得对后续的事多加关注了些。一次不小心听到胡皇后吩咐安书姑娘赶紧疏通曹鹫公公,秘密处理掉彭骏,没过多久果然便传来彭骏死在‘黑屋’的消息……根据这种种迹象,奴婢才会有有此推论,妄议先帝妃嫔,还请陛下与皇后恕罪!”说着便砰砰地磕起头来,她也不知道为何今日会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要是放在平时,这些话就算是烂在肚子里,她也不会与外人提半个字的,也许是因为孙倩待她甚好,与胡碧珠简直是天壤之别,使她有一种想将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她的冲动,又或者只是纯粹憋了太久,需要找个人倾诉罢了。
元睿已此刻已完全惊呆,想不到这深宫竟是如此地藏污纳垢,若说元业带来的那本母亲日志只能隐隐地带人窥探到宫中那阴暗一面的话,那么当前庞玉儿口述之事则是赤裸裸地将那阴暗面摆在了元睿跟前,对人内心的冲击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隔了好一会,元睿才想起制止庞玉儿继续磕头:“你又有何罪,朕还得好好感谢你才是,若非你道出实情,朕又怎知这其中的真相!”
当然,元睿也不会只听庞玉儿片面之词便下定论,他随即找来了那些还留在宫中的原蓝田宫的宫女、太监及侍卫们。然而经过层层盘问,那逐渐浮出水面的真相再一次震惊了元睿,比之庞玉儿提及的内幕更为怵目惊心。
“卑职候诉,曾在巡防途径蓝田宫时被胡皇后强行拦下,与她……私通!”
“奴婢钱笑,与庞玉儿一样,也被胡皇后赐予彭骏糟蹋过……”
“奴婢严雪,崔昭仪出事那日,受安书姑娘所托引开桂凤姑娘。”
“奴婢甄红,曾替胡皇后寻访洛阳名医郑一权大夫。”
“卑职贾十六,甄红姑娘寻来的郑大夫被卑职奉胡皇后之命除去,不知为何。”
“奴才郎信,先帝驾崩当日曾见安书姑娘慌慌张张地去请大将军胡深。”
“奴婢柳闻莺,先帝驾崩次日,在打扫胡皇后寝宫时发现床底有血迹。”
“奴才程鹏,曾在胡皇后倒掉的药渣中发现疑似安胎药的成分。”
……
听着他们断断续续、点点滴滴的讲述,再加上庞玉儿的证词,元睿已能大致拼凑出崔佳人与元曜之死的真相,激愤之余,剩下的便是无尽的慨叹,想不到这蓝田宫中竟上演了这许多龌蹉之事。世人总说红颜祸水,往往将王朝的动荡归咎于那么一两个女人身上,妹喜、妲己、褒姒……无不如此。而元睿却总爱为她们开脱,若非君王好色,又岂能容她们祸乱朝纲,可这一次,他却再也找不到一个能够原谅胡碧珠的理由。
遣散众人,元睿当即安排孙倩搬出蓝田宫,以离它最远的翠柏宫作为皇后寝宫,这蓝田宫太可怕了,哪怕是多待一刻,都会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除此之外他还做了两个决定:撤除“黑屋”,将曹鹫赶出皇宫;追封崔佳人为元曜皇后,与元曜合葬帝陵。
当元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出这两个决定之时,得到一致的由衷赞赏,都说这乃是平反冤情的正义之举,大魏王朝的中兴之兆。既便是孙荣一党,此次也破天荒地没唱反调,毕竟胡碧珠乃是孙荣所杀,越是将她描得邪恶,便越能体现孙荣的“正义”。只不过对于撤除“黑屋”,不少朝臣还是“善意地提醒”元